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接生(二)
「什什麼」安月君像是沒反應過來,愣愣地說,,臉上的害怕,脆弱,如小孩般,讓人心疼。
「堡主,大概生了兩個的緣故,用盡了力氣,現在夫人已沒了力氣,昏迷不醒,這樣下去,不僅孩子危險,夫人也很危險。」穩婆憂心忡忡地說。
安月君垂下眼瞼,掩住了滿目的脆弱,唇邊微微勾起,輕輕地說:「保不住她,你就陪葬。」
穩婆簌簌發抖,結結巴巴地說:「是是」暗自哀怨,早知當時就不要談那重金兩個字了,現在怕是連小命也沒了。
哆哆嗦嗦地努力了許久,也用了催生的方法,卻依舊沒有效果,穩婆面如死灰,顫抖地說:「堡主,我已經盡力了,怎麼也叫不醒夫人,孩子」
心裡的懼意隨著他滿臉的駭然,冷厲,殘酷而又狠毒的氣息而愈來愈濃,漸漸地,嚇得尖叫了一聲,竟「咚」的暈了過去。
安月君冷眼看過去,不為所動,狠狠地踢了她一腳,卻未醒,於是,對一旁的婢女說道:「把她弄醒!」
話剛完,眼皮子垂落,看著葉溪倩,輕輕地說,如哭訴,如乞求,說:「娘子,你會沒事的,明明答應我,一輩子不離開我的,會沒事的」
一遍又一遍的乞求,呢喃,卻喚不醒睡夢中的她。
這時,門開了,齊天放首當其衝地跑了進來,擔憂地問:「怎麼回事?」在看到床上的情形時,臉色一正,嚴肅,暗自說:「不妙,她有危險。」
轉身離去,拿藥箱。
走到門口,它卻自動出現在齊天放的眼簾,楊若兒急急地將它塞到他手中,說:「給!」
齊天放接過藥箱,立即打開,拿出一粒藥丸餵給她,取出銀針,狠狠地在她身上幾處穴道上紮了過去。
微微有清醒的跡象,穩婆被澆了一盆水清醒了過來,走到床邊,繼續,最後,齊天放毫不猶豫地在她指尖紮了下去,終於,葉溪倩醒了過來,雙眼迷濛,汗水早已浸濕了她的發衣,一陣痛又襲來,她狠狠地咬住下唇,拚命地使力。
「夫人,快出來了,用力」穩婆不斷地替她打氣。
「夫人,快了,看到頭了,再用力」
「夫人」
似乎終於過了很長的時間,終於,滿頭大汗的穩婆輕舒了一口氣,拿著懷中的嬰兒,說:「出來了,出來了,恭喜堡主,夫人,是個女孩。」
安月君心裡脹了滿滿的幸福,娘子沒事,俯身,在已精疲力竭,昏睡過去的葉溪倩額頭輕輕印上一吻,柔柔地說:「娘子,辛苦了。眼神泛著柔意,傾注了所有,專注而又纏綿,繾綣。
穩婆抑制不住上揚的心,滄桑的臉笑開了,卻在低頭的時候,驚愕住了,恐懼慢慢襲上她的心頭,她顫巍巍的手慢慢湊到嬰兒的鼻尖,手頓住了,臉倏地變了,「噗通!」立即跪了下來,膽顫心驚地說:「堡堡主,可可能是生生的時間太太太長來了,是個死嬰。」
安月君立即變了臉色,一把抱過仍帶著血的嬰兒,手顫抖地湊上去,頹然地放下,不要,不要死,不要死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充血的眼睛狠狠地盯住齊天放,瘋狂卻又像是在自我安慰地說:「你一定有辦法的。」如果娘子知道的話,會很傷心,他不要娘子傷心,難過!
齊天放看著他的樣子以及懷中的嬰兒,歉意地搖搖頭,也是滿臉的悲傷,輕輕地說:「對不起,如果她還尚存氣息,我會有辦法,可是,現在沒辦法。」
突然,滿臉陰鶩,眼裡更是殘虐,緩緩掃視了四周,輕輕地說:「好好管住你們的嘴巴,要是夫人知道了,我定不會求饒!」
一陣殺意掠過,帶著血的五官殘虐,狠厲,月光照耀下,森然得竟如地獄逃出的厲鬼,催魂,致命的,駭人至極。
眾人害怕地紛紛倒退了一步,恭敬地起誓說:「奴才(婢)絕不會說。」
安月君點點頭,低下頭就這麼一個人看著嬰兒許久。
屋內黯然,哀傷,他們的小主子沒了。還未睜眼就這麼沒了。
抱著女嬰,依舊在看著,卻在滿屋子浸滿悲傷的時候,他突然笑了,幸好,幸好只是孩子沒了。孩子沒了,可以再生,但,娘子沒了,什麼都沒了!
想通了,就將她交給婢女,放到月家堡的宗祠裡,轉身,繼續守著他的娘子。他,冷情,可以冷清到,不在乎兒女,只在乎他的娘子!冷情到說出,孩子沒了,可以再生的話!
他只在乎他的娘子!
第二天一早,
葉溪倩醒過來,身子尤其虛弱,看到一旁沉思的安月君,眼裡盛滿了溫柔,輕輕地叫了一聲:「君」
安月君如夢初醒,抬頭看她,傻愣愣地叫:「娘子,你醒了?」
君怎麼了?突然,倏地一震,不會的,肯定不會的,慌張揪住他,急急地說:「君,孩子呢,我們的孩子呢?」
安月君笑著站起身,將在搖籃裡的由襁褓抱住的兩個嬰兒抱了過來,放到她的身畔,說:「娘子,在這,都在這呢。」
葉溪倩安下心來,嘴角揚起笑意,看著在沉睡中的嬰兒,撫上他們柔嫩的臉蛋兒,笑著說:「好可愛,真的好可愛。」
安月君揚起得意的笑容,嘴兒亦是得意地上揚,大大眼睛烏溜溜的轉動,頗為自豪,笑嘻嘻地說:「當然了,我們的孩子怎麼可能不可愛?」
葉溪倩被他的模樣逗笑了,哭笑不得地搖搖頭,繼續看著兩個嬰兒,突然,眉頭一皺,似是回憶地說:「我記得生了三個,怎麼只有兩個?」
「娘子,哪有三個?娘子是不是糊塗了?」安月君睜著無辜地大眼,滿臉的純真,可愛的緊,隨即朝她曖昧地笑了笑,賊兮兮地說:「娘子如果還想生,為夫一定會滿足你的。」
葉溪倩倏地滿臉通紅,沒好氣地睇了他一眼:「那還真是要謝謝你了。」難道真的是兩個?可能是她多心了。
「不用謝的,娘子也知道,為夫做那事兒是最起勁的了,可絲毫不會鬆懈馬虎。」安月君見似乎相信了,稍稍放下了心,眨著純真的黑眸,笑嘻嘻地說道。
「所以,我才像個母豬一樣,生這麼多!」葉溪倩一想到她生孩子時的痛苦,忿忿地說,卻因為虛弱,說出來的話更像是撒嬌。
「娘子不是說要生一打的麼?難道是為夫聽錯了?」安月君眨著大大的眼睛,似回憶地說道。
不想理他,葉溪倩繼續看著兩個嬰兒,溫柔地笑著,甚似漂亮。
這下,有人不高興了,嘟起嘴兒,指著懷中的兩個嬰兒,哀怨地撒嬌:「娘子,你都沒有這樣溫柔地看著我笑,怎麼可以對他們這樣,不准,不准,我不准你這麼溫柔對他們,最好,是拳打腳踢,然後」那些都是平時葉溪倩對他的,他卻都加到自己兒子身上去了,而且越想越開心,越想越興奮。
繼續不理他,葉溪倩看著他們睡呼呼的樣子,幸福的感覺縈繞心田,她和君的孩子!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問:「君,有沒有想好名字?」
正在暗自哀怨的人愣愣地抬頭,說:「什麼名字?」
葉溪倩瞇起眼,一字一句地說:「你說什麼!」
安月君拚命地搖搖頭,說:「沒說什麼,沒說什麼。」
「那名字呢?」
「呃,對了,娘子,你剛醒,要不要吃點東西?」某人賠笑討好地轉移話題,顯然,是為了某種目的。
「別轉移話題,名字呢?」
「娘子」
「別撒嬌,快講!」
「娘子咳咳,忘了。」大大的眼睛盈滿了小心翼翼,小嘴兒咧開,討好地說。
「滾!」雖然只是輕輕地一句話,卻讓某人身子一正,委屈地抽了抽鼻子,可憐兮兮地說:「好嘛,好嘛,為夫這就去想。」
說著,慢慢站起身,緩緩地一步有一步地走出去,一步三回頭,就希望他娘子能回叫住他,他還不想離開娘子。
這時,
「君。」
「娘子,我在,我在。」如小孩般開,咧開小嘴兒,眼裡忽閃忽閃地,全是興奮。娘子叫住他,是不是要叫他留下,就說嘛,在娘子心中,他比孩子重要多了。
「為什麼我一扯動嘴角,臉就會很疼?」葉溪倩摸了摸臉蛋兒,疑惑不解地說。
燦爛的笑容立即凝結住了,小心翼翼地說:「娘子可能咳咳生孩子都會會這樣的」
那是昨天,他打的。
「會痛在臉上?」葉溪倩更是疑惑了。
「恩恩恩,會,我聽穩婆說過了。」某人說話不打草稿地說道。
「好。」葉溪倩點點頭,無視他滿臉的期盼,直接就說:「你可以滾了!」
某人可憐兮兮地哭喪著臉,哀怨地轉身慢吞吞地離開,孩子怎麼可以比他重要,他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