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秦氏也是美其名曰讓自己學規矩請了房嬤嬤,豈料她卻是單單為了折磨自己,一個姿勢不對便不許吃晚飯;上一世的自己軟弱怕事,想著自己好不容易回到了梁府,雖然是嫁給太子,但是總好過於自己在張府受罪,便什麼事情都受著。
身邊的丫鬟也是秦氏安排的,那個時候自己還以為秦氏是為了自己好,將自己身邊最得力的大丫鬟指給了自己,後來才知道她其實不過是監視著自己罷了。
每一次自己受罪的時候,秦氏就會在最危急的時候出現,那一次自己摔了兩個碗碟,剛好遇見下朝回家的梁已升,梁已升便罰了梁以薇三天不許吃飯,那三天,梁以薇已經記不得自己是怎麼熬下來的,只記得在最後打開門的時候秦氏出現在門口,抱著自己的身子痛哭了一場。
從那以後,梁以薇更是將秦氏當成了自己的親生母親,事事都會向秦氏報道、
現在想來,事情怎麼會那麼巧?
之前安排好的訓練場所就剛好改變了,並且訓練的項目也變了。不過是有心之人利用了罷了。
「母親,女兒認為這個甚好。將來姐姐們自然是要嫁人的,這學好了規矩只有益處沒有壞處。只是母親,女兒只怕自身愚笨,到時候丟了梁府的臉。「
秦氏本就覺得疑惑,梁以薇從回來之後這規矩就從來沒有出過錯,一步一步都是按照規矩來的,自己硬是挑不出任何的差錯來。
這一次的房嬤嬤和自己的母親是朋友,母親說房嬤嬤看人向來都是極準的,自己這一次只是借口讓房嬤嬤來看看梁以薇。
梁以薇一臉誠懇得看著秦氏,那眼神似乎在說著,我先告訴你了,我技術不行,到時候給你丟臉了別怪我。
「只是學規矩罷了,將來你是要嫁給太子的。皇家的規矩不得不懂。「
梁以薇從秦氏處出來之後,在轉角處就遇見了梁冰溪身邊的丫鬟綠倚。
「四小姐,請留步。「
綠倚微微抬頭看了看梁以薇,自家小姐說四小姐才是梁府最厲害的那個人,她自然是比不上自家小姐的識人能力,但是卻也不差,看著梁以薇那一雙淡然的眼睛,心中更是一個咯登。
跟在梁冰溪的身邊,綠倚比府中其他的丫鬟多識了一些字,懂得的道理也多了不少。
但是在看見梁以薇的面前,綠倚卻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渺小了,她的身上有一種與生俱來的霸氣和高貴。
這個就是書上講得天生吧。
「四小姐,這是我家小姐送給您的,小姐讓我務必要交給您。「
梁以薇接過綠倚手中的東西,瞄了一眼,卻是煮豆燃豆萁的故事。
梁以薇微微一笑,將東西遞給了身邊的屏兒,對著綠倚說道。「告訴你家小姐,就說若是有人將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要你在性命和情義之間選一個,你選什麼?告訴你家小姐,就說以薇明白了就是。「
綠倚詫異得看著梁以薇,自家小姐的意思她明白,就是不要自相殘殺;可是四小姐是什麼意思?什麼是刀架在了脖子上?難道說有人要害她?還是說,是有人逼迫她做的呢?
綠倚雖然詫異,但是卻不動聲色得退後了兩步。
「我這就回去回了小姐。四小姐,奴婢告退。」
綠倚剛剛離開,屏兒就湊到了梁以薇的面前,「小姐,二小姐是什麼意思?」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梁以薇說完,也不肯多說,唯獨留下屏兒站在原地念叨著這首詩。
梁冰溪聽到了綠倚帶回來的話,手中的羊毫微微一顫,一滴墨就毫無緣由得落在了本來已經完成的畫作上。
「真是可惜了。這個四小姐,真是不懂她什麼意思,小姐你好心好意的勸她,她偏要這麼說。你說她能是三小姐和夫人的對手麼?真是不自量力。」
綠倚一邊說著,一邊要收拾掉梁冰溪的那一滴墨毀掉的畫作。
梁冰溪卻是輕輕擺了擺手,手腕輕抬,那一滴墨汁卻慢慢地延伸開去,成為了梅樹的樹幹,那樹幹像是從牆裡彈出來的一頭,再輕點了幾下,寒梅獨自開,悄然出牆來就躍然紙上。
「小姐真是厲害,這上京只怕是沒有比小姐更厲害的女子了。」
紅纓看著梁冰溪的這幅畫,由衷得讚歎道。
唯獨梁冰溪輕輕咳嗽了一聲,神色卻是落寞,有一身才華又如何?
梁以薇哪一句性命和情義誰更重要震撼了梁冰溪的心。
說實話,梁冰溪這一輩子確實從來沒有遭過梁以薇的情形,自小母親就將自己按照才女的方向來發展,雖然不受寵,但是也不至於會遭受更多的不公平。
自小也就明白自己和三妹和大姐之間的不一樣,加上身子的原因,梁冰溪更是沉默寡言,整日只記得與書籍為伴。
「綠倚,以後三小姐來找我,一概不見。」
「是,小姐。」
梁冰溪說完這句話,輕咳了幾聲,望著窗外的丹桂,神色卻是飄忽了。
梁以薇剛剛回到了住處,就看見丹桂正在屋子外略顯慌亂得走來走去。
「小姐,不好了。「
「怎麼了?如此慌亂。」
丹桂急忙走到梁以薇的面前,「剛剛前院來人了,說是紅兒快不行了。提出來要單獨見見小姐,小姐,怎麼辦?「
「屏兒,將屋子裡的金瘡藥帶上。丹桂,去請張大夫。「
說完,梁以薇就抬腳朝著柴房走去。
未免底下的人私設公堂,大周國是明規定不能有地牢的存在,但是各大家族總有不聽話的奴才,廢棄的庫房和柴房糾纏成為了關押這些奴才們的地方。
梁以薇剛剛到柴房門口,門口的護衛只是看了看就讓梁以薇進去了。
這兩天來看這個丫鬟的人還真是多。
從三小姐身邊的丫鬟環兒到吳媽媽,現在連四小姐也親自來了,看來啊,她真是活不下去了。
兩個護衛對視了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子遺憾,卻又淡漠了下去
要知道這種大家族裡齷蹉的事情並不少,這也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