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司馬睿倒真的梳了一個髮髻,然後斜插了一根蝴蝶簪子,顯得她整個人清麗動人。()彷彿真的如同少女一般,春日裡追逐著蝴蝶奔跑嬉戲的明媚的粉紅色少女一樣。
慕思言對著鏡子看了半晌,嘖嘖……司馬睿手藝還真是不錯,看來多發展發展,多培養培養,成為一個全能的人才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嘛!
站起身來在司馬睿的面前扯著裙子旋轉了一圈,然後輕輕地點了一下頭上的蝴蝶簪子,笑道:「司馬睿,真有你的,還真是不錯。」
然後又問道:「怎麼樣?我漂亮吧?」
司馬睿點點頭,又搖搖頭。
慕思言著急地問道:「不漂亮麼?」
心中腹誹著,要是司馬睿敢說她不漂亮,他就死定了。
「漂亮是漂亮,可惜美中不足。」司馬睿說道。
美中不足?「哪裡不足?」
「畫一個妝應該會更美。」司馬睿道。
化妝?現代的化妝品估計搗鼓搗鼓也能弄個淡妝,可是這古代的這些東西她都用不來,更何況,平日裡自然有人替她梳妝打扮,到這裡來之後,她基本上就沒有自己親手給自己打扮過。
「那我叫人進來給我畫個妝吧!」慕思言說道。
司馬睿笑著道:「不用,今日為夫替你效勞。」
慕思言正一愣,就聽見外面打更的聲音。
「司馬睿,你該去上朝了。」慕思言催促道。
「不用。」
「為什麼啊?待會該有人來催了。」慕思言問道。
司馬睿笑:「跟在我身邊多年的人若是連我生病了不能上朝這種話都不會自己說,那我還要他們跟著幹什麼?」
原來如此。司馬睿竟然是要裝生病,真是好奸詐啊!
「你居然不上朝,你這個昏君。」慕思言嬌嗔地罵道。
「且當一日昏君又如何?」司馬睿道。只是一日不上朝而已,出不了亂子,而且只是一天不上朝,又不是不工作了,奏折什麼的待會還是一樣要批的嘛!
額……要不要這麼坦白?這麼坦然承認自己是昏君的,世上恐怕也只有他了。而且這樣厚臉皮裝病不工作的皇帝,肯定也只有他了。
司馬睿捏捏慕思言的臉笑道:「我現在可曉得了,天底下最累的事情就是當皇帝了,全年無休,每天要工作,早起晚睡,還得被天下的人盯著,不能出差錯。」
「切……就當皇帝也敢說自己是天底下最累的人?三宮六院,誰的女人都沒有你們的多,位高權重,想任性就任性,想花錢就花錢,想吃什麼就有什麼,想要什麼就要什麼,人生的所有優勢都佔盡了,還好意思說自己最累,不帶這麼無恥炫耀的。」
司馬睿摸摸慕思言的頭,怎麼天底下就她歪理最多了。也就她罵他無恥的次數最多了,這輩子他聽過的最多的罵都是從她這裡聽來的。
不過,他喜歡。不要問他是不是受虐狂,他就是喜歡。而且還能找到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那就是有一句話不是叫打是親罵是愛麼?
笑著就拿起了一支眉筆朝著慕思言的眉毛上伸去。
「你會畫眉嗎?」慕思言長大了嘴問道,到底還有多少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到底司馬睿身上還能挖掘出多少的潛力?
「少時看見過父皇為母妃畫眉。」司馬睿輕撫著慕思言的臉,眼中瀉出一種憂傷。
「哦。」慕思言輕輕地答道。關於上一輩的話題還真是蠻憂傷的。
「那你畫吧!」慕思言說道,說完就閉上了眼睛。雖然她是對司馬睿這種看了看就敢動手的行為心存質疑,不過說來他梳的髮髻確實還是不錯,相信他說不定還真的能畫好呢?
心中一邊忐忑地想著司馬睿到底行不行,一邊又期待著他畫的眉。緊緊地閉著眼睛,只等待著睜開眼睛的那一剎那,要麼是驚嚇要麼驚艷。
司馬睿望著慕思言,拿著眉筆在她的眉毛之上輕輕地描著。這樣的場景倒是有點讓他想起了父皇為母妃畫眉的場景。他與父皇有好幾分相似,然而慕思言與母妃卻是不同的,更重要的是,他和她比父皇和母妃似乎都要幸運地多,因為他們彼此相愛。
司馬睿輕輕地描摹好了眉毛,然後又拿出了胭脂在她的眉間輕輕地點了幾下,又拿起口脂放在了慕思言的唇間。
慕思言下意識地輕輕抿了幾下。
司馬睿望著翩然若仙的慕思言,讚歎地說道:「好了。」
慕思言懷著忐忑又期待的心情睜開了眼睛。
天啊!眼前的這個女子真的是自己嗎?感覺靈動欲飛。眉毛畫得很好,長長的柳葉眉,襯得女子溫暖如水,紅唇濃烈而不艷俗,最重要的是額頭上的那朵花,真真好看,幾片粉紅色的如同花朵一樣的圖案與她整體的打扮上下呼應。
「這是梅花妝麼?」慕思言問道。傳說上官婉兒被武則天懲罰的時候傷了額頭,因著額頭額有傷痕,便在傷疤處刺了一朵紅色的梅花以遮掩,誰知卻益加嬌媚。宮女們皆以為美,便以胭脂在前額點紅效仿,漸漸地宮中便有了這種紅梅妝。
她以為司馬睿替她畫的這個妝是紅梅妝。
司馬睿搖搖頭道:「這是桃花妝。」
來歷便是母妃酷愛桃花,春日裡經常站在桃花樹仰望著看花,而風吹,桃花便會紛紛落下,而那一日桃花落在了母妃的額頭上,恰巧被父皇看見了,父皇便發明了這種桃花妝。
桃花?慕思言愣了愣,她還真是傻乎乎,桃花梅花分不清楚啊!不過在這春日好時節,好像桃花更加適合。
「真的是好美啊!」慕思言讚歎道。
司馬睿淡淡地笑,看著她發呆。
慕思言突然想起了什麼似得,猶記得好像司馬睿以前答應過她三個條件來著。以前是學趙敏來著,後來早已忘了個乾淨,今日畫眉,不免又想起了這檔子事。趙敏讓張無忌答應的第三件事便是讓張無忌一生替她畫眉。
她便也依樣畫葫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