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神駒沙裡飛如同閃電般衝出戰陣,向紀靈奔去——
紀靈一拍黑鬃馬,哈哈笑道:「黃口小兒,看刀!」
手中的兩刃三尖刀如同狂風一般攻向馬超。
「土雞瓦狗之徒,也敢擋我之路!」馬超暴喝一聲,手臂青筋爆漲,千百道槍影如電光般蕩出。
匡!
山崩地裂般的巨鳴聲中,虎頭譫金槍與兩刃三尖刀兩柄重兵器,生生撞擊在了一起。
交手瞬間,紀靈只覺無盡的大力,洶湧的灌入他的身體,只攪得他五臟六髒震動欲碎。虎口處,竟也瞬間被震裂,綻出絲絲血跡。
「好強的力道……」
紀靈暗自驚歎,這種神力他只有十年前大戰張飛時遇到過,這十年之內從未遇到敵手,想不到馬家之子年紀不過二十幾歲,竟然如此神勇。
他不敢怠慢,深吸一口氣,抖擻起精神再戰。
緊接著,馬超卻不給他留一絲空隙,快槍如風,第二槍已當胸刺來。
紀靈不及多想,急是再舉兩刃三尖刀,盡起生平之力相扛。
吭∼∼
又是一聲金屬烈鳴,火星飛濺中,紀靈的雙臂被壓彎下來,那虎槍的鋒刃,幾乎已壓觸到他的盔頂。
與此同時,這泰山壓頂般的重擊之下,紀靈只覺氣血震盪如濤,剛剛修復的內臟,轉眼又被震傷,虎口也再度迸裂。
「這馬家之子天生神力。乃是以力取勝,正好克制我的兩刃三尖刀!」
兩招的交手,紀靈便被馬超的神力所震懾。但是他不知道的是馬超恨他無禮,決意以力致勝,並未使出伏波槍法中的精髓。
馬超那柄虎頭譫金槍,其重量絕對不遜於他的兩刃三尖刀,甚至,還可能多出幾斤。
而馬超本身的力量,又超乎常人的強悍。兩強疊加,所發揮出的力道,絕不比他十年前遇到的張飛遜色。
神思未及時。馬超的第三槍,已破風而至,長槍的虎頭吞金刃如車輪般蕩出,向著紀靈的腰間生生斬來。
紀靈不暇思索。急是豎刀再擋。硬生生的接下這第三槍。
三槍下來,紀靈的額頭,已是浸出一層冷汗,內臟受創,嘴角竟也浸出了一絲鮮血。
馬超卻氣息平靜如水,沉靜如冰的威勢,四面八方的瀰漫開來,那凜烈的殺機。將紀靈緊緊包裹其中。
緊接著,馬超手中的虎頭譫金槍。更是毫不留情,一槍猛似一槍,狂攻而至。
轉眼七八槍攻過,紀靈已被逼得刀法凌亂,破綻重重。紀靈便手腳發軟,無力再戰,不過他的任務原本就是誘敵,倒也不丟臉,虛晃一刀,掉頭就跑。
「撤!」
三千陳軍早就做好逃跑的準備,立即撒腿就跑,如同潮水一般往山谷內退了下去。
「哪裡逃!」馬超一聲怒吼。
千里神駒沙裡飛風馳電掣般的追了上去,虎頭譫金槍如同毒蛇一般刺向紀靈。
亡命逃奔的紀靈聽到背後風聲響動,知道是馬超追來,急忙拼盡全力,回頭迎向馬超的大槍。
砰!
刀槍相交,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力湧入紀靈的雙臂和身軀,他哇的吐出一大口鮮血,隨著那受驚的黑鬃馬繼續狂奔。
「馬將軍,窮寇莫追!」
賈詡在背後高聲喊道,正要打馬繼續追殺的馬超急忙硬生生的勒住馬腳。
回頭頭來,只見背後火光熊熊,數百精兵手持著巨大的火把整整齊齊的站在山道口兩旁的草木邊。
「燒!」
賈詡一聲令下。
山道兩旁的草木立即被點燃了起來。最後無數火把被扔了出去,從天而降掉在了更遠的茅草之中。
起風了,而且越來越大。
博望很少在秋天出現這麼大的風,搖曳山中的枯籐雜草沙沙作響一拍荒涼景象。
風助火勢,越燒越大,烈焰滔天,如同一條火龍一般迅速蔓延了下去。
誰也想不到的是,火燒博望坡的不是諸葛亮,不是閻象,而是賈詡。
紀靈率著三千陳軍拼了老命的在山道中狂奔,生怕馬超快馬殺到取了他的頭顱。
「將軍!漢軍沒有追來!」
背後一個都尉氣喘吁吁的喊道。
紀靈這才回過神來,急忙勒住馬腳,詫異的回過頭來,果然背後都是自家的將士,並未見到漢軍追來。
誘敵之計失敗了,他不覺心頭一陣失望。
「隨我退出山道,等到火光一起再殺進來。閻將軍說的對,此道是通往宛城的必經之道,不怕他等不打此過。」
說完,一揮馬鞭率眾馳出了山道。
博望坡山道兩旁茂密的草木之中,兩萬陳國士兵正嚴陣以待。只等漢軍進入全部進入山道,點燃前方的草木,待漢軍燒得大亂,再衝殺出去。
為了這場伏擊,他們已在山中埋伏了三天,這三天餐風露宿,喝泉水啃乾糧,早已等得不耐煩
煩了。
適才紀靈率軍退下來時,眾軍士都激動萬分,熱血沸騰,以為漢軍必然緊隨而來,然而巨大的希望之後便是巨大的失望,三千逃兵後面空空如也,漢軍根本就沒追下來。
閻象眉頭緊蹙,臉上露出猙獰之色,暗自想道:「漢軍之中也有高人,不過老子不信你不走這博望坡,除非你不想攻打宛城。」
正自沉吟時,一股濃烈的氣味湧入他的鼻口之中,他猛的咳嗽了幾聲,驚得縱身而起。
「火,火……」
有人驚叫起來。
「混賬,誰放的火!」閻象勃然大怒。
很快他就閉住了嘴。雙眼瞪得銅鈴一般,嘴巴大張形成一個o型,都能塞進去一個饅頭了。
火。滿山遍野的火,烈焰滔天,整個天空都燒紅了。
那火鋪天蓋地而來,顯然不是自己的軍士點燃的,而是從山道入口處蔓延了過來。
這火,居然是漢軍點的!
漫山遍野都是火龍群舞,濃煙滾滾。很快就燒到了陳軍的埋伏區,他們撒在草木中的硫磺、硝石經烈焰一點,轟然爆發。火苗竄得老高,如同爆炸一般。
雖然已砍開了大面積的隔火帶,但是那濃烈的熱氣和滾滾的濃煙依然令兩萬陳軍驚慌失措,大呼小叫起來。
這場大火比他們預定的火要大得多。因為他們原訂只是燒掉隔火帶前面的草木。而這場火將他們前前後後的草木都點燃了起來,這樣他們便被大火包圍在隔火帶之間,雖然不至於被燒死燒傷,但是那巨大的熱浪也熏得的眾軍士汗流浹背,呼吸困難,如同被蒸籠烘烤一般。
「完了,完了……」閻象望著這漫天的烈火,一陣氣悶。居然暈了過去。
「閻將軍……」身邊的士兵一陣慌亂,有人急忙拿起水壺對他灌了幾口水。
閻象悠悠醒轉。急忙嘶聲吼道:「全部打濕衣袖,摀住口鼻,速速撤出博望坡!」
……
正在山道口等待的紀靈,突然聽到身旁的士兵驚喜的喊道:「將軍,起火了,起火了……」
紀靈抬頭一望,果然見山道之中,烈焰騰空,濃煙滾滾,不禁哈哈大笑:「兄弟們,漢軍已被火困,隨我殺去。」
說完一拍黑鬃馬,縱騎朝山道中奔去。
背後的三千精兵,剛剛承受失利的憋屈,此時精神大振,如同打了雞血一般紛紛大聲呼喝著衝向山道。
「擊殺漢賊,生擒馬超!」
「擊殺漢賊,生擒馬超!」
……
迎面果然有一群亂軍急哄哄的奔來,一個個丟盔棄甲,亡命逃竄,只恨爹娘少了兩條腿。
紀靈不及細看,挺起長槍大吼:「殺!」
亂箭騰空,傾瀉向來敵。
三千精兵如同猛虎下山一般,惡狠狠的衝殺了過去。
隨著一片慘叫聲,有人怒吼:「混賬,我們是自己人!」
紀靈大驚,急忙喝道:「停!」
然而還是有稀稀疏疏的亂箭不斷的射向迎面而來的陳軍。
密密麻麻的陳軍如同潮水一般向紀靈及其部曲湧來,而紀靈部下不過三千之兵,如何能抵擋。
正在驚疑之間,只聽滿臉煙灰的閻象嘶聲喊道:「紀將軍,我等中了漢軍的火計,速速撤退,不然我軍必將自相踐踏。」
紀靈驚呆了,一時轉不過彎來,身後的部曲卻已經明白了過來,急忙撒腿就跑。
兩萬多亂軍挾裹著紀靈匆匆往後奔逃。
就在此時,背後突然想起驚天動地的喊殺聲和震耳欲聾的馬蹄聲。
八千漢騎從火光中奔殺而來,如同天兵天將下凡,洶湧而來。
「後軍結陣,阻擋敵軍!」紀靈急忙大吼。
當即調轉馬頭,率著數名百人將,衝向亂哄哄的後軍。
鐵蹄如風,瞬息間,撞向了驚恐的敵卒。
骨肉碎裂聲,兵器摧折聲,淒厲的嚎叫聲,頃刻間填滿了耳膜。
鐵蹄的衝擊下,陳軍臨時結起的脆弱的戰陣如同劈波斬浪一般,瞬間就被撞開一道巨大缺口,八千鐵騎如絞肉機一般勢無可擋,將頑抗的敵軍從中撕成了兩半。
西涼錦馬超一馬當先,長槍舞動如風,似那銳不可擋的箭頭,將一切阻攔在前的生靈撕碎。
數不清敵卒被掀上半空,數不清的人頭飛落,一股股的鮮血四面飛濺,在此超強的衝擊下,敵卒被摧毀的,不僅僅是rou體,更是殘存的抵抗意志。
陳軍,徹底的崩潰了。
驚恐的軍卒,丟盔棄甲,放棄了抵抗,如無頭的蒼蠅一般,抱頭亂逃。
八千鐵騎如虎狼一般追隨而上,撲向那些崩潰的羔羊,刀鋒過處,盡情的收割著人頭。
陳軍殘存的鬥志,也就此崩潰了。
馬超瘋狂的舞動長槍,快意的傾瀉心中的殺氣,在敵軍之中來去縱橫,殺得血肉橫飛。
沒有陛下在身邊的戰鬥,殺得就是爽!
>要是陛下在身邊,多半又會憐惜自己的子民,下令停止追殺。
一抬眼,見到紀靈仍然在奮力廝殺,一柄五十斤的兩刃三尖刀舞得如同風車一般,擊殺了不少己方的士兵,一名百人長也被他一刀削去半邊腦袋。
馬超不禁大怒,一雙鷹目已經鎖定了紀靈。
那個手下敗將竟敢如此無禮。
「倒是很有膽色嘛,還沒有逃,看來是想跟我報仇,好,我就成全你!」
馬超劍眉一挑,縱馬低嘯,如閃電般撲向紀靈。
紀靈就算恨極馬超,卻也知道自己的斤兩,哪有什麼報仇之心,只是這場失敗過於慘烈,激起了他作為武將本身血液中的悍勇,當他驚醒過來,想要撥馬而逃時。馬超已經縱馬馳近。
手中五十三斤的虎頭譫金槍。挾著震山之力,橫掃而來,哧哧的破風之聲,威勢懾人。
紀靈不及多想。只能傾盡全力。橫刀相擋。想要擋下這雷霆一擊。
只可惜,前番不是對手,今次。他又豈能擋得住。
馬超這一擊挾著千里神駒沙裡飛的衝力,肌肉的瞬間爆發力,再加上虎頭譫金槍五十三斤的力量,縱然是張飛、關羽等超一流的高手,也要皺一皺眉頭,何況是紀靈這個武力值不過80的武將。
吭!
一聲震天的激鳴,槍刀相撞。
排山倒海般的力道,洶湧的撞向紀靈,他胸中的氣血還來不及翻滾時,諾大的身軀已如斷了線的風箏,倒飛出去,重重的摔落於地。
「噗∼∼」落地的一剎那,紀靈一口老血狂噴而出。
當紀靈抬起頭時,馬超已橫在他身前,金槍滴下的鮮血,落了他一臉。
「紀靈,你還有何話可說。」馬超俯視著慘淡的紀靈,冷笑道。
紀靈坦然的抬起頭來,平靜的望著馬超冷笑道:「紀靈技不如人,輸的心服口服,馬家小兒,請動手吧,紀某絕不皺一下眉頭。」
馬超一愣,收起長槍,笑道:「想不到袁術手下竟有如此的英雄,我不殺你,你走吧。」
紀靈騰身而起,手中的兩刃三尖刀一橫,怒道:「紀靈此番大敗,已無顏面對大陳陛下,今日紀某不死不休,來吧,我們再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