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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死亡之河6 文 / 浣曉青

    原來是這樣!藍若歆恍然大悟。怪不得魔多親自上門給猛虎族的首領看病,其他的種族的獸人得病卻要親自上門帶著獵物請求。

    以前她還以為魔多是個勢利眼,原來事實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樣。藍若歆一想到自己以前齷蹉小看人的想法,羞愧的眼神閃縮著,不敢對視。

    「你放心,我會為你保守秘密的,打死也不說!」藍若歆忽然做著鬼臉,調皮的眨著眼睛向魔多保證。以此來掩飾自己以前卑劣的想法。

    魔多沉浸在回憶中,根本沒發現此刻藍若歆的異樣。

    「那你查了這麼多年,確定他是兇手了嗎?」

    「沒有。」魔多遺憾的搖搖頭。眼神黯然失色。「那個老傢伙比狐狸還狡猾,我每次去給他看病,呆不了幾天,根本什麼也沒有查到。可越是如此,我越懷疑他!」魔多的眼中再次投射出堅定的意志。

    「那那你才幾個月大,就就記得啊!」你神童啊?會不會搞錯啊?這些話藍若歆只敢悶在心裡。

    「呵呵!」魔多突然看著藍若歆笑了起來。

    看著魔多笑的如此詭異,藍若歆不解的看著。

    「幹嘛?幹嘛笑成這樣?感覺毛毛的。有話就說!」

    「我們獸人生下來就要學會站立走路,三個月大就已經跟著阿爸出外打獵了,你說我那會記不記得事?」

    神童啊!神童!藍若歆瞪大著眼睛看向別處。原來看動物世界的時候,見到羚羊生下來的小羚羊要在一個小時之內學會站立奔跑,不然就會被獅子豺狼什麼的吃掉。

    那時她就覺得大自然太殘酷,條件太苛刻。人類的小孩太懦弱。原來一切感覺虛幻的東西近在眼前,是那麼的可怕和令人震撼!

    突然她想到一個情況,以後他倆有了孩子,不會立馬逼著寶寶學會站立跑步啊?要知道人類的寶寶直到一歲左右才會學走路啊!

    藍若歆是那種想到哪,突然說到哪的人,於是想也沒想把心裡的話衝口而出。

    「以後我們的寶寶可不能這樣虐待他!我們未來部落的孩子要到一歲才會走路的。」

    說完。看著魔多一臉驚喜的模樣,藍若歆才意識到剛才自己說了什麼。

    天啊!她居然剛才想到她會跟魔多生一個孩子,羞死人啦!哪有洞趕緊讓她鑽進去算啦!

    「若若,你是說。」魔多一臉驚喜的摟緊了藍若歆。

    「你聽錯了!我什麼也沒說!」藍若歆趕緊立馬否認裝糊塗,低下頭接著說了句。

    「我好睏。我要睡了!」佯裝著打了幾個哈欠。閉著眼睛裝睡。哪知道一裝睡,真的又困又乏的她真的睡著了。

    「若若?」魔多輕聲呼喚了一聲,見她真的睡著了。伸手扯掉她身上那些礙眼的樹枝、樹葉。

    動作很輕柔。生怕把她弄醒。露出本來白嫩的肌膚,此時有點髒,上面還紅腫一片有著明顯的各種擦傷。

    魔多細細打量著她手背上的傷痕,裸露在外小腿上的各種擦傷淤青,心底裡滿滿的都是自責。

    眼角掃見藍若歆為他采的消炎草還剩一些,心疼的咀嚼著苦澀的藥草,動作輕柔的幫她把傷口都敷上了一些。

    看著月光下,她因為上過藥草,肌膚的疼痛得到緩解。臉上本來緊繃的神情變的逐漸放鬆下來。

    一點不在乎滿臉髒污的小臉,輕輕的印下一吻。心裡暗暗發誓,再也不讓她受到半點傷害!滿臉幸福的摟著她累的睡著了!

    清晨藍若歆被一陣奇怪的聲音吵醒,她揉揉眼睛剛坐起身。

    魔多對著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藍若歆抬頭一看。

    呀!怎麼回事?只見自己昨晚上抓的紅毛雞,不知道怎麼的把籐蔓給弄斷了,它居然卡在藍若歆製造的籐蔓圍牆裡。逃不出去也出不來。

    昨晚藍若歆綁在它嘴上的野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脫落,急的它咯咯咯的直叫喚。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因為它的叫聲,引來了籐蔓的圍牆外面居然響起了類似的聲音一大片。

    藍若歆從睡夢中一醒來,還以為自己回到了哪個現代的養雞場。場面壯觀的讓人難以相信。

    一大群的紅毛雞,因為聽見這只落網的紅毛雞求救聲趕來救援。可惜因為藍若歆製造的籐蔓圍牆很高,它們空有短翅膀卻不會飛行。

    外圍還添加一些老鼠刺之類的荊棘,致使它們光聽見同伴的求救聲,近在咫尺卻無法營救。

    藍若歆和魔多站起身,一眼就看見了如此奇觀。周圍的草地上、草叢中、矮樹上雜七雜八的來了一大堆紅毛雞,數數至少不下二三十隻。

    其中有兩三隻最大的紅毛雞,一直圍著卡在裡面出不來的紅毛雞直叫喚,這才把藍若歆她們給吵醒了。

    清晨的陽光撒在大樹上,透過晶瑩的露珠折射出五光十色的各色美麗。照耀在這些羽毛鮮艷的紅毛雞身上,顯現出別樣的美。

    「它們它們這是在想救它?」藍若歆從沒有見過如此奇觀。

    這些低智商的野雞居然能聽到同伴的呼喚聲,不遠千里的找過來。不顧自身的危險暴露在狩獵者的眼中,只為了一個落網的同伴?

    如此情誼,人類有幾個能做到?更何況這紅毛雞的同伴還一來一大群!

    「嗯。」魔多肯定的點點頭。

    他也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奇觀,心有震撼。看著這些不顧危險營救同伴的紅毛雞,魔多想起了曾經與艾啟亞部落的獸人,共同對抗野獸的情景。

    得到魔多的肯定,藍若歆再次確定自己猜想的沒有錯。看著卡在籐蔓包圍圈裡出不來的紅毛雞,看著外面一大群它的同伴。藍若歆突然流出了眼淚。

    如此孤單的紅毛雞跟她現在的情景何其的相似,一個人孤獨的落在滿是野獸的世界,只有自己是個異類。她能深刻體會此時紅毛雞心中的恐懼,內心世界深深的渴望。

    「你你怎麼哭了?」魔多手足無措的看著突然流淚的小雌性。看著她眼角晶瑩的淚滴似乎流進了他的心底,刺激的他的心很痛。

    「我沒事!我是被它們給感動的。」藍若歆擦乾眼淚。突然一聲大吼。「啊!我決定了!放它走!」藍若歆氣勢恢宏的突然指著那只被困的紅毛雞。

    殊不知她的行為嚇的那些膽小的紅毛雞同伴,各個突然受驚,躲進了附近的草叢中忽然不見了。

    一分鐘不到,籐蔓包圍圈外面的紅毛雞如洪水退潮般,突然消失無影蹤。

    只剩下那一隻被困的紅毛雞。它抬起頭看著身後醒來的掠食者,看著同伴突然離去。

    忽如其來、即將臨死的感覺讓它絕望的匍匐在地上,看著纏住自己身體的籐蔓,無咽的小聲低鳴著。

    那聲音透露出無限的絕望、無限的哀傷。就像是快死的年輕人,還如此美好的留戀這個世界,不甘心就此離去,卻不得不面對現實的絕望悲哀。

    「好了!不用裝可憐了,我都說放你走了,我可是說話算話哦!看在你的同伴那麼勇敢各個傻氣的份上,我不吃你了!開心吧!」

    藍若歆走到紅毛雞的跟前,伸手把它從滕曼裡扯了出來,拿掉它身上昨日她綁上纏繞的死結時,紅毛雞還在一個勁的掙扎。

    語言不通,未知的恐懼讓紅毛雞垂死掙扎,它以為掠食者終於要吃它了!它可憐的命運就此要到頭了,就像它以前的兄弟姐妹一去不復回!

    「嗯?它怎麼呆呆的?不會被我栓傻了吧?」藍若歆見紅毛雞無精打采的模樣,抬起頭詢問魔多。

    「它沒事,你把它放到外面,它就會好的。」魔多寵愛的摟住藍若歆的腰,愛戀般的摸著她的頭髮。

    從來沒有一個獸人,捕到獵物還會放歸山林,從來沒有雌性會考慮她們嘴裡食物的感受,更沒有獸人會同永遠不會回應他們的獵物說話。

    藍若歆是第一個,她的舉動如此的與眾不同,卻善良可愛的更加令人著迷。此刻魔多看著小雌性小心翼翼的把紅毛雞放到包圍圈的外面,她的眼神看著呆呆蹲在地上不敢動彈的紅毛雞,而他的眼神卻深深的凝聚在她的身上。

    此刻心淪陷的再也找不回來了,卻幸福的在陽光的照耀下,渾身舒坦,幸福的想冒泡。

    紅毛雞一開始見藍若歆突然放開它,見到身上的籐蔓也全都被撤離,它的眼中有迷惑有不解。

    雖然她放開了它,離它有些距離,可是它卻怕這是另一個陷阱,是兇惡的獵食者想用它引誘同伴來的另一個陰謀。

    它不會忘記昨日就是因為貪心找食,才會誤落陷阱被抓的。從來沒有兄弟姐妹被獵食者抓去還會存活,更沒有獵食者會好心的真正放它們走。

    它親眼看著兄弟姐妹慘遭各種殺害,親眼目睹它們被扒皮吞噬。看上去很傻的紅毛雞呆呆的蹲在原來的地上,卻一動也不動,不再慘叫,不想把同伴再次引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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