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瞳怔怔地看著他,鼻尖不由地湧上一層酸澀,聽著他的故事,看著他閉上眼睛的模樣,腦中不由將他和另一個人的影像完全重合在一起。【文字首發】
「喂,你是不是還要坐一會兒?」她湊過去,哽咽著問他。
「嗯。」應了一聲,炎洛依舊沒有睜眼。
他需要好好調整一下,不止是調息,還有心情他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在這個皇陵之中,向她說出了當年的事情。
他原本以為,這些陳年往事,會隨著當年人物的逝去,徒留他一個知曉的人在這個世上……
「你真像一個人……」蘇瞳低歎了一聲,沒有看到他的紫眸,越發將他的身影和記憶中的人影重合在一起。
她以前和師父在一起的時候,師父有時候也是這種蒼涼的模樣,她突然後悔,當年為什麼不問問師父心中藏的到底是什麼事?
至少,如果他不開心,她可以幫他一起分擔……
可是,現在,一切都晚了。
吸了吸鼻子,蘇瞳將自己的眼淚逼了回去,師父是她心中最柔軟的一角,只要一提到師父的事情,她就會不由自主地脆弱,懦弱地想要哭。
「唉……」喟歎一聲,炎洛雖沒有睜眼,卻也感覺到了她的傷感,長臂一撈,突然猛地將她摟入懷中,讓她的頭抵在自己的肩膀上。
「若是想哭的話,記得在本尊調息完之前哭完……」表面上不帶任何情愫的交代,卻讓蘇瞳的心中不由地一暖。
她有那麼片刻的錯覺,就像摟著自己的人就是真正的師父。
「師父……」哽咽一聲,蘇瞳也顧不上思考,反射性地攀上炎洛的脖子,將臉緊緊地埋下去,痛哭出聲。
她不知道是被炎洛的故事感動的,還是因為自己的事而哭的,反正就是心裡堵得慌,很想用眼淚,將所有的不愉快都排泄出來。
炎洛沒有動,任由她這麼抱著,感覺到她溫熱的淚沾上他的肌膚,心中不由地震盪了一下眼淚,原來也可以是溫暖的。
「這可是你自己叫的……」嗤笑一聲,炎洛故作輕鬆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正在抽噎著的她,心中卻湧上一層莫名的苦澀為什麼,突然又不想讓她當他的徒弟了?
蘇瞳,你那麼不一樣,你說,本尊應該拿你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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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瞳也只是在他的肩膀上靠了半盞茶的時間,她一向是有傷感的情緒,宣洩完了就行。
她狼狽地抬起頭,胡亂地抹了一把臉,這才尷尬地想起拉開和炎洛的距離雖然他的故事讓她對他改觀了,但是他畢竟不是師父。
「火玉真的在這個皇陵裡面嗎?」看著臉色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的炎洛,蘇瞳深吸了幾口氣,調整了一下呼吸,才帶著濃重的鼻音,開口問了一聲。
故意扯開話題,也故意讓自己不覺得他像師父。
「這個消息不會有錯。」炎洛堅持,眉頭微蹙,臉上閃過一絲為難,「本尊可能要再坐一個時辰……」
原本已經趨向平穩的氣息,因為剛剛她這麼一哭,他心裡又跟著那麼一亂,竟然又紊亂了。
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她竟然還有擾人心緒的本領!
「一個時辰,還真要在墳墓裡過夜了。」蘇瞳微微一笑,故作輕鬆地挪揄了他一句,突然站起身,拍了拍膝蓋上的泥沙,臉上的表情嚴肅了許多,「既然火玉在這個皇陵裡,那我幫你去找吧!」
她雖然不是研究風水的人,但是對於皇陵的地勢還是基本瞭解一點的越往裡走,潮氣越重,雖然有夜明珠照明,但是真不適合他這種寒性體質的人進去!
她用銀針只能御寒,萬一到裡面抵禦不過,二次施針不但麻煩,對人體的損害還大!
不如索性她去找,安全方便多了。
「你?」炎洛一愣,直覺想要拒絕,卻被蘇瞳先開口打斷。
「告訴我火玉是什麼樣的?你放心,我不會再冒失再蠢的!」交代一聲,蘇瞳認真地開口,「我一定會平安把火玉帶過來。你放心,在這裡等我!」
炎洛怔了怔,本來已經話到嘴邊的拒絕,卻因為她的那句「你放心,在這裡等我」而嚥了下去。
這是一種等待和被等待相互參雜的複雜感覺,有點暖,有點心驚,有點期待……
她會回來,而他在等她……
可是,讓她一個人去走前面的路,去冒險?他不願。
「火玉到底是什麼樣的?」見他呆愣的模樣,蘇瞳不耐煩地催促了一聲。
他只是身體寒性,總不至於腦子也跟著寒性一起凍僵了吧?
「通體紅色,自身發熱的一塊玉珮。你見了它,肯定一眼能認出它來……」嘴角微微上揚,看著躍躍欲試的蘇瞳,炎洛故意解釋得模糊,有意讓她知難而退。
「這算什麼形容……」蘇瞳不悅地嘟噥了一聲,卻依舊朝著他擺擺手,「行了,我去找找看吧。」
說完,直接轉身離開,迅速地走入長廊的深處……
炎洛的眸子一沉,想要喊住她卻已經來不及,他焦慮地起身,週身卻又升騰起一股寒意,只能先行調息傻丫頭,可千萬別出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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