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也懂如何治水?」端木蕻有些詫異,雖然梁以薇說得一本正經,但到底只是一個女子,女子從來只知道女紅繡花,有多少連大字都不識得一個,她竟然也懂得治水的事情?
梁以薇點頭,繼而說到,「今年雨水較往年更加豐澤,故而應該早些做準備,否則等到水滿為患的時候,定然會造成一定影響。與其等到十日之後再做準備,不如現在就開始進行防範。」
端木翊放下手中的酒杯,頗有深意地看了梁以薇一眼,許是沒有想到她一個女子,竟然會有如此見地。一句話,就說出了關鍵所在。
梁以薇又是繼續說道,「其實一般治理的辦法,無外乎兩種。大洪水未到之時,可以先做防範,事先疏通河道,保證河流暢行無阻,然後再加高沿岸河堤,暫時性採用疏導的政策。可等到疏通無法,洪水仍舊過多,便可以採用另外一個辦法,改由堵住河床,防止過度抬升,如此兩者相結合,要比單一治療好上許多。」
她猶記得自己為後之時,在端木翊病重不理朝政之時,恰巧逢黃河爆發百年難得洪峰,本以為會造成巨大損失,哪曾想有人提供如此方法,竟然平安度過一劫。今日她就當提前把這方法告知一下。
果見得三人都露出了非常感興趣的眼神,於是繼續引入。
屏兒候在一旁,時候已經不早了,可是梁以薇她是斷然不能打斷的,微微頓了好久,才壯著膽子上前,「三位公子真是不好意思,小姐得回府上了,不然老爺和夫人只怕心有怨言。」
梁以薇也是站起了身子,她之前還特意點撥過了,讓端木翊用人的時候多加小心和注意。至於這剩下的事情,他也應當知道如何做吧。
但見得她準備離開,端木晨連忙開口,「可否請小姐告知名諱,家住何處,他日定當登門拜訪。」
如此有趣的女人,他可不想錯過了。
「京城梁家,梁以薇。」她也盼著下次見面,於是說得非常乾脆,然後帶著屏兒走出了瑞蚨祥。
京城梁家?
京城或許有不少梁家,但真正名聲在外的只有梁已升一家罷了。不但在朝中頗有些威望,而且據說和皇室走得非常親近。端木晨擺弄著手中的折扇,微微搖頭,「我怎麼從來不知道梁大人竟然有如此女兒。不過倒是印證了那句話,天下奇女子,多出梁家。」
梁已升有三個女兒,其一是梁倩茹,舉國第一美人,閉月羞花傾國傾城;其二梁冰溪,天下第一才女,腹有詩書,溫爾;至於府上三小姐梁巧巧雖然模樣才華不及兩位姐姐,但做事八面玲瓏,剛過及笄之齡,竟然就可以將府上打點得井井有條,儼然一副家主的模樣。
可在這些個女兒之中,並沒有梁以薇的身影。
只是,她若真是梁家的女兒,和其餘的三位相比,只怕沒有絲毫不足,反而有過之而無不及。
梁以薇和屏兒回到梁家的時候,已經過了晚膳的時候。張夫人雖然有心懲戒,但是想著張振臨走之前的叮囑,也只能忍下了這口氣,讓梁以薇回到自己房間。
梁以薇支走屏兒,只一個人在院中散步。見到故人,難免會覺得心神不寧,多有感慨。
她想要一個人靜靜。
可突然一雙大手摀住她的嘴巴,然後將她往後一拖,就到了假山下。
「你要做什麼?」待見到來人長相之後,梁以薇眼眸變得銳利了起來,彷彿要將眼前之人生吞活剝。
剛以手摀住梁以薇唇瓣的男人,便是之前開壇設法,除掉自己性命的巫師。雖然是被阿寶賤人指派蠱惑,但是梁以薇的死,和他也斷斷脫不了干係!
她現在就想殺了這個男人,但是更想知道,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皇后娘娘,我們好久沒有見面了。」這一聲皇后,讓梁以薇身子猛然一顫,他什麼意思,他如何知道自己將來會成為皇后?
「皇后娘娘勿用驚慌,」瞧得梁以薇表情疑惑,巫師面露笑容地解釋道,「如若不是我幫忙的話,你以為你還能再從頭活一次嗎?」
若然不是真有本事,通宵巫術靈異之法,怎麼可能讓梁以薇借由自己的靈魂,帶著多年之後的記憶,再回到最初的地方。
她搖了搖唇瓣,這聽上去雖然荒謬,但只怕是真的。
「你也同我一樣?」梁以薇試探性地問道,心中卻生出滿滿防備。
「勿用擔心。勿用擔心。」巫師繼續說道,「我不過是被多年之後的自己托夢。他同我說了所有事情的經過。我想了想,如果我從現在開始跟著你的話,幫著將寶妃推向萬劫不復的深淵,你是否願意讓我做國師。」
原來寶妃早就和巫師談好了條件,待到梁以薇魂歸他鄉的時候,就讓他做國師。可是沒有想到臨到頭兒竟然反悔了,還以謀害皇子的罪名,過河拆橋。巫師在死前恨得厲害,於是以血佈陣,這才讓梁以薇重生了。
他知道自己站錯了邊,所以現在巴巴地出現,早早地討好。
梁以薇將巫師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然後唇角一揚。「成交。」
她不怕巫師居心叵測,不過是鬥智鬥勇,倒要看看誰更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