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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一片狼藉,在那女子揮手間消失不見。
酒氣散去,朝陽冬來,除了記憶中那火辣的場景,一切宛如一場夢境。
笑容中透著舒展,眉宇間的歡愉那樣清晰,可她什麼都沒說,隻言片語都沒有留下。
宣九凝望出雲峰的方向許久,轉身離去。
他想他大概能猜到些那女子的心意,她不願與他糾纏,昨夜的種種,可能是意外,可能是出自她真心,只是,一夜歡愛卻不意味著她願意將一生交付。
但至少,她對他不是全無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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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描著心臟處的塔型圖案,一遍又一遍。
雙手揚起溫熱的泉水,灑在身上,點點水花飛揚,洗去身上深淺不一的紅痕。
虛空一抓,躺在地上的儲物腰帶飛到她掌心,取出六翼魔蛇化身的藍晶項圈,首尾分離片刻,又緊咬相連,襯得那羊脂玉一般的肌膚。愈發細滑白膩。
對鏡顧盼,她還是那個笑容甜美中透著羞澀,溫柔中夾雜矛盾堅強的女子。
出雲峰大師姐——墨染衣!
她的頭上還橫著一柄利劍,隨時都有危險。哪能分心於情愛。
一夜貪歡,對她來說已是奢侈。
魔法塔雖然從兩個大陸之間消失,卻沒有如人所願,接觸封鎖整個星球的空間屏障。
空間亂流不是一天兩天,兩個大陸修士積存的天劫,在魔法塔消失的那一刻齊齊發難,就好像時刻等在門口要債的債主。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就等著這一天呢!
她亦不能心存僥倖,暗之神格的誘惑何其大也,遲遲早早會找到她的頭上,這個星球外沒有完全解決的空間絮亂給她爭取了一些時間,她必須趁著此時,將一切佈置停當。才能安安心心的離開。
或許在其他人眼中,她有十分美好的前程,現在是出雲峰的首席弟子。日後將接替師傅成為一峰之主,可她心裡很清楚,這不是她想要的。
從傳承了暗之神格的那天起,就已經注定,她的未來不會如此坦途。
她要與人爭,與神鬥,才能活的逍遙,活的恣意。
這份認知越來越清晰,沒有惶恐,只有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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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凝霜峰的居沉真人為林子沐向她提親。已經是事後的第三天。
墨染衣怔了怔,一笑而過。
那般溫潤的男子,有些小天真,感情像涓涓細流般清澈見底,她不是沒有過沉迷,只片刻就會迫使自己清醒。
她的未來。不定,何必給人希望。
「師姐。」蘇若眉輕聲喚道。
墨染衣回神,淺淺一笑,問道:「她怎麼樣了?」
蘇若眉知道,這個「她」說的是秦芷卿。
「似乎很難以原諒南宮師兄對她的誤解,避而不見。」蘇若眉略帶恭謹的說道。
面前這個女子,不再是當初那個願意關照她的染衣姐姐,她們之間的距離,已經無限被拉開,沒有再靠近的可能。
「南宮師兄對染畫姐姐和染錦姐姐的離開很惱火,不過因為與朝陽峰決裂,獨木難支,在屢次與出雲、玉尺兩峰的碰撞中落了下乘,便收斂起來,但縹緲峰內部已經對他十分不滿。」
「還不夠。」墨染衣淡淡的道,「縹緲峰首席弟子的位置不適合他……」
蘇若眉蹙了蹙眉,她當然知道墨染衣的意圖,可縹緲峰主看重南宮藏鋒,想將他拉下來沒有那麼容易。
「南宮家那邊如何?」
「南宮烈家主又親自登門,想要將染畫姐姐和染錦姐姐請回。」蘇若眉一字一句的道。
「放出風聲,只要南宮藏鋒與秦芷卿斷絕,墨家就既往不咎。」墨染衣道。
「可……秦芷卿不是有了?」蘇若眉遲疑著。
「那就要看南宮家怎麼做了。」墨染衣微微一笑。
南宮藏鋒的上位其實並沒有給家族帶來什麼實質性的好處,縹緲峰主看似重用,實則防備深嚴,南宮藏鋒這個首席弟子,根本是有名無實,這點,同為首席弟子的墨染衣最有體會。
看看師傅,全然的放權,她這個大師姐說一不二,出雲峰哪裡有質疑她的聲音,對比南宮藏鋒呢,那廝白擔了一個名,確是實實在在的一桿槍。
何人能用,何人不能用,哪一峰的峰主都心中有數著呢。
只看南宮藏鋒在情之一事上的作為,便不是個可托付的人。
太過寡情!
又自以為是的多情!
且他竄的太快,怕是他師傅還沒做好功成身退的準備。
宮主置身事外,七峰的平衡一度被打破,正當此時,南宮藏鋒跳出來,聯合朝陽峰與出雲和玉尺一爭短長,正和了縹緲峰主的心意,但飄渺和朝陽的聯合又因南宮藏鋒而打破,這桿槍已經失去了最初的意義,是繼續重用,養虎為患,還是明升實貶,將這個修真界的天才供起來?
墨染衣這些年。掌管一峰庶務,眼界自與過去截然不同。
上位者的心思,也能揣摩一二。
嘴上說為了整體的利益打算云云,其實又有幾人是不自私的呢?
反倒是以前讓她不以為意的宗族的理念。頗多讓人深思之處。
寒玉宮各峰就好像鐵打的兵營,輪番執掌之人是流水的兵,與兵營一樣不變的,是傳承了一代又一代,雖有起伏,卻依然存在的各家宗族。
興盛時,他們不驕不躁。蟄伏時,他們靜靜等待,厚積薄發。
難怪無數門派都在歷史的長河中逝去,只在某些典籍中留下隻言片語,唯有底蘊深厚的家族傳承了下來,為修真界保住了尚算完整的體系知識。
宗族最為通析取捨之道。
秦芷卿的存在,對他們視為頂梁支柱的南宮藏鋒而言,就是絆腳石。就是紅粉骷髏。
前面不檢點,跟了南宮藏鋒依舊朝秦暮楚,南宮藏鋒因何和朝陽峰翻臉。瞞得過外人,卻瞞不過有心之人。
可南宮藏鋒會放棄秦芷卿嗎?
當然不會!
這中間涉及到所有人都想像不到的隱秘。
一個反骨的族人,她很期待南宮家後面的反應。
再天才又如何,心不在這,南宮家還會全力的支持他嗎?
失了縹緲峰主這個強力靠山,失了家族這個有力後盾,只南宮藏鋒一人,就是沒牙的老虎,她就算離開也放心許多,不用再擔心墨家因她的緣故而被南宮藏鋒開刀。
師傅治下的出雲峰穩當著呢。只有在移轉過程中的墨家,處境不妙,她不得不為其多多打算,籌謀這一切。
……
隨著南宮家的步步緊逼,南宮藏鋒與秦芷卿的關係越來越緊張。
墨染衣開心的笑了。
牽扯著這兩人,她的心便會無比的安定。
等到那先天孱弱的孩子降世。這兩人便更沒有精力顧及其他。
到那時,墨家徹底從玉尺峰轉移到出雲峰,有師傅在,便無後顧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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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不惑仔仔細細的端詳了自己的大徒弟好一陣,終於開口道:「我倒不知我的大徒弟竟是一個悲天憫人之人,那萬生萬滅門如何與我等何干,自有那腦袋大帽子大的人去操心,你還是操心操心你兩個師弟,琢磨琢磨怎麼能讓你那久久不動的修為再進一步才是正經,咱出雲峰還有好些個事,就算萬生萬滅門死人復生,捲土重來,咱寒玉宮遠著呢,這犄角旮旯的地,怕是請人家,人家都不愛來,喏,反面,蒼瀾大陸,亂也是他們先亂。」
翟不惑的言論總結起來就一句話,死道友不死貧道,只要沒打到家門口,與我們何干?
「弟子聽說宮主受邀,是一定要去的?」墨染衣柔聲問道。
「去又怎樣?」心中腹誹道,他又不是沒徒弟,用得著老子徒弟跑去獻慇勤嗎。
「師傅,弟子不孝,恐怕日後都不能在師傅跟前服侍了。」墨染衣撲通一下跪了下來,重重了磕了三個頭。
翟不惑騰的站起來,滿面的不解,「你這是做什麼?」
「弟子手中絕金雖得自海底地仙洞府,卻是有條件的,必要去那無邊木海走上一遭,宮主大人又恰巧被邀約,染衣隨行,私下行事也更便宜。」
墨染衣不等翟不惑插言,又自顧自的說道:「有諸位元嬰前輩坐鎮,那無邊木海縱是龍潭虎穴,染衣也敢闖上一闖,再不濟就像師傅說的,咱們退守岐北……讓能人先頂上去……」後面還有一句沒說,到最後真的沒法子,她就拼著冒險,將出雲峰和墨家的人全都塞進魔法塔中,能穿越層層空間壁障,讓所有人束手無策的魔法塔,抵擋任何種類的變故應該都不在話下。
哪怕是整個星球都毀了,她也確信那魔法塔能安然。
「師傅平日待我等四人雖嚴厲,卻是真情真性真心,染衣身上卻有一事,一直隱瞞師傅,弟子實在……」覺得很對不起這個嬉笑怒罵真性情的胖子師傅。
「這你不用講,我又不是你老子。不需要事事與我報備,你是我徒弟,磕頭拜租記名……一樣都沒少,下一世老子不管也管不著。只這一世,你就是我翟不惑的徒弟,我就是你師傅,既是你的師傅,不說全心為你打算,半個心總有了,你瞞了我。沒什麼,誰還沒點秘密啊,為師且不在意這些,你拿這個說事,錯了!大錯特錯!」翟不惑板著圓滾滾的臉,小眼睛閃著精光,意味不明。
「師傅能諒解弟子,是弟子的福氣。」墨染衣又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長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弟子身有上仙之傳承,一旦空間絮亂不在。和外界恢復連通,恐會被感應之人尋來,而能感應到弟子身上異處之人,必是超脫凡塵一流。」
翟不惑震驚了!
豆子一樣的小眼睛瞪成了葡萄大,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肉肉的臉扭曲個不停。
他早知墨染衣身上有不凡之處,也大抵猜到她是在外面得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也許是功法,也許是某件寶物,不然何以能夠以築基中期的修為和金丹老祖叫板。
可他從未想過。會是如此駭人的來歷。
還會被感應到?
超脫凡塵一流?
那不就是仙人?
是了,她也說是得自某位上仙。
「染衣,雖說福緣由天定,寶物有德者居之,可若護不住,不如早早甩開。好求一個安穩。」
更求一個生路!
這樣的東西,豈是能沾手的,別說墨染衣不能,他這個橫著走的金丹體修不能,連凝嬰的宮主師兄也一樣招惹不得。
福緣,並不是所有人的福緣。
寶物,在某些時候就是索命的催命符啊!
「染衣丟不得,卸不得,此物與我,心神相連,性命攸關!」老天根本沒給她選擇的權利,被綁定的滋味,誰被綁誰知道啊!
「所以,弟子要離開,也只能離開,當空間平穩恆定之時,便是弟子離開之日。」她停頓了一下,又道:「弟子隱隱知道該去何方躲藏,只待日後修為有成,便可收斂隨心,不被人知曉,到時候,便可安然回返,想來彼時,出雲峰已在師傅的領導下,穩壓諸峰之上了!」她語氣輕鬆的拍了一個小小的馬屁,氣氛卻沒有受她故作輕鬆的語氣影響。
翟不惑狠狠的瞪了墨染衣一眼。
蒙誰呢?還修為有成,什麼程度叫修為有成?莫非要等到渡劫成仙,等那時候,他在不在都兩說了,可能早就成了黃土一堆,能扒拉出兩根骨頭就不錯了。
良久。
翟不惑道:「你走了,倒甩給為師一個爛攤子!」聲音很是疲憊。
「弟子……不孝!」墨染衣又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三個頭。
「去吧!」翟不惑閉上眼睛彷彿累極,圓圓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哀怨,揮了揮手,「讓為師靜一靜。」
墨染衣躬身退出來,走出殿外,望著頂峰之外的浮雲,目光閃動,神情一片淡然。
該面對的,遲早要面對,她,不會怯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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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家四口人,終於坐到了一起。
墨世安看著兩個漂亮乖巧的女兒,嘴也怎麼合不上,一個勁的翹著。
素娘的筷子忙來忙去,嘴上嘮叨個不停,「衣衣,你吃吃這個,這是你爹親自下廚做的,是你最愛吃的菜,嘗一嘗,這老頭子好多年沒下過廚房了,也不知手生沒生……」
所謂墨染衣最愛吃的菜,其實就是西紅柿炒蛋,她喜歡吃少少放一點糖的味道。
墨世安的紅果炒蛋,卻是不需要放糖就有天然的甜味,這個世界的西紅柿,也就是紅果,是當做水果來吃的,大概是土壤不同的關係,沒有那麼重的酸味,帶著自然的清甜,可比她記憶中的西紅柿炒蛋要好吃的多。
這本就是沒什麼難度的菜,墨世安就算許多年沒下廚。依然保持著當年的水準,當然,他當年的水準也未見得有多高就是了。
墨染玉悄悄的伸出筷子,不言不語的從那紅紅黃黃的盤子裡夾著。被素娘一次次的筷子打斷,仍然鍥而不捨。
墨染衣暗自好笑,其實最愛這道菜的不是她,而是墨染玉。
只是因她從小喝藥比吃飯多,家裡人在飲食方面對她格外關照,想吃什麼想要什麼,爹和素娘都會盡可量的滿足。
但她不是真的小孩子。懂得照顧更小的墨染玉,是以,她愛吃的東西,都來自墨染玉。
就比如說這紅果炒蛋,她只不過是偶然吃到這紅果,驚訝的發現其味道與西紅柿相當類似,才會央求墨世安下廚試做,墨染玉吃過一次就愛上了。她看在眼裡,便記上了心。
時至今日,他們家不短這口吃的。她也不是那個軟手軟腳的病秧子,墨染玉更是想吃多少就吃多少,無數人都會爭著搶著給她做,可她們姐妹都不會去改變什麼,世人會變,所有的一切都在變,唯有爹娘的愛不變,這種家的感覺,是她們最寶貴的財富。
「當然不會生,我可是沒事就練一練的!」墨世安不高興了。覺得素娘在拆他的台,質疑他的手藝。
「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素娘嘴裡嘀咕著,卻並不和他糾纏,老頭子天天都能見,兩個女兒卻難得回來。更難得碰在一起。
「衣衣啊,有沒有碰上喜歡的人啊?你的終身大事族裡說了也不算了,我聽說前陣子有人向你師傅提親來著?怎麼就不同意呢?是那人不好,還是……」素娘絮絮叨叨的說著,兩個女人,依舊花容月貌,年輕水嫩,可到底年齡不小了啊,他們都是普通人來著,還能熬幾年?這兩個孩子定下來,他們就是死,也能閉上眼睛了。
至於外孫,真不敢奢望,怕是沒有可能等到那一天了!
墨世安打斷她,「你個老太婆天天竟亂操心,閨女的事讓她們自己拿主意,衣衣師傅不同意,肯定是那人不好,配不上我家閨女!」
得,老爹,您和師傅真有默契,連說的話都這麼相似!
只差兩個字,師傅他老人家說的是:配不上他家徒弟!
「說說都不行。」素娘咕囔道,「隔壁老王太太家的孫子媳婦都懷上了……」
聲音雖小,墨染衣和墨染玉卻都聽得清楚。
兩姐妹對視一眼,各自看到對方的無奈。
被父母期待「逼」婚,怕是所有大齡青年的無奈,絕對不分地域與國界,墨染衣甚至還要多加一句,不分凡人和修真者……
她們在外面如何呼風喚雨,在這兩位老人面前,她們永遠是孩子。
「爹知道的,修煉的時候都不夠。」墨染衣小聲為自己辯論著,對自家老妹使了個眼色。
墨染玉心領神會,「姐的壓力大著呢,族裡還要將勢力轉移到出雲峰,全仗姐姐,哪有時間想這些,再說,也得看好人啊,以姐現在的身份,多少人想娶,可咱們總得好好挑挑吧。」
「對,得好好挑挑。」素娘的眼睛瞇了起來,她開心的是上一句,很多人想娶……
「行了行了,閨女們好不容易回來一次,你個老太婆就知道囉囉嗦嗦。」墨世安虎著臉,拿出了一家之主的威嚴,輕聲喝道。
素娘撇了撇嘴,「德行!」
轉身又笑得跟朵花似的,筷子在桌上翩翩飛舞,給兩個閨女添菜。
「近來無事,我們會在家多留幾日。」墨染衣柔柔說道,換來二老喜出望外的笑容。
「住家嗎?」墨世安略帶忐忑的問道。
得到兩個女兒肯定的點頭,素娘高興之餘又擔心道:「哎呀,房間還沒收拾,我現在就去!」
「娘!」墨染玉拉住她,「我們有手有腳,自己做就是。」
「就是,娘,我們可沒那麼嬌慣,在門裡還不是自己照顧自己。」墨染衣應和道。
「姐,我要和你一起。」墨染玉低聲道。
素娘笑了,與墨世安打趣,「看看你老閨女,都多大了,還粘姐姐呢!」
「是啊,小玉從小就喜歡她姐姐。」
「親姐倆,哪裡能不親近呢!」素娘笑瞇瞇的道,衣衣雖然不是她生的,卻是她同胞姐姐所出,和她自己的閨女也沒有兩樣。
「好,我們姐妹說悄悄話,爹和娘可不許偷聽啊!」墨染衣又裝嫩了一把,可這樣的話卻是墨世安和素娘最愛聽的。
「不聽不聽……」
一時歡聲笑語不停,沖淡絲絲離愁。(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