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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六十章 顧九小姐的婚事 文 / 墨瓔

    「父皇,兒臣是真心想要娶她,還請父皇答應兒臣的請求!」這件事來的突然,就連母妃那邊都沒有來的及解釋一句,但是這樣也恰好可以將一些事情擺明白,讓那個本來就生性多疑的父皇更加確信自己的判斷。

    段明澈心裡還是有些忐忑,他在賭自己是否真的能夠猜的透他父皇的心思。越是忐忑,在他的面前則是越要表現出執拗的樣子。無論如何,皇上也會估計皇室的臉面,不會讓自己等人做出什麼太出格的事情。這件事在民間已經傳了出去,若是不能好好的解決這件事,恐怕皇室的威嚴也會大受打擊。段明澈這般想著,心裡已經默默的想出了一個能讓這件事成功率翻倍的好主意。只是……缺一個牙尖嘴利的說書人。

    若是能有一段半真半假的關於英俊瀟灑的端王,和柔弱可憐的小姐的風流韻事;最好能夠聞者傷心,見者落淚,巴不得跑到皇宮門口大鬧要他們在一起,這是再好不過了。要知道,民眾的情緒可是很好煽動的。

    皇上輕叩這案桌,不發一言,眼神深邃的看著跪在地上,背脊卻是挺的筆直的兒子。「你先回去吧,這件事等朕想想。」最終皇上還是沒能給段明澈一句准話,但是段明澈心裡卻驀地有了幾分把握。看起來這件事已經**不離十了,自己這個時候就必須要沉住氣,耐心的等待著接下來一段時間的看起來的煎熬。

    楚黛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回到顧家的,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麼多年以來,因為一句話就會有那麼多的煩惱。很快這件事就會傳遍整個京城,也不知道段明澈知道了這件事會怎麼做。不過依照他的個性,不管怎麼做應該都不會選擇損害自己利益的那種做法吧。他那種錙銖必較,精心算計的性格,真的不應該把自己也賠進去。

    「噗嗤。」終於到了沒人的地方,硃砂卻是搶先一步的笑了出來,楚黛知道她笑的點在哪裡,但是就是不知道該如何發作她。看樣子自己是把這兩個丫鬟寵壞了,就連小柳也是在一旁的低低的笑。

    「小姐這般威猛,看來夫人是不擔心小姐的婚事了。」硃砂打趣道。她們口中的夫人卻不是顧夫人盧氏,而是遠在兮墨谷的楚仙子楚兮漣。自從楚兮漣與白墨成婚以後,所有人都統一口徑的改口稱其為『夫人』。

    「咳。」楚黛輕咳一聲,嗔怒的看著自己的兩個丫頭,「誰教你們這麼打趣你們主子的?都不知道學點好。」

    「小姐,你覺得端王那邊他會怎麼做?是撇清關係呢?還是乾脆就來顧家提親?」小柳蹲在了楚黛的身旁,笑嘻嘻的看著她。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總覺得段明澈與自家小姐之間有幾道那麼說不清道不明的因素。如果他們真的在一起了……小柳突然身上打了個冷顫,於是便沒有再說下去。他們之間應該除了互相的算計沒別的了吧。

    「只要他有點腦子就會來提親。」硃砂替楚黛回答了這個問題,「小姐是什麼人他還不知道麼?不管是哪個身份說出去都能嚇死人。傻子才會放棄我們小姐這塊瑰寶呢。再說了,稍微一放手小姐被別人搶走了,他於公於私都不會讓小姐的勢力幫別人服務呢。」硃砂很是篤定。端王娶了顧家的小姐,怎麼聽怎麼好聽。

    「呵呵。」楚黛乾笑兩聲,自己搖著輪椅就到了書桌前,拿著毛筆半天不知道該怎麼落筆。自己是不是應該要寫點什麼跟段明澈解釋一下,或者乾脆霸氣的直接就說叫他配合自己?心裡頓時煩躁了起來。

    屋外的敲門聲突然打斷了楚黛的思緒,然後她聽見了來到顧家最熟悉可是此時最不想聽見的話。

    「阿黛,阿黛你在麼?」顧小八平和的敲著門,剛剛才分開不久,現在又來這裡,應該是出了什麼事。

    「嗯。」楚黛仍是拿著筆,紙上已經被墨染了一大片黑,可是她還是處於一個神遊狀態,有一下沒一下的答應著。門開後,看見顧小八換了一身方便的裝束,斜斜的靠在門上,也不急著進來。

    「你還得跟我走一趟,所有人都在大廳等你呢。」顧小八看著楚黛的眼神帶了幾分促狹的笑意,「端王殿下來了。」楚黛的嘴角抽了抽,自己只是想想而已,他居然就出現在這裡。是來興師問罪的麼?

    段明澈還是進宮時的那套衣服,顯然是直接進了一趟宮就奔到這裡來了。雖然一路著急,但是還是在其他人的眼裡仍舊是風度翩翩的樣子。微笑的站在顧將軍的下首,但是因為沒有人的身份超過段明澈的,所以都沒有人敢坐下來。顧將軍帶著三個兒子有一搭沒一搭的跟段明澈閒扯著,明明知道他來的目的但是就是不要這麼輕易就扯到這件事情上去。好不容易找回來的閨女,三言兩語就被騙走了那還得了?

    「端王殿下好久不見。」楚黛心臟砰砰的跳動著,甚至都有些不敢直視段明澈的眼神,但是習慣性的偽裝還是讓她對著段明澈擺出了一副清冷的面孔。這樣真的能看出他們之間是一對愛的要死要活的情侶麼?

    段明澈含笑看著楚黛,不過那個笑容讓楚黛感覺到一陣心裡發麻。果然是興師問罪來的麼?

    「本王剛從宮裡回來。」段明澈看著楚黛一字一頓道,「我剛剛去向父皇求了一道賜婚的聖旨。」

    全場寂靜。楚黛不知道該回答些什麼。他果然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但是沒想到他的動作居然可以快成這個樣子。他現在出現在這裡,難道是意味著……皇上已經答應了?他還真是……把自己算計進去了啊。

    「王爺,您對小女是真心的麼?」顧將軍突然擋在了楚黛的面前,嚴肅的問著段明澈,「我作為阿黛的父親,雖然這麼多年沒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但是在女兒的婚事上,我不想委屈了她。我想以一個父親的身份再問王爺一遍,對小女是否是真心實意的!」

    段明澈認真的看著楚黛,深情的幾乎都要滴出水來,就連楚黛這個知道內情的人都險些被騙了過去。只聽見段明澈帶有磁性的聲音望著她說,「我發誓,今生今世只愛她一人,用盡自己全力保護她,愛護她,相伴白首。」

    「我們顧家不想讓妹妹嫁給皇室的人。」顧葉璟突然直白的說了出來,雖然剛才段明澈的那段表白很真摯而且看上去深情款款,但是現在的海誓山盟不能代表以後的油鹽醬醋。現在的愛能維持一輩子麼?他到底是一個王爺,而且是個風流的王爺。在十多年後,自己的妹妹人老珠黃的時候還能這麼相愛相守麼?「她現在是長得年輕漂亮,可是將來還會有更年輕漂亮的女子會待在王爺的身邊。我們倒寧願妹妹嫁一個身份地位稍低些,但是能夠全心全意愛護她的男子,這樣即使以後他們的愛不在了,我們還能憑藉著顧家的名聲讓她不受到委屈。」

    端王殿下,你能做到麼?

    段明澈看著顧葉璟,突然就做出了一個極其震驚的動作:他單膝跪倒在楚黛的面前,然後伸出右手放在楚黛的面前,只有簡單的兩個字,「信我。」眼神裡是不容忽視的決心。楚黛片刻的呆愣,緩緩的伸出手,輕輕的放置在他寬闊的掌心裡,冰涼的手感受著他的溫暖,然後被那隻手緊緊的包圍,就好像是決心要將她捂熱一樣。

    楚黛再心裡一遍又一遍的告誡自己這個男人只是逢場作戲而已,他們之間只是相互利用的關係。可是段明澈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又是做的那麼自然,那麼真摯,那麼流暢。楚黛覺得自己已經有些分不清是做戲還是現實。

    眾人也是呆住了。沒想到一個堂堂皇子,竟然真的會為一個女子下跪,只為求得一句白首不分離的誓言。或許他們不該懷疑那段感情的真實性。但願自己的女兒是真的感化了這個喜歡流連花叢的浪蕩男子。

    「我信你。」楚黛淺淺一笑,配合的說道。其實真的信不信的也就只有他們二人知道。只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又何必太過較真?他要的,不過是通過自己的力量得到更大的利益,而自己要的……是啊,自己要什麼呢?

    來京城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幫杜顏沁治好病,然後回到兮墨谷該幹嘛幹嘛。可是現在自己在做些什麼!最應該做的事都沒有辦完,反而是回到了那個拋棄自己的家,還莫名其妙的扯進了皇室爭鬥的漩渦。也許,是該讓自己清醒一下的時候。要認清做戲還是現實。不管是什麼,也只有兩個多月的時間了。

    「如果我們的感情得不到其他人的諒解,我們就去殉情吧。」楚黛突然笑的燦爛,對著段明澈說道。不過是做戲嘛,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玩一場吧。

    「好。」段明澈沒有絲毫驚訝,更加握緊了楚黛冰涼的小手,看著她笑的極盡溫柔。

    顧將軍和顧夫人對視一眼,看樣子這一對其他人是拆不散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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