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葉瀾!」杜顏沁激動的站了起來,看著楚黛那張不施粉黛的臉,驚呼出來。沒想到這個一直蒙著面紗的女子在遮掩下竟然是這樣一幅的容貌,她就是顧家的八小姐,那個傳說中的女將軍顧葉瀾!
楚黛淡定的將面紗戴好,輕描淡寫的說了句,「我不是顧葉瀾,小姐你莫要誤會了。」
「可是你的臉……」這分明就是與自己看見的顧葉瀾長得一模一樣啊。不對,不是一模一樣。她眉間的那顆硃砂痣。顧葉瀾沒有那個東西。而且,她們倆給人的感覺也是大不一樣。若不看臉的話,絕對不會相信她們是同一個人。可是,一個人的容貌又怎麼能改變呢?難道她們之間……
「我是我,她是她。不過是長得一樣罷了。若是讓我選,我也不希望自己會是這麼一副皮囊。」楚黛的語氣沒有一點的變化,說的就好像是別人的故事,「三小姐就當沒有發生過這件事好了。楚黛只會在京城待不到三月,不想給自己多加什麼麻煩。」言下之意是她不要將這件事情說出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杜顏沁現在被弄得有些糊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麼說,你們不是一個人?」說完她險些將自己的舌頭咬下來,自己在說什麼呢,她們怎麼可能會是同一個人?難道是……「你們是雙生子!」
除了這個,自己無法解釋為什麼她們會長得一模一樣但並非是同一個人了。可是自己在京城出生長大這麼多年,竟是從來沒有聽說將軍府顧家還有第二位小姐。而且在今天以前,自己對顧家小姐的認知僅有顧葉瀾一人。
楚黛沉默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這個是事實,就算是被他們直接說了出來,自己也沒有否認的必要。
杜顏沁呆呆的看著她,難道真的被自己猜對了?她們真的是雙生子。顧家的小姐不是只有顧葉瀾,還有這個叫做楚黛的女子!奇怪的是,既然是雙生子,為什麼不一起長大,而楚黛卻是楚仙子的徒弟呢?
還有,為什麼這麼多事,這麼多年竟是一點風聲都沒有透露出來呢!儘管杜顏沁滿肚子的疑惑,但是在看到楚黛冰涼的眼神之後,便不敢繼續問下去了。好奇心害死貓,早就知道這個女人的事不是自己能夠打聽的。
她身上有了太多的秘密,先是跟端王糾纏不清,現在又搖身一變成了顧將軍的女兒。雖然說她只會在京城裡待上三個月,時間並不是很長,但是誰知道這三個月會發生什麼事。原本以為這個只是來幫自己看病的冷漠女子只是會單純的過著自己與世無爭的生活,看來,這世上沒什麼事是簡單的。
「我現在住在顧家,沒什麼事就不要來找我了。」楚黛背對著她,繼續說道,「還有,我關於生死閣身份的事最好不要說出去。不要自作聰明。」楚黛的語氣仍是平淡,但是杜顏沁卻聽出了裡面不言而喻的警告意味。
杜顏沁木然的嚥了一口唾沫,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自己只能聽她的。她是一個大夫,想要害自己只是說話間的事。在自己的身子被調理好之前無論如何都不不能明面上跟她作對!只是這個人,以後就要小心了。
小柳推著楚黛走出杜顏沁的院子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等在旁邊的杜言書。他竟然真的是沒有沒有去**自己的事,而是等在了路邊,竟是在等著楚黛從裡面出來。看見了楚黛清冷的身影,眼神一亮,立即就迎了上去。
「那個……楚姑娘不在杜家用過晚飯再回去麼?」杜言書其實想問的是她為什麼不留下來住,可是這樣會顯得他太過孟浪了。所以還是中規中矩的用吃飯這個借口希望能夠將她留下來。
「不用了。我爹娘還在等我回去,就不打擾杜公子和三小姐了。」楚黛不知道那句爹娘竟是說的如此順口。也許只是單純的只是想要找個借口離開尚書府而已。
「爹娘?」杜言書反問。自己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她的父母的事。她不是長在兮墨谷的孤兒麼?在京城怎麼可能會有爹娘?難道她之前離開杜家就是因為找到了親生父母而不是因為端王?
杜言書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
沒有人能夠看出楚黛這個時候的想法。她竟然自己當著杜言書的面將面上的面紗摘了下來,說道,「還有,杜公子請記住了,楚黛已經找回了自己的親身父母,如果公子不介意,也可以喚我一句顧九小姐。」
「顧九小姐?」杜言書看著這張似乎哪裡見過的臉,喃喃的念著這四個字,突然的靈光一現,問道,「是不是將軍府顧家?」顧家唯一的女兒是顧家的八小姐,如果她是顧家的女兒,理所當然排行第九。
「公子睿智。」楚黛將面紗帶了回去,算是承認了他的話。「不久我的身份就會被公佈出去,顧家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小女兒。但是公子莫要擔心楚黛找到了好去處就會毀約的事,楚黛已經答應了師父會調理好令妹的身子,就會做好自己應有的本分。話就說這麼多,楚黛告辭了。」
楚黛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跟杜言書說那麼多,甚至還主動將自己的身世告訴他,直覺告訴楚黛,這個男人也許值得信賴,至少比段明澈可信的多。
杜言書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偏偏她是顧家的女兒,顧家在京城可不是一般人家,世代忠良三代為將,自己是尚書府的大公子,於公於私都不應該跟將軍府的女子走的太近。萬一惹到了那個喜怒無常的老人,帶來的可不是一般的災難。上位者最忌手下人結黨營私。不管是不是真的,一件小事都會被誇大。
自己不能因為自己的一點小情緒就把整個尚書府搭進去。所以,杜言書沉默了。
「呃,顧九小姐走好。」許久,杜言書才說出這麼一番話來。既然已經這般表明了身份,自己又不是愚人,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她也正是因為這樣才想跟尚書府撇清關係的吧。
楚黛點點頭,然後小柳就十分默契的將她的輪椅從杜言書的身邊推過。至始至終,楚黛再沒有看過他一眼。
「小姐,您就這樣把身份暴露出去了,這樣真的好麼?」硃砂猶豫了半天還是決定不把心思瞞著小姐。疑惑的事情太多,都不知道該從哪個地方說起。剛才不是在杜三小姐的院子裡一直威逼著她說不能說出去麼?現在居然自己主動將身世的事告訴了杜公子。這是矛盾麼?真是越來越看不懂小姐的心了。
「小姐這麼做定是有深意的。」小柳肯定的說。他們從小跟小姐一起長大,小姐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用意的。她從來不做一些對自己沒用的,浪費時間的事情。
楚黛沉默了一下。「我想在京城培養自己的勢力。這個杜公子比他的母親妹妹善良的多,整個尚書府我還是只看他順眼點。」楚黛緩緩的解釋道。在段明澈將自己送回顧家以後,楚黛就有了這個培養勢力的想法。
與其建立起一個京城的情報部門,專門給段明澈那個不知道會不會真的履行約定的人服務;倒不如培養起自己的一隻勢力。這樣在與段明澈見面的時候也不會顯得太過被動。這幾次與他見面的時候,都感覺到自己是被他拿捏的死死的。如果自己有了能與他對抗的資本,那一切都會與現在極其不一樣了。
之前是認定了只會在京城停留三個月,所以一切都沒有想得太在意。但是現在卻不一樣了。京城的這趟水,遠比想像中的深。「在我建立起屬於我自己的那個勢力之前,我需要的是被保護;要的是時間;要的是一個短時間內沒有人敢對我動手的身份。」楚黛深呼吸了一口氣,冷靜分析道。
無論是在端王府還是在杜家,都只會太招人眼球,而且需要時刻防備著。於是她留在了顧家,藉著她所謂的家人的庇護下幹著自己想幹的事。因為他們對她有愧疚,所以在接下來的時間會用盡全力的來保護她,不會讓她受到一丁點的傷害。恰好這就是她想要的。順理成章的留在顧家,明明就是自己計劃好了的事情偏偏給別人一種自己才是受害者的表現。楚黛不得不承認,這一點上,自己跟段明澈那個男人一模一樣。
在硃砂和小柳的眼裡看來,自己家小姐不管做什麼都是對的。她想到的遠比一般人想的要長遠。
「小姐,難得你一個人出來了,要不要順便去生死閣看看。」硃砂提議道。岔開了這個話題。話說生死閣很早以前就已經弄好了,本來那天就可以讓主子搬進去住,沒想到……卻是這樣陰差陽錯的回到了顧家。
「我也是這麼想的,趁現在時間還早我們去生死閣找許風琰聊聊。畢竟以後生死閣要幹什麼事,他也要知道才行。」楚黛嘴角勾起了笑容。許風琰既然拜了自己為師,學了生死閣的醫術,就自然得幹些活了。
世界上哪有那種好事,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