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神秘黑影現,李黑狗變異
阿西裡一見急速飄過的黑影,扔下包裹就追趕而去,而我和二叔則是急忙跑過去看受傷的村民。我擔心阿西裡受傷,於是叫出阿幼朵,如果行兇的不是鬼物,身為鬼的阿幼朵應該能助阿西裡一臂之力。
進山的時候,我們的準備還算周全,包括治療傷口的藥物也帶了不少,但當看到村民的恐怖傷口時,我們都知道,哪怕是及時送往醫院恐怕也沒有救了,頸部大動脈已經斷了,更讓人想不到的是,他臉色不一會兒就變得鐵青無比,雙眼渾濁,眼白已經完全覆蓋了眼瞳。
他喉嚨中發出了吼,吼的聲音,但看到這狀況,我們都知道,他沒救了。
二叔檢查了一下傷口,道:「這是被生生撕咬下來的,而且牙齒有劇毒!」二叔得出的這個結論,讓我們都心下一寒,我們進山時步步為營,不可謂不心,但就在這樣森嚴的防範下,還是被偷襲了,這明瞭什麼?偷襲的東西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強大!
被襲擊的村民沒超過一分鐘就死去了,但他臨死前眼中神色卻是深深滴印在了我的腦海裡,恐懼,無助,我的心被這眼神狠狠地刺了一下。
還沒天黑就折損了一個同伴,所有人的心情都十分沉重,冥冥中一道陰霾覆蓋在了眾人的心裡,壓抑得很。不一會兒,阿西裡和阿幼朵同時回來了,告訴我們,沒有追到那黑影,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阿西裡拔腳去追的時候,速度是非常快的,我能打賭,他的速度絕對比世界非人博爾特的還要快,另外,阿幼朵身為鬼物,速度也是奇快無比,但就這樣都沒有追到那東西,難道是金錢豹?
我搖了搖頭,金錢豹是不可能出現在這個地方的,更何況事故發生的剎那,我看的黑影身形並不高大,而且是用兩隻腳走路的。
阿幼朵對我是有愧疚的,因為那天晚上她還來害我來著,儘管不是自願的,但她覺得很對不起我,因此剛才我甚至剛動了意念,她想都沒有想就追出去了。
但估計她是覺得沒能完成我交給的任務,感覺十分羞愧和難過,臉上掛著些許淚痕,都不好意思看我,一副十分委屈的樣子。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沒關係的,阿西裡大哥不也沒有追到麼?更何況我只是讓你去幫幫他的忙而已。
有了我的安慰,阿幼朵這才破泣為笑,我怕她多想,於是派她在周圍監視著,萬一有什麼東西靠近我們就趕緊告訴我。
對於阿幼朵的存在,只有二叔,阿西裡我們三人能夠看到,其他人是看不到的,因此有兩個村民看到我的動作,又對著空氣自言自語的樣子,頓時露出了駭然的神色。
我自然不會跟他們解釋什麼,看不到阿幼朵最好,要不然看到從我身上飄出來一個女孩,不被嚇死了才怪。
對於這個同伴的死,其他幾人都是十分難受,但此時卻也不是難受的時候,我感覺那道黑影就像是來打前站的樣子一般,危險隨時都會降臨。我們都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來對待。
眼看天快黑了,此時再行進的話,危險無疑會增加好幾倍,夜裡正是邪崇之物猖獗的時候。
我們分工合作,幾人起搭帳篷,幾人去挖坑把死去的同伴埋了,我們是可以返回村裡,但來的路本來就十分陡峭危險,有好幾處我們都是貼著懸崖峭壁走過來的,一不心就會掉落山崖,這樣的地勢,就是經常走的人也不敢在夜裡行走。
不一會兒,三個簡易的帳篷就搭好了,我,二叔和阿西裡在一個帳篷,而莫咯他們四人則是亮亮在一起。本來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大家應該全都聚集在一起才對,但無奈帳篷太了,根本容納不下那麼多人。我們選擇在一處比較空曠的地方搭建的臨時營地,剛好有幾棵樹在這裡。
生好火後,我們隨便吃了一東西,然後聚在一起,商量明天的行程該怎麼安排。
死去的村民只能先安葬在這裡,以後才能運回村裡進行安葬,讓我們唏噓無比的是,這個善良樸實的山裡人,我們本不想讓他來的,因為他全家只剩下了他一人,父母以及兄弟姐妹都被山鬼抓去了,他執意要跟著來,哪怕是找到父母的屍體也好。
誰也不曾想到,剛還一路跟我們講笑話的人,轉眼間就無聲無息地死在了我們面前,而我們則是連兇手的樣子都沒有看到,心情不可謂不沉重。
但我記下了他的名字,李黑狗。
這名字不是我捏造的,山裡人沒有啥化,取名字都是以熟悉的事物取的,陳二狗,李凳子,張宏篩什麼的,李黑狗名字雖然不怎麼樣,但卻是我看著慢慢死去,卻始終只能任由一條鮮活的生命消逝在眼皮底子下但無能為力,這種感覺,別提有多憋火。
二叔雖然及時使出了道家的回魂術,但無奈死者失血過多,加上重了那莫名其妙的毒,恐怕唯有神仙親自到來才能救活他吧?
二叔的回魂術也不是完全沒有用,再最後關頭,李黑狗神智恢復了一清明,用盡了最後一絲生機擠出了幾個字:山鬼來了!
山鬼?
我們雖然知道所謂的山鬼其實是一種活物,但這堪比鬼魅的速度,它是山鬼倒也比較恰當,但就是這速度讓我們感覺壓力山大,追都追不到,那還怎麼消滅?
二叔沉默不語,卻是從背包裡拿出了硃砂筆,黃表紙,還有鈴鐺,紅繩什麼的,最終在所有帳篷的外圍佈置了一個陣法,我得知,硃砂筆和黃表紙是畫符用的,紅繩本身具有驅邪的功能,鈴鐺則是用來當做報警器用,萬一有異物靠近,鈴鐺就會響動。
佈置好一切後,二叔他得去查東西,讓我們都待在帳篷裡千萬別出去,特別是不能踏出紅繩包圍的範圍,而且,千萬別把紅繩弄斷了。我怎麼看這陣仗都有像孫悟空用金箍棒畫出來的圈圈,但見二叔得嚴重,於是了頭,絕對不會踏出去的。
開玩笑,外面陰風慘慘的,誰願意出去呢?
對於二叔,我卻是絲毫不擔心,煞鬼那麼厲害都不能把他怎麼樣,倒是我,雖然有阿西裡在這裡陪著,隔壁帳篷還有莫咯等人,但心中仍然感覺到不踏實,於是二叔離開後我便把阿幼朵喚了出來,讓她陪我話,我其實也想找莫咯等人,但無奈他們都是苗語,漢語只能一些簡單的句子,聽起來實在費勁,白天的時候大多數時間是二叔在和他們交流。
可惜的是阿幼朵還不能話,我們只能比手勢才能交流,但奇怪的是,彼此的意思不用過多比劃都能理解,倒是阿西裡在一旁無比驚訝地看著不斷比劃著各種手勢的我們。
但比比劃劃的沒多久我倆都累了,這種交流方式還真不是人幹的,畢竟沒有直接開口話來得實在,我暗暗決定,一定要讓阿幼朵能話。
二叔已經離開了快兩個時了,白天一天的行路使得眾人都有些疲倦,加上高度緊繃的神經,稍微放鬆下來後便有昏昏欲睡了。
我想二叔佈置下的這個陣法應該不弱,於是讓阿幼朵在一旁守著,我咪一會兒,然而就在這時,一聲驚喜的聲音從外面傳來:「狗子,你沒死?」
狗子?沒死?我有些納悶,於是掀開了帳篷的門簾,卻是看到,一個人直挺挺地立在紅繩外。
李黑狗!
他不是死了麼?埋葬的時候我還去填了土的,他怎麼出現在了這裡?不過我隨即就發現了不對,李黑狗雙目呆滯,一生氣也沒有,但在他脖子上,卻是爬出了一條白白的蟲子!
不對,不是一條,我看見有密密麻麻的蟲子在傷口的爛肉裡蠕動著,這時候李黑狗則是捏起一條蟲子來,僵硬地放進了嘴裡,卡噗一聲,足足有拇指粗的蟲子被咬斷,一半掉了下來,另一半卻是被他嚼碎了之後吞了下去!
這個景象看得我頭皮發麻,但莫咯等人似乎是沒有注意到這異樣,也忘記了二叔的告誡,瞬間就衝出了紅繩子外!
「回來!他已經不是李黑狗了!」我急忙喊道,但已經晚了,莫咯已經衝到了李黑狗的面前,而就在這時,李黑狗咧嘴對著他一笑,接著我就聽到了一聲高分貝的慘叫聲,莫咯被李黑狗這恐怖的樣子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李黑狗伸出手向他抓了過去。
看著李黑狗那長出了尖銳而有長的指甲,我知道如果莫咯被抓到,不定也會變成像他一樣的鬼模樣!我也顧不得二叔的告誡了,衝出去對著李黑狗就是使勁一拳。
鐺~我這一拳不可謂不重,但我駭然地發現,李黑狗身體動都沒有動,倒是我的拳頭差沒被打碎,撕心裂肺的感覺頓時讓我淚流滿面。
真他麼的疼啊!這李黑狗的身體渾身的硬度似乎都變得和骨頭一樣了,到底是什麼讓他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變成這副模樣的?哪怕就是屍變也沒有這麼快把?
被我這麼一打擾,李黑狗卻是放棄了莫咯,轉而向我看來,但就是這麼一看我差沒吐出來,因為我看到李黑狗的兩隻眼睛裡分別有一隻白蟲子蠕動著白白胖胖的身軀,正在奮力地往外爬,看起來十分噁心。
他徑直地向我奔來,剛才那一拳就讓我知道了對上這玩意我只有找死的份兒,好漢不吃眼前虧,趕緊逃命是正事兒,於是我拚命往紅繩陣內跑去,同時對莫咯大喊,讓他趕緊退到紅繩陣內,千萬別出來。
但我發現已經晚了,因為李黑狗已經搶先一步,阻擋在了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