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伊地知正治的祈禱顯靈,又或者是大面積的火災引發了對流效應,在鹿兒島城大火的當天夜裡,一場強風登陸九州南部,覆蓋了整個鹿兒島城。
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強風,導致鹿兒島附近海面的浪高最高達1.3米,可以說是濁浪滔天,狂風肆虐,簡直像世界末日一樣,如果按照後世的劃分標準,已經達到了一級颶風的標準。
好在,這場風暴雖然來得又強又突然,但由於唐海龍提前把艦隊停泊進了山川灣,所有船隻都事先停泊下來,人員也都大部分登陸,而且在發覺強風來臨的時候,他們還把所有小船用鎖鏈跟繩索連在了一起,因此雖然風暴不小,但損失其實並不算大。
嚴格說,這場暴風雖然規模不小,也屬於比較罕見的,但終歸不是什麼特大颶風,浪高也沒超過1.3米,再加上特混艦隊提前進港,所以對特混艦隊的威脅不大。
實際上,就算特混艦隊沒有提前進港,而是依然在海面上,恐怕除了一些用來登陸的小沙船外,其他排水量超過一千噸的船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最多是讓人吐個人仰馬翻,或者讓人不小心掉下去喪命而已。
颶風肆虐了一天一夜之後,終於開始消散,而遠征軍與特混艦隊的人一清點,發現除了戰艦有些擦碰,人員方面沒有一個人因為風暴而有所損傷,另外各種物資也因為妥善安置的緣故,沒有得到什麼大的損失。
發現這個情況後,所有官兵都開始有一種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感覺,而且冥冥之中覺得這似乎是天祐中華的證明,說明中華的崛起不可阻擋,日本的神靈也拿中華帝國沒轍。
怨不得大家這麼想,因為遠征軍的官兵。文化水平還是相當不錯的,而且來之前大都看過或者聽過元朝兩征日本的故事,對於兩次拯救日本的神風也是耳熟能詳,現在發現日本的神風也不過如此,自然是信心百倍。
根據那些《科學小百科》的記載,強風暴過後,往往就意味著安全了,因此遠征軍也不再停留,稍微整頓一下後,就開始陸續登船。然後在五艘遠字級戰艦的護航下,在風暴過後的第三天,重新殺奔鹿兒島城。
結果到了鹿兒島港外一看,鹿兒島的滔天大火已經熄滅,整個港口已經成了一片廢墟。
這倒也在大家的預料之中,畢竟就算是滿眼整個鹿兒島城那麼大規模的火災,面對強風帶來的巨浪與強降雨,也不會持續多久,更何況颶風來臨的時候。鹿兒島城已經燒了一天,該燒的也都燒差不多了,這下子再來一場大雨大浪,被澆滅那還不是輕鬆簡單。
也就是說。鹿兒島城不但經歷了一場大火災,還經歷了一場大水災,可以說是水火無情了,從這個角度看。那還真是倒霉透頂,而這些厄運呢,基本都是遠征軍帶來的。
其實對鹿兒島城損害最大的。還是之前的那場大火,如果沒有這場大火,只是颶風的話,鹿兒島城就算有損失,也不會整個覆滅。
換言之,大火如果繼續燃燒下去,鹿兒島城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但現在忽然來了一場強風帶來的強降雨,及時把大火剿滅,反倒是讓很多人逃出生天。
就比如說島津家的現任家主島津久光,就大難不死,算是逃過了一劫。
但是,就算是強降雨讓鹿兒島的很多人躲過了一劫,但經歷了這些事情後,倖存軍民也已經無力反抗,因此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遠征軍慢悠悠的利用小沙船跟皮划艇登陸,期間沒有一個人做出過抵抗的行動。
就這樣,遠征軍所有官兵順利的登陸鹿兒島,不過鑒於鹿兒島城的淒慘,他們並沒有進入鹿兒島城,而是在城外安營紮寨,只派了小部隊進城搜索。
情狀相當淒慘,鹿兒島港以及靠近鹿兒島港的居民區已經全部變成了廢墟,唯有靠近鹿兒島主城的城下町部分還略有完好。至於人員損失,暫時還不知道當地死了多少人,但看城裡的樣子,估計死了至少一半。
由於城主居住的天守閣由於使用大量磚石結構,外面還有一片空地,算是有一片隔離帶,再加上大火及時被澆滅,因此天守閣保存的還算完整,裡面的人沒有太多損失,相反,那些沒有多少保護的城下町的老百姓,才是死傷慘重。
就這樣,搜索小隊抵達內城天守閣的時候,城門忽然打開,島津久光在一眾留守武士的簇擁下,來到搜索小隊面前,自稱是鹿兒島城的城主,要求親自拜見遠征軍的主帥。
看到這個情況,攜帶了翻譯的搜索小隊不敢怠慢,立刻帶著島津久光自己,回到了遠征軍的營地,並把島津久光帶到了李鴻章的面前。
遠征軍的司令雖然是石達開,但李鴻章是中央特派員,負責跟對方的談判事宜,因此聽到是薩摩藩的藩主過來,自然是由李鴻章出頭。
就如李鴻章之前說的那樣,怎麼打,是你們軍人的事兒,但怎麼談,是他的事兒。
「罪臣島津久光,特來參見上國天使。」
「哦?」聽了翻譯的話,李鴻章看著眼前這個謙卑的跪伏在地上的島津久光,嘴角笑了笑,「罪臣?你有什麼罪?」
「罪臣管教不嚴,以至於手下誤殺了天朝貴人。」島津久光繼續拜服在地道,「上國怒而發兵,罪臣不勝惶恐,希望上國天使看在罪臣誠心悔改的份上,放我薩摩藩上下一馬,不要再行殺戮。如能原諒我薩摩上下的過錯,臣願意當眾剖腹謝罪,死而無怨。」
沒錯,島津久光依舊是存了死志,不過,他一開始不是這樣想的。
其實,那場颶風過後,島津久光本來也是十分慶幸的。而且覺得這是天祐日本,覺得這下子對方要完蛋了,可誰知道還沒高興多久,就發現中國人大舉登陸,而且看樣子似乎並沒受到什麼損失的樣子。
這下子,島津久光在經歷了由震驚到憤怒,再從憤怒到沮喪的過程後,重新換上華服,準備主動出城投降,而且還存著當眾剖腹的念頭。
島津久光也是有些迷信的。他覺得中國人有實力又有運氣,那不是可以力敵的,只有徹底放低姿態,全面臣服,或許還有一絲機會。
反正在他想來,中國人不可能長期呆在這裡,無非就是過來掠奪一番,然後獲得一些面子裡子,最終還是要撤軍的。這期間反正他已經這樣了,也就沒必要硬氣下去,先服軟也沒什麼。
但是,軟中也要有硬。當眾剖腹就是那一點硬,他是希望用這種方式,來維持最後的尊嚴,並且用剖腹的方式脅迫中國人。讓中國人信守諾言。
可惜,對這些事情,尤其是日本人用剖腹裹挾要求的手段。李鴻章早就從一些介紹日本的小冊子中有過瞭解,而且還進行過突擊學習,因此並不為其所動。
那些給李鴻章看的,專門介紹日本的小冊子,其實都是現代社會找人編纂的,雖然也有不少有用的東西,比如一些風俗習慣,但有些地方是故意歪曲了的,就比如說日本的剖腹文化。
小冊子中,把日本人的剖腹比作一種隱性威脅,說日本人動不動要剖腹,但那不過是一種文化而已,萬萬不能因此而心軟,覺得人家可憐。
相反,一旦對方要剖腹了,你第一時間不是可憐對方,而是要先想想對方有什麼陰謀,是不是要利用剖腹來達成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總而言之,對於日本的武士道還有剖腹之類的東西,小冊子中都是充滿了陰謀論式的詆毀,用各種方法解構這些日本人的風俗習慣,尤其是上層階級的習慣,目的就是讓中國人見到這些情況的時候,不至於被迷惑。
李永吉可是知道這些日本文化的迷惑性的,不是一般的強,如果遠征軍因此而心軟,進而做出種種讓步,那可就違背李永吉的心意了。
「切腹不切腹,不是你說了算的。」李鴻章笑了笑,「而且,就算你切腹自殺了,也不能免掉你們的罪。哼,我大兵遠道而來,所費不菲,豈能因為你一個小小城主的切腹就算揭過去的?哪有那麼容易的?信不信,你要是敢隨便自殺,我立刻讓人把你的屍體剝光了,然後吊在城門上示眾!讓大家都看看,薩摩藩的藩主究竟是長了個什麼樣子!」
李鴻章之所以這麼說,也不是他自己想到的,而是之前接受過耳提面命,是有人告訴他應該怎麼威脅日本人。
日本文化是個恥文化,日本的上層貴族跟武士階層不怕死,但卻怕死後還要被羞辱,特別是那些大家族,因此如果用死了也不放過的情況做威脅,雖然不敢說百分百管用,但九成以上還是管用的。
果然,聽到翻譯說完,島津久光果然被嚇住了,萬萬沒想到對方居然會這麼說,而且看樣子似乎也真能做的出來。
剖腹自殺是可以的,那是武士的榮耀,不但自己可以流芳百世,自己的子孫也可以與有榮焉。
可是如果自殺後還要被剝光了衣服吊在城門口,讓大家去觀看,那就是比殺了他還難受,會給島津家族造成不可磨滅的恥辱,而他島津久光,也會以一種不名譽的身份,被歷史永遠銘記。
想到這裡,島津久光捏緊了拳頭,深吸了口氣,忽然鞠了一個躬:「那不知道您要如何才會滿意?」
「割地,賠款,這還用說麼?」
「是,明白了,還請上使吩咐。」島津久光低頭道。
「那好,既然你態度這麼好,那我們先來說說賠款。」李鴻章笑了笑,「那,我們出來一趟不容易,這軍費的花銷不小。當然,看你現在這麼慘,也不為難你了,不要你多了,十萬兩銀子,就賠償我們十萬兩銀子,你看如何?」
「回上使。」聽完翻譯的話,島津久光搖搖頭。「不是我們不想,實在是就算砸鍋賣鐵,我們也湊不齊這些銀子。別說十萬,一萬兩我們也拿不出。」
「你在開玩笑吧?」李鴻章皺了皺眉,「你們薩摩藩可是富可敵國的,你可別逼我們動手。」
「實在不敢欺瞞上使。」島津久光道,「我薩摩藩從未有過富可敵國的傳聞,就算有,那也是以訛傳訛的污蔑之詞。其實,我薩摩藩一直入不敷出。根本沒多少錢,就算有錢,也都投入到領地建設上了,根本沒什麼存貨。而且,我薩摩的精華盡在鹿兒島,現在我們成了這個樣子,哪還有錢?您要不信,盡可以派人去我的城裡搜查,我絕不阻攔。到時候您就知道我有沒有說謊了。」
「哼,搜查的事情我自然會讓人去做,用不著你提醒。」李鴻章道。
「是,上使明察秋毫。必然不會有錯。」
「好吧,錢的事兒先放在一邊,我們來談談割地。」李鴻章抽出一卷地圖,當著島津久光的面鋪開。然後一邊用手比劃一邊道,「我也不廢話了,這種子島。屋久島,還有薩摩半島這幾個地方,以後就歸我們東方集團所有了,一切都得聽我們的,你們不得在這些地方收稅並派兵,你沒有意見吧?」
「這……」聽了翻譯的話之後,又看了看地圖的大概,島津久光立刻急道,「種子島跟屋久島也就罷了,可您說的這個薩摩半島……這可是我島津薩摩一國最基礎的領土啊,沒了這裡,我們去哪兒?」
「你不是還有大隅跟日向麼。」李鴻章道,「總之,地方我們要定了,到時候你要識相呢,自己交出來,咱們好說好量,不交呢,我們自己派人拿,相信也不是什麼難事兒。不過你可考慮清楚了,要是我們自己拿,那保不住還會想要點別的,你到時候說不定連大隅跟日向的地盤也保不住了。」
「這件事情我不能做主……」
「你不能做主誰能做主!」李鴻章蠻橫的道,「我警告你,現在我是好聲好氣的跟你說,但那不過是給你個面子,別給臉不要臉!你要是識相的,就給錢割地,好歹還能繼續保有一半的土地,並繼續當你的藩主。要是不識抬舉,我們直接派兵拿也不是難事兒!」
「……」
看到島津久光低頭不說話,李鴻章又軟了下來,繼續笑瞇瞇的道:「島津大人,這麼說吧,我們也理解你的難處。嗯,這樣吧,你要是同意跟我們簽署這份協議,同意我們的賠款以及各地要求呢,我們樂意當你的保護人。
一旦我們東方集團成了你的保護人,你以後誰要是找你麻煩,不管是幕府還是其他的藩閥,又或者是外國人,只要理由合適,你都可以要求我們出兵保護,保證讓你繼續安安穩穩的當藩閥。」
「多謝上使的美意。」島津久光道,「不過,我們實在是沒那麼多錢……」
「沒錢沒關係,你可以借啊。」李鴻章笑道,「我們可以聯繫中國的銀行,讓他們借錢給你,利息還可以給你打個折扣,這不算什麼事兒。」
「但就算是我們借錢,割地的事情也行不通。」島津久光搖搖頭。
「怎麼,你是要拒絕了?」聽完翻譯的話後,李鴻章立刻拉下臉。
「不不不,大人請聽我說完。」島津久光擺擺手,然後繼續道,「是這樣,從法理上,我們的土地都是歸幕府管理的,我不過是個經過冊封的實際控制人而已。因此,就算我同意把土地割讓給你,但如果幕府不同意,在法理上也是不成立的。
因此,如果您真的不想收到土地後卻帶來一堆麻煩,還得去跟幕府將軍談。只有將軍同意了,土地割讓的情況才是合法合理的,否則就是非法,我同意也沒用。」
「哼,你蒙我呢。」李鴻章冷笑道,「就算土地所有權歸你們的將軍,可實際持有人是你。你同意了,那將軍還能要回來不成?這叫什麼來著,哦,下克上。就是說,你們下面藩閥的權力其實比將軍的權力還要大!
據說,你們藩閥直接互相打仗,互相侵佔土地,也沒見必須請示將軍同意的。就算是你們的將軍不同意,那讓他們派兵過來打我就是。看看到時候誰的拳頭硬!」
「大人,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島津久光道,「我們日本人做事講究一板一眼,講究名正言順,就算下克上,也要有個正當的名義跟借口才行的。如果我私自把土地割讓給您,那我就是全日本的罪人,到時候別說外人,就算我的手下也不會認我,會另外立一個新主人。然後撕毀我以前簽署的協議,並跟您重新做對。
沒錯,正面對決,您的兵馬的確強大,恐怕全日本沒有誰的軍隊是您的對手,但我大日本的武士刺客千千萬,一旦他們發現無法正面跟您打,改為偷襲暗殺,那您就會不勝煩擾不是麼?
到時候。您的人就算是得到了我們這裡的土地,可每天都要提心吊膽,那又有什麼意思呢?」
「哦,武士刺客千千萬?不勝煩擾?」李鴻章瞇眼笑了笑。「真是謝謝你提醒,不過沒關係,你們要真這樣有骨氣,那我們只能是寧可錯殺一萬。也不放過一個了。大不了,我們把佔領區的日本男人全部殺光就是,然後從中國人移民過來就好。這又有什麼難的。」
「這……」聽到翻譯說完,島津久光張大了嘴巴,然後愣愣的看著李鴻章,似乎根本不相信這話是從這個溫文爾雅的中年人口中說出來的。
「怎麼,你不相信?」李鴻章笑了笑,「那你可以拭目以待。」
「大人,您這,這……如果真這麼做的話,不覺有傷中華的威儀麼?」
「首先,我們是東方集團的人,只代表東方集團的利益,不代表中華帝國的利益。」李鴻章道,「其次,對於反抗者進行滅絕政策,也不是什麼新鮮事兒。你恐怕不知道吧,那些英國人法國人等,他們在其他地方做的比我們還絕的多,只不過在東方他們鞭長莫及,才變的稍微文明點,但其實如果他們實力夠強,你以為他們會比我們好多少?
這個世界,就是強者為尊,既然你們戰敗了,那就要有戰敗者的覺悟!戰敗了還想著硬充好漢,那就只有打斷你們的脊樑,讓你們徹底翻不了身!
有句話是怎麼說來著?哦,反抗越大,鎮壓越強!你們日本人如果真的不知死活要跟我們作對,那我倒要看看,是我們的人先被你們騷擾的退出呢,還是你們的人先被我們殺怕!」
聽完這番話,島津久光沉默下來,過了好一會兒,就在李鴻章有些不耐,似乎要讓人把他帶走的時候,他才重新抬起頭大聲道:「大人且慢,小臣還有話要說。」
「你還想說什麼?」李鴻章皺了皺眉,「你不都說了麼,你根本無法做主,那還有什麼用?」
「大人!」島津久光大聲道,「我有一個辦法能讓您更輕鬆的獲得您想要的,且不必再興師動眾!」
「哦?」李鴻章看了看自己的翻譯,又看了看島津久光,點點頭,「說!」
島津久光這次不等翻譯說話,立刻就聽懂了李鴻章的話,於是連忙道:「其實如果您想要順利的獲得賠款以及殖民地,有一個更簡單的辦法,那就是直接派兵東去,打擊幕府,然後向將軍討要您想要的一切。」
「派兵打幕府?向將軍討要?」李鴻章皺眉,「你唬我呢?當我不知道將軍根本控制不了你們?」
「不不不,您還沒弄明白。」島津久光道,「我說過了,我們日本其實很講究名正言順的。我作為一個藩閥,如果私下割地給您一個外國人,那就是名不正言不順,大家都不會同意。
但是,如果您能讓將軍同意割地賠款,然後我再同意,那情況就不同了,大家會會認同將軍與我的權威,然後也認同我的忍辱負重,不會因為我割地給您而反對我,相反,他們會接受事實,並把怒火燒到將軍頭上。」
「那我有什麼好處呢?」李鴻章道,「去打你們的將軍要興師動眾,只打你們也要興師動眾,相對而言,只打你們的話,還要相對簡單一點,大不了,一路燒殺過去就是。只要殺到你們怕了,誰還敢不承認我們的統治?我沒記錯的話,服從強者,也是你們的宗旨啊。」
「大人,您要是一路燒殺過去,會引起全日本的憤怒。」島津久光道,「就算最後您依舊可以勝利,殺到我們大家都怕了,認同您的統治,但這期間您要付出的代價恐怕也不小。到時候,您所得到的,未必比您付出的要多多少。」
「哼!那是我們的事兒,用不著你操心。」李鴻章一臉倨傲道。
「大人!」看到李鴻章這樣,島津久光急的也不賣關子了,直接道,「您只是想要薩摩半島,種子島還有屋久島這幾個地方,然後還想要十萬兩銀子不是麼?不再多要了對麼?」
「是啊,這些就足夠了。」李鴻章點點頭,「嗯,領事裁判權什麼的,也要有,不過那都是小事兒,怎麼?」
「大人,如果您只是要這些東西的話,完全沒必要對我們大開殺戒。」島津久光道,「土地我可以給您,至於錢,我們確實沒有,但我們可以跟幕府要啊。幕府可比我們有錢多了,十萬兩對他們來說不是難事兒。而且,只要幕府承認了割地協議,您也就不必再費力氣了不是麼?」
「這樣啊。」李鴻章想了想,「我還是不太信你……這樣吧,如果要讓我放過你們薩摩藩,那你們就跟我們簽署一個協議,跟我們組建一個聯合,然後麼,我們一起出兵去打幕府,跟幕府要錢,你看如何?」
「跟您一起組建聯合?出兵打幕府?」島津久光問,「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們兩家一起出兵,討伐幕府。」李鴻章笑了笑,「你負責出部分人,我們負責給這部分人提供武器,然後這部分人就當作聯軍中的代表,代表你們島津氏。
之後麼,我們可以打著倒幕的名義,去攻打將軍,一旦成功,就可以逼迫將軍簽下城下之盟,到時候不管你是想控制將軍當傀儡也好,還是自己當將軍也罷,都隨你。
總之,倒幕成功之後,你把我們想要的東西如數給我們,並且保證我們的權益,不給我們找麻煩,然後你的損失麼,就跟前代將軍那裡要。
說白了,就是大家一起聯合倒幕,然後大家一起發財,何樂而不為?」
「一起聯合倒幕?」島津久光顯然再次被這話給愣住了。
「沒錯,就是一起聯合倒幕!」李鴻章點了點頭。
其實,聯合倒幕這才是李鴻章的真實目的,前面的話,都不過時李鴻章在恐嚇他罷了。
想想也是,中國現在的主要目標並不是日本,不可能耗費太多精力在日本上,因此不可能佔有日本太多土地,也就不可能在日本進行什麼大*屠*殺。
但是,日本人不知道啊,所以李鴻章就故意恐嚇,讓對方以為自己根本不介意用酷烈手段,讓對方徹底失去僥倖心理。
不過呢,遠征軍終究不可能真那麼做,所以李鴻章一開始的目的,就是跟島津家一起倒幕。或者說,讓島津家在前頭打頭陣,自己在旁邊幫忙,然後挑起日本的內戰,讓日本內部疲於奔命,為中國贏取時間。
一旦雙方開打,自己的轉圜餘地就大多了,到時候只要把幕府的軍隊打敗個幾次,相信對於自己的合理化建議,就算倒幕一方不同意,幕府一方也會同意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