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就讓自己放縱一回
「我帶你去個地方!」
軒轅墨收回銅鎖,霸道的攬過傾城的腰,橫空抱著傾城,腳尖一點,騰空飛起。
傾城忙緊緊的抱住軒轅墨的脖子,好在這次軒轅墨飛得很平穩,沒有上次那樣的眩暈。
反而有種超脫仙境的感覺,輕風吹拂著臉龐,送來獨屬軒轅墨的那股幽香,還有雪凝丸的淡淡清香。
傾城仰頭看著他完美的側臉,任憑軒轅墨熾熱的氣息噴灑在自己的臉上,兩個人都沒有說法,兩人相隔如此的近,心貼的如此的緊,好像這幾天的事情都從沒發生過一樣,好像就在前一秒鐘的爭吵也沒有發生一樣,兩人又回到了水祭節的那晚。
那個晚上,焰火下兩個互相慰藉的心,舞龍大隊旁那個安心的懷抱,還有那句輕輕的承諾,別怕,我在這!
還有護城河邊那個帶著雪凝丸清香的淡淡的吻。
輕輕閉上眼睛,如果時光就停留在此刻多好啊!
沒有爭吵,沒有羽霖,只有兩個心心相依的人。
「到了!」軒轅墨輕輕的將傾城放下來,溫柔似水的聲音讓傾城一刻間沉醉。
這裡是王府最偏遠的地方,很小的一個別院,藉著細微的月光,隱約可以辨認出門口牌匾上寫著「落花居」三個字。
有點斑駁的牆壁上爬滿墨綠色了籐蔓,在月光的照射下泛著幽光,更顯得這裡深遠幽寂。
「落花居?這是何人居住的地方?」
傾城揚著頭看向軒轅墨,月光給他的臉上鍍上了一層白紗,將剛毅的臉修飾的柔和安靜,收起了那些暴戾,安詳的臉給人格外舒適的安全感。
「進去吧!」
軒轅墨打開銅鎖,輕輕拉過傾城的手,帶她走了進去。
經過前院,走過曲曲折折的長廊,來到一間禪房。
點燃火折子,將供台上的蠟燭點燃,轉眼間一室的燈火通明,很久沒有人跡的禪房,但可以看得出每天都打掃的很乾淨,沒有一絲的塵埃。
「我的母妃常來這裡打坐。」
軒轅墨輕輕的看向供台下面的那個蒲團,目光深邃飄遠,彷彿在想起一樁很久沒有被觸碰的事情。
「我的父皇后宮嬪妃上千人,我的母妃只是一個州官的女兒,她不爭,不鬧,不搶,無慾無求。有了我之後更是不問世事,彷彿被人們遺忘在了皇宮裡一般。小的時候,其他的皇子欺負我,我常在心裡抱怨,抱怨母妃為何不像其她嬪妃那樣爭寵,這樣的話,我們在宮裡的日子也會好過些。當時還是太子的皇兄常常欺負我,只要是我看上的,他都會搶過去。他的母妃是皇后,他是太子,我只能處處忍讓。等到我12歲的時候,父皇駕崩,皇兄登基,其他皇子都封為藩王,各自有了封地。我因為屢立戰功,於是可以再京城有自己的府邸。母妃就青燈為伴,終日在這個禪房打坐。後來我才知道,母妃看似愚笨的行為,其實才是最聰慧的。在後宮這樣一個爾虞我詐的地方,一個州官的女兒,還有個兒子,她任人欺負,忍氣吞聲,甚至連宮女太監們都欺負我們母子,但是我們卻是平安的活下來了。遠離了爭鬥,平安又祥和的活下來了。」
軒轅墨坐在蒲團上,拿起木魚輕輕的撫摸,祭奠他那讓人敬仰的母妃。
「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
輕輕擦拭著木魚,直到它變得光滑剔亮。
「可是這樣一個無慾無求的人,卻因為我的一次強出頭而被賜死!」
軒轅墨雙手握拳,狠狠的捶向蒲團,眼底裡是強忍的怒火與仇恨!
「當時和皇兄在一次涉獵場上,我因一時輕狂,竟然贏了皇兄,還說了很多對皇兄無禮的話。結果已經是太后了的皇后,竟然以莫須有的罪名,賜了我一杯毒酒!母妃以自己管教無方為由,替我喝了這杯酒。」
想到這裡,軒轅墨壓抑著心底的情愫,盡量讓自己的聲音看上去平穩。
傾城不由得心痛的從後面抱住軒轅墨,企圖給他一些慰藉。
聽到軒轅墨假裝平靜的語氣說出這些話,傾城心裡也難受極了,
「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有特別喜歡的東西,因為只要我稍微表現一丁點的喜歡,軒轅凌就會搶了去。後來,在我13歲的時候,北斂國和浩夜國發生了一場戰爭,在年年吃了幾場敗仗之後,皇兄派年僅十三歲的我隨軍征戰。」
「大家都以為我會戰死戰場,卻都沒有想到,我竟然凱旋而歸,大挫浩夜國的銳氣,從此我就被封了驃騎王爺的稱號。可是只有自己知道戰場的殘酷,當我第一次親手殺死一個人的時候,我三天吃不下飯,那天我剛過14歲的生日。」
聽到軒轅墨假裝平靜的語氣說出這些話,傾城心裡也難受極了,淚水忍不住往下直掉,原來,他的童年也是這麼的坎坷,原來他也是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
「再後來,我殺人如麻,一刀結束一個性命,眼都不會眨一聲,因為我要替母妃報仇!我蟄伏了這麼多年來,一直在等一個機會,我要坐那個天底下最高的位置,唯有這樣,才能保護我的人!」
軒轅墨緊握著拳頭,臉上青筋爆裂,眼底那抹寒潭深不見底,卻彷彿能夠燃燒出火來!
他不知道為何,在這個月亮祥和的夜晚,會將自己這麼多年來的秘密告訴傾城,他只是累了,乏了,一顆冰冷的心,需要找另一顆心來相互慰藉,互相取暖。
「最高的位子?!你要篡位!」
傾城忙捂著嘴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原來軒轅墨有這樣的野心!
「可你為何告訴我?!如果哪天我背叛了你,你會是死罪!」
傾城不解的說道。
「你不會的!我相信你,就像在護城河你相信我一定會來救你一樣!」
軒轅墨向前走近一步,身體貼緊傾城,熾熱的氣息灑在傾城脖子上,傾城不禁一陣戰慄,該死的脖子,竟然這麼敏感!
「嗯,自古天下都是有能者居之,如今三國戰亂,皇上還有心思尋歡作樂,這天下,不管是誰的,只要讓百姓可以安居樂業就可以了。」
傾城扭過頭去,避開軒轅墨熾熱的目光,也迴避著自己對他的感情。
軒轅墨愣了一下,沒想到傾城這麼闊達明理,有能者居之?
淵傾城,我一直都沒有讀懂你!
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你?!
「傾城預祝王爺的大計能能夠早日實現,早點給人們帶來安定的生活。只是,如果事情成功了,到時還請王爺給傾城一紙休書,傾城不適合這裡。」
傾城淡淡的說道,她也累了,如果他為帝了,那麼後宮,天下,責任……
這些東西都太沉重,她怕自己負擔不起。
「傾城……」
軒轅墨只是霸道的將傾城鉗制在懷裡,他知道傾城在害怕什麼,那個承諾,他給不起!
「王爺,其實一開始你錯了,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苦笑一下,自己難道不是「本來無一物」嗎?
本來就不屬於這裡,現在更不屬於。
家,是什麼?
她已經失去了對這個詞的理解,曾經幻想過,找個摯愛的人,簡單的過完這一生,有個小窩,可以不大,但是很溫馨。
每天在家裡點一盞燈等著愛人的歸來,或者晚上回家,已經有人早早的在門口等候,為自己亮一盞燈。
可是,這麼簡單的事情,對自己來說,簡直就是奢望,因為那個摯愛的人,怎麼可能會自己亮一盞燈呢?!
軒轅墨的身子一僵,「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這倒是比自己的「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
要挺高了一個境界。你就這麼看破紅塵嗎?
「傾城……」
「傾城……」
軒轅墨只是抱住卻才,淺淺的低吟著她的名字,像是在吟奏世間最美的東西。
「軒轅墨,我們都是俗人,何苦去苦苦追尋那深奧的禪意?」
傾城反手抱住軒轅墨,渴望從他身上汲取一絲的溫暖,她知道「家」對自己來說是個奢求,那就讓自己放縱一回,在這個青燈下,讓她感受一次家的溫暖。
軒轅墨盯著燭光中,這張讓人無限憐惜的臉,心生複雜。
望著那清澈的眼神,飽滿的雙唇,感覺小腹有一團火在燃燒。
像是受到了蠱惑似的,輕輕覆上她的唇,輕輕的吮拭,那麼輕柔,那麼珍惜,彷彿世間最珍貴的東西,要用十二分的心去品嚐。
一股電流席捲傾城全身,引起一陣戰慄,一種從未體會過的酥麻的感覺湧上心頭,這是他們第一次在確定了彼此心意之後的一個吻,那麼輕柔輾轉,呼吸早已經變得紊亂,這種窒息的感覺,將她所有的思考都從腦裡擠了出去。
傾城的雙手情不自禁的攀爬上軒轅墨的脖子,生澀的迎合著他,兩人的丁香小舌相互追逐著,互相和對方身上汲取溫暖。
衣服不知何時已經褪到了肩膀處,軒轅墨輕輕俯身撕咬著她的耳垂,繼而來到脖子,鎖骨,在那裡留下專屬自己的印記。
傾城閉上眼睛,僅有的一絲理智提醒著自己不能再這裡,不能在佛祖面前。
「不要在這裡,這是禪房。」
傾城將頭埋在軒轅墨的懷裡,在佛祖面前,她的心裡還是非常敬畏與懼怕的。
軒轅墨卻只是歎了口氣,沒有再繼續,將傾城的衣服整理好,然後帶她離開了落花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