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遼闊的草原沐浴在晨曦中,綠油油的嫩草含著晨露,迎著晨曦閃出晶瑩的光芒。
這是一個寧靜的草原之晨。
但是對於彈汗山下的鮮卑牧民來說,卻是一個非同一般的日子——決賽之日終於到來。
這一日,鮮卑的人們像過節一般,盛裝而出,臉上露出喜慶的神色,齊齊聚集在一座高台之下。
尤其是那些鮮卑姑娘們,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如同新嫁娘一般,手裡捧著鮮花,臉上露出比鮮花更艷麗的笑容。
高台之上,鮮卑王浦頭與他那年輕而美麗的愛妃斯琴高娃端坐在正中,兩邊坐著飛燕公主和劍舞公主。
除鮮卑王的弟弟步度根因病未能前來外,王庭中的貴族大臣都已到齊,分列在台上兩邊。
阿古木郎乖乖的坐在劍舞公主的懷裡,滿臉新奇的望著台下。
四周侍衛林立,足足有上百人,個個龍精虎猛,鮮衣快刀。
決賽果然如人們所想的那樣索然無味。
鄧展與閻行之戰。按道理長劍並不適合馬戰,鄧展雖然換了一柄長大而沉重的巨闕劍,但是面對閻行的梅花槍依然是很吃虧。
然而兩人不過斗了二十幾招,閻行便槍法逐漸凌亂,棄槍認輸。
接下來的巔峰之戰,果然是典韋未戰便認輸,尊自己的大哥為第一。
「涼州古公子勝!」
隨著比武主持官的聲音,全場沸騰了。
台上台下歡呼雷動。
第一勇士就此產生,那是他們鮮卑人未來的駙馬,才貌雙全,宛如神仙中人的駙馬。
很多鮮卑姑娘突破了兩邊士兵的阻擋,將手中的鮮花投向了場中的劉協。
就連前來參加比武的其他漢人也受到感染。紛紛鼓掌。
這一刻,他是鮮卑草原上最璀璨的明星。
台上的海日圖全身激動的微微顫抖,暗暗的歎了一口氣道:「要是真的多好。」
端坐在正中的浦頭也是感慨萬千:「若得此人效力於我麾下。何愁草原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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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時二十多天的比武大會終於結束。
前四名將得到鮮卑王的敕封,不管最後這四人是否願意投效鮮卑王庭。都將得到將軍的封號,並由鮮卑王親自授予金牌。
四人被要求下了兵器,立於台下,靜等敕封。
率先上台的是涼州閻行,接受「黃武將軍」的封號。
當閻行大步踏上高台的時候,台下噓聲四起。那些鮮卑小伙和姑娘們對避而不戰的閻行鄙夷至極。
閻行臉色不改,走上台哈哈一笑,對著台下一抱拳。這才走向正中。
台下又是一陣噓聲。
鮮卑王浦頭緩緩起身,在四名貼身侍衛的陪同下,大笑著走向閻行。
一名官員捧著一個放著四塊金光閃閃的金牌的托盤走近來,浦頭抓起最邊上的一塊金牌對閻行點了點頭。
閻行恭敬的走到浦頭面前,浦頭抓起繫著金牌的絲繩朝閻行頭上套去。
閻行微微一低頭,正要掏出匕首。四道劍光如閃電般像他當胸刺來。
閻行心頭大驚,但是並不退縮,頭一歪躲過浦頭套來的絲繩,手中的匕首寒光一閃,同時刺向浦頭的胸部。
「噹」的一聲金鐵相碰之聲。匕首透過浦頭的衣襟刺在鐵甲上。
與此同時四道劍光刺在閻行的胸口,雖有金銀絲軟甲保護,強勁的攻擊力也刺得閻行身子往後退了幾步。
閻行臨危不亂。剛穩住身形,手中的匕首便一抖,閃電一般向浦頭射去。
四名侍衛都是鮮卑武士中的高手,早已迅疾的擋在浦頭前面,四道劍光形成一道牆,將匕首擊落在地。
閻行臉色一變,急忙向台下奔去。
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發生,台下的眾人目瞪口呆望著台上發生的一切。
劉協身子一動,矯如脫兔。飛身撲向閻行。
與此同時台下突然爆發一陣吶喊,無數的白衣人手持彎刀從人群中殺出。向台上殺來。
台上的海日圖一聲令下,台上的百多名侍衛齊齊列陣而出。將檯子團團的圍了起來。台下兩邊的士兵也拿起武器向那些白衣人殺去。
劉協閃電般追上閻行,飛起一腳將猝不及防的閻行踢倒在地。
閻行倒也皮肉厚實,痛的悶哼一聲,就地打了幾個滾,飛身往人群中竄去。
劉協正要追去,數個白衣人已經舞刀殺到他身邊。
他一把奪過一把彎刀,殺入敵群。
白衣人竟然達到數百人,直撲台上,雖然經台下的鮮卑兵士和劉協等人奮力阻攔廝殺,仍然有近百人殺向高台。
人群中又閃出數十人,人人手中端著連弩,對著白衣敵軍一陣掃射,白衣人紛紛中箭,一片慘叫。
飛燕公主驚道:
:「是隱龍。」
白衣人迅速陷於困境,台上有嚴陣以待的王庭侍衛,台下有無數的鮮卑士兵殺來,背後又有數十人不斷激射著弩箭,還有三名猛將以一當百在人群中奮力砍殺。
飛燕公主與身邊的劍舞公主相視一笑,心中終於釋然。
那個神秘的古公子終究是友非敵。
海日圖眼中竟然激動得湧出了淚意。
浦頭得意的摟住身邊的愛妃哈哈大笑:「果然是我的佳婿。」
身邊的斯琴高娃倒上兩杯酒,對浦頭嫵媚一笑道:「恭喜大王平定逆賊的叛亂,妾身敬大王一杯。」
浦頭與這位寵愛的美人相視一笑,兩人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酒剛下腹,他便感覺肚中劇痛。
一縷黑血從他嘴邊流出,他指著斯琴高娃道:「這酒有毒!」
斯琴高娃同樣嘴角流出了黑血。慘然笑道:「妾身能與大王同日死,妾身很高興。」
劇變陡生,台上的人都呆住了。
海日圖發出一聲絕望的尖叫。扔下懷中的阿古木郎,撲向浦頭:「王兄!」
阿古木郎也奮力哭著跑向他的父親:「父王……」
身後幾個侍衛突然拔刀飛身撲向阿古木郎。
飛燕公主看得真切。急忙騰身站起,拔出腰中的佩劍。
可是為時已晚,幾道刀光已經奔向阿古木郎,直攻他的頭部。
飛燕公主滿眼的絕望。
突然一道劍光如同天外飛來的閃電,燦爛得令人心醉。
劍光閃過,幾名刺客頭顱落地,鮮血蹦出。
幾把長刀噹啷掉落在地。
轉身過來的海日圖呆住了,台上反應過來的其他侍衛也呆住了。
飛燕公主全身如遭電擊。顫抖不已。
一個蒙面的藍衣人,緩緩的收起長劍,轉身就要離去。
海日圖急忙一把將嚇得全身發抖的阿古木郎抱在懷中,抽出腰中的長劍護在身前。
如夢初醒的飛燕公主突然瘋狂的一聲尖叫,飛身撲了過去,嘶聲喊道:「王越,你給我站住。」
藍衣人身子抖了一下,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
兩人在台上對視著,竟然似已認識多年。
終於藍衣人一抱拳道:「公主認錯人了。」
說完轉身就要離去。
飛燕公主嘶聲道:「今晚彈漢山之巔,你若不來。我便將那姓古的碎屍萬段。」
藍衣人停住腳步,遲疑了一下,終於飄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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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帳中裝病的步度根接到心腹的急報。驚慌失措的在幾名侍衛的護衛下往帳外奔逃。
剛剛竄出帳外,立即看到數十人擋在大帳門口,團團圍了起來。
胡和魯傲然而立,冷笑道:「大人不是病了嗎?這是要往哪去?」
步度根望著對面數十張強弓硬弩,急忙退了回去.
胡和魯一聲令下:「射!」
數十枝利箭飛向大帳。
幾名侍衛急忙挺身擋住,隨著數聲慘叫,像刺蝟一般倒下。
步度根大驚,連連往大帳裡後退。
長刀一挑掀開氈簾,胡和魯獰笑著率先走了進來。
突然步度根背後響起一陣撕布裂帛的聲音。大帳後面突然被人割開一個大洞,幾個黑衣人從洞中躍出。
當先一人。鷹眼如炬,手中的弓弦已拉滿。一枝利箭對著胡和魯,冷冷的說道:「不要妄動,否則叫你死在此地。」
震驚之下的胡和魯臉上的笑容凝結,急忙擺手示意後面的士兵停住。
走投無路的步度根如蒙大赦,急忙在幾名黑衣人的護衛下,從洞中竄出,倉皇而逃。
鷹眼人冷冷的說了聲:「配合不錯。」
說完收起長弓,迅速的竄出牙帳,消失在洞口。
胡和魯臉色鐵青,喃喃的說道:「居然是個漢人,這場戲越來越有趣了。」
這時一個侍衛急匆匆的跑了進來,跑到他身邊輕聲的說著什麼。
胡和魯全身劇震,臉如死灰,手中的長刀頹然的掉落在地。
「啊~」他大吼一聲,聲音充滿憤怒和不甘。
原本萬無一失的計劃,居然被一個半路殺出的劍客所破壞。
那小王子在,王位跟他能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