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神通渾身上血,頭髮被一鬼子抓著讓他的臉正視,漠然把鏡頭對準周神通的臉,他看到周神通額角有一個小血洞還在往外流著鮮血,將一邊的臉都染的血紅,他的眼卻是睜著的,面部的表情卻含著笑,含著渴望的神情。
漠然的心都碎了,他的淚水頓時湧出了眼眶,他知道周神通已經走了,離開他們去了另一個世界,一個沒有戰爭的世界。他還沒來的及跟他好好的說說話,他就走了,漠然一直都想跟周神通好好的說說心裡話,自從高紅英犧牲後,他就沒怎麼見他笑過,他知道他心裡難過,一直都想找機會跟他單獨好好的聊一聊,可是現在沒有機會了,漠然好後悔,好後悔,悔的肝腸寸斷般的感覺。
他最好的兄弟,最好的戰友,連最後說話的機會老天都沒有給他,他心裡恨,恨自己,恨蒼天,恨這場戰爭,更恨侵略者。
漠然穩了穩情緒,用衣袖將眼淚擦乾,繼續向周神通看去,這時候一個鬼子的背影擋住了漠然的視線,他站在了周神通的前面,漠然將子彈上了膛,仔細的看著他,漠然不想開槍,他只想小鬼子躲開,他再最後看一眼親愛的戰友。
瞄準鏡中的鬼子卻撥出戰刀,高舉過頭,看樣子是想往周神通的身上劈去,漠然摳動了扳機,小鬼子的後腦開了朵血花,他正是龜田小隊長。
龜田是氣極敗壞,沒一會功夫又死了十一個士兵,當他衝上周神通的狙擊位看到周神通的屍體的時候,他氣不打一處來,猛踢了屍體幾下還不解氣,又叫二個士兵將周神通的屍體架起來,自已用刀來解恨。
籐田雄默默的看著這一切,他沒有吱聲,默許著龜田的行為,因為他心裡也滿是怨氣。
龜田嘴裡大罵著,剛把刀舉過頭頂,正想猛劈下去,將周神通一劈二半的時候,一顆子彈鑽進了他的後腦,他往前踏了一步,跪倒在周神通面前,刀從他的雙手中掉落下來,血跟腦漿從他的後腦冒出,接著他便像一根被擊中的朽木,向前撲倒下去,正撲在周神通的腳下。
沒有聲音,鬼子們見此情景立刻都向松樹後面隱去。二個架著周神通的鬼子,也放手躲在了樹後,漠然最後看著周神通再次倒下,他抹了把淚,快速的撤離了那裡,向山谷方向疾奔而去。
各種槍聲在漠然的身後響起,但松林早已將子彈一一擋住,好一陣槍響過後,籐田雄才揮手叫人追擊上來,漠然早已離去多時了。
回到山谷,楊思遠急著跑上前來尋問周神通的消息,可看到漠然的淚痕還掛在臉上,見到他們就叫道。
「鬼子上來了,戰鬥準備。」
楊思遠心裡一陣的痛,問話改成了自責。
「隊長,都怪我,不是我貪心,神偷他不會死的。」
「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思遠多殺鬼子給神通報仇。」
楊思遠的淚刷的就下來了,隊長的話已確定周神通已經犧牲了,他用力點著頭,淚水撲滿了整個臉頰。
「隊長,神通他犧牲了。」董鐵柱亦常吃驚的問道,他把楊思遠想問的說出來了。白薇薇跟何玉雯都瞪大的眼睛看著漠然,她們不相信這是真的,可戰爭的殘酷性遠遠比她們想的嚴重的多。
漠然點點頭,此時他不知道說什麼好,他想強忍著淚,但卻無法抑制從內心深處傳來的傷痛,淚水嘩的就奪眶而出。
看到隊長這樣,幾個人都跟著痛苦起來,他們跟周神通的感情都十分的深切,除了何玉雯,何玉雯只是在天津跟周神通有過接觸,她也蠻喜歡周神通的,看到大家都如此傷心,女人的淚比什麼都來的更快。
「好了,都別哭了。準備戰鬥,二人一組,楊思遠,白薇薇一組,要照顧好薇薇,董鐵柱跟何玉雯一組,鐵柱,要照顧好她。」漠然二把擦乾眼淚說道。
「漠然哥哥,我要跟你一組。」何玉雯聽了漠然的話急急的跑到漠然的身邊,大聲說道。
董鐵柱也巴不得何玉雯不跟著自己,帶著個女人行動多不方便,他也跟何玉雯不熟,不瞭解何玉雯,更不想帶著個女人打仗,聽到何玉雯說這話,正好如了自己的心願,便也開口說道。
「隊長,就讓何姑娘跟著你吧,我一個人沒事的。」
漠然看看鐵柱又看看何玉雯,點了點頭說道。
「那好吧,路上的陷阱大家都記在心裡了吧,路也熟悉了吧,我都有做過標記,大家行動的時候一定得看清標記,注意一定不要跟鬼子硬拚,再次告訴你們要保好自己的性命。都清楚了嗎?」
「清楚了。」
「好檢查裝備,楊思遠跟白薇薇在右側,鐵柱右側,我跟何玉雯在中間道上,這裡的道大家都知道很亂,鬼子一時很難走進來,所以我們不能戀戰,有機會就殺,沒機會就引。」
「明白。」楊思遠跟董鐵柱大聲的回應道。
「好了,開始行動。」說完漠然便帶著大伙進了秘谷的出口,進來的道路也只有一條,便進入後便是倒處都是路,但真正能進到秘谷的路只有一條。這條道漠然他們設置了很多陷阱,所以他們進去也是很小心,進去不久三組人便分別向各自的位置跑去。
裡面的路橫七豎八的,看起來是非常的亂,但如果懂了其中的玄機想走進山谷也不難。如果不懂就是轉幾天都有可能轉不出來,漠然把戰場設在這裡,正是想利用這裡的地形跟蛛網一樣的道路來分散鬼子,個個擊破,達到以少勝多,全殲鬼子的目的。
籐田雄的隊伍在川島帶路下也很快找到了密谷的入口,因為是漠然帶著川島出的谷,出谷的時候他特意留心了密谷的入口,漠然也裝在不知道故意讓他看清楚,但漠然帶他出谷的時候是在這裡面的道路中繞了半天,他相信川島一定找不到入谷的那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