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警察上,漫不經心的問石警官:「你們打算判我幾年?」
石警官笑道:「趙兄弟,你不懂法啊。我們警察只管抓人,至於叛你幾年,那是法院辦的事啊。」
我擺擺手,說道:「你們別跟我繞彎子了。你就直接說吧,你估計著得判我幾年?」
石警官想了想,說道:「其實你也沒犯什麼事,如果勉強要定個罪名,估計也就是宣傳封建迷信什麼的,批評教育一下就算了。」
呂先生在一旁說道:「我們這個可不是什麼封建迷信。」
石警官陪笑道:「我知道。只不過咱們明面上不能這麼說。私底下我對你們二位,可是敬重得很吶。」
過了一會,車隊已經開到了那條小路上。劉局長死在加油站的消息已經傳到了市領導那裡。所以這條路繼續被封上了。
車隊開進去之後,路邊靜悄悄的,有點像是昨晚的氣氛。陣呆陣劃。
我問道:「呂先生,你說昨天晚上我們看到的那些人和車,是死在這裡的小鬼嗎?」
呂先生點點頭,說道:「錯不了。他們的魂魄都被那位紅衣女子控制著。那女子想讓你們看到什麼,那些魂魄就會照著她的吩咐做。」
我奇怪的說道:「可是,他們的魂魄不是都已經被畫在紙上了嗎?」
呂先生說道:「這就是紅衣女子的高明之處了。她一定深通這項本事,所以能夠隨心所以的驅使畫中的魂魄。也就是因為這樣,我才相信她可以把薛倩救活。」
我點了點頭:「希望你能感化那女子,讓她出手吧。」
我說到這裡,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問呂先生:「我的大刀帶來了嗎?」
呂先生擺擺手,說道:「瞧你這話說的,我們是請人辦事來了。怎麼能帶著刀呢?」
我心裡默默地想:「萬一事情辦砸了,也就不用回去了。」
這時候,前面的警車忽然停下來了。
石警官走下去,問道:「怎麼回事?」
很快,有人回話,說道:「再往前走一點就是加油站了。兄弟們都有些害怕,不敢再向前開了。畢竟那地方出車禍太多了。」
石警官怒道:「怕什麼?晴天白日的。更何況咱們車上還有兩位大師,難道還保不住你們的命嗎?」
前面的人答應了一聲,車隊繼續向前走了。
過了一會,警察在加油站門口停下來了,有兩個警察打開我的手銬,說道:「這裡荒郊野地的,領導也看不到你。就不用拷著了。」
我下車之後,才發現公安局出動了四輛車。一字排開在加油站門口。
我看見另外一輛車上,王書記也被人扶下來了,他比我也好不到哪去,手腕上仍按戴著手銬。
王書記衝我慘然一笑,說道:「趙兄弟,我可對不住你了。」
我擺了擺手,說道:「先辦正事要緊吧。」
公安局審問我們的時候,王書記能夠實話實說,把事情都攬到自己身上。已經讓我有些看得起他了。畢竟他可以動用各種關係,讓我當了替死鬼。他不這麼幹,也算是給自己贖罪了。
我現在只想著把薛倩救活,所有人皆大歡喜,就最好了。
石警官走過來,恭恭敬敬的對呂先生說道:「呂先生,您請。」
我看見那些警察稀稀疏疏的站在門口旁邊,像是在站崗一樣。這樣一看,似乎呂先生面子比較大,實際上我們都知道怎麼回事,這些人不敢進去而已。
呂先生也很謹慎,他先探頭探腦的向裡面張望了一番,然後才慢慢的走進去了。後面的警察帶著我,魚貫而入。
一切都和昨晚上一樣,這裡到處散落著紙片,而劉局長,則躺在屋子正中央。
呂先生說道:「搬屍體吧,別愣著了。」
那些警察帶著白手套,在那又是拍照又是取證,忙活了好一會,才把屍體抬了起來。
忽然,我聽見光噹一聲,大門門忽然關上了。
呂先生猛地大喝一聲:「不好,快退。」
然而,還沒等我們推開加油站的門,停在外面的汽車忽然動了。它直直的衝過來,撞在門口,將大門給堵上了。
與此同時,外面狂風大作。這風透到了屋子裡面,把桌上的碎紙片刮得到處亂飛。
警察們慌張的看著呂先生,紛紛叫到:「現在怎麼辦?」
呂先生擺擺手,說道:「所有人站到牆角去,把屋子正中央空出來。」
我們亂紛紛的站過去了,只留下呂先生自己,孤零零的站在屋子正中。
這時候,我已經能夠明顯的感覺到,屋子裡面陰氣很重,比昨天晚上也差不了多少。
呂先生回過頭來,忽然看了我一眼,苦笑一聲,說道:「趙莽,有的厲鬼,盤踞某一處多年,在控制了無數冤魂之後,可以改變小範圍的陰陽。現在我們就遇到這種情況了,雖然現在是白天,但是陰氣不輸晚上。」
我見他囉嗦個沒完,不由得說道:「你趕快想辦法救命行嗎?」
呂先生點了點頭,然後慢慢地盤起腿來,坐在了地上。
這時候,外面的天陰沉沉的,屋子裡面像是傍晚一樣。光線變得很差。
呂先生在地上坐了一會,忽然,有一個警察指著牆面上說道:「那裡出現了一個人。」
我抬頭一看,牆面上只有一個淡淡的輪廓,連影子都算不上,只是勉強像是一個人形罷了。
這人形出現之後,呂先生馬上坐不住了。他慢慢地站起來,在屋子裡面來回的踱步。
我看見呂先生臉上青筋畢露,汗珠子一串一串的向下掉。他像是在承受著什麼壓力一樣。
過了一會,我看見他不住的點頭,嘴裡喃喃自語。像是在和誰商量著什麼。
過了一會,呂先生慢慢的走到牆邊,將中指伸到嘴巴裡面,咬破了。
隨後,他顫顫巍巍的走到牆壁跟前,用手在上面畫了兩道。
只是簡簡單單的幾個筆畫,就已經勾勒出來他的樣貌。
我心中大急,叫到:「不好,呂先生在畫魂。」
我推開旁邊的警察,急匆匆的衝了過去。
然而,呂先生忽然停下手來。他轉過頭來,面色極為蒼白的說道:「趙莽,沒有關係。我沒事。」
隨後,他轉過身去,對著牆壁拱了拱手。
做完這一切之後,外面的狂風忽然停下來了。天色也在幾秒鐘之內變亮了。而牆壁上的那道虛影,也消失了。只剩下呂先生剛剛畫上去的那幾筆。
呂先生的身子晃了兩晃,然後就要摔倒,有兩個警察連忙跑過去,將他扶住了。
呂先生慢慢的坐在地上,緩了好一會,才睜開眼睛,說道:「沒事了,咱們暫時安全了。」
我指著牆上的畫,說道:「你剛才,是不是畫魂了?」
呂先生點點頭,說道:「算是契約吧。那紅衣女子不相信我,一定要我在牆上畫魂,才可以放過我們。現在我魂魄不全,已經很虛弱了。」
我小聲的在他耳邊說:「你打不過她?」
呂先生想了想說:「那倒也未必,如果單打獨鬥,她自然不是我的對手。可是關鍵是,她控制了不少的冤魂。這一點就有點棘手了。」
然後,他微微閉了閉眼睛,說道:「更何況,她的來頭很不小,我們招惹不得。」
我驚訝的問:「什麼來頭?」
呂先生笑了笑,說道:「你還記得那幅佛祖講經圖嗎?」
我點點頭,說道:「記得啊。當初鬼陰婆要吹滅我的蠟燭,你不是把我的三盞命燈藏在裡面了嗎?」
我說到這裡,忽然想到:這裡的繪畫,和那幅佛祖講經圖,似乎是同一個畫派啊,手法、結構都很類似。難道有什麼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