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妹妹怎麼還沒有到。」梁倩茹有些不耐煩地看了看天色,雖然他們不過在外面侯了一盞茶的功夫,但是這個嬌貴的大小姐已經忍不住開始了抱怨。雖然梁以薇的年紀要比三小姐略微長一些,但是由於是突然被承認作為梁家的女兒,所以就改稱四小姐了。
梁冰溪雖然沒有開口,但是臉上也隱隱有了慍色,這四妹妹好大的譜子,這還沒有到府上,竟然先給了他們一個下馬威。
唯獨比較正常的,也只有梁巧巧了。刺殺失敗的事情她已經略有聽聞,而且據說還有人供出了自己的名字,她皺了皺眉頭,沒有想到她竟然糊塗得弄巧成拙了,不過所幸這事情倒是還有解決的辦法。想著這個她倒是鬆了一口氣。
三個姐妹,三種截然不同的打算。而這個時候的梁以薇還在用非常悠閒的步伐趕路,甚至於半個時辰之內,讓馬車休息了兩次。
「四小姐,我的小姑奶奶,我們得趕緊往府裡趕了,說不定老爺現在正帶著全家人在門口候著您呢。您若是要歇息,等我們回到張家,再好好休息一番,你看這樣如何?」
梁以薇非常體貼地微微一笑,但是旋即就將臉色沉了下來,「吳媽媽,你之前不是說了嗎?但凡是行程上的問題,交由我來做主。怎麼,你現在不滿意了?那是不是要我回去將你那晚上臨陣脫逃的事情,鬧得府上所有人都知道呢?」
梁以薇輕輕衝著吳媽笑了笑,吳媽只覺得週身一寒,然後尷尬地扯了扯嘴角,「這……這就不勞煩小姐了,我們歇息一會再上路吧。」
梁以薇當然知道梁家上下都在門口候著自己,且現在日當正午,滋味一定非常不好吧。她以前對梁府好的時候,他們苛刻得厲害。所以現在索性,就不要對他們有一絲一毫的仁慈!再說了,不過是一個下馬威,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馬車軟軟慢慢地繼續行駛,直到日落西垂的時候,才到了梁府。
梁以薇從馬車上走了下來,快步到了梁已升的面前,「爹爹,女兒回來遲了,還望爹爹不要見怪。難為爹爹和大家在外面守候,實在是過意不去呀。」
梁已升微微搖頭,「無妨,無妨,大家進去吃飯吧。」這裡是梁府的門外,他自然得做足了表面功夫。
至於進到房間,誰知道又會是如何光景。
果然剛剛進了房間,剛才還是慈眉善目的梁大人,突然就換了一副表情,「四丫頭脾氣挺大的嘛,竟然讓這麼多人在外面候著你回來,這一路上你故意耽擱了不少功夫吧。」
梁以薇微微在心中一笑,她早就料到梁已升會翻臉,也料到這一路上有不少雙眼睛在窺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所以,早就想好了一會兒應該如何說。
「父親大人說笑了,薇兒歸心似箭,何來故意耽擱之說呢?」梁以薇非常巧妙地迴避了這個問題,「難道父親大人沒有聽說,昨晚薇兒回來的時候遇上了殺手,幸虧有二皇子相助,否則就不能回來了。這路上受了驚嚇,耽誤了行程,可真是過意不去。」
梁已升有些複雜地看了梁以薇一眼,當年明明還是一個羞澀不願意多言語的小姑娘,怎麼到張府的這些年,突然就變得伶牙俐齒了呢?
「而且更為好笑的是,那強人竟然說自己是梁家的人。」梁以薇將話說到這裡,故意一頓,將眼睛停在了梁巧巧的身上。
可是梁巧巧仍舊神情自若地和梁冰溪說話,彷彿絲毫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情況。她在心中微微默了默,這三小姐還真是厲害,看來以前是輕看了她,所以在梁府的時候,才被當成了玩偶,任人愚弄。
到是梁已升的表情有些奇怪,乾咳了兩聲,「你再說什麼混賬話,倘若是老夫要害你,為什麼要把你從張府接回梁家呢?任由你在那個地方自生自滅,豈不是更好嗎?虎毒不食子,你的猜測莫不是覺得老夫連個畜生都不如了吧。」
梁以薇輕輕搖頭,「父親大人,切勿過於驚慌,你也得聽我把話說話是吧。我之前也說了,這是一件非常好笑的事情,誰不知道父親大人千里迢迢將我接回府上,這本就是無上的榮幸,更何況父親您還給我選了一門極好的婚事。」
聽到這裡,梁已升的臉色一變,這丫頭到底是從什麼地方聽到的傳聞,竟然知道自己幫她選了一門夫婿,這事情應該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個才知道吧。就連張振,也被埋在了鼓裡。
否則他怎麼可能在臨行前討好梁以薇呢?要知道嫁給太子,可不是一件值得稱賀的事情,否則端木翊也不至於到了弱冠之齡,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太子妃吧。
梁已升只能故作鎮定地開口,「那是自然,你是我梁家的女兒,我作為父親,當然有資格為你選擇夫君。」
梁以薇也不反駁,他剛剛不是還說虎毒不食子嗎?可他這樣的行為,跟活生生將自己的女兒推入火堆中,有什麼區別?卻滿臉堆笑,接過梁已升的話繼續往下說,「如此,薇兒還真是謝謝父親大人的安排了,他日也一定會好好回報父親的。」
只是,梁以薇說這話的時候,緊緊咬住牙關,彷彿恨得厲害。
他不承認自己,也只有在梁家遇到麻煩,需要犧牲的時候,才想起還有自己這個女兒,如此行為,和禽獸又有什麼分別呢?
梁已升有些奇怪,這還是自己的女兒嗎?雖然模樣沒有變化,但是骨子裡卻像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這還是梁以薇第一次和梁家人一道共進晚餐。梁已升之前有三位夫人,但是都相繼過世了,現在唯一剩了秦氏,據說是工部尚書的女兒,在京城頗有一些名望。只是可惜梁家並無男丁,這也是梁已升最為憂心的一件事情。
除掉兩位家主,主桌上還有三位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