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名聲敗落
從竹林深處,走出來一男子,黑色長衫,削瘦的身材,五官平平,看不出特色,不過,那雙不大的眼睛裡深沉,不見底。
他走到安月君面前,即使被發現了,卻仍是不卑不亢,很是冷靜地說:「堡主不知有何事?」
「如果,我告訴洛羽你這些事,他會怎麼想?」聽到他的稱呼,只是輕勾唇角,淡淡地說道。
王千一愣,很快又恢復了過來,說:「不知堡主什麼意思?」
「你的東西呢?」月光籠罩,安月君絕麗的容顏更為謫仙,清幻,深邃的眸子顧盼生輝,顯得神有些神秘莫測。
王千臉色一變,有些難看,僵硬,裝作鎮定地說:「什麼東西?」
「如果把它親自給洛羽」
只說了一句,王千便早已明白,臉色已經慘白,如果他的令牌被安月君交到主子手中,以他多疑的個性,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會放過一個,肯定沒得好下場。和他合作,還會有活命的機會。
想著想著,由最初的慌亂,變得平靜,說:「要我做什麼?」
安月君看了眼地上的屍體,說了幾句,卻讓王千心生佩服,果然,月家堡堡主,智慧過人,難怪月家堡富可敵國,難怪洛羽想要滅掉他!
「事成之後,令牌自會到你手上。」安月君淡淡地說,目光悠遠,不知在想什麼。
「好。」王千點點頭應道,雖只是空口承諾,卻讓人很信服。
王千抱起地上的屍體,撿起滾落地上的頭,冷淡地看了看,眼底是大快人心的笑意。這個女人,終於死了。要不是她,他也不會做這些事,一直受擺佈。
安月君看了眼齊天放,後者不甘願地點點頭,說:「一天之內會到他手上。」為什麼他要幫這個冷冰冰的人辦事,卻連句謝字也不會說。
兩人輕輕一躍,便已到了高處,離開了。
三天之後,洛府傳出一件大事,駭人聽聞。洛羽洛宰相酒醉後,將一名女子施暴,未成,就殺人滅口,好幾個奴僕都看到了,而且屍首已被找出,是一刀斬斷頭顱,
也不知道誰提出,君悅樓一案,許老闆就是他下的毒殺害的。
這下,鬧得更凶了。
雖然酒醉,只是無心,但,殺了人已是事實,在百姓眼中,他已經從人人敬重的好官,變成了殺人犯。
洛府,
「你說什麼?」洛羽單手靠在桌邊,一手拿著書,眼看向站在他面前的男子,震驚而又若有所思地說。
「大人,外面已經傳得風風雨雨,您您殺了,而且」洛府的管家洛消彎著腰有條不紊地將事情的經過緣由說了一遍。雖然現在已是涼爽的秋天,卻是冷汗直流,看向地面的眼裡滿是提心吊膽,就怕他一個不悅,就將人殺死。
「誰說的。」恢復了平靜,洛羽翻了一頁書,輕輕地問,而這樣的他,更讓人覺得危險。
「奴才不知。」洛消越來越害怕,心已經提到嗓子眼了。
洛羽鎖眉沉思,漸漸地,唇畔掀起涼涼的笑意,這情況,不是和那個蠢女人有些相似麼?安月君,果然厲害,他好不容易聚集的美名聲,可是都被他敗光了。
「呵呵」
開始低低地笑了起來,聲音越來越大,安月君,配當他的對手,而且,可是很強勁的對手。這次,你贏了,下次,就該是你輸得徹底了!
落消嚇了一大跳,他不會是受刺激了吧,結結巴巴地說:「大大人,你?」
卻在笑意盎然間斂凝了目光,如劍,鋒利而又冰冷,說:「宰相府隨意被人逛的大觀園麼,來去自如,那些護衛都幹什麼去了!」
越說越憤怒,眼神卻是越來越冰冷,冷冷地說:「去傳昨夜當差的護衛。」
落消忙點頭,便轉身急急地離去了,高掛的心放下了,不能怪他,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只是想保命而已。
沒過多久,當天當差的護衛都被叫了過來,總共五人,一字排開,臉色雖平常,卻可以從眼裡看出他們的懼意。
洛羽揚起笑容,輕輕地問:「各位,昨夜可發現有什麼異常?」
五人都不說話,在見到洛羽越來越冷,越來越邪的眸光後,其中一人,壯著膽向前跨一步,結巴地說:「大大人,未發發現有什麼麼異樣。」說完,立即回到原來的位置。
笑容更深,似在自語:「是嗎?昨夜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你們都沒覺得?」
五人身子發抖地厲害,洛羽眸色加深,殺意從眼中掠過,想要動手,卻看到遠處落消三步並作兩步,往這走來。
「大人,刑部李大人求見,此刻正在前廳等候。」落消急急地說道,看來是來問昨夜的事。
「你說我正在午睡,一個時辰後醒。」洛羽輕笑著說道,指尖無意地敲擊桌面,很慢,很輕,卻一聲聲扣入在場所有人的心,隨之而跌宕起伏。
「大人,這?」落消疑惑地說道。得罪了李大人,未必不好,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眸光一冷,淡淡地說:「什麼時候需要你質疑我的話了?」
落消連連點頭,不斷地說:「是,是,是,」
在落消離去後,他冷冷地說:「還不滾。」
話剛落,五人行個禮,立即逃開了,這些,只在一剎那。
廳內,悄無聲息。洛羽若有所思地看著外面。
一個時辰之後,
洛羽適才站起身,嘴角噙著笑意,緩緩地走了出去。
走到前廳門口,見李時運正做著喝茶,淡淡地茶香時有時無,水霧從茶杯中凝起,裊裊朦朦。
「李大人,讓你久等了。」洛羽輕笑著走了進去,笑未至眼,臉上滿是歉意。
「洛宰相日理萬機,等等也實屬正常。」李時運放下茶杯,忙站起身,鞠個躬說道,眼看了看裡面。
洛羽看到他的動作後,眸光裡都是冷意,似是無意地說:「經常幫陛下出謀劃策到深夜,最近幾天老是犯困,讓李大人等了這麼久,是洛某的不是了。」話語得當,進退有禮,他是在提醒他,他是宰相,主動權還在他手中!
果然,李時運臉色一僵,:「哪有的事,洛宰相辛苦了。」
兩人談了一會兒,李時運早已沒了審問他的膽子,雖然這次是陛下提議要來的,可是,此刻洛宰相還是個隻手遮天,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人,他怎麼惹得起。說了幾句恭敬的話語,就匆忙離開了。
第二天,又傳出,洛羽憑著自己是宰相,將前去詢問的刑部大人,硬是壓了下來,未有什麼結果,於是,兩樁殺人案不了了之。
這下,洛羽的名聲更是壞到了底,幾乎是人人唾罵。
風起雲湧,風平浪靜,似乎都跟月家堡無關。
因為,月家堡一直都是溫馨幸福如常,安月君的世界依舊圍著他的娘子轉,似乎,一切都沒變。
沁雪閣前院,葉溪倩正躺在搖椅上,旁邊的桌上,擺放著茶几,糕點,她正舒服地瞇起眼,享受著秋天的暖日,秋風陣陣襲來,煞是愜意,悠閒,如果忽略了她圓鼓鼓肚子上的頭顱的話。
「娘子,還有三個多月。」安月君瞇起眼掩住了滿目的癡傻笑意,小嘴兒抑制不住地上揚,甜甜蜜蜜地說。
「嗯。」
時間好快,一轉眼,還有三個多月,快樂的時間總是很短暫。不知道孩子是不是很像君?歎了口氣,真的好快。
氣氛很甜蜜,很溫馨。
「君,你這幾天晚上都出去幹什麼?」葉溪倩突然想到後,皺著眉說。
「娘子不是睡著了麼?」安月君睜著雙無辜的大眼,靈氣逼人。
「我又不是豬,不會醒嗎?」葉溪倩沒好氣地說。
安月君靈動的大眼看了看桌上剛剛還是滿盤的糕點,此刻只有一點,再看看她的身材,尤其盯了肚子好久,點點頭,煞有其事地說:「難道娘子不是豬麼?」
葉溪倩咬牙切齒地看著他這一連串的動作,他什麼意思?聲音從齒縫間擠出,狠狠瞪了他一眼,忿忿地說:「你認為呢?」
「娘子,你是豬也只能是我的。」安月君喜滋滋地說道,得意的眼神,仿若他說了什麼了不起的事一樣。
「你才是豬,我」葉溪倩突然想到剛才的問題,中了這傢伙的圈套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說:「你繞彎子的本事挺高的,稍一不注意,就被你繞到別處去了,別給我轉移話題。」
這一聽,喜氣得連眉毛都在飛揚,洋洋得意地說:「多謝娘子誇獎。」小嘴兒翹的,就差小尾巴翹起了,好不得意!
「你臉皮怎麼這麼厚,我真」話說到一半,又是哭笑不得地說:「又被你繞到別處去了,這幾天晚上都去幹什麼了。」
「只是為大事做了些手腳,而且順便殺了一個人。我要讓娘子平安生產,不許有危險,一丁點也不許!」安月君正色說道,想起以前,心,就會很疼,如果有人傷她,他遇神殺神,遇魔照殺不誤!
順便?殺人也能順便,唇角慢慢地上揚,手不由自主地拿了一塊糕點往嘴裡塞,嘴甜,心更甜。
「小雪,再拿一盤糕點過來,我娘子又吃完了。」高喊的聲音,怕是讓三里之外的人都聽到了,尤其在又字上更是加重了聲音。
於是,塞到嘴裡的糕點,很顯然,狠狠地扔到某人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