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背後黑手
啊爪下午四點就已經回到老家,廣雲省江蘺市一個邊緣的小縣城寧都,不過由於華夏中央倡導西部地區的大開發,寧都又是跟東廣省和湖西省交接,是三省市的交通要道,這幾年發展成效顯著,在啊爪的老爹凌雲生坐上縣委書記的時候,小縣城升格成縣級市。
凌家在寧都算是大戶人家,加上凌雲生當上了寧都的市委書記,凌家自然成了寧都的第一家族,當然,華夏國內的政策,凌家老二老三的生意根基本來是在寧都,就因為凌雲生的上位,凌家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凌家老二老三的生意重心逐漸轉移。
即使是這樣,市裡還是流傳著凌家就是因為有凌雲生,凌家的老二老三生意才做得那麼大,凌雲生還不是市委書記的時候,也是寧都縣委常委之一,掌管著整個經濟大權的政府部門首腦,所以才有這麼一個傳言出來。
而寧都近年來發展得越來越好,加上在寧都發現了不少礦山,甚至在寧都一個山脈裡,探到了裡面竟然隱藏著不少的金礦,有利益的地方自然有爭鬥,雖然凌家算是大戶人家,但也僅僅是寧都這個小地方而已,其他強大的勢力要介入寧都,就算是江蘺市市委都不敢阻擋。
而凌雲生偏偏硬頂了上面的條子,就有人發怒了,原本寧都這個位子就夠人眼紅了,更何況寧都發現了兩處礦藏,這足以讓一切有勢力的人物想要來這裡分一杯羹了,而凌雲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市委書記,還是縣級市那種,如何能夠扛得住這麼大的壓力。
偏偏凌雲生還是不服輸的主,而凌雲生背後的靠山,在這個時候卻把他給拋棄了,而在如今的官場,哪個人背後沒有點貓膩?更何況凌雲生的二弟三弟都混得這麼好,自然把功勞歸結到凌雲生的身上了,如果沒有凌雲生,在生意場上,誰會買他們的賬?
啊爪雖然自信自己老爸沒有犯什麼原則性的錯誤,但是心裡也打不準,官場上的事情,也許一個不小心,就得罪了人,忐忑不安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市委大院。
凌雲生上午被抓,如今過了一個幾個小時,有道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此時凌雲生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市委大院,原本以前那些見到啊爪都和顏悅色的長輩和那些門口,此時看向啊爪的眼神,變了許多,人情冷暖,啊爪倒是沒有太多的憤怒,心中只是擔心著父親能不能過得了這一關。
此時,凌家的老老少少都聚集在啊爪的家中,啊爪的二叔在國外有個談判,暫時不能夠趕回來,三叔在別的省裡,現在正在車上,一屋子的老幼婦孺。啊爪的老媽和二嬸三嬸,還有啊爪的堂弟堂妹,不過都比較小,都只有十二三歲,如今大伯出事,都聚集在啊爪家中。
沒有男人在場,一屋子的婦女和小孩子臉上都掛著淚痕,凌雲生是凌家的主心骨,如今林雲生出了事情,凌雲武和凌雲清也都不在,這些人頓時失去了方向。
啊爪大跨步走進來,看到老媽坐在沙發上眼睛都快哭腫了,二嬸和三嬸在旁邊也陪了不少眼淚,至於那幫堂弟堂妹則只有跟在後面流淚的份,整個大廳的氣氛變得異常的凝重。
「大哥回來了!」率先看到啊爪走進門的是啊爪三叔的小女兒菱玲,只有五歲,平時異常調皮搗蛋,是凌家的小公主,跟啊爪也是最親近的,看到啊爪回來,邁著小腳步迎接啊爪。
啊爪把行李放在了門口,一把抱起小堂妹,走向大廳,跟二嬸三嬸打了個招呼,然後淡淡的問道:「媽,紀檢委那邊有什麼消息傳過來了嗎?」
「還沒有,小蛋,你總算回來了,你二叔在國外要明天才能回來,你三叔現在在路上,估計也要到夜裡才能回來,我們這幾個女人哪還有什麼主見!」啊爪的老媽是典型的家庭主婦,對凌雲生官場上的事情一竅不通,而二嬸和三嬸則是教師,雖然凌家家財萬貫,不過除了啊爪的老媽外,二嬸和三嬸倒是不願意整天坐在家裡享福。
「老爸是被哪裡的紀檢委帶走的?市裡還是省裡的?」啊爪對官場的一些事情倒是知道一點,如果是市裡的話,也許還有那麼一點希望,如果是省裡的話,就算是二叔和三叔趕回來,也只有聽候發落的份兒了,根本不是凌家能夠夠得著的。
「不清楚,我哪知道啊,我只是聽你爸的秘書說,他被紀檢委的人帶走了!」
「廖伯伯呢?你打電話問過聊伯伯了沒有?」啊爪問道。啊爪口中的聊伯伯,就是好江蘺市市委書記廖軍,從部隊轉業回來,逐漸升到了江蘺市市委書記這個位置,如今江蘺市趁著西部大開發的潮流,整個市的經濟發展高速,去年已經成為廣雲省排名前三的大市,甚至有口號發出來,廣雲省省委將在下一屆換屆選舉的時候,江蘺市市委書記將兼任省委常委,跟廣雲省省府一個級別了。
「你廖伯伯現在在國外進行考察,根本就打不通他的電話!」啊爪的老媽哭著說道,如果凌雲生有依靠的大樹的話,廖軍算是凌雲生的大樹了,凌雲生能夠做到這個位置上,廖軍當初出了不少力氣。
「媽,你馬上給李秘書打個電話,問清楚到底是哪一級的紀檢委帶走我爸的!」啊爪想了想後說道,如果市裡面的話,老爸只要熬過這幾天,等廖伯伯回來,自然不會有什麼事情,如果是省裡面的紀檢委,啊爪心裡就沒底了。
啊爪的老媽撥了李秘書的電話,卻不想李秘書的電話已經關機,啊爪的老媽即使性子再好,也不由得罵道:「你爸提拔了一個白眼狼,此刻看到你爸被關進去,連電話都關機了,分明是不想接電話!」
啊爪倒是想了想,倒是沒有怪罪李秘書,苦笑向老媽說道:「估計李秘書現在的行動,也被控制起來了吧!」
啊爪的老媽和二嬸三嬸對官場上的事情一竅不通的,對這件事情只要擔心的份兒。
「我早就跟你爸說過,不要當這個什麼撈子的市委書記,他就是不聽,如今出事了吧!」啊爪的老媽無處發洩,只好埋怨凌雲生當初不應該不聽她的話。
「小蛋,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啊爪的二嬸問道。
就在這個時候,啊爪的電話響了起來,是三叔打過來的,接完了電話之後,啊爪面如死灰般,道:「是省紀檢委下來帶走我爸的,剛才三叔在電話裡面說,一切事情等他回來再說!」
「你爸到底犯了什麼事情啊,怎麼驚動省裡的人呢?你爸不會這樣的,小蛋,你要相信你爸啊!」
「媽,我知道的,我不會懷疑爸爸的!」啊爪抱著母親安慰道。
剛才凌雲清已經跟啊爪說了一個大概,保證自己和二哥開公司賺的錢,絕對不是大哥貪污來的,不過大哥在那個位置上,門路自然有不少,照顧一下兩個弟弟也是應該的,不過原始資金確實兄弟三人省吃儉用求爺爺告奶奶一般借來的,當然,也動用了凌雲生的身份,向銀行貸了點款,不過銀行的貸款早八百年還清楚了,又是按照正常手續來的,對大哥這次被省紀檢委帶走,凌雲清也是摸不著頭腦,自從接到家裡面的電話後,就不停的給江蘺市認識的人打電話詢問,總算探聽到了這麼一個結果,不過至於真正的原因到底是為什麼,卻沒有人知道。
啊爪心中倒是坦然起來了,到了這個份上,三叔沒必要還跟自己藏著掖著,那麼唯一的一個原因就是,有人看上了老爸這個位置,甚至是老爸無意中得罪了人,想起五月份在縣裡吵得沸沸揚揚的發現了金礦,啊爪的心沉了下來。
官場,這就是官場,只要有利益的地方,就有爭鬥。
一屋子的人在大廳裡坐著,等凌雲清回來,一聲清脆的兒童聲響了起來:「大哥,我肚子餓,我要吃飯飯!」說話的正是三叔的小女兒菱玲,此時睜著大大的眼睛看向啊爪。
「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吃!」三嬸突然大聲向菱玲叫道,家裡面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沒人能想到還要吃飯這件事情,如今已經是晚上快七點了,那些大一點的堂弟堂妹看到母親這樣,倒是能夠忍得住,菱玲才五歲,雖然知道悲傷,卻也知道,肚子餓了要吃飯。
如今菱玲聽到母親大聲叱喝,平時從來沒有聽過母親如此嚴厲的責罵,頓時被嚇得哭了起來,往啊爪的懷抱裡鑽。
「三嬸,小妹還這麼小,懂什麼,你就不要罵她了,我看堂弟堂妹們都沒有吃飯吧,不管事情怎麼樣,天塌下來,人活著都要吃飯的,你們先去做飯吧,別把我們凌家未來的頂樑柱們給餓著了!」啊爪如今算是凌家的主心骨,聽到啊爪這麼說話,三個婦女這才看了看時間,都快七點了,往常這個時候連碗都洗好了,加上中午他們也沒吃什麼,這會估計都餓壞了,啊爪的老媽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向侄子侄女們說道:「都是大伯母不好,大伯母這就給你們做飯去!」
二嬸和三嬸倒是沒有說什麼,跟著啊爪的老媽進了廚房準備晚飯。
凌雲清在晚上九點的時候總算趕了回來,此時大廳上就剩下啊爪和他老媽、二嬸三嬸四個人,其他堂弟堂妹都回家休息了。
「大哥這次恐怕真不好出來了,我已經向所有熟悉的人打過電話了,才知道帶走大哥的是省紀檢委,至於大哥出了什麼事情,又為什麼出的,我也不知道!」凌雲清無奈的說道。
平時凌雲生很少讓他的兩個弟弟碰官場的事情,而對於自己的事情,凌雲生也盡量不跟兩個弟弟牽扯到,為的就是避嫌,只是沒想到正是因為這樣,一出事,家裡人根本就不清楚凌雲生到底是為什麼出事的。
「他三叔,這可怎麼辦啊,老凌一生雖然說不上兩袖清風,但是受賄之事還從來沒有過,我這個市委書記的老婆,甚至連超過兩百塊的煙酒都不敢收,怎麼就攤上了這點事情呢!」
「三叔,如今也只有等廖伯伯回來了!」啊爪淡淡的說道。
「廖軍?」凌雲清苦笑的搖搖頭:「廖軍是昨天下午才出國考察的,我想以廖軍的能耐,不可能不知道你父親要被紀檢委的人帶走,但是卻提前一天離開,你覺得廖軍能夠救得了大哥?」凌雲清回來之前,總算還有不少人向他透露了一點兒口風,本來凌雲清第一個想起求救的,就是廖軍,只是後面越聽越心驚,尤其是知道廖軍在昨天下午就已經出國考察了,這分明就是一個信號了,廖軍根本不會保凌雲生,甚至,聽那些人透露的風聲,廖軍是不敢保凌雲生。
廣雲省省府勁好大酒店頂樓包廂,三個中年男子吃吃喝喝好不熱鬧,居中在坐的赫然是東廣省海洋貿易集團的執行總裁莫玉明,莫玉明左手邊的中年男子赫然是江蘺市紀檢委書記陳明遠,右手邊的中年男子卻是江蘺市市委副書記鄺樹軍。
「凌雲生也太不知道好歹了,竟然敢阻撓莫總開發寧都的礦產資源,這可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大好事啊!」陳明遠舉起酒杯向莫玉明和鄺樹軍說道。
「不能這麼說,凌雲生這名同志還是比較能幹的,只是這次眼光太短了!」鄺樹軍淡淡的說道,然後轉向莫玉明,道:「莫總大老遠趕過來幫我們廣雲省的經濟做出貢獻,我先乾為敬!」
莫玉明恭敬的說道:「以後在江蘺,還請兩位多多照應!」雖然以莫玉明的人脈,這麼對一個市委副書記和市紀檢委書記算是抬舉他們了,不過俗話說得好,閻王易處小鬼難纏,底下這些人自然要招呼好。
「莫總您就放一百個心好了,莫總對我們江蘺市做出的貢獻,我們江蘺市的人民是不會忘記的!」鄺樹軍倒也知道自己的份量,向莫玉明拍著馬屁道。
莫玉明淡淡的看向鄺樹軍,這兩人不過是上面推出來的傀儡罷了,只是想著寧都那兩個大礦,要是不伸手過去,都覺得對不起自己,尤其是哪個金礦,在勘測數據上,莫玉明早就動過手腳了,送給上面的報表,那個金礦的儲藏量不過是幾十份之一而已,這才動用身後龐大的勢力,勢必要吃下那片礦,而在名義上,那片金礦的價值,遠遠不如另外一片錫鐵礦那麼值錢,而東廣海洋貿易集團近年來的主要發展業務,就是在能源方面,是以才有這麼龐大的勢力吃下去。
至於陳明遠和鄺樹軍參合進來,不過是陳明遠看上了寧都市委書記的位置,向自己人下去坐那個位置罷了,莫玉明的勢力在省裡,江蘺市又有陳明遠等人,想要弄一個縣級市的市委書記下去,再簡單不過了,連金礦都敢染指的人,哪會在乎一個縣級市的市委書記。
此時,陳明遠已經想著,能夠在這裡得到多少回報,卻發現,目前根本算不出來裡面的利益到底有多大,如此龐大的利益,不吃上一口,都對不起自己啊。
省紀檢委。
凌雲生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被帶來這裡,當時還只是準備上班,連家門都不曾出,就被帶來這裡。
「凌雲生同志,老實交代問題!」中間紀檢服裝的紀檢委人員嚴厲的說道。
「同志,你要我交代什麼問題?我根本就不知道我犯了什麼問題,你能給我說個清楚嗎?」凌雲生心中雖然無法平靜下來,想不出自己哪裡出了紕漏,甚至動用到紀檢委來調查,而凌雲生自己知道,這一輩子,唯一的一次動用手中的權力為凌家謀取出路,也就只有跟銀行打了一聲招呼,貸了一筆兩百萬的資金,但是這筆資金早就已經還清了。
「凌雲生,我們已經掌握了你的資料,我們黨一向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你要認清楚事實,老實交代問題,爭取從寬待遇!」紀檢委的人員聲音不由得高了幾度。
凌雲生想明白了之後,便不再搭理那些紀檢委人員,看到這個情況,紀檢委的人員不由得怒了,淡淡的說道:「三年前,你收受王財一二十萬賄賂,把寧都高級中學的教學樓交給王財一,兩年半前……」紀檢委人員不痛不癢的說了幾件凌雲生的事情。
凌雲生越發的明白了起來,看來對方是要把自己往死裡弄,那個王財一,就算再江蘺市,他的建築公司都是最好的,而且那給自己的那二十萬,第二天就給他退回去了,根本不存在什麼受賄,至於王財一建的教學樓,也已經通過驗收,沒有什麼質量問題。
凌雲生雖然不說話,但是上面交代下來了,凌雲生必須定罪,下面的人手段有的是,既然凌雲生現在不願意說,那就跟他耗著,反正過兩天就是國慶了,也不急於一時,凌雲生又沒有什麼強大的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