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說下去。」
「其中的一位,你是知道的。倒是第二位,讓我也小小的吃了一驚。」
「是個女人?」
「您真讓人刮目相看。」辛無最點點頭,「你應該知道她是誰了。」
「是的。」
蕭子山的情緒是震驚的,他沒有想到局勢會演化成這樣。她是怎麼會知道黑之四人的名單的?
他立刻想到了潘潘,這個女人最近和她過從甚密--雖然潘潘並沒有參與這件案子,但是丁丁作為宣傳口的代表,全程參與並且記錄了此事。
潘潘很有可能是從丁丁口中知道的黑之四人的名單。
另外一個可能的對象就是慕敏了,南海向他匯報過,她和慕敏在咖啡館的來往最近一階段也比較密切。
但是蕭子山信任慕敏的職業操守。而且整個明家總體上來說是「知趣」的。他們很清楚自己的出身並非「根正苗紅」,現在卻又個個位居高位或者要害,因而總體行事低調,不惹事不攬事。蕭子山認為慕敏洩漏秘密的可能性不大。
至於其他最近和她走得很近的元老,他們連有過這碼事都未必知道,更不可能洩漏出去。
再聯繫到最近《臨高時報》上那一系列+奇特的文章,蕭子山已經肯定是潘潘已經被徹底的被拉了過去,所以才會洩漏的這些她掌握的內幕細節。
「我以往也為大圖書館做一些數據分析工作。所以她來找我是有充足的理由的。不過她到來的借口是這本雜誌--說起來,時尚界我還算比較熟悉。也很合我的興趣。」
蕭子山沒有說話。
「你的女人,是她『無意』中告訴我的。她還很是誇獎了她一番,說她溫柔體貼。又是一位少有的學識豐富的知性女子,聰明又有靈氣。最後,她還告訴我,李元老雖然個子嬌小,但是身材很好……」
蕭子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一種強烈的憤怒正在胸中萌發。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感情。以免被激怒之後做出錯誤的判斷。
「我怎麼知道您說得是真話呢?」
「從您的表情我知道你已經信了。」辛無最說,「要克制情緒並不容易。」
「回答我的問題吧。」
「首先她來找過我你會從下週一的監控報告上看到。其次你認為她找我僅僅是為了談工作?」
「她應該並不知道你是……」
「不。她知道,而且還很具體。她什麼都知道--包括另外三個人是誰,你的女人。還有你那廢校的主張--順便說我覺得這主意不錯,就是太冒險,不大像你的風格。」
「難以置信。」蕭子山已經完全相信了他的話。
「你說這話一點底氣也沒有。」辛無最聳聳肩,「她用我的往事來要挾我。」
「要挾你?」
「是的。同時也誘惑我。」
「這樣是矛盾的……」
「她向我許諾。只要我答應幫她的忙,她也會幫助我脫出現在的困境。不然她就會運用女元老的力量讓我永世不得翻身。」
「這太可笑了,怎麼可能。」蕭子山覺得難以置信。
「好吧。她告訴我,她已經控制了臨高時報,在文宣口也有很大的活動能力。所以她有辦法掀起一場運動來為我脫罪--至少也能解除目前的狀態。」
「您說說看,她一個普通元老,怎麼能做到這點呢?」
「您也染上了當官的毛病了,以為自己永遠正確。」辛無最從抽屜裡拿出一張紙來。「這是我憑記憶寫下的她準備為我掀起運動的辯護詞--只要我同意幫她的忙,她就會在內部bbs上展開運動。然後是在《啟明星》上發表理論文章,連題目她都想好了《逆向民族主義思潮是我們事業的大敵》--你覺得這個題目怎麼樣?」
蕭子山接了過來,題目是「為被迫害的四位元老鳴不平」。
「『……自然中的每個生命都有它應得的地位。女人的地位,便在男人的腳下。』不就是中國傳統文化中『天尊地卑,夫為妻綱』的意思麼?
「從歷史上看,現代的女權主義本來就是20世紀才誕生的玩意,其正確性並未經過時間的考驗。相反,東亞地區的一夫一妻多妾制,西亞地區的多妻制,歐洲的一夫一妻多情婦制都經過了起碼千年的時間考驗。
「一個當時還不是元老的薩琳娜,輪了她有什麼要緊?難道元老上個土著都要判罪?何況還是個白皮土著。白皮狒狒自鴉片戰爭以來欺負中國人的歷史你們忘了?就許別人欺負中國人不行國人還手?
「一群跪舔洋大人的漢奸!!!
「下面就得繼續談談薩琳娜案件本身的疑點。
「元老中長的比薩琳娜漂亮的多的是,蘿莉到熟婦都有,怎麼別人不侵犯她們,連調戲的話都沒有,偏偏去夜襲薩琳娜,這不是很可疑麼?
「中國在某些方面法制比較嚴,所以大家對某些方面的用品別說用過,連聽都沒聽說過。可別忘了,薩琳娜來自的美國可是性產業產值每年一千幾百億美元的地方,薩琳娜這大洋馬又是特工,搞點催情劑迷情劑的還不是易如反掌。
「人家大洋馬想滿足自己的生理需求對幾位元老進行了誘惑,反而把板子打在幾位元老身上,還有天理嗎?還有王法嗎?
「退一萬步說,就算四位元老犯了錯,也是批評教育為主,居然對四位元老進行『監控使用』。每個月政治保衛局都要遞送監控報告。
「這tm是什麼手段!這是德意日的法西斯手段!是常凱申的青幫手段!!!
「當年周總理明確規定特科『不許搞黨內偵察』就是因為某些下賤手段不能用在同志身上。
「這倒好,為了一個當時不算元老的白皮洋馬,為了一個忠誠度極其可疑的美國特工,居然對四位捨生忘死來參加穿越大業的元老同志,用上了法西斯手段!青幫流氓手段!
「這tm政治保衛局改名吧,改名叫跪舔洋人局或者趴舔洋馬局,或者洋人洋馬都要舔局好了!
「現在要探討的是,為什麼元老院某些分子寧可相信一個美國特工、一個非元老、一個很可能擔負著中央情報局或者聯邦調查局不可告人任務的洋馬。憑她一人的口供就定了四位元老的強姦未遂罪。而不肯相信四位一開始就參與了穿越事業的同志,為組織作出過貢獻的元老?這只能用逆向種族主義來解釋了……」
蕭子山簡直不能相信這是出自她的手筆,這種文體他很熟悉,典型的論壇大字報的口氣。
「難以置信。」作為一個女人她發起這個運動不是太奇怪了嗎?
「誰說是她發起?」辛無最搖了搖手指,「發起運動的人將是你的本家。」
「蕭白郎?!」
「賓果!」辛無最含蓄的笑了起來。
蕭子山手在發冷,的確,要說有誰最合適發動這個運動,皇漢派的領袖蕭白郎的確是再合適不過。
「蕭白郎能聽她的?」
「為什麼不聽?薩琳娜這案子對皇漢來說是妥妥的『政治不正確』。現在他知道了詳細的內容怎麼會不跳出來為我們大聲疾呼呢?再者這篇文章在很多地方沒說錯。另外她很可愛,很會說話,很聰明,夠大膽,富有想像力,她完全可能說服蕭白郎和他的同志們。說實話,我很欣賞這樣的女性--太愚蠢的女人我是沒興趣的。」辛無最露牙一笑。
「她要你幫什麼忙?」
「這還用說嗎?蕭主任。」
蕭子山不由得攥緊了拳頭,他很快又讓自己鬆弛下來:「你為什麼不和她達成交易呢?你應該更討厭執委會。」
「您的疑心病很重--這很好。社會經驗告訴我們:凡事都要經得起利益的推敲。我選擇你們的原因很簡單:因為你們--」辛無最輕輕一彈雪茄,讓長長的煙灰斷在一個青花瓷筆洗裡「掌握著權力。不要碰權勢者的女人--這是我個人的一點經驗教訓。」辛無最帶著一種玩世不恭的笑容,「如果還有第二個蟲洞的話,我或許會考慮一試。」
蕭子山知道雙方的底牌都已經攤開了。從某種意義上說,辛無最這個大紳士贏了。他成功的利用了自己對李瀟侶的感情,激怒了自己,迫使自己改變了決定。
「你到這個時空是為了什麼?」辛無最悠悠的說道,「還要繼續你過去那種委曲求全,忍氣吞聲的生活嗎?」
「我想你的理解力是一流的。」蕭子山說,「好吧,我保證在我的權限範圍之內給你一定的活動自由,換一份你覺得愉快的工作,你可以接觸更多的元老--僅限男性。其他限制不變。」
「有點苛刻。不過可以接受。」
蕭子山最後說道:「我不管你見過的另一位元老怎麼說。你不能對任何一位女性元老出手--記住是任何一位。如果你違反了這點,你肯定會需要找另一個蟲洞的。」
「沒問題。」辛無最舉起了雙手,露出了純真的笑容,「你會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