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凌關切地說道,「警方難道沒有發現錢耀飛跳樓的事情很蹊蹺嗎?」
「發現了。」穆宸寒似想到什麼,臉上露出古怪的笑容,看著她的眼神,透著某種莫名的意味,他停頓了一下,說道,「錢耀飛的屍體實在有些不雅觀,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發現了他的西裝褲。另外,警方還在樓頂發現了精/液……」
他話未說完,莫凌的臉已經紅了起來,她已經能猜出錢耀飛和楊菲雲在死前做了什麼事了……
她尷尬地咳嗽了一聲,說道,「可能,楊菲雲就是趁錢耀飛意亂情迷的時候,將他推下樓的,然後她再自殺……」
穆宸寒暗沉的眸子底下泛起一抹興味之意,他一臉正派,用嚴肅認真的聲音說道,「樓頂play,聽起來很不錯,我們也可以試試看。」
「……」莫凌臉頰通紅,一腳踩在他的腳面上,咬著牙,低聲道,「休想!」
看著她紅通通的臉頰,猶如成熟的草莓一般可愛,穆宸寒眼中笑意灩瀲,快要將她淹沒,壓低聲音說道,「唔,試一次,抵消十次欠債,怎麼樣?」
「不怎麼樣!」莫凌好像暴走的小怪物,惱怒地衝他齜了齜牙,圓溜溜的眼睛瞪著他,「不許再說了!」
「為什麼?」穆宸寒佯裝不懂,一臉正直的表情,嚴肅地說道,「這個提議對你有利,不是麼?」
「……」
莫凌額頭青筋蹦了蹦,氣鼓鼓地瞪著眼前這個厚臉皮的男人,能夠這麼氣定神閒,嚴肅正直地談論這種羞恥的話題,他還真是修煉到家了。
她哼了一下,湊到他耳邊,壓低聲音威脅他,「你再多說一句,今晚你就一個人睡客房。」
「好吧。」穆宸寒聳了聳肩,「我不說了,我今晚還想抱著老婆一起睡呢。」
莫凌咳嗽一聲,一本正經地說道,「好了,我們不談這個話題了。現在麻煩的事情都處理好了,是時候探索寶藏的秘密了,等一下我們就進密室,你覺得怎麼樣?」
穆宸寒點了點頭,「好。」
對於她的提議,只要不危機她的安全,他一向不會反對。
吃完飯,兩人休息了一會兒,然後就來到密室。
密室早已經被僕人打算乾淨,但是走進來之後,莫凌還是不由自主想起莫英傑三人血跡斑斑躺在室內的情形。
她搖了搖頭,拋開雜念,雙眼專注地望著對面牆壁上那塊巨大的玻璃。
「小鏡子,圓又圓,看寶寶,露笑臉。閉上眼,做個夢,變月亮,掛上天。」她輕輕唱著這首童謠,喃喃道,「鏡子啊,鏡子,告訴我,你的背後是否藏著寶藏?」
穆宸寒微微一笑,說道,「只要砸開這面鏡子,就能知道答案了。」
跟他們一起進密室的,還有文亮。
文亮頭部戴著防護面罩,手上戴著手套,手持鐵棒走向玻璃牆前。
「走吧,我們退後一點,讓文亮將這面玻璃砸碎。」穆宸寒攬著莫凌的肩膀,帶著她後退到安全地帶,然後將她的頭部按在自己的胸前,沖文亮點了點頭,「開始吧。」
文亮也點了點頭,他舉起鐵棒,用力敲向玻璃牆的邊角,這種玻璃叫鍍膜鋼化玻璃,只要敲碎一點兒,整面玻璃都會轟然破碎。
鐵棒擊中玻璃牆邊角,「嘩啦」一聲,整面玻璃就像冰塊一樣全部碎成了顆粒,嘩啦啦地沖刷到地面上。
世界,彷彿一下子靜止了。
莫凌從穆宸寒懷中緩緩抬起頭,望向對面的牆壁,現在,沒有了玻璃的阻擋,她可以一眼就看到隔壁的客房,密室與客房之間,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怎麼會這樣……怎麼什麼都沒有,我們猜錯了嗎?」莫凌怔怔地站著,傻傻地望著滿地碎玻璃顆粒。
「我們沒有猜錯。」穆宸寒握緊她的手,牽著她走到牆壁面前,指著鑲嵌玻璃的地方,說道,「你仔細看一看。」
原本,牆壁被挖空,安裝了鍍膜鋼化玻璃,玻璃是鑲嵌在牆體裡面的,現在,玻璃碎了,牆壁與玻璃連接的地方,竟然露出了精美的邊框。
乍眼看去,還以為那個邊框是銜接玻璃的,可是仔細一看,莫凌才發現,那是裝裱畫框。
莫凌用雙手抓住畫框,就像拉抽屜一樣,將畫框從牆體立面輕輕地抽了出來。
這是一幅人物畫像,畫中的背景古香古色,看起來是一間書房,年輕的趙燕蓉穿著一件繡有蘭草的素色旗袍,她端坐在高高的紅木椅子上,懷裡抱著一個一歲左右的嬰孩,孩子臉頰粉嘟嘟的,笑容甜美可愛,就像小天使一般。
旁邊,矗立著一位穿著中山裝的年輕男子,他身姿挺拔,朗眉星目,左手很自然地摟在趙燕蓉的肩膀上,他微微低著頭,目光柔和地望著嬌妻愛女,唇角微微上揚,笑容裡洋溢著滿足和幸福。
畫像旁邊落款,是莫凌父親的名字,莫廣宇。
畫像上那位年輕的男子,一定就是她的父親。
莫凌手指顫抖,觸碰著父親年輕的臉龐,觸碰著母親含笑的雙眼,眼淚潸然而下。
「爸爸,媽媽,我終於見到你們了……」
這是唯一一張擁有他們一家三口的全家福,這也是唯一一張,讓她知道父親長相的畫像。
「寶藏,在父親和母親的眼裡,我們一家三口幸福地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寶藏啊……」
瞭解到父母的真實用意之後,莫凌眼淚掉得更凶,哭的泣不成聲。
穆宸寒心疼地將她摟在懷裡,輕輕撫摸她的髮絲,無言地安慰著她。
文亮眼觀鼻,鼻觀口,微微垂著頭,矗立在遠處,盡職盡責地做好一尊雕塑。
「乖,別哭了。」穆宸寒用手指摸去她臉上的淚水,輕聲說道,「你們一家終於團聚了,應該高興才是,來,笑一笑,讓伯父伯母不要擔心你。」
莫凌看著畫像上溫柔微笑的父母,今天,確實是他們一家三口的團聚之日,她止住哭泣,手指撫摸著畫像上的父母,緩緩露出笑容,輕聲道,「爸爸,媽媽,我現在過得很好,你們不用擔心我。」
另一邊的牆體裡面,還藏著一幅畫。
莫凌抓著畫框,小心翼翼地將畫從牆體裡面抽了出來,她以為這幅畫也是父親留下的墨寶,將正面翻過來一看,驚呆了,竟然是梵高的作品!
莫凌的父親是天才畫家,他珍藏的作品,一定不會是贗品,梵高這幅作品拿到市場上去拍賣,至少可以拍賣到五千萬美金。
穆宸寒的視線在梵高那幅油畫上面流連了片刻,然後目光轉向牆壁邊緣,說道,「牆體裡面還有東西。」
文亮拿來手電筒照亮,然後用鐵鉗將牆體裡面藏匿的東西一樣樣夾了出來。
除了莫凌一家三口的畫像和梵高的油畫之外,還有四幅畫,這四幅畫裡面,有中國古代的名家珍品,也有歐洲畫家的代表作,隨便拿出一幅,都能拍賣到上千萬,足夠普通人衣食無憂地過上一輩子了。
穆宸寒的視線在這些畫上一一掠過,緩緩道,「伯父一定是擔心你的未來,所以給你留了一筆寶貴的文化財富。」
莫凌看著這些價值連城的畫,滿腹感傷,說道,「是啊,他們真的很愛我,他們將畫藏在這裡,或許也是擔心有人心懷不軌,將它們搶走吧。」
或許,他們還擔心自己某一天意外離世,所以提前給女兒安排好了後路,有了這些畫,就算女兒一事無成,也不用愁吃穿了。
看著這些價值連城的畫作,莫凌心裡沒有驚喜,只有感傷,如果用這些畫,包括她所有的錢財,她的青春,可以換回父母的生命,她會毫不猶豫地去交換。
從密室出來,莫凌轉頭看穆宸寒,笑了笑,說,「這邊的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我們什麼時候回應城呀?」
穆宸寒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笑,「明天就回去,捨得嗎?」
「有什麼捨不得的,我的親人,現在都在應城,只是小喬和蘭遙……」莫凌笑了笑,說道,「以後總歸有機會再見面的,倒是你,你的家人都在這裡,現在又要被我拐去應城了,會不會後悔?」
莫凌表面上很鎮定,是用調侃的語氣說這句話,但實際上,她的心裡是有些緊張的,她怕他給出一個肯定的答案。
「想什麼呢?」穆宸寒從她眼底看到忐忑不安,抬手揉了揉她的發頂,低聲笑道,「老婆,你這麼不信任我,你說,我該怎麼懲罰你?」
被他拆穿自己的小心思,莫凌有些窘迫,偏又仰著臉,一副「我什麼也不知道」的表情,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哪有不信任你,我只是隨口問一問而已。」
穆宸寒唇角微微一勾,眼底泛起戲謔的笑意,「是真的隨口問一問,還是真的很在意?」
「當然是真的隨口問一問!」莫凌傲嬌地別開臉,小聲嘀咕,「不願意回答就算了。」
走廊上,柔和的光線籠罩在她身上,將她瑩白如玉的小臉暈染得越發精緻小巧,即便她已經是五歲孩子的媽媽,她的皮膚仍舊好得令人嫉妒,猶如剝了殼的雞蛋,吹彈可破。
此時,她完美精緻的臉微微側著,下巴微微揚著,一副驕傲得不可一世的表情,也對,在他的世界裡,她就是女王。
穆宸寒低低地笑了一聲,突然彎腰,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她嚇了一跳,雙手下意識地勾住他的脖子,漂亮的星眸微微睜大,神情微惱,「你幹什麼呀?」
他低頭,深邃的眼眸盈滿灩瀲笑意,性感的薄唇微微一翹,聲音磁性而溫柔,「對於剛才那個問題,我會用實際行動告訴你答案。」
「實際行動?」莫凌看著他笑意滿滿的俊臉,總有種不安的感覺,她緊張地摟緊他的脖子,嘿嘿乾笑,「不用了,不用了,我想我已經知道答案了。」
「可是……」他神情突然一變,俊美無儔的臉上竟然露出「小孩子沒有得到糖果」般的委屈表情,薄唇一撇,語氣蕭索極了,「你竟然懷疑我的真心,不信任我的感情,我很傷心呢……」
噢,老天,不要露出這副表情,這是犯規的!
他這副可憐巴巴的模樣,讓她不由自主地回憶起他頭部受傷,智商變成孩童的單純的他,她心底忍不住滋生出心疼憐惜,想要好好呵護他……
打住!打住!他哪裡可憐了,他只是故意露出這副表情,想要博取她的同情而已!噢,這個腹黑的壞傢伙!
可是,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她還是忍不住想要溫柔地對待他……
莫凌在心裡默默地流淚,覺得自己真的栽在他手裡了。
她用兩隻手捧著他的臉,很認真很認真地說道,「我沒有懷疑你的真心,也沒有不信任你,我只是有點擔心,我為我剛剛問出那樣的問題向你道歉。」
穆宸寒揚眉一笑,曖昧地低語,「老婆,你可以用更真誠的方式向我道歉。」
從他說話的曖昧語氣,莫凌也能猜出他說的「更真誠的方式」是什麼方式,她臉頰一紅,羞惱地別開臉,「我跟你說正經的,你總是這麼不正經。」
「我哪有不正經,這是夫妻之間的小情趣。」穆宸寒一邊低聲笑,一邊將臥室房門打開,大步跨入房內。
很快,莫凌就被他壓在了柔軟的大床上,他俊美的臉龐距離她的臉不過幾公分,兩人都能感受到彼此呼出的氣息,她想像著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心跳猶如擂鼓,緊張得連呼吸都忘了。
他的身體覆在她上方,漆黑深邃的眸底燃燒著明亮的火光,灼熱的視線交織在她身上,滾燙的呼吸離她越來越近,眼看他就要吻上她的唇,她尷尬地扭頭,避開他的唇,輕聲說道,「你這不是自找苦吃麼?明知道我們還不能……待會兒難受的是你自己……」
他捉住她逃避的下巴,微燙的唇在她下巴上親了親,然後輾轉下移,來到她的脖頸處,覆在她的耳畔低語,「那樣也不錯,算起來,你又欠了我一次。」
按照兩人的約定,他每次動情,都算是她欠他一次,所以,他在她面前,從來不壓制自己對她的渴望。
「……」莫凌哼了一聲,小聲抱怨,「黑心商人,這麼會精打細算,恐怕有一天你把我賣了,我還會傻乎乎地幫你數錢呢。」
「賣了你,我上哪兒去找這麼好的老婆?」穆宸寒懲罰般地咬了咬她,低聲笑,「又在懷疑你的老公了,該罰。」
「哪裡,我這是在開玩笑……」
莫凌懊惱地在他腰間掐了一把,他總是將她吃得死死的,她好想翻身做主,將他壓制一回,但是,想起上次自作自受,幫他瀉火之後,她的手酸了好久,她就沒有勇氣再試一回了。
「唔,知道你是在開玩笑,乖,認真一點……」穆宸寒直接用自己的嘴堵上了小女人喋喋不休的小嘴兒。
莫凌渾身一顫,雙手不安地抓住他胸前的衣服,他如火般熾熱的胸膛緊貼著她的身體,讓她的身體也滾燙起來。
他寬大的手掌在她的身體上油走,讓她不由自主緊張起來,她吞了吞口水,顫抖著聲音說道,「宸寒,不要了……你待會兒……待會兒會很難受的……」
穆宸寒深邃的眼中露出明顯的欲/望,聲線沙啞,「沒關係,我有分寸。」
莫凌輕輕地戰慄著,急促地呼吸,她不安地抓住他的手指,羞怯地說,「別,我,我還沒有洗澡……」
他低聲笑,「老婆,我們一起洗……」
上一次跟她一起洗鴛鴦浴,還是在五年前,不想讓她認出自己,他將浴室的燈調得很暗,還戴著面具,沒有好生享受到那種情趣,今天,正好彌補五年前的遺憾。
「不要啦……」
莫凌推了推他的胸膛,拒絕的話剛說出口,他已經將她從床上抱起,大步朝著浴室走去。
「不要,你快放我下來……」
想到兩個人待在浴室裡面,莫凌臉頰紅得快要滴血,她雖然談過戀愛,生了孩子,可本質上還是一個保守的女人,讓她突破羞恥,跟他嘗試一些大膽的事情,她確實做不到。
可是,穆宸寒並未順從她的意思,雙手猶如鐵鉗一般,緊緊箍在她腰間,步步生風地踢開浴室的門,將他們兩人關閉在這個狹窄的空間裡面。
他剛剛將她放到地上,她就轉身往門口逃,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拽回自己的懷裡,她懊惱地捶打他的胸膛,羞得都快哭出來了,「都說了不要了,你快點放我出去……」
即便是在她惱怒,發脾氣的時候,她打他的力道也是微弱的,對於他來說,猶如隔靴搔癢。要知道,在她恨他的時候,她是會用匕首刺他胸膛的狠絕女子,現在為他而變成這樣,實在是愛慘了他。
穆宸寒意識到這一點,心下一片柔軟,任由她捶打自己的胸膛發洩脾氣,他寬厚的手掌捧著她的臉,專注地凝望著她泛著淚光的雙眼,溫柔地說,「老婆,我們是夫妻,是世界上最親近的人,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呢,還是不能接納我,讓我擁有你的一切嗎?」
莫凌心間一顫,在他深情款款的目光下,她有些無所適從,她長長的睫毛顫了顫,心虛地垂下眼眸,低聲道,「現在還不可以,給你一切……」
穆宸寒溫暖的大掌覆上她的發頂,溫柔地撫摸她的髮絲,溫聲說道,「我要的一切,不是指你的身體,而是你的靈魂。我想要你跟我親密無間,就好像一個人一般。」
親密,是一種心理上的接納,在他面前,自然而隨性,不管說什麼,做什麼,都不會感覺到尷尬,不自在。
他對她就是這樣,親近而甜蜜,她親眼看到過他對待旁人的冷漠,也感受到他眼裡只有她的那種專一的美好。
他深情專注的眼神,他溫柔體貼的話語,就像罌粟一般,蠱惑著莫凌的心神,漸漸的,她突然覺得陪他做一些大膽的事情,似乎也並不是完全無法接受。
她微微垂下頭,光潔的脖子露出半截,猶如白玉般美好,穆宸寒雙臂輕輕擁在她腰間,柔聲低語,「老婆,我愛你。」
「我也愛你。」她將頭輕輕靠在他寬闊的胸膛上,傾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心底湧滿了滿足。
柔和的燈光下,兩人只是靜靜相擁,什麼都沒有做。
不知道過了多久,穆宸寒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溫柔地說道,「你先洗澡吧。」
他緩緩鬆開她,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她發頂上輕輕揉了揉,漆黑的雙眸溫柔含笑,「我出去了。」
他沒有埋怨,沒有懊惱,沒有強求,依舊溫柔體貼。
看著他高大挺拔的背影走向浴室門口,莫凌緊張地握緊手指,嘴唇微微張開,想要叫住他,可終究沒有那個勇氣。
他修長的手指擰開門把手,回頭,對她微微一笑。
她眼睛微微睜大,後背已經緊張地冒出汗水,她嘴唇顫了顫,很想叫住他,他已經退出房間,輕輕關上房門。
莫凌提著的心猛地墜回胸膛,握緊的手指倏然鬆開,就好像打了一場仗一樣,大汗淋漓。以後吧,等他們以後真的在一起了,她一定會陪他做一些大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