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雲飛在李強家聊到十點多的時候才起身告辭,李明偉一直將他送到車子旁邊,張小凡和安然依舊等在車裡。
「雲飛,今天謝謝你,我知道爸很開心,很久沒有看他向今天這樣聊天聊得這麼痛快了」李明偉認真的看著蔡雲飛。
看著李明偉的樣子,蔡雲飛笑著說道「那等我來州市到時候,你可得好好的讓我宰一頓。」
「沒問題」李明偉爽快的說道,不過臉色立刻變得難看可憐兮兮的看著蔡雲飛「以後,我就要當你蔡大主任的根本了。沒人人生自由啊。」
「那以後,我看誰不順眼,你幫我揍他,誰看我不順眼,你也幫我揍他」蔡雲飛聽了李明偉的話笑著打趣道。
第二天回固縣的路上,安然的情緒很是低落,一路上低著頭也不說話。
「安然,你這是怎麼了?不會沒追上林雨欣失落了吧」蔡雲飛看著安然的樣子,突然想起他追那個叫林雨欣的事情。笑著說道。
「縣長,您要離開固縣嗎?」安然突然回頭問道,昨天蔡雲飛和李明偉的談話他聽到了。
「嗯」蔡雲飛笑著看著他「是要走了,已經定下來了,組織部的文件過兩頭就會發到縣裡了。」
「縣長,那您還帶我嗎?」安然一臉渴望的看著蔡雲飛,在給蔡雲飛做秘書的這段時間裡,安然學到了很多東西,也深深的從內心對蔡雲飛這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縣長敬佩不已。
「這一次我是要去省委督查室」對於自己的秘書蔡雲飛並沒有隱瞞「而且,這一次我到督查室任督查室主任是有任務的,而且是那種四處得罪人的任務,前途如何我自己也不知道,你還願意跟我來嗎?」
「願意」安然想都沒想,笑著說道「縣長,只要您讓我跟著您,去哪都成。」
聽到安然的話,蔡雲飛笑著看這他「你小子,別回答那麼快,回去和安書記商量一下,你要是跟我去州市,先看安書記同不同意。」
「嗯」安然聽完蔡雲飛的話忙點了點頭「我爸肯定沒意見的,他都說了讓我跟您好好學習的。」
……
蔡縣長要離開的消息這兩天傳遍了整個固縣,當省委組織部的文件下發到固縣的時候,蔡縣長要去省督查室當主任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
對於蔡雲飛的這個任命,很多人都是羨慕不已,省督查室主任,那可是副廳級幹部,雖然蔡縣長現在還是正處級,可是沒人懷疑一旦蔡縣長在督查室主任的位置上滿一年,順勢提拔副廳是想當然的事情。
方波看著手裡的文件,也長長的出了口氣,蔡雲飛果然不是被貶,現在看來他果然是提拔了,省委督查室主任,如果沒有意外,蔡雲飛這小子二十六歲之前成為副廳是板上定釘的事情了,二十六歲的副廳,想想自己熬了這幾十年才到今天這個位置,方波的內心苦笑不已。
接下來的幾天蔡雲飛開始詳細的安排了政府的工作交接,由於新的縣長沒上任,因此政府的很多事情都交由常務副縣長李輝來負責,而這些對於李輝來說都是熟悉的事情,因此工作交接上並沒有遇到什麼大的問題。
辦完手續,出於禮節蔡雲飛當然要拜訪一下主要領導。來到方波辦公室,今天方波竟然罕見的帶了一副老花鏡,很老式的那種。透過厚厚的鏡片,這個老狐狸看蔡雲飛的眼神有些飄忽,作為縣委書記,他當然對蔡雲飛這次龍歸大海的情況很清楚。蔡雲飛上面有天,這方波一早就知道。而且是令自己高山仰止的人。
「方書記!我是來向您告別的,以後我可能大部分時間都會在省城了。和以前想比我就成了遠去的遊子,可惜再也難幫您分憂了。」蔡雲飛客氣的對方波說道。
方波笑了笑,他敏銳的感覺到蔡雲飛在氣質上的變化,以前的那些鋒芒已經漸漸從眼前這個年輕人的身上淡去了,和自己說話時候的語氣變得很沉穩真摯,彷彿他從此以後就真成了遊子一樣。省委督查室的遊子,如果可能自己還真想去當一當。
方波第一次覺得眼前這個年輕人自己也許從來就沒看透過,以前自己覺得他精明有餘。心智很高,可是辦事上卻急躁冒進,可是實際情況真是這樣嗎?
他確實很冒進,但是自己還不是乖乖的把政府的大權交到他手裡?自己開始的時候知道怎樣用他,他何嘗不懂得利用自己?固縣的權力被迫交代他的手上,在他的帶領下固縣迅速的獲得發展,固縣一年的縣長,這在履歷表上是多光鮮的一頁啊!
他突然想到自己跟劉新國爭鬥的事情,臉色微微一變,從蔡雲飛來固縣、掌控縣政府、架空李輝、控制常委會、打到劉新國,自己和劉新國這兩個固縣一開始的巨頭,一個被他壓制,一個被他打倒,他現在卻風雨際會,到了省委。
「這今年輕人前途不可限量!」方波一下覺得自己真的老了,今後的國家將是年輕人的了。
從方波的辦公室出來。蔡雲飛在院子裡碰到了居然碰到了劉新國,上一次教育的事情,為了防止牽扯到宋家輝,作為交換條件,劉新國『被辭職』蔡雲飛就沒有在見過他,沒想到這次居然在縣委遇到了,看樣子他應該是來縣委辦什麼事情的,忙走上前打招呼,劉新國扭頭過來,瞇著眼睛看了他一會兒,突然咧嘴一笑,很真!彷彿孩童一般。
「你要回省城了,恭喜你了。我這個沒有的老頭子這裡你就不用告別了,我已經打算定居固縣,也算是固縣人,以後常回來看看!」劉新國道,他的話很平淡質樸,就像鄰家大爺在,丁囑將要遠行的遊子一般。
劉新國這樣一說。蔡雲飛一句告別的話就卡在喉嚨中出不來了,劉新國朝他擺擺手。像是在告別,又像是示意張青雲可以走了,他自己則回頭走向了縣委的大門。
望著劉新國遠去的背影,蔡雲飛思緒萬千,自己以前太小看劉新國了,劉新國其實是一個值得自己學習一輩子的人,由一個錦繡前程變成了一個落寞普通人的領導,他感悟到的東西,往往要比那些正在位上叱吒風雲的人要多得多。
劉新國是方波的敵人,他鬥得烈,玩得再妖孽。對他來說就是場遊戲,結局他也許早就已經知道了。他以此來隱藏自己的內心,可是最後卻給自己洩了天機,也許他是想給世上留一個真正懂他的人吧。
劉新國唯一的過錯就是對兒子太過的放縱和嬌慣,以至於連他自己最後為了而且去挪用公款,參與犯罪。才會落得如此地步。
安玉和安然說的一樣,在聽到兒子要跟隨蔡雲飛去省城的時候,安玉沉默了很久「跟著蔡雲飛好好幹,好好學。照顧好自己」說完這一句話安玉就掛了電話,並沒有太多的矯情,而安然顯然能在話中聽從父親對自己的關愛,對著忙音的電話輕輕的『嗯』了一聲。
蔡雲飛看著正在開心的收拾著行李的雨梅,臉上掛著開心的微笑,回州市就能天天見到妹妹和媽媽,對於一個二十歲的女孩來說,和蔡雲飛一起在固縣的日子是幸福的,可是心中的妹妹和媽媽的牽掛卻也不曾減少。
在知道蔡雲飛要回州市工作的時候,雨梅明顯的開心很多,開始滿屋子收拾東西,直到蔡雲飛阻止後,這訕訕的只收拾了一些自己跟蔡雲飛衣服,雖然知道蔡雲飛很有錢,可是對於這些傢俱和電器,雨梅還是有些心疼。
在雨梅對傢俱和電器依依不捨中,蔡雲飛和她帶著張小凡和安然走出了縣政府的別墅大院。只是面前的場景卻讓四人呆住了。
只見街道兩旁站滿了群眾,大家默默的看著蔡雲飛的車輛,一些警察正在那維持著次序,整個街道上除了蔡雲飛的這輛山寨版的奧迪,居然詭異的沒有一個車輛。
「王一鳴,你在搞什麼」下了車蔡雲飛看見不遠處站在的王一鳴叫到。
「縣長,全縣的群眾知道您要走,有的昨天就來了,就是能為您送行」王一鳴看著蔡雲飛認真而莊重的敬了一禮。「縣長,你看那邊」說完指了指人群,蔡雲飛看見方波、李輝、田友光、田蕊等幾位縣委常委都在,而人群中拉著的條幅卻讓蔡雲飛眼睛有些濕潤、
「蔡縣長,你是好官」「蔡縣長,你不要走」「蔡縣長,你帶著咱們固縣人富裕起來,聽說你也是固縣人,那要記得經常回家來看看啊」伴隨著這樣的此起彼伏的叫聲,蔡雲飛眼角濕潤起來。
從王一鳴手中拿過擴音器,蔡雲飛的聲音有些激動「鄉親們、謝謝你們來送我,我蔡雲飛擔當不起啊,大家現在的生活是我們固縣縣委縣政府班子齊心協力換來的,並不是我蔡雲飛一人的功勞,我蔡雲飛是土生土長的固縣人,固縣是我的根,不管我走到哪,我蔡雲飛的根在固縣,大家都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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