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瑾!」子桑尖叫出聲,小臉頓時毫無血色。
軒轅瑾卻只是悶哼一聲,在那人執劍刺向自己的同時,猛然一掌朝著他胸口打過去,將那道身影震飛出去,痛苦地咯了一口血。
「軒轅瑾……」子桑的眼前已經一片模糊,看著他胸口那鮮血直冒的傷口,她只能倉惶地用手摀住,扯著喉嚨歇斯底里地大喊出來,「救命啊!來人啊!」
「呵呵呵……」軒轅瑾卻陡然低笑出聲,大掌反而覆住她的小手,故作輕鬆地挪揄,「別人都只叫我皇上,你卻……叫我軒轅瑾……」
她會不卑不吭地叫他皇上,刻意和他拉開距離,卻又在這種危急的時候叫出他的名字……這樣的她,竟然讓他沒來由地覺得心安。
於是,他困難地回應,而且這一次,他也沒有自稱為「朕」。
「你!」她又氣又急,都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思說這個?
「這樣挺好的……很溫暖……」他勾了勾唇角,臉上揚起幾許釋然,寬厚的大掌在她的小手上拍了拍,狀似安慰,「放心,我不會……讓你守寡。」
他越是這麼說,子桑眼前的視線就越是模糊,晶瑩地淚從臉頰上無聲滑下,沾濕的唇角,滿是鹹鹹的味道……
「太醫!太醫!」她拚命地搖頭讓他不要再說了,竭盡全力地大喊著,越來越絕望。
而不遠處的地上,那個被內力震傷經脈的男人,同樣狼狽地趴著,靜靜地看著她為他的哭的模樣,陡然覺得恍若隔世——那個時候,鳳凰還趴在他的肩頭,說只要除掉了皇帝,拿下中原的江山,就和他浪跡天涯……
現在,她卻抱著自己恨的仇人,哭得肝腸寸斷……
鳳凰,你是真的愛上他了嗎?
「鳳凰……」他喃喃地叫著她,虛弱地望著她,聲音也越來越小,終於在一片黑暗之中昏睡了過去…………
皇上遇刺,皇宮內外頓時一級警戒。
那個暈過去的刺客,被人帶了下去嚴刑拷打,據說已經是氣息奄奄,卻始終不肯說半個字,甚至連疼都不哼一哼。
不得不說,他是條漢子。
幾十個太醫連夜守在軒轅瑾的床側,觀察著他的傷勢,沾滿血水的銅盆進進出出,讓站在門口的子桑看得觸目驚心。
「怎麼會突然有刺客?」蘇瞳急匆匆地趕過來時,子桑正無聲地在門口掉眼淚。
她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算是無聲地安慰,然後側身看向房中:「他現在怎麼樣了?」
邊上的御林軍疾馳而過,兵刃的聲音在這個漆黑的夜裡尤為突兀,軒轅皓帶著這隊人馬從蘇瞳旁邊走過,在錯身的時候,暗中點了點頭。
軒轅瑾遇刺,佈置防衛人手,由軒轅皓全權負責,這是表象;利用這個機會,正好全面調動一些人馬,一舉剷除宰相子清遠在朝廷內的勢力,這才是真相。
相信,等軒轅瑾醒來之時,肯定會有所感激。
「我不知道……」子桑搖頭,吸了吸鼻子,小巧的鼻頭通紅一片。她無措地抓住蘇瞳的手,不住地低喃重複著一句話,「他是幫我擋得那一劍的……」
愧疚,像是潮水般席捲而來。
那一劍,本來是要襲向她的心臟的,但是軒轅瑾卻擋在了她的面前。本來,躺著的那個人應該是她,現在,卻變成了萬人之上的他……
她何德何能,值得他如此?
如果他有什麼不測,她就是死十次,也不夠啊!
「他幫你擋了一劍?!」蘇瞳也是一臉詫異,驚呼出聲的同時,目光明滅地看向裡屋——軒轅瑾,這回是真的動情了?
至少,他對眼前的這個子桑,是認真的。
「既然他都擋了一劍了,那你以後就欠他一條命啊,好好報答!」故作輕鬆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蘇瞳輕笑著安慰她,陡然又想到了某個問題,「對了,那個刺客在哪裡?」
她要確定,是不是子清遠派來的人?
如果是的話,那就好辦多了!
至少,她有很容易的方法將他的人手一網打盡。
「在……」子桑正想解釋,還沒來得及出聲,一道人影卻陡然衝過來,耳邊吹過一道呼嘯的勁風,她眼前一黑,一隻手掌便剮過來——
「啪」地一聲脆響,結結實實地一巴掌,將子桑打得側向一邊,嘴角頓時嘗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你把皇上怎麼了?」子茜尖叫著質問,一張俏臉滿是猙獰,「皇上要是出事了,我要你不得好死!」
知道皇上受傷的消息,她在第一時間崩潰——萬一皇上真的不測了怎麼辦?她還是新皇妃,什麼優待都沒有享受到,就要擔心陪不陪葬的問題……
都怪這個子桑,害人精!差點就將她推向了地獄!
「咳咳……」蘇瞳在邊上看不過去,輕咳了幾聲,不動聲色地將子桑拉到身後,冷冷地對上子茜,「讓她好不好死,你做得了主?」
「你!」子茜的臉色一僵,還未來得及發作,蘇瞳便猛然出手,一巴掌回敬了過去。
「別人欺負你,不能總是忍著。」她回身囑咐子桑,卻看到她的失神地望著眼前的一幕,腦中有些讓她不敢置信的畫面劃過——似乎,有過相似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