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以薇輕輕扯了扯嘴角,不願意搭理端木晨,和宣佈想要合作的那晚,她的態度分明冷淡了許多許多。
「你今天好奇怪?」終於,端木晨換上考究的目光,深深地挖了梁以薇一眼。梁以薇唇瓣輕輕揚了揚。勾起一抹淺薄的弧度。
「二殿下,我馬上就要做你的皇嫂了,現在瓜田李下,我想著人言可畏,難道我們不應該保持一段距離嗎?」生冷的語氣,她的話非但沒有讓端木晨生氣,反而讓他輕輕佻了挑眉毛。
有趣,他可真沒有想到,每一次和梁以薇的見面,都可以發現這個女人的與眾不同。只是可惜,這麼一個聰明的女人,到底要把自己一輩子的幸福,都毀在端木翊的手上。
一同到鄰國作為人質,沒有了自由的梁以薇,是不是也會失掉這一份特別呢?
他剛想繼續之前的話題,卻已經發現身邊的女人到了端木翊的身側。梁以薇靜靜地看著端木翊,看著自己此生最恨的男人。但同時,她也不得不承認,在過去的時光中,她也曾經不可救藥地愛上過他。
「你看夠了嗎?」因為心中存有複雜的想法,梁以薇一時竟然看呆了。瞥見端木翊那雙冰冷而促狹的眼睛。她旋即一聲輕笑,「你到底是我未來的夫婿,現在多看一會兒也不行了嗎?」
輕鬆肆意的話語,隨性天真的語氣,她絲毫就沒有將端木翊放在心上。也是,她再也不是當年那個一無所知將他置若神靈的梁以薇了。
她變了,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只可惜,他從來都不知道。
「可以。」生冷的語氣在耳邊響起,讓梁以薇身子猛然一顫,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渾身冰涼。這應該是端木翊在這樣的情況,對自己說的第一句話吧。
她可以打臉張振,可以迎擊梁已升,甚至於在面對端木晨的時候都可以處變不驚,全身而退。可為什麼獨獨在面對端木翊的時候,會茫然不知所措?難道她對他依舊有感情?不!
端木翊輕輕勾了勾唇角,笑容中竟然生出了一分邪魅。因為從小不受重視,知道自己只是一枚非常重要的棋子,所以他很少會展露笑容。就算有,也是這種近似於冷漠和讓人退卻的笑容。
「你看傻了嗎?」見得梁以薇久久沒有平復下來,他又補充了一句。
梁以薇恨得在後面咬牙,她不會任由著端木翊繼續這樣下去。上一世他將自己傷害得片體鱗傷,彷彿被凌遲千刀萬剮。
那麼現在,也是時候,一刀一刀地補償回來。
她會心笑了笑,沒有說話,反而追了上來。
待到端木翊看到梁以薇的時候,她已經褪掉了剛才稍縱即逝的心疼和慌張,如第一次見面一般,只有滿滿睿智聰明。
剛準備開口再戲謔兩句,卻見得梁巧巧款款走了過來,「四妹妹,剛才爹爹說了,招待二皇子和太子的晚宴,就交給你我負責了。我們還得一塊去廚房,不然就晚了。」
晚宴?梁以薇有些奇怪地看了梁巧巧一眼,府上大大小小的事情一向是由她這個三小姐進行打點的。怎麼突然就要分自己一半呢?但見得她也是一副很不情願的模樣,梁以薇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這事情是二皇子叮囑的,否則我願意和你一道嗎?」梁巧巧輕輕哼了一聲,礙於端木翊在身邊,並沒有繼續往下說。
梁以薇搖頭,端木晨倒是一刻也不願意自己閒著。倘若不是他特別關照的話,她在梁府也不會處處被人針對。頂著二皇子特別在乎的頭銜,她過得每一日都非常有挑戰性。單是梁巧巧,已經多次找過麻煩了。
或者說更像是一種警告。
因為她尚且沒有同自己正式過招,否則梁以薇才不會那麼容易全身而退。之前的冷嘲熱諷和一把大火應該都只是小懲大誡吧。倘若梁巧巧只有這麼一點本事的話,她以前怎麼可能被欺負得無法還手呢?
「好吧,我們一道去廚房。」梁以薇話鋒一轉,帶著笑容輕啟朱唇。
梁巧巧卻徑直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彷彿只是過來只會自己一聲。梁巧巧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她這事情就交給梁以薇一人承辦。
梁以薇當然知道,廚房一向只聽梁巧巧一人的調配,旁人是半句話都插不上的。她此番讓自己過去,也只是想要羞辱她一番。她這點如意算盤,梁以薇怎麼可能不知道呢?她既然已經知道,那麼更應該讓梁巧巧知道一下自己的厲害。
於是唇邊的笑意更加深重。
「三姐,我一人過去倒也沒有問題,只是倘若在晚宴上出現差池的話,那麼父親可是連著我們兩人一起怪罪,更何況此番還是在二殿下面前丟了顏面,我是無所謂,難道三妹妹也不在乎了嗎?」
她的那一張嘴巴,果然厲害得可怕。梁巧巧的臉色越發蒼白,停了好久才是開口,「好,我們一道過去。」
小的算計和警告,對梁以薇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作用,反而還會有相反的效果。梁巧巧在心中盤算了一下,唯有給她一個天大的教訓。
她不信以自己的聰明才智會鎮不住梁以薇。
梁以薇唇瓣上揚,她也不是一定要和梁巧巧做敵人,只是在那樣的環境中,她根本就沒有選擇的餘地。
倘若不把梁巧巧看成敵人提防著,她恐怕連自己是如何死的,也不知道吧。
晚宴的事情梁以薇沒有插手,因為梁巧巧一人完全可以應付。而且梁以薇相信,有了自己這一出之後,她也不敢敷衍了事。
依著梁家的身份地位,和梁家三位小姐的絕代風華,以後定然是嫁入帝王家。梁巧巧將寶都壓在了端木晨的身上,所以斷然不可能當著他的面丟人。
這其中的利害,她如此聰慧,豈會不查?
梁以薇捧著茶站在正廳的外面,裡面三人正在商量著治理黃河水患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