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雅蘭雖然個性單純,但是她並不傻,家中的男人都像是商量過似的,統一討厭穆宸寒,阿凌也很討厭他,他們都站在統一戰線上,唯獨將她排斥在外,不肯告訴她原因,即便知道他們是為了保護她,不想讓她因為某些事煩惱,但是,她還是忍不住會產生挫敗感。一種被家人保護得太好,不知世事的挫敗感。
想到這裡,她的態度越發堅決,說道,「如果你們不肯讓我去探望穆宸寒,那你就跟我說清楚,為什麼那麼討厭他?」
「ok,ok,我錯了,媽,我承認是我小雞肚腸,心胸不夠寬闊,不要生氣了好不好?」趙銘昊輕輕拍撫著她的後背替她順氣,「您去看望他吧,我不攔著您了,別生氣了。」
鍾雅蘭哼了一聲,「這還差不多。」
她推開自家兒子,站起身,「我已經煲好湯了,現在就送到醫院去,你啊,乖一點,不許將我去看望穆宸寒的事情告訴你爸爸跟你爺爺,聽到沒?」
趙銘昊豎起雙手投降,「好的,老媽,我絕對守口如瓶,不過,您小心一點,別讓爺爺看到,他們可是住在同一層樓。」
鍾雅蘭臉色轉晴,笑著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別小瞧你媽媽我,我還是很有做壞事的天分的。我會盡快早一點回來,如果你爸爸問起,就說我出去跟朋友玩去了。」
「知道知道,快去吧。」
趙銘昊目送她進廚房盛湯,悄然鬆了口氣,還好老媽沒有繼續追問他們為何討厭穆宸寒,否則,他還真不知編什麼理由。
夕陽透過窗欞,籠罩著矗立在窗前的男人身上,他身上即便穿著病號服,身姿也挺拔如玉,俊美的側臉在柔和的光線的勾勒下,莫名讓人覺得有幾分落寞。
鍾雅蘭在心裡輕歎了一聲,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溫和地說道,「小穆啊,今天感覺怎麼樣,傷口還疼嗎?」
穆宸寒轉過身來,看到她,微微一怔,很快露出微笑,「已經好很多了,趙夫人,謝謝你來看我。」
「別這麼客氣,你跟我家銘昊年紀差不多,要是不嫌棄,就叫我一聲阿姨吧。」
穆宸寒唇角彎了彎,「阿姨。」
「來,阿姨給你熬了湯,你嘗嘗看合不合胃口。」鍾雅蘭將保溫桶打開,盛了一碗湯給他。
文火熬了很久的雞湯,香味撲鼻,鮮美可口,穆宸寒沒有客氣,將滿滿一碗雞湯全部喝光,鍾雅蘭欣慰地點了點頭。
「雞湯很好喝,謝謝阿姨。」
自己的廚藝得到肯定,鍾雅蘭很開心,笑道,「喜歡就多喝一點,還有很多呢。」
「好。」
夕陽漸漸滑過窗欞,空氣裡瀰散著雞湯的香味,鍾雅蘭坐在沙發上,望著穆宸寒動作優雅地喝湯,越看他那張臉越覺得眼熟。
「小穆啊,我看你很面熟,你是不是長得很像你爸爸?」
穆宸寒將湯碗放到桌上,用紙巾擦了擦唇角,「有五六分相似吧。」
鍾雅蘭猛地一拍手掌,激動地叫道,「你爸爸是不是叫穆博遠?」
「是啊,阿姨認識我父親?」
「也算是認識吧,不過,我跟你爸爸不熟,我跟你媽媽很熟啊!」鍾雅蘭臉上煥發出別樣的神采,眉眼間洋溢著笑意,「我跟你媽媽是手帕交,她跟你爸爸結婚的時候,我還去參加過她的婚禮呢,我第一次看到你,就覺得你眼熟,沒想到你是錦如的兒子!」
穆宸寒也露出笑容,「那真是太巧了,阿姨您跟我母親也有很多年沒見過面了吧?」
「是啊,很多年了!」鍾雅蘭遺憾地歎了口氣,「自從你媽媽嫁去c市之後,我們就很少聯絡了,再後來,我們完全失去了聯絡,算一算,已經快三十年沒見過她了。」
潘錦如的娘家在應城,也算是名大戶,奇怪的是,在她嫁到c市之後,就很少回娘家,與娘家的關係漸漸疏遠,更別提以前的後友了,基本上都斷絕了來往,所以,穆宸寒也是第一次聽說潘錦如和鍾雅蘭是故交。
穆宸寒眸光微微一動,唇角揚起淺淡的笑,「阿姨,您跟我媽認識這麼多年,一定很瞭解她吧?」
「是啊,我跟你媽媽從小玩到大,她年輕的時候可是有名的美人呢,不過,她現在應該還是很漂亮吧。你媽媽個性跟我相反,我比較直爽,火爆,她就是軟綿綿的性子,好像什麼事都不著急,已經火燒眉毛了,她還是不緊不慢,有時候把我急得呀……」
鍾雅蘭回憶起過去的事情,眉眼間滿是笑意,時不時掩著嘴笑兩聲,穆宸寒安靜地凝聽,眸光漸漸暗沉,他發現,鍾雅蘭口中描述的潘錦如,與他所瞭解的潘錦如,幾乎判若兩人。結婚前和結婚後的差別就這麼大?
「……你媽媽超級怕狗,我以前養了一條小狗,大概這麼大,比筷子長一點點,牙齒比米粒還小,咬人一點都不痛,但是你媽媽偏偏怕得要死,因為那隻小狗,她一個月都不敢來我家,最好逼我將小狗送人,她才敢上……」
穆宸寒眸光越來越暗,如果他沒記錯,大概在他五六歲的時候,家裡曾經養過一條狗,潘錦如還抱著小狗逗弄,結婚會讓一個人改變這麼大麼,不但性格變了,就連曾經害怕的東西都不再害怕了?
他臉上表情未變,淡淡一笑,「阿姨,除了狗,我媽還怕什麼?」
「你媽還怕貓,因為她以前被貓撓傷過。」鍾雅蘭想起什麼,猛地一拍巴掌,笑道,「記起來了,你媽最害怕的其實是蛇,我們讀小學的時候,有淘氣的男生將假蛇扔到你媽媽課桌上,你媽媽嚇得哇哇大哭,後來,看到草繩都會還怕,還真是應了那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
「原來我媽害怕這麼多東西,我還是第一次聽說。」穆宸寒眉眼微垂,唇角的笑容變冷,「她現在性格變了很多,不像年輕時那麼膽小,貓狗之類的動物,她都不怕了,還抱著它們逗樂呢。」
鍾雅蘭怔了怔,「那她改變太大了,我完全想像不出來不怕貓狗的錦如來。」
「我也想像不出來她害怕貓狗的模樣。」
穆宸寒手指微微收緊,他心間隱隱竄起一個天方夜譚般的念頭,或許,現在的潘錦如和以前的潘錦如根本就是兩個人。
「讓你聽我嘮叨了這麼久,真是不好意思。」鍾雅蘭恍然發現,天色都快黑了,連忙說道,「這麼晚了,我該回家了,不然被我老公發現就麻煩了。」
穆宸寒跟著站了起來,「阿姨,我送您到電梯口吧。」
「不用不用,你好好休息……哎呀,你看我這腦子,居然把最重要的事情忘記了。」
鍾雅蘭拍了拍額頭,懊惱不已,「小穆,阿姨今天來是想勸你好好養傷,別再考慮工作上的事情了,自己的身體比什麼都重要,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讓你爸媽擔心,知道嗎?」
「知道了,阿姨,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穆宸寒在心裡輕嘲,他的爸媽,一個專注於自己的仕途,絲毫不關心家中事物,一個全身心撲在穆雲天身上,他們怎麼會擔心他?
「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穆宸寒執意要送她到電梯口,她只好由著他,走在空蕩蕩的走廊裡,她側頭看了他幾眼,猶豫再三,將心頭埋藏許久的疑問提了出來。
「小穆,你跟我們家阿凌,認識多久了?」
穆宸寒腳步一頓,半晌,他緩緩開口,「我跟她,已經認識五年了。」
「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他俊美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涼薄的唇緊繃著,週身瀰漫著某種悲傷的情緒。
「我……」他甫一開口,嗓音暗啞,「我曾經傷害過她。」
他那雙暗沉深邃的眸子,深藏著不為人知的情愫,鍾雅蘭看到他那樣的眼神,不由一怔。
沉默間,兩人已經走到電梯口,穆宸寒按了電梯按鈕,兩人靜靜地等待電梯到來,鍾雅蘭突然轉頭看他,面容嚴肅地說道,「小穆,你喜歡我家阿凌吧?」
穆宸寒微微一怔,白玉般的面頰上漸漸染上奇異的顏色,就連耳朵尖也染上了淡淡的緋色,全然沒料到這麼個高大挺拔的男人竟然會露出害羞的表情,鍾雅蘭很不給面子地笑出聲。
他俊美的臉頰紅得更厲害,幽深的雙眼卻堅定地凝視著鍾雅蘭,薄唇微微一掀,莊重肅穆地開口,「是,我喜歡她。」
電梯/叮地一聲打開,鍾雅蘭邁進電梯,微微一笑,「你喜歡她到什麼地步呢?可以包容她的一切嗎?」
穆宸寒面色已經恢復正常,神情依舊嚴肅認真,「是。」
「那好,那就請你想法設法求得她的諒解,然後讓她得到幸福吧。」
電梯緩緩閉合,載走了鍾雅蘭,留下穆宸寒一人,久久矗立在原地,良久,他的唇角微微一揚,眸光燦然若星,終於有人支持他了,他與她之間的距離,又縮短了一步。
「阿凌,天都快黑了,你跟珠珠陪了我一天,也累了,趕緊回家吧,你舅媽他們還等著你們一起吃飯呢。」病房裡,趙老爺子開口「趕」莫凌回家。
「好啦,外公,我們馬上就走,有什麼需要,您就叫護工……」
莫凌又向護工叮囑了幾句,才牽起珠珠的小手,珠珠揮了揮左手,甜甜地說道,「外曾祖父,我跟媽咪回家了,您一個人要好好的噢。」
「好,小寶貝真乖。」老爺子笑得臉上皺紋皺成一團。
母女倆手牽手走出病房,小珠珠揚起小臉兒,奶聲奶氣地說,「媽咪,我明天還能跟你來醫院嗎?」
「不能咯。」莫凌低頭看她,笑道,「明天媽咪帶你去學校辦理入學手續,以後你就可以跟幼稚園的小朋友一起玩耍了。」
珠珠漂亮的藍眼睛睜得大大的,撅了撅小嘴兒,「媽咪,我不想在這裡上學,我在奧列國還有學校,我在那裡還有小夥伴……」
「寶貝」莫凌蹲下身,雙手扶著她瘦小的肩膀,溫柔地說道,「聽媽咪說,曾外祖父現在生病了,他需要人照顧,媽咪想留在這裡陪伴他,所以暫時不能回奧列國,等到曾外祖父病好之後,媽咪再帶你回去,你還可以跟小夥伴們一起玩耍。」
「我好想念南宮爹地,還有我的朋友……」珠珠委屈地揉了揉眼睛,「媽咪不許騙我哦……」
「媽咪不會騙你的,來,我們拉鉤,如果媽咪騙你的話就是小狗。」
珠珠紛嫩的小手指勾住了莫凌的手指,偏著小腦袋,軟軟糯糯地說道,「拉鉤鉤,如果媽咪騙人就是小狗狗。」
「已經拉鉤鉤了,寶貝放心了吧?我們現在回舅奶奶家了哦。」莫凌將珠珠抱了起來,在她紛嫩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小傢伙伸出兩隻手抱住她的脖子,澄澈的藍色眼睛彎成漂亮的月牙。
抱著女兒走了幾步,莫凌腳步猛地一滯,正前方十多米處,穆宸寒偉岸挺拔的身軀矗立在走廊中央。
燈光昏暗,他沉默無言地站在那兒,寂寥的黑夜,如同暈染的潑墨,在他身側的窗戶邊染上一層孤獨的暗影。
他穿著簡單的病號服,身形似乎單薄了些許,顯得他更加高蜓,他下顎微收,幽深晦暗的目光遙遙地凝望著她,那眼神,猶如奔騰洶湧的海水,又如密密匝匝的網,將她牢牢包裹其中,令她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
莫凌垂下眼睫,面色平靜,抱著珠珠一步步向他那邊走去。
兩人之間的距離越縮越短,他仍舊矗立在原地,一動不動,而她則當他是透明人,下巴微揚,驕傲而矜貴地注視著前方。
「媽咪,這個叔叔好奇怪哦,他為什麼一動不動地站在這裡?」珠珠清脆的聲音打破走廊的沉寂。
莫凌垂眸看女兒,微微一笑,「因為這個叔叔在玩木頭人的遊戲。」
珠珠軟軟地「哦」了一聲,眨了眨眼,說道,「可是跟叔叔玩遊戲的人都不見了,他是不是被他們忘記了,好可憐哦。」
兩人之間只剩下一步的距離,莫凌笑了笑,沒有再說話,輕輕從他身邊跨過。
「啪」,一隻寬厚有力的大掌緊緊抓住她的手臂。
「她,是你的女兒?」他的聲音低沉黯啞。
「是。」她頭也不回地站在原地,雲淡風輕地回答了一個字。
「你……結婚了?」他握著她的手指越收越緊,似在竭力壓制著某種情緒。
她輕輕笑了一聲,語氣中透著涼薄,「我結沒結婚,與你何干?」
抓著她手臂的那隻手掌,指關節微微泛白,力道之大,似乎要將她的骨頭捏斷,她背對著他,看不到他臉上佈滿的陰霾,也看不到他眼中浮動的凌凌冰川。
「與我沒關?那跟那個孩子呢?在你拋棄他之後,很快就結婚生子,你有沒有想過他過的是怎樣的生活?」
他猛然間回頭,目光死死地鎖定莫凌,那眼神瀰漫著如海的陰鷙,痛楚,以及瘋狂。
莫凌抱著珠珠的雙手顫了顫,心頭某處,如同被人捅了一刀,鮮血直流,她用了一千多個日夜去遺忘,他卻用一句話令她銘記。
她的身體發冷,心在痛,臉上的表情卻越來越冷漠,她聽到自己用麻木的聲音說道,「與我何干?」
「是啊,與你何干,我怎麼會忘記,你從來都是一個自私的女人……」他涼薄地掀了掀唇,吐出的字眼傷人傷己。
「薊知道,你還抓著我幹什麼?放手啊!」莫凌雙手抱著珠珠,掙脫不得,便抬起左腳踢向他的小腿。
他不躲不避,高跟鞋硬邦邦的鞋尖用力撞在他的小腿上,奇怪的是,他感覺不到痛,好像心臟某處的疼痛早已壓過了別處的痛。他握著她的手指收了收,才緩緩鬆開。
她沒有多加停留,也沒有回頭看他一眼,抱著孩子揚長而去。
穆宸寒胸腔堵得快要窒息,微微低頭,看自己的右手,曾經,這隻手抓住過很重要的東西,可是現在,留下的只有空氣。
莫凌將女兒放在兒童座椅上,扣好安全帶,然後坐上駕駛座,她雙手握著方向盤,手指還在哆嗦,腦中不斷地縈繞著一張皺巴巴的小臉,那是五年前她從醫院逃離之前,在特護嬰兒房裡面看到那孩子的第一眼,也是最後一眼。
身體如墜冰窖,冷得發抖,她手指顫抖地打開車廂裡的空調,身體緊緊依靠在座椅上,面無人色。
「媽咪,你不舒服嗎?」珠珠小臉上露出擔憂的表情。
她勉強笑了笑,「沒有,媽咪太累了,坐著歇一會兒。」
「媽咪,我幫你捶捶肩膀就不累了。」
小傢伙伸出小拳頭,莫凌配合地將肩膀靠向她,胖乎乎的小拳頭一下一下捶在她的肩膀上,很輕的力道,就像撫摸一般,莫凌心間一顫,緊緊抱住小傢伙,輕聲道,「寶貝,媽咪愛你。」
「媽咪,我也愛你,我最愛你了。」
珠珠溫暖的小手抱住她的脖子,親了親她的臉頰,甜甜的聲音如同蜜糖一般,漸漸融化了包裹在她週身的寒冰。
*
「啊……輕一點啊……」
「剛剛還求我重一點,現在就受不了啦?」
裝飾豪華的臥室內,那張kingsize大*上,一對赤果的男女正在做著最原始的活塞運動,覆蓋在女人身上的男人,一邊用言語挑/逗著女人,一邊快速聳/動著腰肢。
「啊……不要了,不要了,人家不行了……霸哥,求求你放過人家吧……」被歐陽霸壓在身下的潘錦如臉色緋紅,雙眸含情,如泣如訴地祈求。
「好,馬上滿足你……」男人粗喘著,完成最後一步。
半晌,室內瀰漫著*的氣息,潘錦如赤/身趴在歐陽霸的胸膛上,粉面含春,香汗淋漓,明明已經是五十多歲的人了,卻還像三十出頭的年輕婦人,皮膚豆腐般白嫩,身材緊致窈窕,絲毫沒有變形。
潘錦如稍作休息,氣息漸漸恢復,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在歐陽霸胸膛上畫著圈,一雙美目泛起濃濃的恨意,「霸哥,時隔五年,莫凌那個踐人竟然又回來了,我只恨當初沒有一刀結果了她!」
「莫凌回來了?」歐陽霸目光一縮,並未顯老的臉龐上浮現出狠厲之色,「五年前的事情若是被她抖露出來,你我就麻煩了,必須盡快除掉她!」
「那個該死的女人,已經將五年前的事情抖露到雲天那裡,雲天知道我曾對她下過手,現在已經跟我決裂了!」
想起這些天寶貝兒子對自己的冷漠態度,潘錦如心頭怒火呼地一下竄了起來,指甲用力一抓,在歐陽霸胸膛上劃出一道血痕,他彷彿不知痛般,毫不在意。
「雲天……」歐陽霸皺了皺眉,「他的性格越來越難以捉摸,就連我的話他都不聽了,好在他知道分寸,不會將那些事告訴外人,暫時就不要管他,隨他去吧。當務之急是要解決掉莫凌,她現在就像一顆定時炸彈,隨時都能將我們炸得粉身碎骨。」
「我已經讓人追查她的下落了,發現她最近去了應城。」歐陽霸右手覆蓋在她胸脯上,隨意地揉捏,沉聲道,「她在應城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