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婚總裁觀察報告,不如讓我一個人承擔……
崔紅只在第一天到醫院來看望了賀莘,之後便再也沒有出現過。舒愨鵡琻賀汌驍知道,公司那邊已是充滿了硝煙,只等著一根導火線,他和賀東崔紅之間的戰爭隨時都會爆發。他不能掉以輕心。傷心歸傷心,心痛歸心痛,該做的事情,他每天仍然去做了,可是一有時間便在醫院呆著。
左子遇死了兒子,市批那邊他便趁機叫人放了行,其實這一切都只是兩人的計劃,他尚等待著時機,沒想到卻借了豆豆去世來作為借口。
豆豆去世,左子遇無暇再刁難他,他趁機打通了關係,偷偷拿下了市批。多麼冠冕堂皇的借口,不僅賀東會相信,全公司的人都會相信。
煙霧繚繞著,他的思緒有些飄遠,想著前段時間突然有一天,左子遇找到他,提出要幫他剷除賀東和崔紅。
他很意外,也覺得不可思議,他向來是和崔紅連成一線的,突然倒戈,不得不令人起疑。
可是他說了一段話,讓他選擇了冒險相信他。
「我喜歡了陸苡五年,我也以為我還會喜歡她很多個五年,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可是就因為喜歡她,我不想令她難過,令她過得不開心,與其強留心愛人在身邊,不如讓她幸福,讓她感激你一輩子,心裡念著你的好一輩子。這個道理我直到今天才明白。我跟陸苡在一起兩年,分開了三年,那兩年是我最快樂的日子,這三年我也從來沒有忘記過她。我一直在等著和她重逢。我幻想過無數次和她重逢的情景,可是從來沒想過她在沒有我的日子裡,早已經有了別人陪在她身邊,她過得很好,很快樂,而陪在她身邊的人,對她很好,令她很快樂。我憤怒,不甘心,難過,可是她真和你分手了,看著她痛苦,我卻一點開心不起來。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如果這段感情裡必須有人要痛苦,不如讓我一個人承擔,只要她過得幸福就好。賀汌驍,我會幫你,不過只是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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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那天,陸苡跟護.士一起幫賀莘換了衣服,幫她梳了頭,扶著她進電梯。賀莘不知道要去哪裡,只是渾渾噩噩,任人擺佈。
陸苡在一旁好幾次偷偷轉過頭擦眼淚,心裡像是堵著千斤巨石。
他們將她帶到了郊區的殯儀館,一具小小的棺材放在那裡,賀莘有些懂得了,一直走近去,身體瑟瑟發抖。
她一直不明白,她一直不相信,直到最後一刻,直到他們把她帶到那小小的棺木前。那樣多的花,全是白色的菊,而她的孩子就睡在那鮮花的中央,閉著眼睛不吵不鬧。
她迷惑而困頓地注視著,彷彿仍不明白發生了什麼,直到他們一寸一寸地闔上棺蓋,直到所有的人都淚流滿面。只有她木然站在那裡,沒有知覺,沒有意識,什麼都沒有,彷彿一切都已經喪失,彷彿一切都已經不存在鑠。
有人抬著那棺材往火化場走,她才驟然明瞭,這一切不是夢,這一切都是真的。他們沒有騙她,她的孩子真的不會回來了,永遠不會回來了。自己真的永遠失去了他。
她發瘋一樣撲上去,左子遇拚命地拉住她,很多人都上來攙她,而她只是哭叫:「你們不要拉著我!讓我跟他去吧,我求你們了,讓我跟他去,我要跟他在一起!我求你們了……讓我跟他一起……我活不下去了……」
更多的人想要拉開她,她哭得連氣都透不過來:「讓我跟他一起,我求你們了……沒有我他可怎麼辦,他還那麼小,我一定要陪著他的……」
手指一根一根被掰開,旁邊的人一根根掰開她的手指,她哭到全身都發抖,只憑著一股蠻力,想要
掙開所有人的手,把自己也塞進那冷森森的棺木裡去。因為那裡有她的兒子,她要跟他在一起,不管什麼時候,什麼地方,她只要跟他在一起。
她什麼都不要了,如果可以再選擇一次,她一定會帶著兒子走得遠遠的,再也不回來,哪怕再也見不到左子遇。
她聽到自己的哭聲,嘶啞而絕望,如困頓的獸,明知道已經是不可能,可是只拼了這條命,不管不顧不問,她不要丟下她的孩子。
所有的人都在拉她,都在勸她。她聽到自己的聲音,淒厲得如同刀子,剜在自己心上,剜出血與肉,反反覆覆:「讓我去吧,讓我去吧,你們讓我去吧,我兒子死了啊,我活著幹什麼?讓我去吧,我求求你們了。」
陸苡死命地拽著她的胳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莘莘,你別這樣!豆豆已經……可是你得好好兒的啊……」
賀莘拼盡了力氣只是哭,所有的眼淚彷彿都在這一霎那湧了出來。她這樣拚命地掙扎,可是她的兒子不會回來了,他真的不會回來了。任憑她這樣鬧,這樣哭,這樣大嚷大叫,這樣拚命地伸手去抓撓,可每一次只是抓在那冰冷的棺木上。一切皆是徒勞。
她的嗓子已經全都啞了,她再也沒有力氣,那樣多的人湧上來,把她駕到一邊去,她只能眼睜睜看著,看著他們弄走了他,看著他們弄走了她的兒子。她是真的不想活了,她只要跟他一起,要死也死在一起。
左子遇還緊緊地抱著她,聲聲喚著她的名字。他的眼淚落在她的臉上,他竟然哭了,而她眼睜睜看著別人抬走棺木,她什麼聲音都已經發不出來了,如同聲帶已經破碎。
她這樣拚命,還是不能夠留住他一分一秒,命運這樣吝嗇,連多的一分一秒都不給她。她是真的絕望了,拼盡了最後的力氣,發出最後支離破碎的聲音:「別讓他們弄走他……子遇……我求你了……別讓他們弄走我們兒子……」
左子遇哭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只是絕望地緊緊地摟著她的肩膀,看著殯儀館的人抬走棺材,他恨不得衝過去將那些人全部推開,不准他們碰他的兒子!可是他心裡也是清楚的,豆豆是真的去了,再也回不來,他不能先倒下,留下賀莘一個人可怎麼辦?
左子遇生平第一次哭得這麼厲害,他是男人,自從就知道男兒有淚不輕彈。自從記事起就沒有為任何事掉過眼淚,哪怕是當年陸苡離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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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一切都分崩離析,整個天地都在她眼前轟然暗去。北城的冬天總是有突如其來的暴雨。天氣在頃刻間就已經變化,落地窗外只可以看見鉛灰色的天空,沉甸甸的大塊大塊的雲團鋪陳得極低,低得如同觸手可及。這樣的天空,彷彿是電影裡某個未來城市的鏡頭。巨大的玻璃窗上落滿了水滴,橫一道縱一道,然後又被風吹得斜飛出去。
整個會議室的氣氛亦低沉而壓抑,所有的人心情都不是太好。孟氏千金和宇達總裁聯姻,一度讓宇達的股票有了回暖,賀汌驍又趁熱打鐵拿下了茉莉園樓盤的市批,本以為宇達可以重振昔日威風,可是他們的四小姐卻在此時出事了。
不知道媒體從哪裡收到消息,爭先恐後地在醫院殯儀館蹲守圍堵,賀莘的事宜上報,宇達再次跌入低谷。
現在留下一堆爛帳,業績又持續下滑,股票萎靡不振。而他們的行政總裁已經半個月沒有出現在公司了,據說寸步不離地陪守在有孕的老婆身邊,置公司於不顧。
「如果賀汌驍再拿不出一點成績,我提議一周後董事會投票罷免行政總裁!」一位董事忿忿不平地說道,「宇達不能沒有人出來主持大局,斌哥已經去世多日了,董事長一職始終空缺。我提議讓東哥擔任董事長!」
…………
豆豆火化下葬之後,賀莘病倒了幾天幾夜。陸苡和賀汌驍日日守在她的床前,左子遇更是寸步不離,整個人都瘦了一圈,臉上鬍子拉渣,像是老了十歲。
賀莘昏迷了三天,終於醒了過來,睜著眼看著天花板發呆,誰和她說話都不理,只是不停地流著眼淚。陸苡看著心疼,卻一點辦法都沒有,憂思深重,自己也漸漸有些體力不支,時常吐得厲害。
陸苡問賀汌驍,我們還要容忍孟洛多久?難道要等她將所有人都傷害了,才能將她繩之以法?
賀汌驍眼眸一暗,「難道要將她綁來殺了她不成?陸苡,憤怒歸憤怒,殺人卻不是這麼簡單的事。很快了,最多一個月,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陸苡仰著臉看著他,他站在逆光的位置,她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更看不清他眼裡深沉似海的情緒。
他突然用力抱緊了她,「莘莘的事情我真的沒有想到……我一定會替她報仇……我不會讓你受傷害,不會讓我們的孩子受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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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後。
新西蘭正是溫和的氣候,燦爛的陽光,悠長的沙灘,碧海藍天。
海灘沿著海灣一直向兩邊伸展出去,美麗的藍色海灣風景秀麗、迷人,這裡海水乾淨,很藍。沿海岸線長達3公里的大街佈滿鮮花和棕櫚樹,海風輕拂,陽光明媚,使人感到心曠神怡,令人.流連忘返。
陸苡看了下時間,離養生課下課還有十五分鐘,可是講台上的導師仍然在激昂地演講著,她收拾了下面前的課本,躬著腰,悄無聲息得溜了出去。
就外面的陽光很大,照在人的身上,只有種懶洋洋的感覺,她朝著集市走去,來這裡兩個月,已經熟悉也已經習慣了這裡的生活。
在這裡的生活忙碌而充實,報了興趣課,散步,聚會,看書,睡覺,曬太陽。
她很喜歡在那蔚藍的海岸線上溜躂,一邊散步一邊想著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在這裡彷彿與世隔絕,關於北城的一切她沒有刻意去打聽,也不想獲悉那邊的任何消息,她把自己置身事外,國內的一切令她害怕和疲憊。
剛到新西蘭的一個星期,那些天,她整夜整夜失眠,有時甚至從惡夢中醒來,身上出了一身的冷汗,除了和隔壁的房東太太去集市買東西,其它的時間,她都很少出去,更不敢開電視看雜誌報導。
可是夜深人靜的時候,還是會想起一些人,想到了賀斌,也想到了孟志平,賀莘、左子遇、賀溯……想到了他們,然後,想到了那個人。胸口一陣鈍痛。
於是這些日子,她盡量學著遺忘,每天都將自己排得滿滿的,只是午夜夢迴的時候,還是會忍不住呆呆地望著手機。
終於有一天,手機響了起來。
她掏出看,是久違的號碼,卻不是最期待的那一個人,眼中的光芒一下子暗了下去,猶豫了下,按下接聽鍵。
「陸苡,是我,賀莘,我在新西蘭……」
和賀莘約在一家咖啡廳見面,在她住的公寓樓邊上。
賀莘比兩個月前又瘦了些許,精神卻是不錯,大大的眼裡又閃爍著光芒,看到她,對著她伸開手臂,緊緊擁住。
「好久不見,陸苡……」
她也回摟她,雖然在竭盡全力忘掉那一切,可是那裡的人,賀溯,孟志平,還有剛剛從豆豆的陰影裡走出來的賀莘,都是她不能忘掉的人。
之前曹嘉給她打過兩個電話,只說是賀莘恢復的不錯,讓她不用擔心,還說左子遇接了她去他家裡,方便照顧。
又得知了她跟左延快要結婚了,聽到她歡快的話語,她知道,她終於放開心接受了左延,兩人能夠終成眷屬,她由衷得為了他們高興。
「你在這邊過得怎樣?」賀莘望著她問,也打斷了她的思緒。
「挺好的,我一直很喜歡新西蘭。」
「三哥有和你聯繫過嗎?」賀莘突然間開口,也讓陸苡僵了下,看到她呆呆的眼神,賀莘又說道,「你不會……不知道三哥保釋候審六個月吧?」
「我想……他一定是很忙,而且,取保的六個月內,他不能出國,所以他也就沒有聯繫你了……」賀莘頓了下,又說道,「賀東現在是宇達的董事長,宇達快要大換血了。」
陸苡一直沒有說話,心裡又堵得難受。
「左子遇呢?」她開口,其實不想再聽下去。
「我跟他離婚了……」賀莘仍然平靜得說著,眼裡卻多少有些黯淡,垂下眸子執起面前的咖啡杯,陸苡看到她的手微微顫抖著。
「其實離婚對於我跟他都是解脫……」賀莘笑著說道,眼裡卻湧起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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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包廂內煙霧繚繞,刺耳的音樂聲,划拳喝酒的鬧騰聲,不絕於耳。
左延正直起嗓子打著電話:「雷宏陽,你他媽再不滾過來,我放馬追過去了……」
「讓那小子死出來,還真要做絕種好男人了是不?你也不看看,咱們絕種好男人哪輪得上他,三哥還在這裡呢……」一人大呼小叫著。
賀汌驍覷了他眼,重又點燃了煙,沒有說話。
「你沒給她打過電話?」左延在一邊不經意地問著,並跟對面的莫紹衍拋著骰子。
賀汌驍自顧著抽煙,沒搭理他,左延摸了摸鼻子,轉頭問,「連雷宏陽都心有所屬了,四哥,你啥時候也給我找個嫂子啊?」
「我麼,不急……」莫紹衍呵呵笑道。
「其實沒喜歡的女人挺好,我和三哥都已經悲催地紅塵作伴活得瀟瀟灑灑了,還有雷宏陽,誒你不知道老雷他……」他說道,隨即也像是想到了什麼,馬上閉嘴,轉頭和身邊的兄弟們玩耍。
「左延你別太放肆,一會兒雷宏陽來了,看你還敢說……」一人在那端直起喉嚨喊道。
「我怎麼了?我說他什麼了?」左延一副不滿的樣子瞪著他。
「是啊,說我什麼了?」才說著,門口就出現一頎長的身影,望向那滿室的雲霧,微蹙眉。
左延端著酒杯站起來,笑道,「說你遲到了該罰你幾杯!」
雷宏陽不以為然,「得,我喝,陪三哥一起喝,免得他喝悶酒無聊。」
左延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賀汌驍果然持著酒杯半躺在沙發上,低垂的目光落在酒裡,彷彿周圍的熱鬧都和他無關。
左延朝雷宏陽攤攤手,用唇語和他說,「老婆不在身邊的男人惹不起。」
賀汌驍身上的手機突然響起,聲音不是很大,他卻反應很快,一把拿出來,突地站起身朝門外而去。
「三哥去哪?」雷宏陽有些不明所以。
「接電話……」左延坐下,喝了一口酒,悠悠地說道。
一直走到邊上一間空著的包廂內,賀汌驍急急掏出手機,關上門,看到屏幕上跳動的數字,不禁唇角揚起笑。
按下接聽鍵,一如既往,那端是他等待已久的聲音,「賀先生,陸小姐今天出去和一名叫賀莘的小姐吃飯了,她今天和平常一樣,八點起床,去公園裡散步,然後在集市買了一束花回來……」
他靜靜地聽著電話那頭的人匯報著她的一舉一動,內心湧動,萬千情緒,喉嚨口堵塞,他想一定是酒的緣故,又讓他如此多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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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抽了,我晚上傳了半個小時,於是這個月全勤沒了,哭死,求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