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睿,咱們什麼時候出去玩啊?」慕思言已經不知是第幾天第幾遍嘮叨了,她揚起小臉纏著司馬睿問道。
司馬睿笑,這丫頭,沒有一丁點的耐心,他說的話,她記得這樣上心,每每都來問一遍,纏著他問著問著就好像他是在騙她似的。
「今天可好?」司馬睿輕笑著回答。
「好啊!好啊!」慕思言回答。
「小姐,喝藥了。」慕思言正興奮著,就聽見了素兒的聲音,內心一陣悲催,果然是樂極生悲,明明都是要出去玩了,竟然這個時候素兒送了藥過來。
慕思言撇了一下嘴,然後端起了藥,對著司馬睿問道:「可不可以不喝啊?」
司馬睿搖搖頭,道:「怎麼能夠不喝藥呢,只有喝了藥,你和寶兒才能夠好好的。聽話,乖。」
慕思言撇了撇嘴,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想緩口氣,然後一鼓作氣把這藥喝下去。心情拾掇完了,又望了望湯藥,然後捏住了鼻子,一口氣準備把藥喝了下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衝進來了一個人影,一把打翻了藥。
匡噹一聲,藥被打翻在地,在地上蔓延了一地的污水,而碗也被打碎在了地上,濺了一地的碎片。
慕思言抬頭看著那個打翻她藥的人,那個人是心兒。心兒因為不會說話,又非常低調、沉默,不仔細點就非常容易忽略掉的一個人。
「心兒,做什麼呢?」慕思言問道。
心兒不能說話,她比劃的東西,大家也看不懂,於是就指著地上的湯藥。
慕思言也瞧了瞧那湯藥,司馬睿蹲下身子,用手指斂了一點湯藥,聞了聞,道:「找個太醫來驗驗就知道了。」
不一會兒,太醫便來了,拿著湯藥嗅了嗅,又嘗了嘗,道:「這湯藥裡面加了紅花。」
眾所周知,紅花是墮胎的藥,加在了這安胎藥裡面,意圖非常明顯。
慕思言聽了這話一驚,若不是心兒及時出現阻止她喝了那碗湯藥,她肯定就喝下去了,而喝下去之後,寶兒很有可能就不在了,想到的時候內心抽搐了一下,幸好一切都還沒有發生。
慕思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中發誓這個害她的人,她絕對不能放過。傷害寶兒的人絕對不能原諒。
她望著心兒,既然心兒能夠出面阻止,那心兒一定是看到了什麼,或許看到了有人在其中下藥也不一定。
「心兒,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慕思言問道。
心兒點點頭。慕思言又問:「你是不是看到了有人在我的藥裡動了手腳?」
心兒又點點頭。
慕思言想了想,那一切就都簡單了,只要心兒找出這個人是誰,找到這個下藥的人,就能知道一切了。
事不宜遲,她想著然後喊了一下素兒,對著素兒吩咐道:「你現在馬上去通知王上,說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他。」
司馬睿心中大概已經明瞭了。
望見司馬睿的神情,慕思言問道:「你知道要害我的人是誰?」
司馬睿頓了頓,然後還是把慕思言在鵝卵石路上摔倒這件事告訴了她。
慕思言聽了心驚,原來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後宮中最恨她的人還有誰呢?後宮中有如此權勢和膽量謀害她和皇嗣的人還有誰呢?除了上官蘭兒還有誰?
和司馬睿對視了一眼,他們想到的人是同一個人。
慕思言想著,上官蘭兒是一直都看她不順眼來著,從一開始就是,兩人之間結下的梁子也不是一天兩天,而且越來越深了,所以,上官蘭兒有充分的理由謀害她。
如果這個人是上官蘭兒,她絕不會放過她,絕不會姑息要害寶兒的人,就差點,她就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王上駕到。」外面傳來了聲音。
而後倏地一下,司馬睿自動消失到了別人不會注意到的地方。
夜西幻望著廳堂裡滿地狼藉的場面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慕思言走上去對著夜西幻鄭重其事地道:「這碗湯藥如王上所見,現在被打翻在了地上,至於為什麼會被打翻在地,由妾身慢慢講來。」
慕思言將事情的經過,心兒打翻了藥,然後又找來了太醫驗證的事情告訴了夜西幻。
夜西幻聽了這些話眸子一沉,然後吩咐道:「來人,把太醫院的太醫都找來,還有這未央宮的宮人婢女全都讓他們來這裡。」
慕思言會心地點了點頭,夜西幻做的正是她想做的。讓太醫來驗證,看藥裡是否有墮胎的藥物,落實證據。讓未央宮所有宮人來,是方便心兒出來指證她看到的那個人。
不一會兒,太醫和未央宮所有的宮人全部都到齊了。
「開始吧!」夜西幻對著太醫吩咐道。
太醫蹲在地上挨著挨著檢測,過了半晌之後,他們齊刷刷地跪在地上說道:「回稟王上,經奴才們檢測,這湯藥裡面確實含有大量紅花,若是服用了這湯藥,孕婦必定滑胎。」
夜西幻聽了這話,手臂一揮,冷冷地道:「知道了。」
「心兒。」慕思言對著心兒喊道。
心兒站了出來,慕思言拉著她的手,拍著她的肩膀,對著她說道:「心兒,你看到的那個人是誰?那個人在不在這群人裡面,要是在裡面,你就指出來。」
心兒的身體有些發抖,似乎有點害怕。慕思言緊緊地握住心兒的手,沉聲道:「心兒,不要害怕,一切有我在,沒有任何人敢傷害你。」
心兒點了點頭,然後走到了人群之中,在人群之中走了一圈之後突然走到了一個人面前,然後停了下來,直勾勾的眼神望向那個人,伸出了手指直直地指向了那個人。
那個人是未央宮的一個小太監,叫小德子。因為伶俐、會說話,平日裡關係還算不錯。
慕思言驚訝地望著小德子,沒有想到傷害自己的人竟然是自己身邊的人。
小德子一下子嚇得跪在了地上,然後對著心兒斥責道:「你胡說。王上,夫人,奴才是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