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婚總裁,請放手!,現在,你滿意了嗎?
「老三,你跟我解釋解釋,這是怎麼回事?」賀斌勃然大怒,將一個厚厚的文件袋砸向賀汌驍。舒睍蓴璩他不偏不躲,文件袋重重砸在他臉上,袋子的硬角在他左臉上劃下了一條淺淺的血跡。
陸苡看得心驚膽戰,卻又不敢上前查看他的傷勢。賀斌正在氣頭上,她若是此時站出來替賀汌驍說話,無疑是火上澆油。
賀汌驍面色無常,從容地從地上撿起文件袋,打開。
是一疊照片。
隔得有些遠,陸苡沒有看清照片上是什麼。只知道站在他身旁的賀溯情緒猛地激動起來,一把拽住他的衣領,激動地吼道,「你倒是說說,這是怎麼回事?燾」
「阿溯!」崔紅低聲呵斥。
賀溯卻對她不睬不理,只是血紅的一雙眼睛死死地瞪著賀汌驍,面目因為憤怒變得扭曲可怕。
賀汌驍面不改色,一隻手掰開了賀溯的手,另一隻手將照片放在桌上瓏。
他腳尖一勾,帶過椅子坐下,雙手交疊放在桌上,抬眸直視著賀斌,坦然道,「照片是真的沒錯,只是,當時我也沒有料到她會突然撲過來。」
「你的意思說孟洛強吻你?」大伯賀東冷笑著將一個u盤甩到桌面,「這是和照片一起寄到公司的,你自己看看裡面是什麼東西!」
賀斌下意識瞧了陸苡一眼,她只是低垂著眼眸,一動不動看著桌上那堆照片,面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麼。
心裡一凜,他連忙道,「夠了!你們都先出去,這件事我跟老三單獨談談!」
會議室裡的人不止賀家幾位,還有董事幾位高權重當年跟著賀斌一起打天下的長輩。
雖說都不是外人,但畢竟不是他的直屬親人,終究隔著一層親疏有別,家醜不可外揚。
在座的人除了賀家幾位,其他都不知道陸苡跟賀汌驍的關係,倒也覺得男人有點花邊新聞實在正常。因為他們的不知情,所以賀斌有很多話並不方便當著他們的面說。
他這樣發了話其他人紛紛站起來要告辭,賀東卻穩穩地坐在椅子上,不疾不徐地喝了口茶,緩緩笑道,「大哥,我們可不能不在場啊。要是您護短,欺負了老三媳婦,陸妹妹泉下有知,死後我可無臉去見她了!」
此話一出,其他幾位董事一下子懵了。什麼老三媳婦,陸妹妹?
大家聽得雲裡霧裡,但也隱隱聽出了火藥味。賀東跟賀斌雖然一直不太對盤,但從來沒有正面交鋒過,頂多在一些決斷上有些小爭執。今日這是怎麼了?就因為一堆照片?
「你們先出去!」賀斌氣得臉都綠了。
他到底想幹什麼?吃錯藥了?竟然在董事面前說這種話!
「都給我留下!」賀東猛地站起來,一掌拍在桌面,原來笑意溫暖的臉上此刻如同大風過境,只剩下冷若冰霜。
他毫不躲閃地迎視著賀斌警告的眼神,將u盤插進連接端。
董事們左右為難,不知道該進還是該出。最終,內心的好奇讓他們重新坐回了位置。
賀斌也不知道u盤內有什麼東西,但是肯定對賀汌驍有害無益。他上前一步想要關掉電腦,卻被崔紅攔住。
「老公,你忘了公司的高管守則嗎?公正、公平、公開。」崔紅淡淡說道,「如今你是想明目張膽地包庇老三嗎?」
「我……」賀斌又急又恨,他竟沒有料到,剛才一再阻攔他開這場會議的崔紅,此刻竟突然說這樣一番話。
這場會議的原意只是想要警告一下賀汌驍,他能把握分寸適可而止,可沒想到會發展成這樣。
的確,他一向以身作則,就算是自己的兒女犯了錯,也從未姑息過,可是此時的情況和往常不一樣……
他看了一眼陸苡,內心複雜。好不容易看著他倆走上了正軌,要是老三真做了什麼齷齪事,這段剛建立的感情瞬間就會崩塌。陸苡和她的母親除了長相相似之外,性格是兩個極端,蘭舒的性格是另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而陸苡卻是另可錯過,絕不犯錯。
蘭舒一生都在追求炙熱的愛情,而陸苡要的只是是乾乾淨淨的婚姻。
抉擇兩難的猶豫中,賀東已經將u盤打開,投影屏上立刻出現了一幅一幅畫面。
有賀汌驍被帶進警局的照片,有他被審訊的照片,有出警局的時候賀溯衝上去打他的照片,有他跟孟洛出入各種場合的照片,一張接一張地閃過。
從頭到尾,賀汌驍只是靜靜地坐著,一動不動地看著投影屏,並沒有衝過去關掉,也沒有為自己辯解一句。而賀溯也是怔怔地看著投影屏,眼圈紅了一片,似是想起了傷心往事。
陸苡的目光穿過重重人影直直地落在賀汌驍的臉上,彷彿周圍的一切都與他倆無關。她像是要將他的臉看出一個洞來,他感覺到了她的目光,卻並沒有轉頭看她一眼。
陸苡握緊了拳頭,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酸楚味道。她已經不敢自以為是地相信他和孟洛只是普通朋友關係了。在她不知道的那些歲月裡,那個一直陪著他的女人,她知道他所有的痛苦快樂,瞭解他的喜怒哀樂,她漂亮,溫柔,體貼。他會沒有一點動心?
看著屏幕上放著他倆出入各種場合的照片,並肩的兩人十分登對,想到自己,竟覺得有些可笑。
桌面上散開的文件袋,裡面的照片散了一桌,最表面的照片是賀汌驍背對著照片和孟洛接吻的情景,照片上的日期竟是她在警局被阮夢影潑開水的那天。
心裡有濃濃的悲哀化不開,她開始懷疑這些天來他說的一切是否只是為了騙她,他對她的好是否都只是作秀?
她不明白,不敢確信,也不敢再堅定自己的心意……
在眾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幻燈片終於放完了。
賀東收起u盤,目光沉沉地掃過,最後落在賀斌灰敗的臉上,似笑非笑,「大哥,為什麼你沒有告訴我們,老三到目前為止還是保釋的殺.人.犯?」
『殺.人.犯』三個字深深刺痛了陸苡的心,她下意識看向賀汌驍,他的臉上始終帶著笑意,他的笑像是盔甲盾牌保護著他,彷彿他對任何傷害都刀槍不入。
終於,他的目光從屏幕上轉移到賀東的臉上,目光平靜如水,低沉醇厚的嗓音淡淡開口,「大伯,我什麼時候被判為了『殺.人.犯』,我倒是不太記得了,不如您提醒一下?」
賀東也是道行極高的人,並沒有被他一句話嗆住,臉上笑容不減;「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有些人很聰明,但犯罪手段再高,也逃不過法律的制裁。有時候因為證據不足法律暫判不了的罪,人性道德可以審判。至於你是不是『殺.人.犯』,我不太瞭解,這件事情可能老二比較清楚?」
說著,他轉頭看向賀溯。
賀溯本還在出神,被他點了名字,驚醒。
他根本沒有聽見賀東說了什麼,一心只想著阮暖的死。剛才那些照片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他更加堅信,阮暖是為了賀汌驍而死。
阮暖是那麼驕傲的人,豈能忍受男朋友和閨蜜暗度陳倉?虧他一直以為,賀汌驍跟孟洛只是朋友!有深夜出入酒店的朋友?有會接吻的朋友?
心裡滿是憤怒和怨恨,他替阮暖不值,竟為了這樣一個男人自殺!他也為自己感到可笑,竟然視這樣一個人為親兄弟!
一時之間,所有的情緒湧上心頭,他再也忍不住,像是一頭發狂的獅子,朝著賀汌驍撲了過去。
「我要替阮暖報仇,我打死你!」狠狠一拳揮在他臉上,賀汌驍被他重重的一拳打得後退了一步,抓住了桌沿才站穩了腳步。
他的臉上掛了彩,卻一點也沒有顯得狼狽,只是目光灼灼地回視著賀溯,淡淡問,「阮暖的死跟我無關,你信他不信我?」
陸苡分明看見他的眼中有受傷一閃而過。
心裡緊了一下,她差點沒有忍住,脫口而出,我信你!
但是理智制止了她。
「我只相信我的眼睛看到的!」賀溯冷著臉,凶狠地看著他。
賀汌驍沉默,一句話也沒有說,賀東趁熱打鐵道,「事情的真相顯而易見。不知道各位怎麼看,反正我是絕對不能接受,一個背負著命案,隨時可能有牢獄之災的人做公司的執行總裁。」
「我也不能接受!」
「我也不會接受!」
「我們都要求換總裁!」
眾人紛紛說道。
反對的聲音一波高過一波,賀東滿意極了,他不會打沒有準備的仗,既然出手了,必定讓賀汌驍元氣傷掉三分才會罷休。
賀斌騎虎難下,耳邊是一片喧嘩,眼前卻只看得見陸苡受傷的眼神,還有賀汌驍陰晴不明的臉色。
他沒有辦法,在心裡長歎一聲,只得站起來說道,「今天的會議到此結束!既然大家都反對老三,那麼回去好好準備!我要的不是魯莽的跟風,是冷靜充分的理由!所以,關於總裁換人與否,明天再投票決定!」
他在為賀汌驍爭取最後的時間,他相信自己的兒子不是沒有獠牙的老虎,沒那麼輕易被人打倒。
賀東沉了臉色,還想說什麼,賀斌重重一掌拍在桌上,臉色十分難看,「誰再說什麼,就給我滾!」
崔紅連忙扶住他的胳膊,柔聲細語道,「好了好了,散會吧。大家也不是針對老三,只是關係到公司的最高領導人,謹慎一些不是壞事。」
說著,她皺眉掃了賀東一眼,賀東訕訕地閉了嘴。
賀斌難得發怒,而大家也並沒有忘記,這家公司是姓賀的,是屬於賀斌的,紛紛不再多言,
「我先失陪了。」賀汌驍起身,淡淡說了一句,離開了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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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苡很不放心,隨即便跟了過去。
敲了敲門,房間裡沒有聲音,她知道他在裡面,剛看見他走進去的。
「賀汌驍,開門。」扭了兩下門柄,門被他從裡面反鎖了。她繼續耐心地拍著門,秘書室外有人走來走去,似乎想探探裡面的動靜。他們雖然不知道剛才會議室裡發生了什麼,但看見一行人臉色古怪地從裡面出來,皆有些好奇。
她正想走過去關門,總裁辦公室的門毫無預兆地打開了。
他開了門便轉身走進去,房間裡有很重的煙味。
陸苡推開窗戶,清涼的風吹進來,她面對著窗戶默默站了一會兒,轉過頭看向他,問,「你跟孟洛的那些照片都是真的嗎?你和她在談戀愛嗎?或者說曾經談過,已經分手了?」
賀汌驍抬起頭,他的眼裡有血絲和疲憊,左邊臉有些青紫的腫。他看了她一眼,淡淡問,「你來找我就是為了問這些?」
「你希望我問什麼?」
他漠然地看著她,沉默良久,緩緩道,「照片只是斷章取義,我們沒有談過戀愛,曾經沒有,現在也沒有,將來更不會有——現在,你滿意了嗎?」
他的臉色蒼白如紙,眉頭一直沒有舒展過。說完,起身搖搖晃晃向休息室走去。
陸苡怔怔地看著他,手指動了動,心裡恨極了自己的口是心非,她想問的明明不是這些……
想要追過去,腳步卻移不動分毫,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高大挺拔的身影漸行漸遠,卻無能為力。
他寬闊的、總是給她溫暖和依靠的肩膀,那個遮風擋雨的港灣,第一次讓她覺得這樣孤寂和脆弱……
哥哥的不信任、父親的偏心,繼母的算計。他被這些不堪團團包圍著,所有的孤獨和疲憊都獨自承受。而她,多麼想給他一個懷抱,告訴他,她不願意讓他一個人……
眼睛澀澀的,像是進了沙子一樣難受,鼻子也開始泛酸。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已經衝上去從背後緊緊地抱住了他。
「賀汌驍,你也會有無助的時候吧?以前是你保護我,以後,讓我保護你吧。」
他的身子猛地震了一下,陸苡緊了緊環著他腰身的雙手,將臉貼上了他的後背。
「我知道自己是個很敏感的人,我還有很多顧慮,很多猶疑,你要給我一點時間,用眼睛和心去看,去相信我們的婚姻。好嗎?」
「你不是說過嗎,我是你的妻子,是與你共赴此生唯一的女人,我們要並肩戰鬥,所以你不許我懦弱,現在,我也不許你懦弱!」
他沒有做聲,她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能更緊地抱著他,彷彿她一鬆手他便會消失。
突然,他反手捉住了她的手臂,將她的身體扳過,然後,她就這樣跌入他深沉又冷漠的眼眸裡。
他將她的手臂按得有些疼,她卻不敢掙扎,怔怔地看著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帶著冷意,面孔也是緊繃的,就算是生氣,他也從未用這樣的表情面對她……
陸苡有些害怕,心臟狂跳,兩人對視了彷彿一個世紀那麼久,他突然俯身靠近她。
那炙熱的氣息像風暴一樣把她席捲,沒有任何溫柔的親吻探試,直接撬開了她的唇齒,凶狠地吞沒她嘴裡每一處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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