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婚總裁,請放手!,誰死了?
孟洛扶了扶鼻樑上的墨鏡,殷紅的嘴唇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雖然我討厭你,但是這只是我跟你兩個人的戰爭。舒愨鵡琻現在有第三個人加入,我絕不容忍。」
頓了頓,她笑道,「我相信你也不能容忍。」
陸苡沒有說話,抬腕看了看表,孟洛瞧著她不耐煩的小動作,心裡一陣憋怒。大事當前,只能忍氣吞聲。
「相信你知道陳欣吧?以前是我的助理,整天在我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勾搭上了阿驍,現在做了他的秘書。她是個很有心機的女人,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說,這次我之所以會遭遇粉絲襲擊,阿驍也被暴露在公眾面前,跟這個女人絕對脫不了干係。不相信你自己著手調查,你不是做刑偵的嗎?這點小事調查起來,對你來說是易如反掌。」
陸苡垂眸,心裡千尋萬轉龕。
其實她也懷疑過那個陳欣,總感覺她有問題,但是賀汌驍敢用的人,沒道理是個地雷。
見她沒有說話,以為她上鉤了,孟洛得意洋洋,「我承認,阿驍不喜歡我,喜歡的人是你。所以我對你來說是沒有威脅的。但是那個陳欣不同,他們才認識多久?可是阿驍對她不比對你差到哪兒去。」
說著,她從包裡掏出一個文件袋,「這是我找私家偵探拍到的照片,你自己看吧。慶」
陸苡接過,心裡有些好笑。
崔紅給了她賀汌驍跟孟洛的照片,現在孟洛給了她賀汌驍跟陳欣的照片。他跟哪個女人在一起,她只能從別的女人口中知道。
打開文件袋,平靜地一張張瀏覽,面上沒有表情,心裡卻波濤洶湧。
她不相信他是那種男人,可是眼睛看到的卻令她難以自抑地感到難過。
又有什麼苦衷?又是受人脅迫?可是他對著那個女人笑,眼神說不了謊,他分明是開心的。
手指將照片攥緊,微微顫抖。心裡的痛像是颱風過境,令她無法平靜。可是臉上,她拚死也沒有表露出一絲痛楚。
將照片還給孟洛,笑了笑,淡淡道,「陳欣的事情他已經和我說過了。其他的暫且不說,她的出身就注定進不了賀家,所以對我沒有半分威脅。賀汌驍愛跟她玩,那就玩吧,反正他的妻子只能是我。」
說完,看著孟洛變得鐵青的臉色,笑得愈來愈燦爛。
其實她自己何嘗不難過,難過得快要痛死,但再痛也是自己的,不能讓別人看了笑話。
孟洛沒有想到她會說這種話,不可置信,「你嫁給阿驍只是為了賀家兒媳婦的位置?你不是真心喜歡他?」
她不相信,死死盯著陸苡的臉,看她卻不像是在說謊。
陸苡沒有回答她,有些嘲諷地衝她一笑,「你得不到他的心,也得不到他的人,還是早點轉移目標吧。三十多歲了,又不是年輕小姑娘,沒青春讓你耗了。」
說完,不去看她憤怒到扭曲的臉色,轉身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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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走到孟洛看不見的地方,她這才將滿身的防備鬆懈下來。雙膝一軟差點摔倒,她扶著柱子站穩,大口大口喘著氣。
心口像是被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堵著,快要窒息,她閉了閉眼,頭暈目眩。
眼睛酸澀得難受,可竟一滴眼淚都流不下來了。
他給她說,只是覺得陳欣工作能力強,所以才讓她做了他的秘書。可是能夠讓孟洛都覺得受了威脅的人,真的只是單純的秘書這麼簡單?她不敢想下去,也想不出所以然。賀汌驍的身上有太多她想不明白也看不透的東西。他想讓她知道,她才能知道,他不想讓她知道的事情,她無論如何也不會知道。
有些好笑,竟真的笑出了聲,濃郁得化不開的憂傷在心頭。
睜開眼,卻對上一雙沉痛的眼睛。
左子遇站在不遠處,定定地看著她,不知道他在那裡站多久了。剛才的那一幕他是否也看見了?
陸苡有一種被人窺探到心底不堪的感覺,怒視著他,緊抿著嘴唇,一句話也沒說。
他的眼中翻滾著風暴,像是在極力壓抑著某種情緒,突然,他轉身,大步走向電梯,冷冷地扔下一句話,「到我辦公室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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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門口。
孟洛在守門警衛同情鄙夷的目光中僵硬地轉身。
警衛站在玻璃櫃中,聽不見他倆的對話,但是看著兩人的交鋒,便知是正房和二奶的對峙。
她感覺射在背上的目光像是兩把箭,狠狠地插進心肺。
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進肉裡,她卻渾然不覺得痛似的,攔了出租車,坐了上去。
心裡對陸苡的恨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她再也等不下去,想要回家找孟強商量對策。可是手機卻在此時響了起來。
「孟洛,趕緊回公司!」經紀人呂姐吼道。
還是第一次聽見她這麼生氣,孟洛來不及計較她的態度,心裡已經升騰起一股不安。
趕回公司,一推開辦公室門就聽見呂姐低聲下氣地跟總裁道歉,「孟洛會出這等事我也沒有料到,我會想辦法補救……」
「怎麼了?」孟洛掃視了一圈房間,地上是摔碎的煙灰缸和盆栽等物,看來總裁剛才發了很大的脾氣。
聚星娛樂公司的總裁是位五十多歲的男人,雖然保養極好,但臉上仍有掩不住的皺紋。他緊皺著眉頭,皺紋便更加明顯。
冷冷看著孟洛,還沒等他說話,呂姐就衝過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怒吼,「孟洛!你是公交車啊你!跟誰都上.床!看看你自己做的好事!」
說著,她將手中的雜誌狠狠砸在她腳邊。
孟洛低聲咒罵了一句,暫時沒跟她吵,彎腰撿起地上的雜誌。
「影星孟洛背後的男人們——孟洛自出道以來,與其上過床的男人以兩位數計,據不完全統計,多達四十多人。武打明星趙偉、偶像派演員丁林、韓國小舞王金正序……原來影后桂冠的背後是在無數男人身下的流淌……」
整個版面都是她打了馬賽克的裸.照,和不同的男人赤.裸摟一起的艷.照……
孟洛如遭五雷轟頂,雜誌從手中滑落在地。
巨大的恐懼從腳底升起,伴隨著蝕骨的寒意。
她呆若木雞地站著,渾身瑟瑟發抖,已經聽不見呂姐在說什麼,滿腦子都是那整版的艷.照。
心跳得越來越快,她的腦子飛快轉動,這些雜誌現在已經佈滿世面了吧?她的裸.照已經出現在所有人手中了吧?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她會不會被封殺?會不會被人肉?
全身發涼。
這些照片在她私人電腦裡,密碼只有她一個人知道,這麼多年都沒事,怎麼突然被曝光?她從未出去修過電腦,也沒讓任何人碰過她這台電腦……
到底是誰要害她?
「呂意,你先出去。」總裁突然對經紀人呂姐命令道。
經紀人臉上陰晴不定,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孟洛一眼,怒氣沖沖地摔門出去。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悠哉悠哉地點了一支煙,孟洛是公司的王牌,快要失去這張王牌,可他彷彿一點都不著急的樣子。
孟洛感覺到他想要放棄自己,急了,跌跌撞撞地撲過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淚眼汪汪,「金總,你要幫我!」
男人勾了勾嘴角,看了她一眼,嘴裡的煙霧噴灑在孟洛臉上,她連躲避都不敢。
「金總,我可是你的女人,你不能見死不救吧?」孟洛緊緊攥著他的手臂,蹲下身,將臉緊緊靠在他的手臂上磨蹭,像是一隻可憐的小貓。
男人長臂一伸磕了磕煙灰,垂眸看了她一眼,將雙.腿.張.開。
孟洛會意,連忙伸手去拉他的褲子拉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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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辦公室裡。
陸苡一個人在裡面靜靜坐著,左子遇遲遲沒有進來。
她握著手機,手機好幾次滑過賀汌驍的名字,心裡猶豫不決。
她應該打電話問他嗎?她覺得自己有這個權利。
陳欣的出現到底是巧合還是早有安排?他們真的只是單純的秘書跟總裁的關係?還是有什麼隱秘的計劃,不能讓她知道……
也許他覺得自己是在保護她,可是被蒙在鼓裡猜來猜去的人卻情願自己知道一切,就算難以承受,就算很殘忍,也比做一個一無所知的傻子強。
大腦裡一團亂麻,自從和賀汌驍在一起之後,她的大腦就完全不夠用,總是想來想去,猜來猜去,計算很多,考慮很多。
和他在一起,很累……
陸苡疲憊不堪,整個人窩在沙發上,竟不知不覺睡著了。
左子遇推門進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她蜷縮在沙發上沉睡的模樣,講電話的聲音一下子低下去,「我現在有點事,待會兒打給你。」
掛了電話,掩門走進去。
他沒有叫醒她,從櫃子裡拿了一床毛毯搭在她身上,將四周的縫隙按緊。
剛要收手,她卻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緊皺著眉頭,嘴唇抿著。
他靜靜看著她,她抓了一下他的手,手上的力道便鬆了,彷彿是在睡夢中無意識的動作。明明可以離開,他卻並沒有從她手中抽出手,反而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她的掌心有些濕潤的涼意,不知道是不是在做噩夢,冷汗淋漓。她以前睡覺的時候從來不會有這樣憂慮的表情,看來跟賀汌驍在一起並沒有讓她覺得快樂。
伸手將她額前的頭髮拂開,他看著她顫抖的睫毛,竟連俯身親吻她的勇氣都沒有。
這是他捧在手心如獲珍寶的女人,只有自己才是最愛她的人,會保護她,守護她,十年如一日地愛她照顧她……
看著她眉宇間的憂愁,左子遇更加堅定了要將陸苡搶回來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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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事之後,金總從孟洛身上起身,孟洛雙腿一夾,盤在他的腰上,不讓他起身。
手指在他胸口有些鬆弛的皮膚上畫著圈,她嬌聲問,「金總,這次的危機公關就交給你了~」
「你先休假吧。等風波過去了再復出。」金總拍了拍她酡紅的臉蛋,從她身上起身。
聽見關門聲,孟洛這才慢悠悠地從床上坐起來,隨手拿了床頭的煙點燃,閉著眼吞雲吐霧。
喉嚨裡有淡淡的鹹味,她感到有些噁心,卻懶得下床去梳洗,懶洋洋地靠著,心裡煩亂不已。
這麼多年努力爬上的位置,付出了那麼多,犧牲了那麼多,今日卻毀於一旦。她甚至不敢去看媒體的報道,網友的攻擊,甚至不敢出門……
她知道迎接她的必定是世人的詬病和咒罵,甚至還有人身攻擊。
自從陳欣跳槽之後她便諸事不順,如今又出了這樣的事情,會不會跟她有關係?
眼睛猛地睜開,心裡有某個想法快要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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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芙咖啡館。
陳欣和一個穿著黑色長裙的女人並肩從裡面走出來,走到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前,她倆握了握手,女人彎腰上了車。
「陳欣!」左邊突然一道厲呵,上車的女人動作沒有絲毫停頓,關了車門,車子揚長而去。
孟洛整個人只露出兩隻眼睛,戴著大墨鏡大口罩還有帽子。疾步走過來,卻還是沒能看見上車的女人。
車牌號的位置被黑布遮住,不知道車牌號,根本無從下手查起。但陳欣的背後果然有人!到底是誰指使她做的這一切?
孟洛恨不得兩巴掌狠狠甩在她臉上,但是她吃過陳欣的苦頭,不敢在公眾場合和她鬧起來。
努力壓抑著怒氣,質問,「剛才上車的女人是誰?」
陳欣白了她一眼,轉身就走。
她沒想到孟洛會找到這裡來,不過也不怕她看見。
「陳欣你給我站住!」孟洛幾步追上來,抓住她的手,「這幾天的事情是不是你在搗鬼?你怎麼知道我電腦密碼?你應該在巴黎才對,怎麼回來了?阿驍呢?」
陳欣被她抓得有些疼了,冷冷掃了她一眼,語氣平平,「放手。」
「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是不是你?」孟洛咄咄逼人的語氣,眼睛簡直要噴出火來。
陳欣也有些生氣了,沒有被抓住的那隻手反手一巴掌甩在孟洛臉上!
「是我又怎麼樣,不是我又怎麼樣?」她冷笑一聲,「你一共打過我多少下,我會全部還給你!」
孟洛捂著臉,瞪著通紅的眼睛,怒火快要將理智燃盡,差點衝過去跟她廝打起來。但是她不是沒腦子的白癡,在街上鬧起來被人圍觀,惹麻煩的是自己而不是她。
心裡將陳欣的這筆賬記了下來,她發誓,一定會全部還給她!
「果真是你!」咬牙切齒,「陳欣,你怎麼敢!」
陳欣嘲諷地看著她,突然覺得痛快無比。她哈哈大笑,一步步逼近孟洛,挑眉道,「孟洛,我沒有做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只是將你的真面目揭發出來給大家看!看看你虛偽的嘴臉後面是多麼醜陋的面孔!就你這樣的破鞋、賤.貨,別說賀汌驍不要你,是個男人都不會要你!」
「啪!」孟洛紅著眼睛一巴掌狠狠揮下去!
陳欣早料到她會來這麼一下,沒有任何躲閃,仰著臉接受了她一巴掌!
然後順勢往地上一倒,「哎喲」一聲!
她的動靜很大,周圍過路的人雖然不敢上前攙扶,但卻紛紛停下腳步觀望。
孟洛一下子慌了,心裡懊悔,怎麼又上了這個女人的當,真是該死!
將帽簷往下壓了壓,她匆忙轉身想要離開,陳欣卻在身後哭喊了一句,「孟洛,你不要欺人太甚!」
人群立刻炸開了鍋。
「孟洛?你是孟洛?」
「孟洛,賤人!虧我之前還那麼喜歡你!」
「站住,孟洛你給我們一個交代!」
孟洛不敢回頭,身後憤怒的大眾像是張牙舞爪的怪獸,她稍不留神就會被他們撕成碎片。
腳上穿著高跟鞋,她兩下蹬掉,光著腳埋頭拚命跑,一邊伸手攔出租車。
可是哪輛出租車敢不要命停下來載她?
四面八方的人都圍過來攔截她,孟洛被從未有過的恐懼深深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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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苡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黑了。她竟一覺睡了這麼久。
揉著生疼的腦袋起身,房間裡一片漆黑,不遠處的辦公桌前卻有光點一閃一閃。
她嚇了一跳,還沒說話,那光點突然熄滅,椅子拽開的聲音,有人站了起來。
他按了一下牆面的燈,滴的一聲,突然出現的光線令她不適地閉上眼睛,雙手遮在眼前。等到適應了光線,這才慢慢睜眼,眼前模糊的人影輪廓逐漸清晰。
「我以為你要一覺睡到明天呢。」左子遇勾了勾嘴角,取下大衣套在身上,一邊大步向門外走,「走吧,去吃飯。」
陸苡猶疑了一下,起身穿鞋,一邊整理著凌亂的頭髮一邊小跑著跟上他的腳步。
兩人還沒走到辦公室門口,門外的燈突然亮了。
「老公?」是賀莘的聲音。
陸苡一下子慌了,雖然兩人行的正坐得端,但畢竟是孤男寡女,又是天黑之後,無人的房間……
她不願意讓賀莘誤會,或者心理膈應,下意識往休息室跑。
左子遇從後面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她拽住。
「又不是在偷.情,你慌什麼?」
門外,腳步聲逐漸靠近,賀莘一邊問著「老公你在裡面嗎?」一邊走過來。
陸苡著急,用力掰開左子遇的手,低聲道,「我在裡面躲一會兒,你們走了我再出來!」
左子遇卻絲毫不動,仍是緊緊抓著她的手。
陸苡不解,焦急地瞪著他,他的臉沉浸在逆光中,看不清情緒,但是她能夠感覺到他的怒氣。
她不知道他在怒什麼,但她知道,兩人這個樣子被賀莘看見,就算不被誤會也會令她多想。
「左子遇,你——」
她的話還沒說完,他突然捧住她的臉,俯身吻向她。
電光火石之間,她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瞪大眼睛呆若木雞地看著他近在咫尺的面孔,雙手已經被放開,卻僵硬在半空。
他錯亂的呼吸中有她熟悉又陌生的味道,怔仲了幾秒鐘,她的大腦逐漸清醒,臉色刷的一下慘白,用力推開他!
慌亂後退,一邊用力抹著嘴唇,不小心將身後的椅子撞倒,發出巨大的一聲悶響。
門外的腳步聲停住,再也沒有了聲音,陸苡手足無措,進退都已經沒有了意義。
她恨極了左子遇,雙眼通紅地瞪著他,可是房間裡光線很暗,他看不見她的憤怒。
為什麼要一再糾纏?她已經將話說得很清楚,兩人的感情已經過去了,為什麼他不能灑脫一點?而她自己又何嘗灑脫,口口聲聲要離他遠一點,卻仍是接受了調配,來重案組上班,明知道兩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總會發生一些摩擦……
是她高估了自己,還是低估了左子遇?
陸苡很悲傷,眼睛裡逐漸升起了霧氣。她沒有面對賀莘的勇氣,甚至連抬頭迎視左子遇都變成了萬分困難的事情……
這樣處境的自己,和孟洛又有什麼區別?她討厭孟洛,可是自己也做了孟洛的角色。
門外的人沒有推門進來,屋裡的人也沒有推門出去,誰也沒有勇氣邁出第一步,將三人的關係赤.裸地攤開在桌面。小心翼翼艱難維護的關係,薄得像是一層紙。
最後是門外的人轉身離開,腳步聲逐漸遠去。
那一步步像是踩在陸苡的心上,痛得她直不起身。
她突然覺得前所未有的累和痛楚,突然覺得賀莘的今天就是自己的明天。明天,自己就是站在門外的那個人,挺著肚子,沒有勇氣推開這一扇門,門內是自己的老公和別的女人。
也許她比賀莘好很多,至少那個男人的心裡是自己。可是又能怎樣?落在她身上的傷痕不會少一星半點。他的苦衷、身不由己,她真的不想再管,因為眼睛看到的,耳朵聽到的,都讓她心痛……
真想像個潑婦一樣跟他鬧,衝過去和那個女人廝打,叫她離自己的老公遠一點,叫那個男人不准再見那個女人。可是她做不到。這都是無用功,她心裡明白,賀汌驍不會拿全部身家去陪她任性,拿他的金錢和地位去成全她的小心眼。他已經不是衝動輕狂的毛頭小子。
屋裡的空氣彷彿被人剝離,她感覺快要窒息,推開門衝了出去。
警局門口,賀莘坐在台階上,抱著手臂,將頭埋進膝蓋裡。
陸苡捂著胸口不敢上前,閃身躲在了柱子後面。
夜晚寒冷的空氣侵蝕著她的皮膚,她跑出來的時候連外套也忘了穿上,手臂上起了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直到看見左子遇走出來,站在不遠處沉默地看著賀莘,半晌,走上前,將外套脫下搭在她身上。
賀莘起身,衝他笑了笑,臉上濕濕的,閃著光。
兩人並肩走向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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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洛坐在沙發上,低著頭一言不發。
從在街上讓她上車那一刻她便一直哭,不肯說一句話,大概受了刺激。
賀東笑了笑,給她倒了一杯水,坐在她身邊伸臂擁住她。
孟洛順勢靠在他懷裡,嚎啕大哭。
賀東皺了皺眉,眼中有瞬間的不耐一閃而過,隨即輕聲安慰,「乖,不哭了,我會保護你。」
孟洛哭夠了,從他懷裡抬起頭,臉上的妝已經花了,狼狽不堪。
「別假惺惺了,你已經知道我一直都在騙你,我從始至終都是為阿驍做事的。」
賀東不甚在意,笑了笑,將水杯遞到她手中。
溫暖的手指觸及她冰涼的手背,他將她的手握住,「很冷嗎?我將溫度調高一點。」
說著,他要起身,孟洛一把拉住他。
賀東回頭,垂眸看著她,孟洛一言不發地回視著他,臉上淚跡未乾。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孟洛突然扔掉被子,清脆的一聲碎裂。她站起身,雙臂一伸緊緊摟住了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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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一片絢旎,完事之後,孟洛躺在賀東的懷裡,任由他一隻手掌揉捏著自己的胸部。
「我不會放過陳欣!」咬牙切齒,殷紅的指甲劃過賀東的胸膛。
他倒吸一口涼氣,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孟洛用手指戳著他的臉,問,「你覺得和她一起走出咖啡館的那個女人會是誰?還會有誰恨我,想我弄死我?」
賀東低笑一聲,眼角細細的皺紋堆積。
「想要弄死你的人太多了。」說著,他俯身,一口含住她胸前的豐盈,吞吐,含糊地笑語,「比如我。」
說著,雙手按著她的大腿分開,將其高高舉起放在自己的肩上,腰下一沉,埋進了她的身體裡。
可是剛抽送了幾下,孟洛的手機便響了,她本就沒有跟他做事的興趣,此刻扭頭一看見屏幕上閃現的名字,一腳將賀東蹬開,爬起身伸手去拿床頭櫃上的手機。
「現在方便說話嗎?」
一聽見他低沉的聲音,孟洛的眼睛一下子紅了,心裡委屈,可還沒來得及傾訴,腰上突然一熱,兩隻大掌按在了上面。
她本是跪在床上還沒來得及起身,此刻被他按著,從後面狠狠進入了她。
她差點尖叫出聲,連忙掛斷電話,雙手按著冰涼的床頭,仰著頭呻.吟,承接他的撞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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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苡回到家已經很晚了,外婆跟陸夜都已經睡了。洗漱完畢,躺在床上卻遲遲沒有睡意。
握著手機,心裡猶豫很久,最終還是編輯了短信發給賀莘:「對不起,別誤會。」
等了一會兒,手機震動了一下,連忙打開,賀莘發來一個大大的笑臉。
陸苡歎口氣,將手機扔在一邊,趴在床上將臉埋進枕頭裡。
要不要辭職?要不要調去其他組?要不要調去別的城市?
思來想去,她做不了決定。人都是自私的,她雖然憐憫賀莘,但她也不願意委屈自己。這份工作是她喜歡的,這個城市也是她喜歡的,她不能因為跟左子遇的私人恩怨就毅然放棄。
拿著手機按來按去,一不小心將賀汌驍的號碼撥了出去,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不小心還是故意。
心裡有些忐忑,握著手機聽著電話裡安靜沒有一絲聲音,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掛了電話。
一整天,他一通電話也沒有打給她。
別說是夫妻,就連普通情侶分開幾日也會想念對方,恨不得24小時跟對方通話,可是他竟然像是完全忘掉了自己。
工作真的很忙?再忙也不會連打電話的時間也沒有吧?又或者是他出了什麼事?
陸苡的心裡七上八下十分不安,想來想去,還是給陳欣打了一個電話,可是既然連她的手機也關機了。
他到底在巴黎處理什麼事情?
心裡的疑雲更重,翻來覆去,思考了一整夜,直到天亮才有了睡意,還沒睡著,鬧鐘就響了。
無精打采地洗漱之後出去吃早餐,陸老太太看見她憔悴的模樣,嚇了一跳,「昨晚沒有睡好嗎,苡苡?」
「最近工作有點忙,過幾天就好了。」她敷衍道,匆匆吃了幾口包子。
手機在包裡響起來,她連忙放下杯子,手忙腳亂地打開包。
是賀汌驍的電話嗎?
可是一看見上面的名字,她提到嗓子眼的心又重重落下。
她接起,有氣無力地說,「左子遇,公事的話請盡快說完,私事的話請你立刻掛電話。」
「昨天晚上發生了一起命案,我想你一定會感興趣。」電話裡的聲音語氣平平,頓了頓,道,「二十分鐘之後我要在警局看見你,否則這起案子我讓其他人負責。」
「誰死了?喂喂?」
電話裡一陣忙音。
陸苡低咒一句,匆匆將最後一口包子塞進嘴裡,拎包站起身,「外婆,我先走了,局裡有事。」
路上有些堵車,好在,十七分鐘的時候她趕到了警局。
廳裡氣氛十分沉重,左子遇坐在她的位置上打著電話,眉頭緊鎖著。
曹嘉看了她一眼,面色也有些難看,她剛要走過來和陸苡說話,左子遇掛了電話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