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歎了口氣,又把手機裝回去了。心中倒也沒有太大的失望。平時路過墳地,手機信號都要受到影響。更別提今天和兩隻厲鬼共處一室了。如果我的手機有信號,那才是有鬼了。
我盤著腿坐在地上。眼觀鼻,鼻觀心。打算跟這兩位耗下去。
現在的情況是,他們無法殺了對方,都把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但是我不能殺他們任何一個,否則的話,我也會死掉。
我只好距離他們遠遠地,靜靜地等待救援。我希望今天晚上呂先生就能到,如果他出了什麼意外,一星期之內趕不到這裡,我恐怕就要變成第四具屍體了。
那一僧一道,似乎知道我在想什麼一樣。他們說道:「小兄弟,你在這裡苦等沒有用。這間屋子既然被我們封起來了,就沒有人能夠找得到。你如果不作出選擇。就只能死了。」
我無奈的看著他們兩個,心想:「你們兩個一個信佛,一個信道。偏偏心腸都這麼狠毒。平白無故將我關在這裡,讓我死掉。可真是有些心狠手辣了。」
我看了看他們的棺材,說道:「剛才你讓我看棺材,告訴我說,裡面躺著光頭和尚。照這麼說的話,裡面的屍體還沒有腐爛?」
道士說道:「這妖僧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屍體一直沒有爛掉。」
和尚冷笑一聲,說道:「我的屍體不曾腐爛,那是因為虔誠拜佛的緣故。倒是你,屍體能夠保存下來。估計是用了邪術,你們道門中人,一貫的有些旁門左道。」
他說了這話之後,似乎擔心得罪了我,然後說道:「當然,這位小兄弟卻與你不同了。他可是正派的很。」
我冷笑一聲,說道:「我正派不正派,你很快就知道了。」
我把掉在地上的燈籠撿了起來。然後將它平放在地上。我用大刀一下下的敲打著棺材,說道:「既然你們的屍體沒有腐爛。那我餓得狠了,就把你們的棺材拆了。在這裡升起一堆火來。今天割一隻手,明天割一隻耳朵。你們兩個加上那童子的屍體,估計能維持個十天半月吧?」
道士似乎很擔心我吃他的屍體一樣,他說道:「你在這裡沒有水,活不下來的,又何必損壞我們的屍體?」
我心中惱火。頭頂上的血管一跳一跳的,我握著大刀。重重的砸在了棺材上面。說道:「反正我也要死了。你們兩個把我害成這樣,我就將你們的屍體挫骨揚灰。不不不,我要將你們砍碎,把你們的血肉混在一塊。讓你們生生世世都在一塊纏鬥,分也分不開。」
我氣急敗壞之下,惡狠狠地說了這番話。而那和尚則不住的念佛。我說一句,他就阿彌陀佛一句。等我說完之後,他歎了口氣,說道:「小兄弟,你這樣想,可是就進了魔道了。」
我冷笑一聲,說道:「我之所以會這樣想,還不都是你們兩個害的嗎?現在你又來裝好人了?」
那和尚說道:「小兄弟,我倒有一個辦法。現在我和這妖道勢均力敵,誰也奈何不了誰。只要有一個人,有了一丁點的助力,自然就可以贏了。」
我打斷他,說道:「你們別想著再害我了,我可不上當了。」
和尚微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知道小兄弟擔心我們害你。這樣吧,如果你信得過我,就繞到我背後來,將大刀遞給我。這樣一來,我就可以斬殺了妖道,而妖道也害不了你。」
那道士點頭讚道:「這個辦法好。小兄弟,你把大刀遞給我,我得了這件兵刃,和尚就不是我的對手了。到時候,我和他大戰一番,咱們就全都得救了。」
我的大刀摁在棺材上面,猶豫著說道:「你們的方法固然好,可是你們不肯告我我那童子的來歷。我倒不知道,他究竟是救世主,還是大魔頭了。你們想讓我幫忙的話,倒不如把童子的真實身份告訴我。免得我稀里糊塗把大刀交出去,遺憾終生。」
我這個提議並沒有得到相應,這兩個人都開始避開話題。我心中想到:看來童子的身份是一個大秘密,我非得千方百計的問出來不可。
那道士歎了口氣:「小兄弟,你信不過我嗎?咱們可都是道門中人。天下道士是一家,入門的時候我可是發過誓的,一生除魔衛道,以拯救天下蒼生為己任。」
那和尚則說道:「小兄弟,一個人是不是入了魔道,可以從面相上看出來。你看看我,這麼多年了,仍然有一顆慈悲心,而這妖道就不一樣了。他的眉目間,凶得很。」
我站在棺材旁邊,用大刀抵著棺材板,仔細的思考他們兩個的話。忽然,卡嚓一聲,那棺材板被我摁破了。
和尚或許駐顏有術,能夠讓屍體不腐,可是他卻沒有辦法讓棺材不朽爛了。這棺材放在這裡幾十年,早就變成了糟木頭,我這樣一按,頓時壞了。
我歎了口氣,有些歉意的向和尚說道:「大師,對不住了,我把你的棺材弄壞了。」
等我回頭再看的時候,忽然發現屋子裡面空空如也,只剩下了我一個。原本端坐在屋子裡面的和尚和道士,都消失不見了。我驚到:「你們兩個去哪了?」
我扭頭看了看身後:「你們不在了,我是不是能逃出去了?」
然而,我還沒有想清楚這些。忽然聽見身前卡嚓一聲巨響。我回頭一看,發現和尚的棺材木屑紛飛,緊接著,從裡面伸出兩隻手來。其中一隻手一把將我的大刀奪走了。另外一隻手,則在我的胸口上打了一拳。
我頓時感覺到胸口的氣息為之一滯,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幾步,然後重重的撞在了牆上。
我頹然坐倒在地,痛苦的看著和尚從棺材裡面鑽了出來。他的魂魄回到了肉身裡面,變成一個手提大刀,生龍活虎,虎虎生威的惡僧。
我心中忽然想到:「這兩個人真的死了嗎?或許他們根本沒有死,只是各自靈魂出竅,耗了幾十年而已。」
那惡僧奪走了我的大刀,並沒有再追殺我,而是得意洋洋的舉起來,用力的向道士的棺材上面砍下去了。
他的刀還沒有落下去。道士的棺材忽然一聲巨響,四分五裂了。有十幾塊木板疾飛出來,嗚嗚帶風,向周圍擊打過來。
我抱著頭來回躲避,可是那和尚卻不躲。他舉著大刀,仍然用力的砸了下去。
道士的棺材破了,他本人卻活過來了。他伸手將童子的棺材抱在了懷裡,以極快的速度逃開了。
那和尚冷笑一聲,叫道:「道友,我手裡面有刀,已經佔盡了上風。你懷裡面抱著那小魔頭的屍體,礙手礙腳。此消彼長,你一個必敗的結局,又何必再苦苦掙扎呢?」
道士不說話,只是抱著小棺材逃竄,可是那和尚舉著大刀,將他的退路全部封死了。道士勉力支撐了很久,漸漸地落在了下風。忽然,那和尚叫道:「趴下吧。」
大刀果然就砸在了道士的身上。道士吐了一口鮮血。踉蹌了兩步,倒在了牆角。
他躺在地上,似乎爬不起來了。可是懷裡面,仍然死死地抱著那童子。
他歎了口氣,說道:「道友,當日你我二人,雖然修煉的法門不一樣,可是一見如故,結為莫逆之交。今天怎麼就落到了刀兵相見的地步呢?」
和尚冷笑了一聲:「道士。你和我拚鬥了幾十年,都沒有說這話。死到臨頭,想要以此求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