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公孫羽忽然接到北宮靈霜的電話,魔女告訴她的「小羽哥哥」:她和朱若蘭幾個在市內某個據點等他,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告訴他。
公孫羽的劍眉微微一皺,正待詢問什麼事,但丫頭卻已經將電話給掛斷。
「朱若蘭也在?」紫蝶問。
公孫羽點了點頭,忽然看到女孩眼鏡後面閃爍的目光,不由心中微感不妙。魔女雖然好鬧,但腦容量不足;朱若蘭雖然智商高,但社會經驗有限;而紫蝶這個女孩子卻可謂智勇雙全,加上在蝴蝶幫這個泥沼廝混過,一旦加入到那個小團體中,將產生化學反應,破壞力之強悍,難以想像。
雖然遲疑了一下,但公孫羽還是駕駛著汽車朝魔女所說的地方馳去。
那個據點是一個叫「光之子」的網吧,裝修相當豪華。覃雅玫坐在外面的車裡聽著音樂,看到公孫羽過來向裡面呶呶小嘴,示意她們在裡面。
當公孫羽進去時,北宮靈霜.等七仙女、朱若蘭、梁爽、羅羅、鄭澤東、小光等二十來人正在裡面狂歡,音樂在爆響,少男少女們隨著音樂而搖擺著青春的肢體,網吧正中幾張桌子上擺滿了紅酒瓶,地上散亂地丟棄著一些紙杯子,紫紅色的酒液淌滿一地。
公孫羽的眉頭皺了起來,眼光如.冷電般掃了他們一眼,轉頭就待離開。
北宮靈霜連忙衝過來一把拉.住他叫到:「小羽哥哥,蘭蘭找你真的有事呢!」
這時眾女已經將音樂關上,走了過來;而羅羅、小光.那些男生卻站得遠遠的,滿懷敵意望著這邊。
「你們這是怎麼回事?」公孫羽掃了網吧一眼,冷冷問。
魔女連忙解釋說:「這個網吧是小光用他的壓歲錢.開了啦,前些天才開張呢。今天羅羅生日,所以我們過來玩玩。」
忽然她看到公孫羽身後的紫蝶,登時敵意大盛,.問:「哥哥,她是誰?」
紫蝶走了過來淡淡笑著伸出手:「你好,我是靈霖。」
靈霜一怔,忽然.覺得眼前這個女孩子好像年紀不大的模樣,伸手握了握她的手,遲疑著問:「靈霖?哪兩個字?」
「靈動的靈,甘霖的霖。」紫蝶淡淡笑著解釋道。
這時朱若蘭走過來,將公孫羽拉到一旁,低聲道:「小羽哥哥,不好了,五分鐘之前我接到消息,警方在浦東運河發現了程明道的屍體……」
公孫羽渾身巨震。程明道死了?誰殺死他的?洪幫嗎?如果程明道一死,那張借款憑證臣仕是越發說不清楚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公孫羽轉頭問。
朱若蘭道:「我僱請的私人偵探一直在跟蹤程明道和趙燕妮。昨晚程明道忽然在浦東郊區消失,那兩個私人偵探怎麼也找不到。今天他們轉到浦東運河附近時,發覺有大量人群聚在那裡。過去卻看到當地警方正打撈起一具屍體,看模樣和衣著打扮竟然是程明道,於是跟過去確定了一下……」
公孫羽默然。一分鐘後,他取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三分鐘後,他進一步確定了這個消息,臉色尤為嚴峻起來。
想了想,他向正和魔女聊得熱鬧紫蝶打了個眼色,便待離開。
「哥哥,你去哪裡?」眼尖的魔女自作聰明地跳了過來,抱住他的胳膊。
公孫羽無奈了,一分鐘後,急於辦事的他不得不帶著魔女、朱若蘭一眾女孩,八輛車組成車隊,浩浩蕩蕩地朝臣仕而去。
在路上他將程明道的消息告訴了紫蝶,紫蝶也相當震驚。
女孩蹙起蛾眉:「程明道一死,雖然對臣仕解除了某種威脅,但王氏那張借款憑證的問題卻更複雜了……」
「你的意思是,程明道是王氏所殺?」
「不,這個我不能肯定。」女孩搖頭說,「應該來說,程明道的剩餘價值還遠遠沒有被搾乾淨。程明道一死,他的遺產必然……」
忽然她的嬌軀猛然一震,抬頭道:「公孫羽,你說趙燕妮會不會以她肚子裡的孩子意圖分上一杯羹?」
公孫羽的黑眸中寒光一閃:「我想,她會。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不但會,而且還想母憑子貴,入主臣仕!」
「你是說,程明道的死還是與王氏有關係,趙燕妮是他們的一顆棋子?」
公孫羽沉吟片刻道:「趙燕妮必然是一顆棋子,不過這顆棋子也未免下得早了些。如果幫助程明道取回臣仕的控制權,再下這顆棋子,難道價值不大得多嗎?」
當眾人來到臣仕大廈門廳時,卻見雨柔正淚流滿面地在柳丹嫣的扶持下走了出來,吳昊、李謙跟在後面。
「哥哥,我爸爸他……嗚嗚!」
看到公孫羽,雨柔撲到他懷中,大哭起來。
公孫羽無奈抱著她,在身後無數女孩異樣的目光中,伸手輕輕拍打她的背部。
程明道的死,徹底打亂了公孫羽的計劃。
兩個小時後,第二座靈堂在臣仕搭建起來。雖然在死之前不再在臣仕集團擔任職務,但程明道畢竟曾經在臣仕擔任多年的總裁職務,而且故世前是臣仕第一大股東。
程太和程雨柔在靈堂前哀哀哭泣。雖然生前貌似恩斷義絕,但畢竟一起生活了二十年,感情誠然不是說斷就能斷的。
不出公孫羽所料,趙燕妮很快出現在靈堂上,女人撫著自己的肚子,撲倒在靈位前,嚎啕大哭。
「明道啊,你就這麼走了,我和孩子該怎麼辦啊!」
程太愕然站了起來,顫抖著手,指著那個女人道:「你……你還有臉來,明道是怎麼死的?你給我說清楚!」
女人倏地站起來,竟然血口噴人道:「我還要問你明道是怎麼死的呢!他一向沒有什麼仇人,就你在和他鬧離婚,是不是你想侵吞他全部的家產,所以讓人害死了明道?」
「你……你簡直是胡說八道!」程太氣得全身都哆嗦起來。
「我胡說八道?」女人冷笑道,「你女兒那個姘頭可是個殺人魔王,聽說上次在股東大會就使妖法害過明道。你如果想害死明道還不簡單,讓你的女兒脫光衣服抖著**在床上求求姘頭就是了!」
「啊--」雨柔氣得跳了起來,就待去摳爛女人的臉孔,那女人卻一把抱過程明道的遺像擋在面前。
程太已經氣得癱坐在地上,臉色慘白,一時差點沒暈厥過去。
公孫羽剛剛進門,看到這個情形一驚,幾步過來扶起程太,詢問怎麼回事,程太哆嗦著將事情說了出來。當然,其中的污言穢語便以隱晦言語表達。
但公孫羽是何等聰敏之人,一見情勢就知道那個女人必然說出了某些絕對不可原諒的言語,當下冷冷地盯著那個女人:「滾出去!」
被公孫羽眼睛一盯,女人登時有種青蛙被毒蛇盯著的感覺,心中一寒,但她然而抱著程明道的遺像不放,往靈堂裡面縮去。
雨柔性格溫柔,又怕毀壞了父親的遺像,一時倒拿她沒辦法。
突然人影一閃,女人感到手中一空,隨即一個耳光將她扇倒在地。公孫羽轉身將遺像放在桌子上,冷冷道:「趙燕妮,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事情。郭棟嶺,這個名字你熟悉嗎?」
女人的臉色頓時大變,一言不發地爬起來,拭去嘴角的血跡,迅速離去。
「哥哥,郭棟嶺是誰啊?」雨柔奇怪地問。
公孫羽默然搖頭,良久道:「柔柔,節哀順變。有些事情我不便細說,不過為這個人過分悲哀不值得。」
「為什麼?」雨柔驚訝地問,「雖然他對我們母女不好,不過他畢竟是我爸爸啊!」
公孫羽苦笑搖頭,走了出去,將靈堂的安保工作臨時安排了一下。剛才他剛剛出去和柳丹嫣商議事情時,靈堂的秩序有些亂,趙燕妮這個女人闖進來大鬧天宮竟然也沒人管管。
在交待事情完畢後,正要進入靈堂,卻看到程均之氣勢洶洶地朝這邊走來。
「明道是怎麼死的,啊?公孫羽,你給我交待清楚!」
一見面,那傢伙便拍打著手中的警帽怒喝起來,惡狠狠地盯著公孫羽。
公孫羽不禁冷笑起來:「程局,程明道是怎麼死的,你應該最清楚啊,怎麼問我起來了?難道說你懷疑我行兇殺人?那好,請立即將我拘捕!」
程均之神情為之一滯,隨即又怒道:「明道無憂無仇的,只有昨天在臣仕股東大會和你發生了劇烈爭執,據目擊證人說你當時還出手害了他!」
公孫羽淡淡一笑:「目擊證人?很好。既然如此,還猶豫什麼,將我銬起來吧?我看你銬了我,該怎麼放!」
程均之陰冷地笑道:「公孫羽,別以為我真的不敢銬你!」
公孫羽針鋒相對地逼視著冷笑道:「程均之,我再次告訴你,你儘管銬。上次拘捕我,霍巒丟官;這次不知道你能不能保住烏紗帽?」
二人默然對視良久,終究還是程均之退讓,重重地哼了一聲讓開公孫羽,朝靈堂快步而去。
凝視著他的背影,公孫羽微微一怔:這個老傢伙竟然如此急沖沖地趕來,而且言語毫無準備。難道程明道的死,真的與王氏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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