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的霉運並沒有到此為止。這次出事的是王偉,據說這個傢伙由於被人過度羞辱,在離開某個上流社會的會所後一氣之下竟然跳河自殺,差點丟掉小命!
羞辱他的是朱綺霞,政務院常務副總理朱邦傑之女,剛剛從美國留學回來的名校博士,一代驕女。
當王偉顫抖著雙手將那顆價值數千萬的碩大藍鑽呈上時,驕傲的女人瞟了一眼,淡淡道:「這麼大啊?也不知道是不是玻璃做的……」
王偉聞言差點沒被口水給噎死,連忙道:「十足真金!十足真金!」
「是嗎?」朱綺霞漠然點頭,並沒有接過來的意思。
王偉介紹說「這枚藍鑽叫多莉絲,重189克拉,純度也極好,是世界上最著名的鑽石之一,在海外拍賣會至少能拍上5萬美金!」
碩大無朋的藍鑽在燈光下.散發出耀眼奪目的璀璨光彩,數百個切割面反射出的深邃碧藍的幽光讓現場無數女孩子的眼睛迷離起來。
有一個女孩子盯了自己手指上.的戒指一眼,竟然羞愧得將戒指摘下來,藏匿到衣袋中,並且白了男朋友一眼:「一克拉都不到的東西,也敢拿出來獻寶?」
然而朱綺霞的目光卻依然淡.淡的,看了藍鑽一眼,點頭說:「嗯,還不錯,比玻璃強上那麼一丁半點。」
王偉差點沒吐血,執意要將這顆價值連城的鑽石.獻給她,交個「朋友」。
「最近汶川地震,你捐獻了多少款項?值不值這枚鑽.石?」朱綺霞忽然問。
值這枚鑽石?所有人都無語了。捐款過億的企業.在東海並不多,除了金鼎,只怕沒一家捐款能達到這枚藍鑽市價的!
「呃,我們家……」王偉吞吞吐吐的,正待撒謊。
「我會去紅字會.和政府部門查證。」朱綺霞那清亮的深眸貌似穿透了他的靈魂。
王偉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噤,尷尬地搖搖頭。
「你去將這顆鑽石轉給災區如何?」朱綺霞忽然問。
「啊!?」所有人都震驚了,而王偉更是白癡般連連搖頭。開玩笑,這可是瞞著老頭子偷出來的,後來因為公孫羽將剩餘珠寶傾囊而卷,這才沒有暴露。一旦捐出去,老頭子豈不是要暴跳如雷,揮動枴杖將自己的腦門敲破?
「這枚鑽石只是玻璃。」朱綺霞冷笑一聲就待離開。
「不是玻璃,真的是藍鑽,我這裡有證書!」王偉急眼了,強調道。
這個男人真夠白癡!朱綺霞鄙夷地冷冷盯了他一眼,很直白地說:「如果在別人手裡,或許是鑽石,可在你手裡……」
「什麼?」王偉猶未明白她的意思。
「你的手很髒,玷污了這顆寶石,所以它便是一文不值的玻璃!」
驕傲的女人瞟了他一眼,目光貌似在看一隻骯髒而下賤的蟑螂,隨即飄然而走。會所裡的女孩們發出嗤嗤的笑聲,這次沒有了艷羨,只有鄙夷和冷眼。剛才那個將戒指藏匿起來的女孩子也將戒指光明正大地戴上,笑瞇瞇地對男友說:「那只是玻璃,我們這才是真正的鑽石!」
王偉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出的會所,那一雙雙鄙夷的眼睛讓他的腦子紛亂異常,尤其其中那雙深邃的黑眸,更是刺激得他瘋狂。
「玻璃?」這個傢伙在離開會所前喝了整整三瓶紅酒,這時趴在天橋上酒勁翻湧,不禁悲從心來,竟然將手中那棵碩大的鑽石使勁拋了出去。
鑽石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正好落在一輛敞篷車的後座一個纖瘦的女孩腿上。女孩痛得「噯喲」一聲,仔細一看卻是一顆美麗的藍色玻璃球,這顆玻璃球並不是完整的球體,而是被切割成數百個側面,瑰麗之極,讓人一見而難捨。
「好美的一個玻璃球啊!」女孩愛不釋手,摩挲不已,完全沒有意識到手中這個和乒乓球差不多大小的玻璃球價值超過五千萬美金!
「爽姐,你怎麼啦?」前座駕駛敞篷車的卻是一個有著傾城絕色的小天使,雖然根本就沒到拿駕照的年齡,但女孩子卻老練地不斷加速、超車,動作熟極而流。
「這個,我揀到一顆玻璃球!」纖瘦女孩舉起手中的藍色物體。
「好漂亮啊!」女孩都愛鑽石,這個名不虛傳,小天使的眼睛一亮,如果不是在開車,絕對會接過來鑒賞一番。以她的眼光,這麼一鑒賞,自然會看出玻璃球的真實面目。
不過一個電話打斷了她們之間的對話:「霜姐!是,我正在中山北路……你說羽哥哥打牌輸了,現在正在被你刮鼻子?嘻嘻!我馬上來了!」
天使掛上電話後,再次猛踩油門,汽車呼嘯而去。
至於王偉,在拋掉藍鑽後良久,被涼風吹得有些清醒了,扶頭看了看左右,忽然想起那顆藍鑽,卻已經不見,頓時欲哭無淚。
今天他在會所裡捧著價值連城的鑽石瘋狂追女,這個傳聞遲早會被老頭子知道,如果朱綺霞追到手也罷,但現在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而且連藍鑽也丟了!
這個傢伙鬱悶之下,坐到黃浦江邊的欄杆上,不料卻被人誤以為要跳水自殺,好事者於是撲上去想拉他上來。
很不幸的是,那位好心的女青年卻辦了壞事,那一撲力道過猛,竟然將王偉活生生給推到黃浦江裡,淹個半死,整整在醫院住了半個多月才恢復元氣……
當朱若蘭和梁爽來到北宮莊園時,苦著臉的並不是他,而是之前在電話中得意洋洋的魔女。她那晶瑩剔透的小鼻翼被刮得微微有些紅,臉上溢滿了嬌屈。
「羽哥哥好變態哦,前三盤被我刮鼻子,三盤以後盡刮人家的鼻子!」
眾女聞言失笑起來。北宮靈雨道:「我是不敢和他比了。上次和他下國際象棋,幾盤之後竟然輸了!」
「不會吧?」關玉雪訝然,「我記得靈雨你可曾經是東海國際象棋大賽少年組的冠軍,木頭還有這個本事贏你?」
北宮靈雨苦笑道:「其實我也不相信。好像我那十幾年的棋齡是白過的,有時候真是恨這個傢伙,他老是一點情面都不給人家留。」
這時送咖啡上來的梅管家忽然用英文低聲嘟噥了一句什麼,北宮靈雨不由笑了起來。
「姐,梅姐說什麼啊?」魔女連忙跳過去問。
乃姐回答曰:「走別人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
魔女恍然大悟,笑著點頭說:「梅姐總結得很好,羽哥哥就是這樣的人!」
男人正苦笑間,忽然看到梁爽手中把玩的那個玻璃球,眼中微現異色,遲疑了一下卻默然未語。
晚飯後,朱若蘭忽然將男人拉到湖邊。
「羽哥哥,最近我給你惹了一個麻煩。」女孩眼波盈盈,眉宇間唯有隱憂。
「嗯?」公孫羽疑惑地看了看這個小天使。
女孩坦然說:「我和爸爸媽媽最近吵了三次,都是為了你。」
公孫羽的心頭為之一震。這個小女孩對自己的好感他早就明瞭,但年齡是橫亙二人之間最大的鴻溝,更何況他早就有了愛人。然而小女孩還是如飛蛾撲火般愛戀著他,為他的事情出謀劃策,不遺餘力。
他的心也是肉長成的,說沒有一絲絲感動是不可能的。他早就將她當成自己嫡親的小妹,沒有血緣的家人。
「羽哥哥,如果我現在突然消失了,四年後你會不會記得我?」
女孩突然轉過身去,倒退走著,俏臉依然在笑,但明亮的眸子中已經霧氣迷濛,可愛的小鼻頭也微微紅了起來。
公孫羽的心忽然有一絲惆悵,正色凝視著小女孩點頭道:「當然。蘭蘭,如果你願意,我永遠是你的哥哥。」
「只是哥哥嗎?」女孩止住腳步,扭過螓首去,凝目湖泊,隨即又笑道:「哥哥,我是不是有些貪心?既得隴,復望蜀。」
女孩的盈盈笑意中,淚水隨清風飄灑,單薄的嬌軀上裹著的雪白衣衫被風吹得颯颯作響,似欲隨風而去。
公孫羽的心忽然懸掛起來,默默凝目著眼前的女孩。
「多想將這一刻凝固。有了你的凝睇,飛揚的心從此繫上了風箏的絲繩……」女孩忽然輕輕念誦,隨即忽然振奮起來,拉著男人的手笑道:「哥哥,那邊有一個亭子,咱們過去站站好不好?」
公孫羽默然點頭,誰女孩而去。
女孩在前面飛跑,嬌小的她輕盈得就像一頭小鹿,回眸時黑亮的瞳孔閃閃發光,秀髮飛舞在削瘦而雪白的肩膀上,時而咯咯歡笑。
不知為什麼,公孫羽的心竟然有些沉重。他感受到女孩歡笑的面具下有一顆沉重的心,她發生了什麼?
終於到了那個小亭,女孩坐到闌幹上,夕陽輝映在她的身影上,留給男人的是無盡的金黃色的燦爛,每一根秀髮都在霞光中起舞,讓年幼的女孩變得如此嫵媚。
女孩忽然指著遠處的夕陽說:「哥哥,太陽要下山了。每到這個時候,我的心都會很憂愁……」
公孫羽遲疑片刻,道:「蘭蘭,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想和哥哥說?」
女孩的嬌軀一震,她默默站起轉過身來,凝視著男人那英俊的臉孔,貌似看不夠般盯著,一瞬不瞬。
「哥哥,如果沒有變化的話,我明天會離開華夏,去英國留學。」
問: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