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憶兒和幡戈最後還是不了了之,可兩個人之間已經開啟了無法逾越的溝渠。莫憶兒對他很是失望,但幡戈也覺得格外委屈。兩人沒有談妥,最後幡戈也沒有發下誓言,讓莫憶兒明白小絨球的離開是和他有關係。但幡戈什麼都不肯說,莫憶兒也無法對他狠下心,所以在他身上沒有找到任何尋找小絨球的線索,最終,還是只能把希望放在巫師萍姨身上。
巫師萍姨命人把老虎頭,野羊,野牛的頭顱都擺上祭台,她則一大早就趕來祭台這邊開始做準備。一整日,沒有人知道她在祭台上忙活什麼。畢竟除了巫師,其他人不能隨便上祭台。
莫憶兒一直等在祭台附近,因為閒來無事,她去了籐芝的棚子。這個棚子裡面氣氛很好,族人們訓練回來休息,大家說說笑笑,討論著訓練的成果。莫憶兒噙著笑容在一旁聽著,知道他們一般都是早上開始訓練,中午出去拾柴,一直到太陽西斜的時候回來。
在這個棚子中,所有人都把莫憶兒當作自己人,索凡給莫憶兒端水遞食物,忙前忙後很是熱情。而她的熱情也是棚子中所有人默許的,他們對莫憶兒從來不吝嗇。籐芝被勒克照顧的很好,臉上有了些肉,氣色也是不以前在千隴棚子那邊好上許多。她的笑容也多起來,為人更加開朗。和索凡成為了較好的朋友,據說,紅果也總是往這邊來,然後千隴以尋找紅果為由,每日都會進出他們的棚子。可籐芝對他視而不見,該做什麼還做什麼,這讓千隴氣憤的很。暗地裡找勒克的茬!
但勒克也是個聰明的男人,以前低調不代表他蠢笨,許多次他都不動聲色的躲過了千隴。他們背地裡提起千隴,竟都是一副不屑和嘲諷的樣子。要知道在原始社會裡面,很少有人會用這樣的態度對待自己的首領。這是不是說,已經有許多人不服從千隴這個首領了呢?
如此聊著,晚飯也是在這個棚子中用的。知曉巫師萍姨在祭台那邊忙碌,籐芝還讓勒克去給巫師萍姨送了肉湯和鮮嫩的烤野兔肉。這般剔透的心思,整個部落聯盟中也沒有幾個女人。
也許在二十一世紀這種會來事兒,想得周全的女人很多。但在這個原始社會,人類非常看重食物,即便是部落聯盟的巫師,也不會輕而易舉的把食物分出去。更有甚者非常摳門,什麼事情都要求用食物來交換。比如只花部落的首領千隴。
看著天色不早,莫憶兒和索凡他們道了謝,然後出了棚子,一直往祭台走去。路過卡擻部落棚子的時候,見到妹綺從棚子中穿梭,手中端著陶鍋。眼看著馬上就要擦肩而過,也不能裝作看不見,莫憶兒便打了個招呼:「妹綺,還好嗎?」
妹綺見是莫憶兒,眼底湧出怨恨和嫉妒,但她不敢表現出來。離開只花部落的這段日子,讓她過的很艱苦,也徹底明白了自己和莫憶兒的差距,在各個部落中的男人們中穿梭,也讓她明白了莫憶兒在各個部落心中到底有多麼偉大。
她現在完全是靠取悅男人來換取食物,只要有食物她什麼男人都可以陪,往往夜裡不知道是在哪個棚子過夜。不管怎麼說,這裡其他部落的女人不在,這些男人對她都還是不錯的。否則那個時候的背叛者桑也不會那麼『大方』的把虎皮都給她了。想起這些,她就覺得倒霉。不過是覺得虎皮做出靴子穿起來太扎眼,她有些不敢,怕冒昧了各個首領。這才想起去找背叛者桑換成其他獸皮,誰知道遇到了那樣的事兒,她還傻傻的叫來了人,從而揭露了自己和背叛者桑的事情。
她後悔過,但沒有後悔藥,只能承擔著千隴的怒火。
不得不說說千隴,她雖然把妹綺趕走,但偶爾也會給她點食物,讓她回棚子睡上一夜。這些讓紅果看在眼裡,越加對這一對男女不恥。如果不是千隴看得緊,恐怕現在紅果也離開她了吧!
妹綺尷尬的點頭和莫憶兒打過招呼,匆匆回了一個棚子。莫憶兒聳聳肩,沒一會兒,就走到祭台下面。
祭台上插了好幾根火把,白日裡有人來問巫師萍姨做什麼,她沒有回答,只是讓族人們告訴其他人不要再靠近。這樣更讓族人感覺神秘,雖然好奇,但也不敢靠近。所以這裡靜悄悄的,除了火把燃燒的辟啪聲,就只剩下莫憶兒和萍姨的呼吸聲了。
莫憶兒見巫師萍姨也看到了她,便道了句:「辛苦了!」
巫師萍姨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準備工作也都做完了。莫憶兒往祭台上面看去,覺得和以前似乎沒什麼不一樣,像是乾淨了一些,除卻那些火把和祭品,並沒有多出什麼。真是不知道巫師萍姨一整日都在忙什麼!
巫師萍姨招了招手,示意莫憶兒上祭台。莫憶兒二話不說就跳上了祭台,這才發現,祭台上面用不知是什麼的東西畫了一些圖案,像是圖騰,但很雜亂,讓她完全不懂。巫師萍姨讓她在這些團正中間的一個圓圈內坐下,並且閉上眼睛。
如此坐了一會兒,天色更暗,巫師萍姨似乎是等待什麼吉時。可這個時候根本沒有鐘錶,連沙漏都沒有。不過,巫師萍姨自由她確定時間的方法。她一直看著幽暗的天空,直到某一顆星星越來越亮,她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獸皮包裹,裡面是灰狀物質,圍著莫憶兒撒了一圈。
莫憶兒鼻端聳動,這味道像是獸骨,但又不完全是。莫憶兒忍住好奇心,聽從巫師萍姨的話,不許睜開眼睛。撒完這些東西,巫師萍姨開始口中唸唸有詞,腳步聲在莫憶兒周圍響起,聽到那有規律的跳動,莫憶兒猜想也許是類似跳大神的形式。巫師萍姨口中的語速極快,像是唸經,更像是吟唱,只是那曲調莫名且單一,如飄渺之音。
不知是時間太久,還是那曲調有催眠的作用,莫憶兒漸漸覺得自己思緒飄遠,有想要睡去的感覺。但她自己並不能控制這種感覺,只能隨著曲調而逐漸陷入其中。
這,是一個幽暗的空間。四處一片漆黑,有夜視能力的莫憶兒也看不到任何的東西。但莫憶兒可以感知到,這裡很寬廣,就像是一望無際的宇宙一般。她使勁兒的揉揉眼睛,想要看清,哪怕是一丁點兒。這裡的神秘讓她心慌,是從未探知過的境地。
忽然,一片刺目的光亮起,一個人背光而來,直覺他整個人身上都散發著光芒,讓人無法直視。他漸漸靠近,衣抉飄飄,黑黑的發無風自動。
「你是誰?」莫憶兒問,聲音在這奇怪的空間中顯得極為空檔。
她看不清那人的臉,卻直覺他是在笑!「是你來找我,又
問我是誰?」這人發出一種好聽的男聲,富有磁性,又很和藹,讓人覺得親切。
「我來找你?」莫憶兒撓了撓頭,腦子有些混亂,仔細的想想,回憶起之前她在祭台上,巫師萍姨幫她占卜的事情。占卜?不過是占卜,也沒有說要來找面前這個人啊!要是找,她也是找小絨球才對。
那人似是看透了莫憶兒心中所想,這次笑得發出了聲音:「呵……想不到你竟然這麼喜歡那金獅,這個時候想得還是他!」
莫憶兒詫異,任誰被讀出了心事都無法淡定下去。「你到底是誰?」
「哈哈,你好生奇怪,一直自稱是我的人,到現在又不知道我是誰?地球帶回來的人也不是這麼聰明嘛!」
莫憶兒聞言,終於有所領悟,但她仍有些不可置信,疑問出聲:「你你你你的意思是?你是……」
「對,就是你想的那樣!」那人不等莫憶兒說完,就承認了。
莫憶兒不由再仔細打量這個人,可他逆著光,除了看到一身光華之外,還真是什麼都看不清。這真是讓人不由失望,第一次見神靈誒,可連神靈長成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回想起剛剛他的話,便問:「是你把我帶來這裡的?這裡不是地球了,對嗎?」
「你不是在幾年前就有所察覺了嗎?明明都知道答案了,還問什麼?對自己這麼沒自信,你還怎麼統領這個星球?」神靈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感覺,他幾乎是看著面前的女人從弱變強,但這個女人的性子,還真是有些彆扭。「廢話少說,你不是來問金獅的下落嗎?」
「是是是,神靈大人,你能告訴我嗎?」莫憶兒用異常祈求的目光看著面前面目不清的神靈,讓人家心裡又是一陣抽抽。神靈咬牙切齒道:「真是一點兒一方霸主的感覺都沒有啊!」
莫憶兒聞言心中腹誹:「這個神靈好難伺候,這會兒雖然這麼說,但她若是不狗腿一點兒,肯定又覺得不尊重他了。這種身居高位者,就是這麼難伺候誒!」
「喂,你胡思亂想什麼?」莫憶兒的心思又被神靈讀懂,大聲訓斥著!
莫憶兒吐了吐舌頭,忘了這茬了,看來還是暫時不要胡思亂想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