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記,您等一下!」徐漢英突然道,連忙從手提包靈活的掏出幾張紙。將椅子擦了擦。回頭看向梁斌道:「辦公室是誰負責打掃衛生的?明知書記這次外出時間長,這把椅子灰塵比較多,就不知收拾的時候認真擦擦嗎?」
蔡雲飛一呆。連忙擺擺手道:「算了,算了!我們還是開會吧!椅子上有塵垢,就說明我工作還不行,這也是一種鞭策嘛!」
余漢英連忙訕訕的笑,其餘人也跟著笑,會議室的氣氛輕鬆了起來。蔡雲飛發覺。自己無心插柳。沒先穩定東陽可能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東陽以前的那些老幹部,態度對自己明顯的改觀。往日雖然笑,但是是警懼,今日卻變成了敬重,從余漢英剛才的這個小細節就可以看出端倪。
劉臣偷偷的膘了蔡雲飛眼。神色有此複雜。這段時間蔡雲飛這個縣委書記外出,自己主持工作。每次開會,下去調研,自己都會受到熱烈的歡迎。
回到縣裡,無論是政府還是黨委的領導都會頻繁來自己辦公室請示、交換意見。看上去順風滿帆,好似很快就得到了全縣上下的認同。
誰知蔡雲飛一回來,自己的光芒立刻就被他所掩蓋,就連開會這點小細節,以前自己主持會議,大家都不敢隨便說說笑笑。蔡雲飛一來,自己在一眾常委眼中好似再也不是主心骨了,根本沒誰在意自己態度。
自己以前跟組織部余漢英溝通的幾個,副鄉長、黨委副書記的人選問題,也馬上被擱淺,沒有蔡雲飛的點頭,看來根本就過不了。
蔡雲飛走後。自己本想趁著這股風潮把東陽開發旅遊的風刮起來,等蔡雲飛一回來自己連忙趁機拿到常委會上討論。一鼓作氣,讓這事先過縣委常委會這一關。
這樣一來,自己就可以揪著這個不放,先控制與旅遊開發相關的幾個鄉鎮和部門,然後穩紮穩打利用曾安濤的關係給東陽向上面要基礎建設費用,為旅遊開發打好硬件底子,一旦喊來了資金,自己完全可以風頭蓋過蔡雲飛,成為東陽發展的最大功臣,地位必將進一步鞏固。
可是誰知在這個節骨眼上,曾安濤不知吃錯了什麼藥,態度猶豫了起來,稱國務院有行文,要各地方適當的控制固定資產投資,避免重複建設,造成資源閒置。稱這樣的風聲下上面的關係不好活動,以此來讓劉臣把步子放緩。先夯實基礎,把調研再搞詳細點,這樣面對上面的領導也更有底氣。
劉臣一聽到這個消息,當時就傻了,事實證明自己錯過了最好擴大影響的機會,蔡雲飛一回歸,自己注定了要繼續擔任配角,現在東陽上下,到處都在傳蔡書記這次在市委發飆,為東陽掙了面子,狠狠踩了慈溪那些暴發戶一腳的事。
年年上面拖欠的撥款,為什麼這麼快就下來了呢?而且,慈溪處理了一大批幹部,縣長都被降職使用了,東陽卻毫髮無損?這不是蔡書記的功勞,還能是誰的功勞呢?
東陽這些東遭受太多慈溪人的冷眼了,聽說東陽人嫁女到慈溪都低人一等,而蔡雲飛這次的表現卻讓大家有揚眉吐氣的感覺,覺得書記牛!敢和慈溪那幫傢伙硬碰硬,並且凱旋,就連政府辦公室內的那些老傢伙都茶餘飯後樂此不疲的討論這事,何況是下面的百姓?
東陽落後太長時間了,從幹部到百姓的自信已經降到了冰點,他們急需要一個強力的領導人帶領他們走出這片陰霾,而蔡雲飛就恰好扮演了這一角色,通過這一次事件,人們似乎忘記了蔡雲飛是東陽的死敵固縣人,也忘記了他的到來趕走了他們以前最敬重的朱子恆縣長,蔡雲飛在他們心目中的的位正在節節攀升,,
劉臣暗罵蔡雲飛沽名釣譽、投機取巧,卻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蔡雲飛在東陽的威望已經建立起幕了,就目前的情況而言,自己如果不顧後果和他硬碰硬,定然會死得很慘。
今天的會議開始在輕鬆歡快的氣氛下進行,蔡雲飛主要是對節前節後的工作做全面的部署和規發號召全縣黨員幹部為新年春節貢獻自己的力量,全體常委節前節後要多下鄉、多進入老百姓的家門,多給老百姓送溫暖。
工作佈置完成。接下來眾常委也要發言,主要是對自己分管的那一塊,一些敏感的問題向常委會匯報,聽取常委會的意見。
「咳!咳!」楚南飛先咳了一聲放下了鋼筆,看樣子是在醞釀,蔡雲飛喝了一口茶道:「陳部長先說吧,匯報一下近來宣傳部的工作成績!」
陳平一愣,事先並沒有做準備,於是道:「宣傳部這邊工作一切正常,大家工作積極性都很高,尤其是對三門峪磷礦這一事件,我們在全縣範圍內展開了宣傳工作,讓大家認識到了這一事件的真相,都義不容辭的團結在了縣委縣政府周圍,激發了大家的自強自尊
他話說一半。蔡雲飛皺皺眉頭揮斷了他,扭頭對余漢英說道:「余書記,你是做宣傳部長出身的,你怎麼看陳部長這番發言!」
余漢英面色一變。從蔡雲飛的話中她聽出了言外之意,好像對宣傳工作有不同意見,但是她一時也悟不出問題出在哪裡,便道:「我認為陳部長說得基本屬實,可能宣傳部工作確實還有些小瑕疵,還希望書記您指正給意見!」
蔡雲飛不語,臉色漸漸陰沉而來,眾人都感覺身子有些僵,一時誰也沒說話。「啪!」一下,蔡雲飛將鋼筆扔在桌面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宣傳部是亂彈琴!你知道你們是在幹啥嗎?往小了說是黨性、覺悟盡失。往大了說你們是在挑撥人民矛盾!」蔡雲飛甕聲道,立馬拉高嗓音:「三門峪這次小摩擦,硬是被你們說成了慈溪人的險惡用心,慈溪有多少人?我告訴你們,有幾十萬!他們都有險惡用心嗎?把慈溪少數幹部的問題。擴大到全縣的幹部群眾,一棍子打幾十萬人,你們這不是挑撥人民內部矛盾是什麼?」
最後幾句話說得聲色俱厲,眾人面前的茶杯中的水都似乎被他的音波震起了漣漪。陳平臉色異常難看,頭早已經耷拉下去了。
余漢英則紅著臉,尷尬到了極點,劉臣抬了一下眼,心中暗暗高興,蔡雲飛如此不給人面子,他這是自毀城牆,他難道就沒看到東陽人現在需要自信。需要英雄嗎?這樣批評人家,別人怎能服氣?
「書記,您別生氣,宣傳部這邊也是一時失察,沒有把握好這個度,過是過了點。但是讓漲了咱東陽縣的士氣還是屬實的嘛!」劉臣打圓場道。
蔡雲飛臉色稍緩,深深的看了劉臣一眼,不自然劉臣躲開了他的目光,心裡怦怦跳過不停,蔡雲飛剛才的眼神深邃到了極點,悠遠得讓人沒來由的一陣發虛,真就好像做了虧心事一般。
蔡雲飛語氣一緩道:「我知道你們心中不服,認為我太不近人情,但是你們要明白,我們東陽要發展,橫互在面前的第一座大山就是信心!
我們周圍每個縣市都比東陽富裕,我們東陽被稱為是死地,我們的鄉親們已經對這塊土地失去信心了,在外面他們不敢稱自己是東陽人,這是一種什麼狀況?這是極度的自卑!」
停頓了一下,蔡雲飛喝了一口茶潤潤嗓子,眼如鷹隼般掃視眾人,又道:「但是自信不能建立在自閉的基礎上。你們都睜眼看看,固東關係緊張。東慈關係緊蔡,東鶴關係緊,這是為什麼?這是仇富!什麼是自信?自信首先就要承認我們窮,要實事求是的把自己看清楚這個基礎上!我們要正確引導老百姓看到希望,什麼是希望?黨的政策就是希望!
再具體一點,我們在坐的這十幾個人的表現,精神面貌,就是他們的希望之源!」
蔡雲飛一手拍在桌面上,震得眾人一激靈,光噹一聲,有茶杯掉在了地上。可是場面沒有絲毫嘈雜,誰都沒敢動,眾人都噤若寒蟬。
這次蔡雲飛第一次在常委會上發飆。這種情況來得太突然,這種情況也很少見。因為同為領導,一般書記不會如此不給面子的大聲斥人,大家都習慣了打機鋒,所以一時大家都被蔡雲飛弄懵了。
蔡雲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今天的目的就是要主導改變常委會以後的氛圍,作為書記,自己必須扮演這一角色。用自己的行為去感染影響他人,同時也是要給某些人一些警示,將局面徹底的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要團結。就需要簡化局面,整頓風氣,讓別有用心的人成過街老鼠。風氣形成了,到那時候至於劉臣現在的那些小心眼。那都是些過家家的遊戲罷了,在自己的面前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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