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李永吉用大帽子好一頓忽悠之後,酒席中除了王韜,其他人都萌發了一陣強烈的使命感與歸屬感,就連最海派的黃寬,都開始紅著臉納頭便拜,高呼士為知己者死了。
至於王韜,他則是早把自己當做李永吉的人,這種歸屬感與使命感的衝擊早就經歷過,所以才沒那麼明顯,相反,看到這些人的表現,他反而還有一種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優越感,覺得自己比他們都有眼光,因為他是這批人中最早投奔李永吉的。
或許正因為如此,所以王韜才保持了一份理性,一直借口最近上火,跟李永吉一樣,不喝酒,只喝果汁,等其他人都喝的不省人事,被人抬下去之後,他對著利用雙手抱拳一躬到底:「恭喜東主,又得幾名通洋大才,回復河山,復興中華的大業指日可待。」
看他這樣做,又聽到他這麼說,李永吉撇撇嘴,一種喜感油然而生,不過總算是抗力比較強,只是故作嚴肅的點點頭:「先生辛苦了。」
「為東主做事,不辛苦。」王韜再次回話。
發現再這麼說下去,自己也會越來越逗比,李永吉乾脆轉移話題問:「先生特意在酒宴之後留下來,應該是還有別的事找我商量吧?」
「東主英明!」王韜再次一抱拳,這才抬起頭小心回話道,「東主起事以來,重視工商,打壓士紳,雖然也有一定的理由,並且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不過話說回來,我華夏自古以來就講究一個士農工商,士在最前,商在最後,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這是因為歷朝歷代發現。商人只追求利益,卻少講忠義,所以能用,卻不能大用,至少朝堂之上,還是要以明禮儀識忠義的讀書人為主才好。」
「是嗎?」李永吉忽然笑了笑,「那管仲怎麼說?」
「這,管仲雖然也行的商賈之事,但他本質上還是個士子。」
「哦,是麼?不過我記得管仲好像是法家的。不是儒家的吧?」
「這個,士子其實是讀書人的統稱,並非只有儒家一家。」王韜道,「商人如果繼續讀書深造,能夠明白忠義廉恥,達到士的級別,就脫離了商賈的局限,否則,就算再有才華。不識忠義,也還是無用,甚至有害,比如呂不韋。就是為害的例子。」
「呂不韋?」李永吉再次笑了,「呂不韋其實也是個很有才能的人吧,如果他輔佐的是年輕時候的齊桓公,他未嘗不能成為管仲第二。所以說到底,還是呂不韋輔佐的人自己不爭氣……好了,咱們別就這個問題說來辯去了。你的意思我大概也明白,其實是想勸我不要繼續打壓士紳吧?」
「這,是的。」王韜點點頭,「我知道最近東主您的治下正在打壓士紳,有些人的確該抓,但也有很多人是無辜的,或者說只是被滿清迷惑了,只要給他們一個機會,他們還是能夠回到正確的道路上來,輔佐東主的,現在這麼一棒子打死,實在有些,呃,不忍。要知道,您這麼一來,很多原本心向您的讀書人就會徹底跟您翻臉,這對您將來的統治是不利的。」
「是嗎。」李永吉撇撇嘴,沒怎麼說話。
憑良心說,李永吉自己也覺得自己的哥哥搞的那個打擊反動派活動有些矯枉過正,肯定有很多冤假錯案,不過這個行動中,他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再加上民心歡騰,他就默認了這件事,不再過多的插手。
而且,從內心中,李永吉也認為這次行動很有必要,因為這等於是一次由內而外的文化大變革。
要知道,江南地區一向文風鼎盛,換個角度說,就是保守勢力猖獗,另外一個時空的歷史上,這些讀書人是經過了二次鴉*片戰爭,外加太平軍的肆虐後,才開始睜眼看世界,努力發展洋務。但在這個時空,因為自己的崛起,他們沒有機會被重創,不重創,就不知道疼,不知道疼,就不知道求變圖強。
既然沒有外因的強烈刺激,那就只能內部刺激了,正好,這些人一直對自己不陰不陽,加上又佔據了大量資源,藉著造反的由頭,殺一批人,來個殺雞給猴看,用屠刀強迫這些人轉變思想,也是很有必要的。
對於讀書人的骨氣,李永吉向來是不屑一顧的,在他看來,大多數人如果書讀的越多,身家越富裕,其實就越怕死,相對的,骨頭也更加軟,反倒是那些窮的叮噹響的底層人員,什麼都沒有,反而對國家民族的認同感相當強烈,骨頭也是最硬。
正因為如此,李永吉從組建精武軍,開始掌握地方權力之後,一直都注重關心底層民眾,對上層士紳卻不怎麼在乎,這是因為收買底層民眾性價比更高,可以花費最小的代價,收穫最大的忠誠。
當年紅黨的打土豪分田地,其實也是走的這個套路,不過紅黨當年沒自己這麼有錢,所以才要提前打土豪,自己有金手指,來錢容易,這才沒去提前動那些士紳,而是扶持一批資本家出來,但沒想到他剛扶持起一批資本家,這個新的權貴階層先向士紳群體開刀了。
只能說,追求利潤的確是資本家的天性,就攻擊性與掠奪性來說,資本家一點也不比貧下中農差多少。
這個王韜雖然是比較熟悉洋務,是開眼看世界的第一批中國人,但畢竟還是一個科舉不成,為了生活才轉變思想的人,骨子裡還是一個儒生,所以他看不清內情,為那些士紳說話,也就可以理解了。
其實,王韜說這番話的時候,也是在心中忐忑,一直盯著李永吉的臉色看,發現李永吉撇嘴後,立刻知道對方對自己最後那句話不感冒,於是立刻改口,不再為讀書人求情,而是轉向另外一個話題。
「東主。」王韜深深的一鞠躬,然後才道。「先前聽您說,要重視西學,改革科舉,吾深以為然。其實如今的科舉制度,根本就沒有用,只能培養出一些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廢物,我泱泱華夏要靠這些人治國,哪還有希望?
所謂新朝新氣象,科舉制度也是到了不改不行的時候了,正好。我長年以來也總在琢磨科舉改革的事情,對此也有一點心得,所以想跟東主探討一二。」
「哦?原來你是對科舉改革的事情上了心啊。」李永吉笑了笑,「好吧,先說說你都有什麼想法吧。」
「謝東主。」王韜小心的再次一點頭後,這才吸了口氣,繼續談道,「東主,實際上科舉之法一開始並不是這樣。也講究法理並存,也講究格物致知,只不過滿清韃子居心險惡,才搞出那套埋沒人才。割掉士人骨氣與血性的八股取士法。」
「等會兒。」李永吉一擺手,「如果我沒記錯,八股取士是明朝開始的吧?」
「沒錯,明朝的確開啟了八股取士。不過明朝的八股取士跟我朝,不,跟滿清的八股取士還是有區別的。」王韜道。「其實八股取士是個俗稱,實際上真正的科舉,並非只有八股文,後面還有別的科目,比如明經跟明法也是要考的,但到了滿清,就只看八股文,再也不論其他了,久而久之,後面的科目根本就形同虛設。所以明朝的八股取士,是假的八股取士,只是比較重視八股而已,但滿清卻是純粹的八股取士,性質是不同的。」
聽到王韜這麼說,李永吉搖搖頭,卻不再說什麼。
因為據他所知,其實明朝的考試制度跟清朝基本一樣,也是有其他的考試項目,但也只看八股文,並以八股文的好壞取士。不過時間過去這麼久,滿清又一向喜歡塗改歷史,不但明朝好的地方被塗改了,壞的地方也被塗改了,王韜不知道明朝的實際情況,只憑著一星半點的史跡自己猜測,也情有可原。
「韃子的八股取士只看八股經綸,再加上殘酷的文字獄,其目的就是要禁錮我輩漢家兒郎的思想,讓我輩漢家讀書人只會坐井觀天的蒙頭死讀四書五經,只知道愚忠韃子皇帝,卻再也沒功夫博覽群書,回頭看歷史,抬頭看世界,其用心險惡,無以復加。要不然,為什麼他們滿人就可以不用科舉便可以做官呢?
所以說,滿清的科舉制度,是韃子故意引入歧途,目的就是讓我們時代為奴,只要稍加改革,把科舉取士的制度稍微一變,去掉廣大士子身上的枷鎖,讓他們能夠重新開眼看世界,那他們必然能夠成為大人最重要的助力!」
「那麼你有什麼具體的建議麼?」李永吉問。
「很簡單,把科舉回歸本來面貌,改回以前的考試方法,就是不但只考進士科,不是只看八股文的好壞,還要同時考明經(經義)、明法(法律)、明字(文字)、明算(數學)這些科目,另外還要加上格物科(物理化學),然後呢,每個科目都給考試的學生打出一個分數,最後加起來,以綜合分數最高者取勝。」
「嗯,這個辦法倒是挺有意思。」李永吉點點頭,他這個各個科目都學,然後以總分高低取士的方法,不就是類似後世的綜合考試麼。
「還有。」王韜繼續道,「東主不是注重格物跟明算麼?這個簡單,只要把這幾門科目的分數提高,加大這幾門課的分數所佔比重,那不用您自己催促,天下士子自己就會努力學習格物與明算,而士子的底子要好很多,不比培養那些工匠之流好的多?」
「怎麼,你是對我讓工匠進入大學學習不滿?」李永吉笑了笑。
「不是不滿。」王韜道,「我也知道,東主您設置大學,是為了學習西學,這沒錯,不過做事不能矯枉過正。西學雖好,但到底只能為用,不能為體,我泱泱華夏,還是要中學為體,西學為用才好。所以這新式大學,也不能只教導西學,還應該教導華夏傳統的詩書,也不能只招收工匠商賈,更應該給士子一個機會。
東主,我的確是在為士子求情,但其實我只是希望您給他們一個機會。給他們一個可以重新跟商賈工匠在一起公平競爭的機會,而不是一味的打壓他們。
您自己也說了,人才最難得,人才最寶貴,當今天下,還有誰是比士子讀書更多的?他們只是一時被蒙昧,只要給他們一個機會,只要打開他們身上的枷鎖,他們必然能夠為東主所用,必然能夠為我中華的崛起起到一份重要的力量。
東主。請您三思啊!」
說到最後,王韜鄭重的給李永吉跪倒在地,砰砰砰的磕了三個頭,那樣子別提多慷慨激昂了。
「真沒想到,反倒是你對士子最同情。」李永吉微微一笑,「起來吧,你的意思我知道了,嗯,回頭我就跟我哥哥說一聲。讓他不要再繼續搞打擊反動派的行動了,同時呢,我也會跟他正式的商量科舉改革的事情,爭取盡快在我的控制範圍內推廣。」
說到這。李永吉頓了頓,接著才道:「既然你這麼有心科舉的事情……那這樣吧,你跟容閎對調一下,讓你干科教大臣。讓容閎當外務大臣。然後呢,稍後我會讓容閎繼續率領代表團去美國,推廣我們的產品。散播我們的友誼,至於你,可以參與新的科舉改革的規劃當中,對這個安排,你滿不滿意?」
「多謝東主!」王韜大喜,再次磕了個頭,「科教大臣這個位子,微臣自然滿意。其實外務大臣這個活計,容閎比我更適合,我還是更喜歡跟在東主身邊幫辦政務,如今能夠改革科舉,正是固所願也不敢請爾。」
「滿意就好。」李永吉也點了點頭,「你回去可以先寫個關於科舉改革的詳細的條陳給我看,注意,一定要用白話文,文言文我看不懂,在條陳中,你可以提出更細緻點的建議,只要我覺得合適,就一定會採納並實施,而我保證,新科舉制度實行推廣的過程中,也會由你親自監督改革的實行情況,你看如何?。」
「臣,遵旨奉恩!」王韜再次一磕頭行禮,然後抬起頭來道,「不過,東主,之前被抓的士子很多都是冤枉的,您看能不能重新審問一下,區別一下良莠?」
「這個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李永吉淡淡的道,「我只能保證以後不再擴大打擊反動派的行動,但已經發生的事情,不管是對還是錯,就先這樣吧。」
廢話,要重新審問,那萬一被查出有弄錯了的,是不是還要把已經抄家的財貨退回去?那樣一來,無論哪邊自己都不討好,過錯也成了自己的了,剛在這個過程中大撈一筆,屬於自己的鐵桿支持者怎麼想?剛為此歡呼的老百姓怎麼看?這王韜是真傻還是假傻?
「是,微臣明白了。」王韜畢竟是聰明絕頂,很快就反應過來,再次一叩頭,卻不再提這個事情了。
「明白就好。」李永吉站起身,拍拍王韜的肩膀,語氣和藹的道,「好好幹,我看好你哦。」
……
第二天一早,李永吉一覺醒來,剛洗漱完畢坐下來吃早餐的時候,就聽到王韜在外求見。
招進來一看,王韜頭髮蓬鬆,雙眼通紅,一看就是一夜沒睡,熬了一個通宵的樣子。
「大帥!」進來的王韜不做別的,先雙手奉上一疊寫滿了小字的紙張,「這是微臣連夜書寫的關於科舉改革的條陳,請您過目。」
「哦。」李永吉讓素素接過來,然後先不看條陳,而是看著王韜道,「你一晚上沒睡覺,就為了寫這個?」
「是!」王韜點點頭。
「難為你了。」李永吉隨手一指餐桌旁邊,「好吧,我先看看,至於你麼,先坐下來吃點東西吧……素素,給他添一雙碗筷!」
「謝大帥賞!」王韜笑著一抱拳,然後就瀟灑的坐在了李永吉指定的位子上,行動比昨天要從容的多。
「怎麼改口叫大帥了。」李永吉笑道,「以前不是叫我東主麼?」
「以前我是大帥的幕僚,沒有正式官職跟職務,叫東主自然沒問題。」王韜笑道,「不過現在我有正式的官身,根據規定,我這應該是屬於新朝政務院的官,有了官身跟正式的職務,再叫東主就不合適了。還是跟別人一起叫您大帥更合適,當然,等您以後身登大寶,叫法肯定又有所不同。」
李永吉笑了笑,沒接他這個勸進的茬,而是仔細的看起了他寫的條陳。
王韜的確用的大都是白話文,不過裡面還是有一些文言文,應該是寫順手,好在也不難理解,所以閱讀上沒有一絲的困難。
基本上。王韜的科舉改革跟他說的差不多,那就是打著復興正朔的旗號,對現有的科舉制度進行了一些內容上的變革,但在整體進階上卻沒什麼大變化。
簡單說,童生試、鄉試、會試甚至殿試這些晉級考試制度都沒變,秀才、舉人、進士,貢士這些稱呼也沒變,只不過把考試內容變了一下。
從童生試開始,考生不再考八股文章。而是同時考明經、明法、明史、明算、格物這五門。
明經就是指傳統的四書五經,考生要熟知這些經書裡面的內容與典故,並能夠融會貫通,知道其中的內涵。算起來,就有點類似語文加思想道德的考試。
明法就是明禮法,是指學習本朝的法律知識與禮儀知識,能熟悉本朝制定的各種法律的含義。同時還要知道各種場合的禮儀規制,類似於後世的政治考試跟禮儀考試。
明史顧名思義,就是明白歷史。不同的是,學生不但要學習歷朝歷代的歷史,還要學習國外的歷史,這就是活脫脫的歷史考試。
明算與格物就更容易理解了,明算就是數學考試,格物就是物理化學的考試,這兩門加起來就是數理化考試。
應該說,對方搞這個是用了心的,貫徹了李永吉去蕪存菁,一切從簡,務必實用的政策,從考試內容看,像基本的數理化,語文、歷史、政治、禮儀、法律這些都有涉獵,而且到了舉人升進士的考試過程中,還加了個外語科目,應當說是比較全面的了,可惜離李永吉想的還是有一定差距。
事實上,對科舉改革,或者說教育制度改革,李永吉早有想法,那就是照搬現代教育體制,不過後來他發現這個社會的現狀,或者說這個時代讀書人的思想情況後,他才有所動搖,覺得需要略加變化,至少是套個馬甲,也正因為有了這個想法,他才讓王韜去搞什麼科舉改革的條陳。
「總體上還不錯。」李永吉放下條陳,對正在大快朵頤的王韜道,「不過還有一些細節需要改一下。」
「哦?」王韜迅速放下筷子,又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大帥您想怎麼改?」
「考試內容可以要加一點,比如體育、音樂這些都要加進去。」李永吉道,「還有考試升級的制度,也要變一下,畢竟我們以後要打開國門,跟外國人多做接觸,所以很多事情要跟國際接軌,就是把我們本身的科舉升級制,結合學堂升級制,具體而言,我是這樣想的,你聽一聽。」
緊接著,李永吉就把他的想法說了出來。
在李永吉的計劃中,他以後要大力推廣學校教育,學校教育大體分為小學、初中、高中、大學這四個等級。
其中,小學教育是強制性的基礎教育,所有適齡兒童都要強制入學,上學期間的學雜費由政府負擔,上學期間還會免費提供校服,一頓免費早餐跟一頓免費午餐,家長只需要提供住的地方即可,不讓適齡兒童上小學者,要交一筆大大的罰金。
小學一共學六年,通過小學畢業合格考試的合格小學畢業生,就算是通過了童生試的童生,可以發給小學畢業證,並成為秀才,沒通過小學畢業考試,但上過六年小學的,就叫做小學生,或者叫童生,不能叫秀才。
小學之後可以考初中,叫小考,或者叫鄉試,考上了初中,就可以進入初中學習,被稱呼為初中生或者舉人,其中小考第一名者,就叫做解元。
初中學三年後,如果畢業考試合格,就發給你初中文憑,同時可以被稱呼為舉才,意味著舉人成才,如果不合格,就會給你一個肄業的文憑,叫做肄舉,你還是舉人。甚至也可以叫解元,但不能稱呼為舉才。
考過了初中畢業考試之後,可以繼續參加考高中考試,叫做中考,也叫會試,考上的人被稱為為高中生,同時稱呼為會生,考試第一名者叫會元。
高中繼續學三年,三年畢業後的畢業考試如果合格,就發給高中生畢業文憑。同時可以正式的稱呼為會才,意思是會生成才,如果畢業考試不合格,一樣叫肄業,只能叫會生。
考過高中畢業考試的高中畢業生如果繼續考大學,叫參加做高考,大學有兩個分數線,一種是三年大專,一種是四年本科。考上大專的叫貢生,考上本科的叫進士,其中高考前三名者,分別叫狀元、榜眼、探花。
大學生畢業之後。大專畢業叫專士,本科生畢業叫學士,學士之上還有碩士考與博士考,可以獲得碩士以及博士的稱號。其中博士的頭銜最高,屬於封頂。
簡單說,小學生叫童生。畢業後叫秀才;初中生叫舉人,畢業後叫舉才;高中生叫會生,畢業後叫會才;大學生中,大專生叫貢生,大本生叫進士,畢業後分別叫專士與學士;學士之上還有碩士與博士。
另外,雖然不同學期有規定的學制,但各級考試也不一定非要學夠年數,如果你特別天才,可以跳級考試,比如小學學了三年就能考過小學畢業考試,就可以提前叫秀才,或者你初中學了一年就過了初中畢業考,可以提前叫舉才。但基本上,按照正常情況來說,要想順利通過考試,普通人都必須學夠學年才能畢業,要想順利考上更高一級學校,甚至還得復讀才行。
至於考試內容,李永吉決定在小學期間,只教數學、語文、自然、體育、音樂,歷史,其中自然是指初級的物理、化學、生物、天文等知識的雜合體,重點是讓小學生有個基本認識。
初中期間還是鞏固基礎知識,以記憶與背誦為主,只不過把自然分化成物理、化學、生物、這三門,再加上一個包含了法律知識以及思想品德、常用禮儀等知識的常識課。這期間,初中畢業考的科目是語文、數學、物理、歷史、化學、生物、常識這七門,中考的升級考試則去掉常識,只有六門。
到了高中期間,會加重邏輯思維能力,根據你的偏向,或者說根據你自己的意願,給你分文理,文科學習語文、歷史、法律、地理,理科則學數學、物理、化學、生物。
由於高中分文理,所以高考也分文理,自然就有文科進士跟理科進士之說。
到了大學,分類與科目就更多了,但大學主要是深入研究,講究自我學習,跟前面的學習又有所不同。
可以說,各級學校的學習內容方面,李永吉幾乎就是原版照辦了後世的教學內容,也準備把後世的教材略為改變後直接拿來用。不過他把英語這個主課去掉了,這一來是因為節省時間,二來麼,則是一種雄心的表示。
有了他李永吉還有金手指,未來肯定是中國更強大,必然是中國獨霸世界,到時候他也要搞個中文四六級,搞中文托福考試,讓全世界都來學中文,所以才不提前學英文,只把英文放進大學,並且當作外語中的一種來學,頂多是個外語的大語種罷了。
「怎麼樣?我的計劃?」說完後,口乾舌燥的李永吉喝了口純淨水,這才問向目瞪口呆的王韜,「我的這個新科舉制度如何?」
「這個……這還能算是科舉麼?」王韜乾巴巴的問。
「怎麼不算?」李永吉笑了笑,「你看,什麼秀才舉人進士的都有,鄉試會試也有,我不過是把學校制度加入進去而已,當然,叫起來是有點複雜,不過以後可以直接叫小學生、初中生、高中生還有大學生就行了,你不覺得這樣更好麼?」
「可是……」
「沒可是,就這麼定了!」李永吉揮了揮手,「有權,任性,我說是這樣,那就得是這樣,反正以後要當官,必須從這個新科舉制度裡選,所有人必須重新參加考試,並獲得相應資格,原先的舉人秀才我一概不認!」
「這,好吧,既然大帥這麼認了,那就這樣吧。」王韜點點頭,「不過這樣一來,需要興辦的學堂就太多了,經費問題,我們能支持麼?還有,您說小學要強制入學?還要免學費,還要提供校服以及兩頓飯?這,這得多少錢?您算過麼?
咱們整個江南地區目前有四千多萬人,如果照您說的,七歲到十四歲的孩子都要強制上學,這起碼要超過三百萬的孩童,三百多萬的孩子我們都要養起來,咱們有這個財力麼?
另外,不讓孩子上小學還得交罰款?那萬一家裡困難,需要自家孩子幫忙幹活,自己卻交不上罰款怎麼辦?」
「小學強制入學方面,必須強制推行,這個不容置疑。」李永吉道,「經費問題不必擔心,我已經想好了,就用收來的地稅跟奢侈稅去支撐教育,相信這應該足夠了。只是小學生強制入學而已,這又算得了什麼?不強制小學教育,怎麼掃盲?」
「您看,土地稅是最重要的稅收,奢侈稅據我所知也很有不少,如果把土地稅跟奢侈稅這兩個重要稅收都投入教育,那其他方面怎麼辦?難道就靠那點印花稅或者海關稅?」王韜道,「或者這麼說,江南地區暫時是可以這麼做的,畢竟再怎麼說,江南也是全天下最富裕的地方,但將來咱們是要一統天下的,我們以後一旦控制的地方多了,還得養軍養官,還得興修水利,還得收糧儲糧,還要賑濟災民,總之各方面都要錢,把錢都放在這裡,真的行麼?是全天下以後都要這樣,還是只在江南一地實行?」
「絕對不會只有江南一地!」李永吉堅定的點點頭,「只要是我實際控制的地盤,都要照此辦理!頂多根據控制的力度,給新掌握的地盤一個緩衝期,但最終目的,是要實現小學教育的強制普及。
教育是百年大業,必須持續的投入,大力的投入才行,不能因為回報慢,就不去幹。至於其他方面的資金需要,比如興修水利,養兵養官之類的,這你不用擔心,我自然有別的方法賺錢應付這些情況。
時代變了,你以為一個國家的稅收,就只能靠地稅,或者主要靠地稅支撐麼?如果是這樣,那才是一個國家的悲哀,因為這樣的國家是脆弱的。你看看西方列強,有幾個是全靠地稅支撐的?無商不富,無工不強,你以為只是說說的?」
「微臣明白了。」王韜歎了口氣,慢慢站起身,後退幾步,然後又深深的一鞠躬,這才抬起頭來鄭重的道:「大帥既然有如此雄心,微臣只能是肝腦塗地,必定幫助大帥完成這一利國利民,功在千秋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