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門關,始置於漢武帝開通西域道路、設置河西四郡之時,因西域輸入玉石時取道於此而得名。玉門關與另一重要關隘陽關,均位於敦煌郡龍勒縣境,為重要的屯兵之地。當時中原與西域交通莫不取道兩關,是漢代時期重要的軍事關隘和絲路交通要道。
如今劉協的十萬大軍就雲集在玉門關下。
「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
在王之渙的詩中,唐時的玉門關是雄偉壯闊又荒涼寂寞的。但是呈現在劉協面前的玉門關,卻又是另外一番風景。
長城蜿蜒,烽燧兀立,胡楊挺拔,泉水碧綠。紅柳花紅,蘆葦搖曳,與古關雄姿交相輝映。若非因戰事而使雄關關門緊鎖,應是駝鈴悠悠,人喊馬嘶,商隊絡繹,歌聞四野。
玉門關與陽關是通往西域的必經之道,天雲靡率大軍守在陽關,而守在玉門關的赫然就是龜茲國的叛徒白裕。
抬眼朝玉門關上望去,果然是雄關如鐵。牆體高大而堅實,以碎岩石與黃土夯實而成,城牆之上弩箭、礌石、滾木等守城之物一應俱全,一隊隊凶悍的胡兵嚴陣以待。
當中一人,身長九尺,身穿鐵甲,手執梨花槍,威風凜凜。
劉協身旁的龜茲公主白瑤見到此人,立即兩眼噴火,銀牙緊咬,對劉協道:「此人就是龜茲國的叛徒白裕。」
劉協瞇眼望了一下那人,對白瑤道:「走。隨朕去看看。」
兩人縱騎而出,身後的飛龍衛緊緊跟隨。
兩人一個白衣如雪,一個紅衣如火。一個風華絕代,一個艷絕西域,各騎著一匹神駿的白馬,猶如金童玉女一般,飄然而來,那懾人的風采使城上的龜茲兵都看呆了。
「大漢陛下和大漢皇妃聯袂而來,果然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哈哈!」
一聲破鑼般的嗓音從關上傳來。
大漢皇妃?劉協不禁一愣,抬眼朝白瑤望去。
白瑤臉上一紅,隨即臉罩寒霜。對著關上吼道:「白裕,你這逆臣賊子,如今大漢天軍已到,還不速速開關迎接陛下。」
白裕哈哈大笑:「小侄女。就算你當了大漢的皇妃也得叫我一聲叔叔。如今漢軍前來攻,你作為烏孫國臣民,理應阻止才是,而今反助漢人,豈非是忘本?」
不等白瑤回答,劉協已厲聲喝道:「白裕,你是否還知道羞恥二字如何書寫?龜茲國本是大漢屬國,你原本是龜茲王族。卻厚顏無恥出賣龜茲國,認賊作父。如今大漢天軍前來助龜茲復國,你竟敢說公主忘本。你這種無恥之人,可謂是千古之第一奇葩。」
白裕被罵得啞口無言,不禁惱羞成怒,指著劉協喝道:「漢帝,如今我等有玉門關天險,即便你有千軍萬馬,也休想撼動玉門關分毫。如今關東已亂,勸你帶著你的小美人速速退兵,否則恐怕帝位不保。」
劉協冷笑道:「西域不定,朕必不還師。玉門關雖險,朕指日可破!」
白裕臉色一變,將手一揮,幾個軍士押著一人走上了關樓。
押上來的赫然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雖然雲鬢散亂,衣衫不整,臉上有血跡,卻依然掩飾不住秀麗之色。
「母親!」白瑤望著樓上一聲慘叫,全身顫抖了起來。
那婦人抬起頭來,仔細看清了城樓下的女兒,原本憔悴的臉上煥發出驚喜的神色,大聲喊道:「瑤兒!」
兩人四目相接,激動不已,淚水漣漣。
白裕哈哈大笑道:「小侄女,只要你勸你夫君退兵,我立即放你母親下去,讓你母女團圓。」
白瑤恨極,厲聲喊道:「白裕,你這逆賊,快快放下我母親,不然我將你碎屍萬段。」
白裕獰笑道:「我已經說過,只要漢帝退兵,必讓你母女團圓,否則就等著堂堂的龜茲王妃,大漢皇妃的母親,在十萬軍士眼前演一場好戲。」
白瑤又驚又怒:「你這賊子,你想幹什麼?」
白裕哈哈大笑道:「如果漢軍不撤,我就扒光你母親的衣服,讓十萬軍士盡情的一睹漢帝岳母的嬌嬈玉體。」
劉協大怒,眼中殺氣陡生,厲聲對白裕喝道:「白裕,朕勸你立即放下龜茲王妃,否則朕必將你凌遲處死。」
他氣運丹田,殺氣騰騰的聲音響徹在玉門關上空,令關上和關下的士兵心中不禁一寒。
白裕冷笑一聲,走近龜茲王妃,抓住她的衣領用力一撕,隨著絲帛碎裂之聲和王妃的驚叫聲,龜茲王妃肩頭的衣物被撕去一塊,露出大半個整個肩膀,雪白的肌膚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白裕手中長槍對著劉協一指,喝道:「再不撤軍,我就將她扒光。扒光再不撤,我就讓士兵排隊上她,讓你的士兵看看活春宮是什麼樣的。」
白瑤雙目盡赤,淚水磅礡,啊的大叫一聲,就要縱馬奔往關下,被劉協一把扯住。
劉協怒火中燒,取下腰中的連弩對著白裕一指,連續五隻連弩朝白裕激射而去。
弩箭又快又急,白裕猝不及防,急忙揮動長槍護住身前。
五枝弩箭如同流星趕月,直取白裕,三枝利箭被他的長槍擊飛,一枝射在他胸前的鐵甲上,一枝利箭將他的頭盔掀掉。
白裕嚇得魂飛魄散,急忙躲到箭垛之下,大聲喝道:「扒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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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士兵哇哇大叫著撲了過來。
「鼠輩敢爾!」
劉協怒極,爆發出一聲怒吼,震得那幾名士兵腳下一頓。
隨著怒吼聲,龜茲王妃冷眼朝那幾名士兵望去。臉上露出凜然不可侵犯的神色,那幾名士兵被她神色震懾,竟然站在那裡發起呆來。
連抓住她雙臂的兩名士兵也不禁放鬆了雙手。就在剎那間,驚變驟生。
龜茲王妃猛的掙脫了兩人,雙手按著箭垛一撐,立即翻身跳了下來。
「瑤兒保重……」
一道身影從十幾米高的關樓上墜了下來,隱隱傳來一聲喊聲,然後掉落在城下,再無聲息。
城上城下一片寂靜。十多萬士兵全部被這慘烈的一幕驚呆了。
「母親……」悲痛至極的白瑤一聲慘呼,兩眼一閉,從馬上栽了下來。
劉協急忙手中的馬鞭一卷。將她的嬌軀捲了過來,輕輕的抱住安放在馬前。
「投雷!」
劉協一邊調轉馬頭回陣,一邊大吼。
身後車輪聲隆隆,一片塵土翻飛中。無數的投石機被拉過來。
一個個鐵球飛上關樓之上。
轟!轟!轟!
關樓上雷聲轟鳴。氣浪滾滾,鐵屑四濺,慘叫連天,血肉橫飛。
一陣亂炮過去,關樓上再無冒頭的人影,人人舉著大盾護住身子,匍匐在城牆之下。白裕顯然對這種土雷有了防備,關樓上的守軍舉的都是一人高的純鐵打製的盾牌。這種土雷雖然威力巨大,卻對這種大鐵盾沒有破壞力。
幾個騎兵迅疾衝到城樓之下。抬起地上的龜茲王妃的屍體奔回陣營。隨後幾個神雷營的騎兵扛著幾個特製的大土雷衝到城門下,迅速點燃後撤離。
又是幾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巨大的氣浪和煙霧將整個城門都掩蓋住了。
然而煙霧散盡之後,剛剛安置好白瑤,回馬而來的劉協望著城門處,不禁臉色微變。
如此威力巨大的土雷爆炸之後,城門卻依然挺立,只是稍稍有點變形,門上漆黑一片。
「是鐵門!」
身後的諸將驚叫道。
一般的城門都是用厚重的堅木製作,外面包一層銅皮而成,這道城門居然是純鐵打製,這種威力相對較小的土火藥居然奈何不了它。
「哈哈哈……」
白裕舉著手中的大鐵盾,從硝煙中站了起來,對著城下大笑。
「漢帝,別白費勁了,玉門關是雄關如鐵,縱你有神雷和神弩,也奈何不了我等,還是趁快退兵吧,小心被關東群雄攻了雒陽,後方不保啊。」
劉協陰沉著臉不說話,望著鐵門出神。
「臣有一計,可破此門。」
龐統的聲音自劉協身旁傳來,聽在劉協耳中如天籟絕音。
又是一陣亂彈轟擊,轟得城樓上的龜茲軍在此龜縮於城牆之下。
百餘騎朝城門奔馳而去,人人手中抱著幾個黑色的圓球。不是土雷,居然是上次繳獲於馬玩的火油彈,上次攻允吾之後,還剩下數百個。
典韋諸將奇怪的望著龐統,問道:「神雷都撼動不了關門,區區火油彈能行?」
龐統微笑不語。
一個個火油彈被點燃,城門口瞬間燃起了大火,烈焰騰空,煙霧裊裊,整個城門被大火吞噬,空氣中瀰漫著石油燃燒的氣味。
「大將軍,漢軍在燒城門!」城樓上有人驚叫。
白裕哈哈大笑:「我看漢軍是技窮了,純鐵打製的城門,難道還能被燒掉。」
大火越燒越大,城樓上一片煙霧籠罩,嗆得守軍眼淚直流,咳嗽連天,連白裕也笑不出來,捂著口鼻,抹著眼淚,狼狽不堪。
大火約燒了半個小時,龐統一聲令下:「鐵門應該差不多燒軟了,神雷營上!」
數個騎兵扛著大土雷再次衝向城門。
一聲又一聲霹靂般的響聲,震得整座關樓都在顫抖,巨大的氣浪將兩名奔逃不及的神雷營的士兵沖翻下馬。
接著聽到轟的一聲響聲,傳來鐵器墜地的聲音。
煙霧再次散盡,關門口余火未息,露出一個巨大的窟窿。
城門被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