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在外面的不是活人,馬上就嚇得面如土色了。
呂先生指揮若定。吩咐薛阿姨:「你先去臥室裡面,我不讓你出來,千萬不要動。
薛阿姨指了指薛倩:「他呢?」
呂先生愣了一下。然後面帶難色:「我需要他留下來幫忙。」
薛倩一聽這話,臉色頓時變了。他大聲地叫到:「我不留下來,呂先生太坑人了。」
呂先生一把抓住他,說道:「你放心,這次你什麼也不用干,湊個數就行。我敢保證,你出不了事。」
薛倩擺擺手:「你別唬我,你的話得反著聽。」
呂先生指了指一臉苦笑的我:「這是你的好哥們,你不想救他了?」
薛倩一臉為難的看著我。
這時候,薛阿姨發話了:「薛倩,你就留下來吧,幫幫趙莽。」
然後她看了呂先生一眼。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呂先生也明白什麼意思。他把胸脯拍的山響:「你放心,保證安全。」
薛倩悲愴的說道:「媽,你可不能這樣啊。」
然而,薛阿姨已經關上了房門。呂先生走上前去,在那扇門上貼了一張黃符。
薛倩走過來,說道:「趙莽,你又要害我了。」
我奇道:「怎麼是我害你呢?」
薛倩愁眉苦臉地說:「每次我和你在一塊,一旦遇見髒東西了,我肯定得中招。我感覺呂老道讓我留下來,就是做擋箭牌的。」
呂先生笑了笑,說道:「你背上的鍾馗陰氣很重,讓你的身體陽氣不足,確實容易招鬼。不過等哪天它覺醒了,你也就不用怕那些小鬼了。」
薛倩擺了擺手,說道:「等他醒過來的時候,我還有命在嗎?」
呂先生指了指我扔在地上的大刀,說道:「你身上的鍾馗就像這把刀一樣。一旦拔出來,凶悍無比,即使連主人也不能活命。」
薛倩點點頭:「我知道啊。」
呂先生又說道:「如果你想使用這把刀。除非變得比他還要凶悍。這樣才能讓他臣服,為你所用。」
薛倩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我好像有點明白你的意思了。」
呂先生一邊說話,一邊很迅速的將一卷報紙團了起來。
我有些奇怪的看著他,問道:「呂先生,你這是要幹什麼?」
呂先生說道:「我在做紙人。」島反醫巴。
幾分鐘後,呂先生果然做好了幾個紙人。這些紙人比真人小了一號,醜陋無比,全是用垃圾拼湊成的。上面甚至有膠帶和麻繩。我勉強能分辨出紙人的頭顱和四肢。
呂先生說道:「趙莽,你咬破中指,在上面寫下你的生辰八字。」
我已經猜到了他的把戲,問道:「你要用這紙人幫我擋災嗎?」
呂先生看了看大門。那敲門聲一直沒有停歇。只不過,與之前相比,敲門的節奏變得緩了很多。
呂先生說道:「趙莽,如果在敲門聲停止之前,你還沒有做好的話,那麼即使是我,也救不了你了。」
我一聽這話,再也不敢怠慢,連忙咬破中指,在紙人身上寫起八字來。
一共五個紙人。當我把八字寫完的時候,外面的敲門聲也已經停歇了。
呂先生顯然有些著急了。他將五個紙人圍成一圈。然後對我說道:「趙莽,你坐在紙人中間。」
我緊張的坐進去,問道:「你這是要幹嘛?」
呂先生說道:「這五個紙人,是你的替身。外面的那隻鬼,是非得取你的性命不可的。今天就讓這五個替身幫你擋一擋,先救下你的性命再說。」
我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然後坐在紙人中間。
呂先生拍了拍薛倩的肩膀,說道:「把上衣撩起來。」
薛倩緊張的看著他:「幹嘛?」
呂先生有些無奈的說道:「放心吧。這次不坑你。」
薛倩很不情願的撩起上衣。將背後的鍾馗露了出來。
呂先生拿出一張黃符,貼在薛倩的腦門上,說道:「你的臉對著牆站著。向外露著鍾馗。無論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能回頭,明白嗎?」
薛倩小聲地問:「為什麼啊?」
呂先生說道:「如果你不回頭,外面那只厲鬼就會以為你是鍾馗。他在這裡就不敢造次。冤有頭債有主,專心的對付趙莽,不敢傷及無辜。」
我一聽這話,不由得頭大:「呂先生把薛倩留下來,就是為了讓厲鬼專心殺我嗎?」
薛倩打破砂鍋問到底:「如果我露出臉來了,會怎麼樣?」
呂先生嘿嘿笑了一聲,說道:「如果你露出臉來了。厲鬼就發現,原來鍾馗是假的。第一個要殺的,恐怕就是你。」
薛倩一聽這話,連忙轉過頭去。貼著牆站直,再也不敢動彈了。
呂先生把大刀塞在薛倩的手裡,說道:「拿著這把刀,看起來凶悍一些。」
他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說道:「事情結束之後,叫我一聲。」
我瞪了瞪眼:「什麼意思?」
呂先生說道:「這只厲鬼怨氣不小,我怕傷及無辜,我得躲躲。我離開之後,你們倆誰也別說話啊。萬一讓那隻鬼察覺了,我也救不了你們。」
說完這話,呂先生推開另外一間臥室的門,走進去,把門關上了。
我心中火冒三丈,但是知道厲鬼就在附近。氣死也不能罵出來。
這時候,敲門聲早就已經停止了。我轉過頭去看那一扇門。這扇門靜悄悄的,似乎沒有什麼動靜。
我剛要鬆一口氣的時候,忽然打了個哆嗦:「不對勁。薛倩家的門,不是暗紅色的嗎?怎麼變成白色的了?」
我畏懼的盯著那扇門。這時候我才發現,從門裡面,長出來了一層白毛。像是什麼東西發霉了一樣。
這層白毛越來越長,漸漸地,垂到了地上。
我心中明鏡一樣,感歎道:「白頭翁,白頭翁,果然是你來了。」
幾秒鐘之後,房門發出了一聲輕響。然後木屑紛飛,化作了粉末。這時候,剛才的白毛才露出了他的真面目。它們是一個人的頭髮。
白毛正在迅速的縮短,漸漸地,變成正常的長度。我看見一個瘦弱的少年。正死死地盯著屋子裡面。
這少年,就是白頭翁。因為一頭白髮,得了這個稱呼。他是我們班的第五十個學生。
我看見他的整個眼珠都是黑色的。瞳孔放得很大。一張臉比活著的時候還要消瘦,不由得有些害怕。
他像是知道我在什麼地方一樣。他衝我笑了笑,說道:「大蟒蛇。我的生日聚會,你怎麼不來?」
我哪裡敢說話。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息。
白頭翁慢慢的走過來。聲音嘶啞的說道:「你看不起我對不對?覺得我是多出來的那一個?嘿嘿,咱們班的同學可是都來了,只差你一個了。」
他走到屋子正中的時候,頭頂上的電燈閃了兩閃。就此熄滅了。
電燈熄滅之後,屋子裡並沒有完全黑下來。我看見在牆角處,燃燒著一隻小小的蠟燭,給我們提供了光源。
這蠟燭,八成是呂先生放在那裡的。看來,他早就猜到了白頭翁進來之後,會滅掉電燈。
我把目光從蠟燭上面移開,再找白頭翁的時候,發現他不見了。
我緊張的等待著,屋子裡面安靜的嚇人。我看見薛倩的身子一直在不停地發抖。顯然,他也嚇得夠嗆。
忽然,我感覺後脖頸一涼,有一隻手,搭在我的脖子上面了。
隨後,一個陰森的聲音在我耳邊說道:「大蟒蛇,我們不是一個集體嗎?這個生日聚會,如果少了一個人,我這個做壽星的,多沒面子?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