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秩序(1)
北宮靈霜隨即揮著銀釵朝大壯撲去,大壯正抓著小琪哈哈大笑,被她一銀釵殺在脖子上,痛得跳了起來,將北宮靈霜撞倒在地。
北宮靈霜本就受傷不輕,跌倒之後一口鮮血終於忍不住噴濺出來。
「媽的賤女人,竟敢殺我!」大壯一抹脖子,銀釵還插在上面,疼得齜牙咧嘴,縮回手一看,鮮血淋漓,登時大怒,一腳朝北宮靈霜踩來。
北宮靈霜勉力一滾,讓開這一腳,然而大壯第二腳又踩了下來!
這一腳勢大力沉,身高190公分的大壯體重差不多200斤,而且這一腳含憤踩下,力道何等之大!
北宮靈霜已經無力抵抗,躺在地上閉上眼楮,心中一片冰冷:「哥哥,對不起,沒有保護好小琪她們,可我已經盡力了……」
然而這一腳卻並沒有能踩下來,隨即是小琪幾個女孩子的歡呼聲,她睜開眼睛一看,只見公孫羽正捉住大壯的腳,用某種非人的眼光陰森地盯著他。而數米外,綠毛龜因為不自量力,意圖阻擋公孫羽,被他反手一掌打得撞在牆壁上,口吐鮮血,暈厥過去。
「哥哥!」北宮靈霜驚喜交加,反手按在地上想起身,胸口突然劇痛,眼睛頓時一黑,竟然暈厥過去。她被這些畜生重拳多次擂在背心上,受傷誠然不輕。
公孫羽的眼楮頓時閃耀出一抹驚心奪目的寒芒,抓住大壯的腿往地上猛然一摜,發出「砰」的一聲巨響,頓時昏死過去。
「你該死!」公孫羽冷冷地盯了他一眼,隨即抱起北宮靈霜,微微扶脈,交給身後的覃雅玫:「馬上送到櫻花醫療會所,我在這裡處理一下後續問題!給靈雨打電話,讓她不用過來了,直接去櫻花醫療會所。」
「你就是她的男人?」這時柳初蕊上前一步盯著他問。
公孫羽理都懶得理這個女子,轉頭道:「小琪、小喬,你們也跟雅玫姐姐一起去醫院。」
「嗯!」四女齊齊應答,乖巧地跟隨在覃雅玫身後走去。
竟然被蔑視了!柳初蕊暴怒,猛然揮動那根鞭子,呼嘯著朝公孫羽抽來!
公孫羽伸手便是一抓。柳初蕊心中不由一喜,握緊鞭柄猛力往後一拖。這一著相當歹毒,要知道她這根鞭子不滿了鋒利的尖刺,如此一拖,必然全部刺入對方的手掌中,甚至可能勒出一道深入骨頭的血槽!
然而事實讓她震驚。公孫羽的巨掌牢牢握住鞭子,她沒能拖動分毫!
公孫羽盯著這個女人冷笑道:「柳初蕊,我知道你身世比較可憐。有句話叫做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說的就是你!」
柳初蕊眼睛頓時倏地紅了,拚命拉扯鞭子,怒吼道:「你怎麼知道我身世?是哪個爛嘴的告訴你的,我去殺了他!」
「自甘墮落的女人,你以為自己是什麼?」公孫羽忽然冷冷地盯著她問。
這時河馬勉強從地上爬起來,自公孫羽的背後發動偷襲。正當柳初蕊眼睛一亮時,公孫羽向後一腳精準無比地踢在河馬的胸口,這個兩百二十斤的大胖子如子彈般倒飛而出,撞在鐵架子床上,發出「卡嚓」的聲響,至少有幾根骨頭因此斷裂,徹底暈死過去!
公孫羽抓住鞭子的手忽然微微一動,柳初蕊登時一個踉蹌,恨恨地盯著他怒吼道:「放開!再不放開,我叫我爸爸抓你坐一輩子牢房!」
這時被人從另一間拘留室放出來的安胖子冷笑道:「如果離了你那個做書記的爸爸,你又算什麼東西?」
柳初蕊道:「你管我算什麼東西?反正我爸爸會為我報仇!你們儘管打我,打一巴掌,到時候還一百巴掌,打10巴掌,到時候還一粒槍子!」
「啪啪!」話音未落,公孫羽已經抽了她兩記耳光。雖然力量不大,卻仍然將她的嘴唇都打裂,鮮血緩緩而出。
「你敢打我?連我爸爸都不敢打!」柳初蕊紅著眼睛,突然丟下鞭子撲過來!
然而公孫羽又是一記巴掌,將她直接抽到地上。他極少打女人,但不是不打,對於這樣的瘋女人,有時候使用一些暴力誠然是必要的。
公孫羽手一抖,那根以牛筋和金屬絲、尖刺製成的鞭子便寸寸斷裂,紛紛灑落在地,隨即他微微俯下身子,盯著癱倒在地的瘋女人冷冷道:「你爸爸現在已經被停職了,就是因為你,你知道嗎?」
柳初蕊倏地坐了起來,驚慌地怒吼道:「不可能!我爸爸他、他是區委書記,他是正廳級高幹,誰敢停他的職?你胡說!」
公孫羽和安子介相視而笑。安胖子譏嘲道:「你以為區委書記是天下第一啊?東海享受副部級以上的大員起碼五十個,正廳級以上更是幾百人,你老爸一個正廳算個屁!」
柳初蕊臉色慘白,全身急劇顫抖起來,嘴裡咕噥些聽不懂的東西。
「鑒於你的行為已經觸犯刑法,我無權判定你的罪行。」公孫羽丟下這麼一句,走出去一步,道:「吳局,請進,你們可以辦案了!」
之前在迪廳與安子介套關係的那個督察昂頭走了進來,手一揮道:「來人,將這些為非作歹的太子黨全部給我帶走!」
「吳廷來,你……你敢動我?」柳初蕊暴怒地吼了起來。這個死胖子不過是楊浦區公安局的副局長,以往見著她卑躬屈膝的,今天竟然要動手抓她,好大的膽子!
吳廷來陰冷地一笑:「柳初蕊,我忍你們很久了!你們這群傢伙,自恃家世尊貴,在楊浦區一個個耀武揚威,動輒將人打個半死,或者抓進看守所裡折磨!去年年底,你是不是開車撞了一個七十歲的老太婆?」
柳初蕊精神恍惚地看著他,搖搖頭:「我不記得了……」
「你當然不記得了!」吳廷來恨恨地說,「你將她撞傷了,看都不看一眼,開車就走!那是我二姨,從小將我帶大的二姨!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我一直想為我二姨,還有很多像我二姨這樣的無辜者報仇,今天終於做到!哈哈,我竟然扳倒了你那個不可一世的爸爸,楊浦區的土皇帝衛書記大人!」
柳初蕊聞言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甚至連眼淚都笑出來,指著他道:「你就是因為這個才恨我和我爸爸?你說的事情我記起來了,那天是撞了一個女人,可開車的根本不是我,是你女兒小珍!她嚇得連忙開車就跑,過後才給你打的電話,將事情推到我身上,我念你女兒可憐,就將事情攬到自己的身上了!原來竟是因為這個……我真是傻啊!哈哈!」
「你說什麼?小珍?」吳廷來的臉色大變。
然而柳初蕊笑著笑著,卻突然全身痙攣起來,跌倒在地上,雙腿雙手不斷抽筋,眼睛翻白,嘴角吐著泡沫!
「蕊姐,蕊姐!」幾個沒有暈厥的傢伙在地上掙扎著爬起來,「蕊姐的羊癲瘋發作了!會……會死人的!」
公孫羽一怔,忽然閃電般伸手在柳初蕊的手太陽經一路點了下去,眾人猶未看清楚時,他已經收手。
「你……你在蕊姐身上幹了什麼?」黃狗、梅毒幾個怒吼道。
公孫羽對這些人渣根本不屑一顧,淡淡道:「吳局,可以將他們帶走了!」
眾人一看,剛才癲癇發作,狀若瘋狂的柳初蕊已經安然躺在地上,沉沉睡去。
楊浦區太子黨事件在東海引起了軒然大波。衛韜為此被停職檢查,紀委副書記馬洪林帶隊來到楊浦區,對事件進行全面的調查。很快,涉及此案的官員一一被紀委約談,有狀況的甚至被迅速控制起來。
區委書記、區長、常務副區長、政協主席、人大常務副主任、宣傳部長、組織部長、政法委書記……
大批官員被停職,以至於楊浦區成了空架子,甚至部分工作因此而停滯。
很快,東海市常委會再次發生了激辯。很簡單,衛韜是郝鎮手下的幹將,甚至是郝鎮大力舉薦給白路強的。八年前,郝鎮在青浦區任副書記的時候,衛韜便是區委辦副主任。
六年前,郝鎮被提拔為奉賢區區委書記時,衛韜被他要到奉賢區出任區委常委、區委秘書長。四年前,郝鎮出任浦東區委書記,衛韜再次隨之高昇,成為浦東區委常委、區委秘書長。由於浦東新區為副部級,此時他已經享受正廳待遇。
三年前,郝鎮勝任市委常委、市委組織部長,而衛韜也調離浦東,來到楊浦區主政一方,成為楊浦區的土皇帝。
但在激辯中肖系拿出了大量證據,而佟系卻單憑一張嘴,很快落了下風。
不過,衛韜雖然屬於佟系流派,但在佟系中屬於清流,幾乎從來不去金凱迪這樣的地方,在工作中也算是頗有建樹,故而當郝鎮保衛韜時,也有不少人為其向代書記、市長肖正平求情。
「肖書記,衛韜在區委書記的任上還是做了很多實事的嘛!其實他的錯誤主要就是放縱子女,沒有管好子女,這樣的錯誤不是政策方針的錯誤,不是原則性錯誤,可以教育,只要改正就可以原諒嘛」
這是一個已經退休的老同志的原話。
肖正平苦笑著將一份文件推到這位老同志面前:「運庚同志,您請看這個。衛韜放縱子女造成的後果是嚴重的,但同時他在其他方面也不是鐵板一塊嘛!我承認他有不少成績,但他的錯誤是我黨所不能容忍的!」
那位老同志接過文件看了幾眼,臉色變了,良久低聲道:「這麼說來,衛韜的政治前途是完全沒有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