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晌,趙老爺子喃喃道,「就算你們確定要跟對方共度一生,但是,你不要忘了,你現在跟錦騏還有婚約在身……還有穆家,希晨……你們兩人之間還有很多問題沒有處理啊……」
莫凌微微一笑,說道,「外公,有一句話叫做,船到橋頭自然直,只要我們兩個人心意相通,不管有多少問題,都是可以解決的。其實,我已經跟沈三哥商量好,一年之後,我們就會解除婚約,外公,這件事沈伯父沈伯母都不知情,您千萬要替我保守秘密。」
趙老爺子震驚地睜大眼,手指猛地一顫,「什麼,你已經跟錦騏說了,還要跟他解除婚約?」
解除婚約的事情,莫凌只告訴了舅媽鍾雅蘭,原本她想瞞著舅舅和外公,以免影響到沈錦騏,但是,外公將他們兩人的婚約看得很重,如果不解釋清楚,他絕對不會接受她跟穆宸寒的事情,所以,她就原原本本地將她和沈錦騏協議訂婚的事情說了出來。
「外公,當初我被受制於戚如雪,不得不找沈三哥幫忙,而他,剛好也需要一個未婚妻,我們就達成一致,決定協議訂婚。我原本以為,我這輩子不會愛上別人,跟誰結婚都是一樣的,可是我沒有想到,後來發生這麼多事,讓我意識到自己對穆宸寒產生了感情……沈三哥人很好,他看出我的難處,主動提出一年之後解除婚約……」
莫凌臉上露出歉疚的表情,說道,「外公,我知道,我們協議訂婚,欺騙雙方長輩,是我們不對,我們讓你們失望了。」
趙老爺子伸出手指指著她的鼻樑,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呵斥道,「你們兩個,唉,竟然這麼欺騙我們!要是雲卿和沈言知道你們做出這種事,還不被你們給氣死!」
莫凌既愧疚,又難受,連忙陳懇地祈求,「外公,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沈三哥只是為了幫我,求求您,在我們處理好婚約之前,您千萬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沈伯父和沈伯母,您就當從來不知道這件事,也不要為難沈三哥,好不好嘛……」
為了說服他老人家,莫凌使出渾身解數,抱著他的胳膊,軟言軟語地撒嬌,就像要糖吃的孩子一般,纏著他,磨著他。
纏得老爺子心軟了,重重地歎了口氣,「罷了罷了,我不想管你們的事了。錦騏這孩子也是個重情義的,可惜了……不管怎樣,你現在跟錦騏有婚約在身,你就必須注意分寸,別讓人家逮到把柄,傷害到沈家和錦騏的名譽。」
這麼說起來,是默許她跟穆宸寒交往了。
莫凌驚喜得無以復加,她連連點頭,激動地說道,「我知道的,外公,我一定會注意分寸,不會讓沈家和沈三哥難堪的!」
趙老爺子伸手拍了一下她的頭,板著臉說道,「你別高興得太早,既然決定跟穆家那小子在一起,你們將來遇到的麻煩還多得是,希晨那裡怎麼處理,你也要好好思考清楚。」
莫凌點了點頭,剛要說話,病房門突然被人打開,趙晉文鍾雅蘭夫婦帶著兩個孩子快步走了進來,鍾雅蘭人未到,聲先至,關切地問道,「爸,您沒事吧?」
趙老爺子看到他們四人,臉上露出笑容來,「沒事,我現在好得很,你們怎麼提前回來了?」
趙晉文解釋道,「聽銘昊說您生病了,我們就改簽了飛機票,爸,您也真是的,生病了怎麼也不通知我們,要不是銘昊打電話來,我們還不知道您生病了。」
趙老爺子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說道,「又不是什麼大病,再說了,你們不是也快回家了麼。」
「舅舅,舅媽,你們回來了。」
莫凌站起身問好,鍾雅蘭笑著點了點頭,趙晉文面色陰沉地瞥了她一眼,繃著唇角不說話,好像是在生她的氣。
莫凌一怔,不知道舅舅為什麼生氣,突然,腦中靈光一閃,難道說,剛才舅舅在門外聽到她和外公的談話,得知她跟宸寒的事情,所以生她的氣?
舅舅跟外公一樣,骨子裡都很傳統,他肯定也不會同意她跟宸寒交往……莫凌想到這個可能,心裡惴惴不安。
這時,珠珠就像一個圓滾滾的小貓咪飛快地撲到她腳邊,將她緊緊抱住,「媽咪,我好想你喲~」
「寶貝兒,我也想你!」莫凌收斂心神,露出笑容,捧起珠珠的小臉兒,吧唧親了一口。
跟寶貝媽咪互訴衷腸之後,珠珠又快速轉移陣地,抱住了趙老爺子的腿,軟軟糯糯地撒嬌,「曾外祖父,您身體還好嗎?珠珠在國外,一直很想您哦~」
眼前這個小胳膊小腿兒的小傢伙,粉紛嫩嫩的,像糰子一般,趙老爺子笑得見牙不見眼,蒼老的手掌在她柔軟的頭髮上愛憐地撫摸著,「曾外祖父好著呢,小傢伙,我怎麼看你又長胖了?」
珠珠眨了眨眼,奶聲奶氣地說道,「曾外祖父,我沒有長胖,我只是長了點肉肉。」
趙老爺子被小傢伙可愛的表情逗得哈哈大笑,摸了摸她的頭髮說道,「對,對,我們家珠珠不胖,只是有點小肉肉,多可愛啊。」
趙晉文和鍾雅蘭夫婦一下飛機就帶著孩子們趕來醫院,原本心急如焚,但看到老爺子身體還不錯,情緒也很好,就放了心。
希晨跟在他們夫妻身側,只是幾個禮拜不見,小傢伙竟然長高了幾公分,皮膚也曬黑了一些,看起來更有小大人的風範了。
他很有禮貌地向趙老爺子和莫凌問好,然後乖乖地坐到珠珠身邊,也不插話,認真地聽他們聊天。
自從希晨走進病房之後,莫凌的視線就時不時地飄到他身上,看他乖乖坐在一旁,她就很想將他抱到懷裡,親親他。
從醫院出來之後,趙晉文夫妻坐一輛車,上車之前,趙晉文陰沉著臉看莫凌,語氣不佳地說道,「晚上過來吃飯,叫上穆宸寒,我有事要跟你們談。」
莫凌心臟猛地一縮,勉強笑著應了一聲「好」,心中確定舅舅一定是聽到自己跟外公的談話了。
鍾雅蘭看他們舅甥倆氣氛有點僵,連忙笑著說道,「阿凌,我還不知道宸寒喜歡吃什麼菜呢,你跟我說說,我也好準備準備。」
莫凌笑了笑,報了幾道菜名,都是穆宸寒喜歡吃的菜。
「好好,我記住了。」
鍾雅蘭又摸了摸希晨和珠珠的小腦袋,笑米米地說道,「孩子們,舅奶奶和舅爺爺先走一步,你們倆晚上早點過來,知道了嗎?」
希晨是隨著珠珠稱呼趙家的幾位長輩的,他俊美的小臉上露出甜甜的笑容,乖巧可愛地說道,「好的,舅奶奶。舅爺爺,舅奶奶,路上小心~」
珠珠奶聲奶氣地說道,「舅爺爺,舅奶奶,晚上見~路上小心喲~」
目送趙晉文夫妻的汽車遠去,莫凌心情有些複雜,忐忑,緊張,還有些擔憂,不知道舅舅能否接受她跟宸寒在一起……
「媽咪,我們也回家吧。」珠珠用胖乎乎的小手拉了拉莫凌的衣服。
莫凌連忙停止胡思亂想,笑著說道,「好,我們馬上回家。你們兩個小傢伙,坐了這麼長時間的飛機,累不累呀?」
珠珠搖晃著小腦袋,甜甜地說,「不累~」
希晨牽著珠珠的小手,小大人一般,邁著方方正正的步伐,微笑著回答,「不累,我們在飛機上休息過了。」
莫凌帶著兩個孩子來到自己的汽車前面,她將兒童座椅按好之後,把希晨和珠珠兩個小傢伙抱進汽車,替他們綁好安全帶,笑著說道,「坐好了,我們要回家咯~」
「好~」兩個小傢伙異口同聲地歡呼。
莫凌坐到駕駛座,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乖乖安坐的小孩子們,忍不住露出甜蜜的笑容,她一邊啟動汽車,一邊說道,「小寶貝兒們,這一次旅行好玩嗎?」
「好玩呀,媽咪,我們在奧列國見到了南宮爹地和璇璇媽咪,他們還讓我們帶了很多禮物給你喲,小哲哲和小玥兒長大了好多哦,他們都可以跟我和希晨哥哥玩遊戲了……」珠珠手舞足蹈,興奮地講起南宮爵一家四口。
「我們還去了很多國家,遇到很多有趣的人哦……」
珠珠講著講著,突然轉過小腦袋,望著希晨,嘻嘻笑,「……我們遇到的那個人妖可漂亮了,是吧,希晨哥哥?」
「是啊!」希晨想到什麼,臉上露出戲謔的笑容,轉頭看莫凌,「莫阿姨,您不知道,珠珠剛開始以為那個人妖是女人,還跑上去叫人家漂亮阿姨,我看到人妖大叔的臉上的笑容都快僵硬了……」
「討厭,不要嘲笑我啦,那位大叔長得真的很漂亮,我怎麼會知道他是人妖呢?」
「好好,不嘲笑你了。」希晨伸出肉呼呼的小手在她頭上摸了摸,壞笑著眨了眨眼,「珠珠,你忘記跟阿姨說你一見鍾情的事情了。」
「啊啊啊,不要說!」珠珠慌忙摀住希晨的嘴巴,瞪著漂亮的大眼睛,氣呼呼地說道,「希晨哥哥,你好壞哦,不許說這件事!」
希晨長長的睫毛扇了扇,無辜地聳了聳肩,含糊不清地說道,「偶腳得那間隙很有氣呀(我覺得那件事很有趣呀)……」
「不許再說了!」珠珠臉頰紅撲撲的,衝他齜了齜漂亮的小白眼,就跟炸毛的小貓咪一般,可愛極了。
希晨明亮澄澈的眸子裡泛起濃濃的笑意,果然乖乖閉嘴,不再說話。
莫凌透過後視鏡,看到兩個孩子可愛的動作,唇角悄悄揚了起來,語氣卻略顯憂傷,「珠珠,你不愛媽咪了嗎?」
珠珠連忙說道,「沒有呀,我一直都很愛媽咪的~」
莫凌嘟了嘟嘴,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不對,你撒謊,你一定是不愛媽咪了,因為你現在有秘密都不會講給媽咪聽,媽咪好傷心……」
莫阿姨的演技真是太讚了,希晨在心裡偷偷發笑,臉上一派正直的表情,看著珠珠,認真地點了點頭,似乎也在對珠珠說「是的,珠珠,你一定是不愛你媽咪了」。
珠珠委屈極了,將捂著希晨嘴巴的小手收了回來,嘟著小嘴巴,悶悶不樂地說道,「我沒有,我很愛媽咪的……」
看到小姑娘委屈得快要掉眼淚了,莫凌連忙說道,「小寶貝兒,媽咪相信你是愛媽咪的,你能告訴媽咪,為什麼不能將你一見鍾情的事情告訴媽咪嗎?」
珠珠咬了咬唇,委屈地說道,「因為很丟人呀……哎呀,好了啦,告訴你好了……」
「就是在奧列國的時候……」剛開了個頭,珠珠突然不說了,害羞地摀住臉,「希晨哥哥,還是你來說吧。」
希晨先安撫般地摸了摸她的頭髮,然後一本正經地說道,「阿姨,事情是這樣的,我們在奧列國首都待了幾天,有一天,我們在廣場上喂鴿子,珠珠突然看到噴泉邊站著一個很可愛很帥氣的小男孩,她對他一見鍾情,然後,珠珠跑上去跟小男孩搭訕……」
說到這裡,希晨猛然間頓住,衝著珠珠微微一笑,說道,「珠珠,還要講下去嗎?」
珠珠雙手緊緊捂著臉,甕聲甕氣地說道,「講吧,反正我已經豁出去了。」
珠珠大概是跟希晨待在一起太久了,就連說話也跟他一樣老成起來,莫凌看著兩個可愛的寶貝,憋笑憋到快內傷,她咳嗽了一下,故作好奇地問道,「希晨,快告訴我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我很好奇誒!」
「接下來啊……」希晨忽地咧嘴一笑,露出可愛的小白牙,「珠珠問小男孩叫什麼名字,小男孩回答了一句之後,珠珠就沮喪地垂下了肩膀。」
莫凌好奇地眨了眨眼,「咿,這是為什麼呢?」
希晨收斂笑意,露出嚴肅的表情,跟穆宸寒簡直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他一板一眼地說道,「因為『小男孩』說,『他』的名字叫安妮。」
安妮?莫凌愣了一秒,猛然反應過來,然後爆笑出聲。
「安妮?那不是女孩子的名字麼?」莫凌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所以說,我們家珠珠寶貝一見鍾情的對象,其實是一個小女孩。」
「是的喲~好憂傷,珠珠連男生和女生都分不清,好擔心她以後被壞人欺騙呢。」希晨無奈地攤了攤雙手,露出一臉「珠珠這孩子真不省心,我為她操碎了心」的表情。
莫凌笑得更加歡暢。
「希晨哥哥好討厭,不許嘲笑人家。」珠珠惱羞成怒,一把捉住希晨的手,在他手腕上咬了一口。
「哎呀呀,好疼,我不敢了,珠珠饒了我吧!」希晨誇張地大叫。
珠珠連忙鬆開嘴巴,看到他手腕上細小的牙印,她心疼地揉著他的手腕,內疚地說道,「對不起哦,希晨哥哥,我其實只是想嚇唬嚇唬你的,還疼嗎?」
傻丫頭,這麼好騙,還真是擔心她會被壞人拐走呢,如果沒有他保護她一輩子怎麼能行呢?希晨唇角一翹,暖暖一笑,「別擔心,已經不疼了。」
珠珠揚起小臉兒,看著希晨溫柔的笑臉,也跟著傻呵呵地笑起來,「希晨哥哥,你真好。」
天真單純的小珠珠並不知道,自己被他無害的微笑欺騙了,這導致未來的二十年內,她那樁「一見鍾情」的事情被某個腹黑的傢伙嘲笑了一遍又一遍。
另一邊,趙家的汽車上,氣氛壓抑。
趙晉文虎著臉,薄唇緊繃,一言不發,週身呼呼冒寒氣。
鍾雅蘭偏著頭細細打量他,忽然忍不住「噗嗤」笑出聲。
趙晉文轉頭看著她,英挺的眉頭微微一蹙,語氣帶著一絲埋怨,「你呀,還有心情笑,我還沒有批評你呢。」
「好多年沒有看到你生這麼大的氣了。」鍾雅蘭伸出手指替他揉開攢在一起的眉頭,嬌嗔道,「老公,笑一笑嘛,別皺著眉頭了,瞧你,皺起眉頭的樣子,多像個小老頭呀……」
她嘟嘴撒嬌的模樣,頗有幾分少女的嬌憨,要是其他跟她年紀一般的女人做出這番動作,一定會讓人覺得裝嫩,可是她不一樣,她的外貌看起來頂多三十多歲,又被趙晉文保護得很好,性格單純明朗,即便做出不符合年齡的動作,也只會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鍾雅蘭雙手捏著趙晉文的臉頰,微微用力,「老公,快一點,笑一笑嘛……」
趙晉文看著被自己嬌寵多年的妻子,無奈地勾了勾唇,「好了,我已經笑了,快放開我吧。」
「笑容好僵硬呀,一點都不自然。」鍾雅蘭笑米米地抱怨著,雙手卻鬆開他的臉。
「說正經的」趙晉文捉住她的手,緊緊握著,以防她再耍什麼小把戲,一臉無奈地說道,「老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阿凌跟穆宸寒的事情了?你竟然瞞著我這個跟你同床共枕的人,你還真是……」
他已經找不出詞語形容自家老婆這種行為,罵她吧,怕說重了,傷了她的心,打她吧,根本捨不得。
鍾雅蘭嘿然一笑,抱住他的胳膊,軟聲說道,「老公,我答應過阿凌,不能告訴你跟爸,做人要講信用是不是?」
「講信用……講信用你就可以隱瞞我?」說出的話雖然還是指責,但是,趙晉文的手掌已經摟在了她的肩膀上面,不滿地哼了一聲,「以後不許再這樣了。」
「知道了,老公,謝謝你這麼寬宏大量地原諒我。」鍾雅蘭抬頭,在他臉上飛快地親了一下,笑得眉眼彎彎。
「咳咳」趙晉文尷尬地咳嗽了一下,心虛地瞟了一眼坐在前方的司機,好在駕駛室和後排隔著玻璃,司機聽不到他們的談話,也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動作。
半晌,他一本正經地說道,「阿凌跟穆宸寒的事情,我是不會答應的。」
鍾雅蘭一急,連忙問道,「為什麼呀?」
趙晉文無語地扯了扯唇角,「老婆,你別忘了,阿凌已經訂婚了!」
「訂婚又怎麼了,訂婚也可以解除婚約啊!」
趙晉文臉色一沉,「胡鬧,婚姻乃人生大事,怎麼能說訂婚就訂婚,說解除婚約就解除婚約呢!」
「哎呀,實際上阿凌跟錦騏,他們是……」話還未說完,鍾雅蘭突然想起莫凌的叮囑,話鋒一轉,說道,「……他們是沒有感情的!」
「沒有感情,他們還訂婚?」趙晉文臉色更黑了,咬著牙道,「他們到底將婚姻當成什麼了?兒戲嗎?」
「不,不是這樣……」
鍾雅蘭急了,怎麼越描越黑了,老天,如果不將真相說出來,老公對阿凌的誤會會越來越深,肯定堅決反對她跟穆宸寒在一起。
她咬了咬牙,豁出去了,湊到趙晉文耳邊,壓低聲音說道,「實際上,阿凌和錦騏是協議訂婚,他們已經商量好,一年後就解除婚約。」
趙晉文震驚不已,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鍾雅蘭重重地點了點頭,「老公,事情就是這樣,等一年之後,他們解除婚約,阿凌和穆宸寒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了。」
震驚過後,趙晉文沉默不語。
「老公,你怎麼想的?你還是不肯同意他們在一起嗎?」鍾雅蘭抱著他的手臂搖了搖。
趙晉文抬眸看了她一眼,神情複雜,仍舊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