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逸會調侃自己,是在祁悠然意料之中的。撓撓頭,祁悠然走了過去,問:「還看折子呢?怎麼不睡。」
「嗯,一直在看。不過……」楚雲逸故意拉長了聲音,放下了手中的東西,站了起來。「接下來就準備看點別的東西了。」
楚雲逸目光灼灼的看著祁悠然,讓祁悠然明白他說中的「東西」,指的就是自己咼。
被楚雲逸盯得有點不自在,祁悠然就別過了頭去。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又看向了楚雲逸。
祁悠然輕輕蹙著眉頭,好像有什麼煩心事似的醣。
「說吧,發生什麼了?」
楚雲逸走過去,攬過她的肩膀,擁著她往軟塌那兒走去。坐下之後,楚雲逸喚來霜兒為自己沏茶,看著祁悠然若有所思的側臉,楚雲逸問她:「我這宮中有毛賊,惹到你了?」
「不正經。」祁悠然瞪了他一眼,把自己去了蘇安那兒,又去了刑部大牢的事情跟楚雲逸說了一遍。
楚雲逸認真的聽著祁悠然的話,等她全部說完以後,回手拿起桌上的茶杯,遞到了祁悠然的面前。祁悠然很自然的拿過來喝了一口,沒注意到自己的反應是多麼的理所當然。
「秘密嗎……」楚雲逸垂眸,思索道:「她的能力和人力皆是有限的,能知道什麼我們不知道的秘密呢?」
兩人都陷入了沉思,短暫時間內,是得不出答案來的。祁悠然小口的喝著杯中的茶,等喝光之後,把空空的杯子還給了楚雲逸,見楚雲逸順手就放到了桌子上,祁悠然說了句,「還要。」
楚雲逸好笑的看了她一眼,眼神是戲謔的,但還是又給她倒了杯。
站在遠處門口隨時等著被叫過去的霜兒見到這樣的一幕,哭笑不得。敢這麼使喚皇上、又表現得如此心安的人,也就只有祁悠然一個了。
好像注意到霜兒的視線了似的,祁悠然扭頭看了她一眼,說:「霜兒,你先回去睡吧。」
把霜兒打發走了之後,祁悠然和楚雲逸提議到:「在霜兒身邊安排兩個人,她跟了我那麼多年,早晚會被盯上的。」
「放心,在我這兒沒人動的了她。」
楚雲逸的話說的十分的自信,這讓祁悠然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早就已經想到了這一點,並且付諸行動了。
「你明天……要不要去看看白楚顏?」祁悠然突然轉移了話題,把楚雲逸問的一愣。
短暫的怔愣之後,楚雲逸彷彿看穿了祁悠然的心思一樣。他反問:「你這麼問我,是什麼意思呢?看看我對她究竟還有沒有舊情,亦或者是想讓我出賣男色,去套套她的話?」
想的那點東西全被他猜了去,祁悠然覺得一點兒意思都沒有了。幽幽看了他一眼,祁悠然直接起身,準備走人。
手腕被人拉住,祁悠然身子自動往後一退,她一屁股就又坐到榻上去了。
「你幹什麼?!」祁悠然惱羞成怒的問。
「還沒回答我問題呢,走什麼?」楚雲逸饒有興趣的望著她,一直都很喜歡看她這個樣子,眼睛亮亮的,臉頰紅紅的,渾身上下都充滿了警惕,好像自己的利益被人剝奪了一樣,如臨大敵一般。
「不就是猜中了你的那點小心思嗎,這就惱了?」楚雲逸難得的好心情逗弄著她,「態度好些,就都依了你。」
「怎麼個態度好法?」祁悠然明知故問,裝糊塗。「我不咬人,態度已經夠好了吧?」
楚雲逸被祁悠然的話逗笑了,「還沒見過你是怎麼咬人的,咬個給我看看?」
楚雲逸又是一副無賴的樣子,見祁悠然鄙夷的看著他,他竟然還擼起了袖子把胳膊伸了過去。
「神經病!」
祁悠然沒忍住,小聲低估了一句。不管他,大步往前走,可楚雲逸的胳膊卻直接挽住了她的脖子,將她攬了過去。
「楚雲逸,你什麼時候這麼黏人了?」祁悠然又是被他弄的一愣,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這麼像小孩兒呢?連子軒都沒這麼黏過她!
「皇上,水已經備好了,您什麼時候過去?」
外面的聲音把祁悠然的注意力引了過去,扭頭去看,剛想問楚雲逸要去哪兒,結果身子就被他攔腰抱起,往外面走去了。
楚雲逸踢開門,在別人面
前,他又是那個嚴肅的不苟言笑的皇上。外面不少侍衛在,祁悠然也不好太費力的掙扎,於是就乾脆窩在他懷裡,讓他代步了。
到了地方,祁悠然總算是知道他要幹什麼了。一推開門,水氣迎面而來。不遠處,一個沐浴池就擺在祁悠然的面前,解答著她的疑問。
這是祁悠然第一次到這邊來,以前楚雲逸都是帶她到東宮那邊去的。
一句話沒說上,祁悠然就被楚雲逸直接扔進了水池中。狼狽的抹了把臉,祁悠然看著楚雲逸淡定自若的站在一邊脫衣服,眼睛都要噴出火來了。
什麼叫得寸進尺?眼前這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你洗澡就洗澡,把我帶過來幹什麼!」
祁悠然渾身濕答答的,衣服緊貼在皮膚上,難受的要命。本想趁著楚雲逸脫衣服的功夫爬上岸去,但楚雲逸一發現她有這個意思,就又把她弄下水了。
「不帶上你,洗澡有什麼意思?」楚雲逸的臉皮厚的已經完全可以和祁悠然抗衡,他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都進水了,還瞎折騰什麼?你以為在聽了你說的那些情話以後,我還能放過你?」
情話……
祁悠然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她什麼時候說過什麼鬼情話了?
楚雲逸在祁悠然的瞪視中不緊不慢的下了水,然後對她說了句讓她無比炸毛的話。
「再瞪我,就讓你沒衣服穿。」
「我現在跟穿衣服有什麼區別!」祁悠然憤怒低吼。
「沒區別嗎?」楚雲逸舒舒服服的坐了下來,微瞇著眼睛掃了祁悠然一眼,唇角一勾,邪佞一笑。「你這是在暗示朕,可以毀了你這身衣服了?」
楚雲逸前前後後,性情轉變的太快了,快的讓祁悠然都有些接受不了。
一絲不掛的楚雲逸,就那麼大刺刺的直接坐在祁悠然的面前。她視線不由自主的往下滑,欣賞著眼前的美色,上上下下掃視著他的好身材。
楚雲逸很高,祁悠然基本上就能到他下巴的地方。身材比例又很好,一雙長腿若是放在現代,說不定要惹來多少人紅眼。祁悠然看著看著,不知不覺就笑了,笑的莫名其妙,連楚雲逸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這男人,是她的啊……
祁悠然心中想著,眸中帶著笑意,祁悠然瞥了楚雲逸一眼後,就往相反的地方走去。來都來了,那就也泡一下吧,不然不是白來這一趟。
祁悠然不知自己剛剛看楚雲逸那一眼是有多麼的撩人心弦,楚雲逸的雙眼一瞬間被某種狼性的光芒所覆蓋,所以祁悠然還沒走出多遠的距離,就被他給抓住了。
身子被迫猛地轉了過去,祁悠然有點小慌張。帶著一絲迫不及待,楚雲逸的唇便壓了下來,輕易地撬開祁悠然的貝齒,長驅直入,攻佔著城池。
兩人的身子緊緊地貼在一起,楚雲逸一隻手緊緊地抓著祁悠然的手腕,一隻手攬在她的腰間。
祁悠然被吻的心慌意亂,尤其是在感覺到身前有東西在頂住自己之後,更是有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楚雲逸不知厭倦的蹂/躪親吻著她嫣紅的唇瓣,許久之後才慢慢放過了她。總算能夠呼吸到新鮮空氣的祁悠然,迫不及待的大吸了一口氣,成功的得到了楚雲逸的調侃。
「什麼時候連換氣都不會了?」
他的聲音就在她的耳邊響起,下一刻,他含住了她小巧的耳垂,一雙手也早就來到了胸前,流連忘返。
他知道她身上每一處敏感的地方,想讓她站不穩腳,簡直是不費吹灰之力。祁悠然腦子昏沉沉的,只覺得身上越來越熱,那衣服緊貼的她難受。楚雲逸好像發現了她心裡的想法,自然也很樂意出手代勞。
脫下祁悠然的衣服,楚雲逸將她抱起。祁悠然倒也沒再掙扎,安份的趴在他的肩上,只是微蹙的眉頭和緊咬的唇角在表明,她內心還是有點糾結的。就這樣敗在某人的色/誘之下,可不是祁悠然的本意……
被男色所迷,後果是多麼的嚴重,祁悠然已經不是第一次體會了。睜開眼,祁悠然發現自己竟然難得的比楚雲逸先醒來。渾身癱軟無力,她微微動了一下,也懶得起來,只是看了看身邊的人,發起了呆。
她的身子被他擁在懷中,枕著的也是他的胳膊。沒回寢宮,兩人不知折
騰到什麼時候,就直接在這裡睡下了。
祁悠然目不轉睛的盯著楚雲逸的眉目,鼻子,薄唇,然後視線慢慢向其他的地方轉移過去。
不得不說,楚弘清這兒可是比東宮那邊還要奢華許多。別的不說,就光說那邊純金打造的會吐水的金獅子,還有它身上的數顆寶石,就絕對價值不菲。
「怎麼不再多睡一會兒?」
祁悠然正看的認真的時候,聽到了楚雲逸低沉的聲音。因為是剛剛醒來,所以在他身上難得的看到了一種慵懶的神態。
「還是在這兒睡不習慣?」
祁悠然雖然不怎麼挑剔,但她不能否認,她對楚雲逸的那張床,情有獨鍾……
「睡好了當然睡不著了。」祁悠然作勢要起來,而楚雲逸竟然破天荒的沒有攔著她。祁悠然坐起之後,蓋在身上的毛毯順勢滑落,嚇的她趕緊拽了回來,掩在身前,然後四下去找自己的衣服。
當她找到的時候,她突然就明白楚雲逸為什麼不攔著她了。因為她的衣服是飄在水中的,昨晚情迷意亂,把衣服這事兒,徹底就忘在腦後了……
祁悠然沉著臉去看楚雲逸,看到她不悅的樣子,楚雲逸才懶懶的動了一下,不過是又把她給拽著躺下去了。
「既然睡不著,我們就再來做點有意義的事兒吧。」
楚雲逸說完,便又壓在了祁悠然的身上,嚇的祁悠然連忙驚呼一聲「不要」。
「你這話,我昨晚可是聽了好多遍了。」楚雲逸輕笑著伏在祁悠然的耳邊嘲笑她,弄的祁悠然面紅耳赤,準備動武。但楚雲逸卻先她一步,得了逞。
「嗯……」
突如其來的讓祁悠然忍不住低吟了一聲,紅著臉,惱羞成怒的瞪著楚雲逸,祁悠然恍惚覺得回到了幾年前,自己被他握的死死的,怎麼逃也逃不出他掌心的那段時光。
屋內的溫度一點點升高,祁悠然沒楚雲逸那樣的好體力,早就只能任他擺佈了。但是當聽到外面傳來的腳步聲時,祁悠然還是不可避免的掙扎起來。
那腳步聲越來越近,眼看著已經到了門前。一定是來伺候楚雲逸更衣的奴才,祁悠然看了眼還壓在自己身上的楚雲逸,拚命的給他使眼色。這要是被人看見了,她以後可真是沒臉出去混了!
門外的奴才毫不知情,但是在剛剛推了一下門,還沒能將門推開一條縫隙的時候,突然就被不知從哪來的一股怪力給打的向後退去,一個接著一個的倒在了地上。就在他們慌張無措,不知是怎麼回事的時候,他們聽到了楚雲逸的聲音。
「在外面侯著,不准進來。」
皇上的命令,誰敢不從?於是眾人只能跪在門外等著,直到房門被從裡面打開,楚雲逸出現在了她們的眼前。
祁悠然被毛毯裹著,活生生像個毛毛蟲,只剩下一雙腳露在外面。被楚雲逸抱著回到了寢宮,祁悠然懊惱無比。
「不要衣服了?」
楚雲逸已經幫她找來了衣服放在了她的面前,卻見她一臉不屑的樣子,看也不看一眼,完全不是剛剛死活喊著要穿衣服的模樣了。
「不要!」祁悠然答的痛快,拿被子蒙住臉,說:「我要睡覺!」
楚雲逸輕笑出聲來,由她去鬧。回身自己換好了衣服,對她說:「下朝之後我要去刑部一趟,是和我一塊兒過去,還是先到那邊等著?」
楚雲逸這麼一說,祁悠然才想到今天還有好多正事要做。楚雲逸半晌沒聽到她的聲音,已經整裝待發準備去上早朝的他,兩步走到床前,想掀開被子瞧瞧這人是不是睡著了,畢竟昨晚,真的是累壞她了……
誰料楚雲逸的手剛碰到被子,就被祁悠然一把扯了過去。下一秒,楚雲逸的手腕上傳來了一陣劇痛。
不用懷疑,就是祁悠然咬了他。楚雲逸被咬的愣了愣神,而那邊的人卻已經坐了起來,旁若無人的要穿衣服了。也不管他是不是還沒走,玲瓏有致的身材就那麼明晃晃的在他眼前,像是在挑釁一般。
「看什麼看?有能耐你別去上朝啊?」祁悠然還是被楚雲逸炙熱的視線盯得不自在的,於是她狐假虎威的來了一句。因為知道楚雲逸不是分不清輕重緩急的人,所以她才敢說這種話。
果然,楚雲逸並沒有真的被她這話給激到。他淡淡一笑,轉身朝外面走去。不過
,卻給祁悠然留下了一句話。
「剛剛說的話,最好今晚再和我說一遍。」祁悠然身子一抖,他回頭衝她輕佻眉尖。「有能耐,別慫。」
祁悠然有種搬起了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趕緊把衣服穿好,祁悠然摸了摸已經憋了的肚子,胡亂吃了幾口東西之後,就鬼鬼祟祟的出了宮。
還沒退朝,楚雲逸沒來,蕭子緗也不在。祁悠然到地牢的時候只看見了幾個有些眼熟的人,和他們打了個招呼之後,祁悠然就到了昨天蕭子緗帶她去的那個房間。
回想起昨晚蘇安來見白楚顏時的場景,最關鍵的那句話她只看到了四個字,是白楚顏對蘇安說,「會後悔的」。
究竟什麼事會讓蘇安後悔?祁悠然思來想去,想不出個答案來。最後楚雲逸來了,讓一直垂著頭毫無反應的白楚顏,慢慢抬起了頭來。
牢房裡只有楚雲逸和白楚顏兩人,當楚雲逸看到白楚顏那張如鬼一般的臉孔時,他不由得皺了皺眉。
白楚顏看到楚雲逸皺眉的動作,嘴角動了一下。其實她看的並不那麼真切,因為她的一隻眼睛已經接近什麼都看不見了,另外一隻也是模模糊糊的。
「太后昨晚過來,你都和她說了什麼?」楚雲逸不打算浪費時間,直接開口問道。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白楚顏已經猜到了楚雲逸前來的目的,她可不會那麼天真的以為,他是因為念舊情,所以才過來看自己的。
「那你想怎麼樣呢?」楚雲逸坐到了祁悠然昨天坐著的那個地方,姿態悠閒的問著白楚顏,說:「要如何,你才肯說?」
楚雲逸的態度是很不錯的,這讓白楚顏甚至有了一瞬的錯覺,覺得也許他真的能夠放自己離開。
「放了我……」
「嗯?」楚雲逸好像沒聽到白楚顏在說什麼似的,可白楚顏明白,他這是故意的,亦或者是說,他這是在諷刺自己,說自己異想天開。
「如果不放,那便沒話可以說了。」白楚顏閉上了雙眼,她覺得自己這樣還不如死了更為痛快。在他的面前,她已經毫無尊嚴可言。
「在你看來,朕像是那麼輕易就會放過背叛自己的人嗎?」
楚雲逸低沉的一句問話,讓白楚顏莫名的打了個寒顫。走到這一步,她還有什麼好怕的呢?還有什麼牢獄之災,是她沒有嘗試過的呢?
白楚顏睜開眼,定定的看著楚雲逸。可不管怎麼看,都無法將他和自己回憶中的那個人重疊在一起。
「背叛過你的人,可不止我一個。」
「放心,朕會一個一個處理。」楚雲逸似乎很同意白楚顏說的這句話。「當初建立逍遙閣,可不是為了培養這些個叛徒的。你身邊的那些人,朕會一個不剩的讓他們全都走那條黃泉路。」
「那祁悠然呢?在你看來,她真的是清白的嗎?離開那麼久,我不相信你心裡面一點疙瘩都沒有!她和二皇子的事情,大家全都心知肚明,只有你,甘願做那個不明真相的傻子。」
也許是知道自己快要死了,所以白楚顏的膽子也大了不少,什麼話都敢說了。
祁悠然在另一邊,本來還興致勃勃的聽著兩人的對話,想從白楚顏的口中聽到點什麼有用的話。就算沒有,那聽到點跟楚雲逸的舊情也行啊,好讓她以後有把柄嘲諷楚雲逸。可誰知道,聽著聽著就聽到自己名字了。祁悠然覺得有點冤,自己都躲到牆這邊來了,怎麼還是中槍呢?
「祁悠然的孩子,是你的,還是二皇子的?說是跟你有些相像,那難道你和楚雲白之間,就沒有相像之處嗎?」
白楚顏好像突然有了力氣一樣,她說話的聲音也隨著放大了一些。
「真是諷刺,我千想萬想都沒有想到,你楚雲逸會栽在一個女人的手裡!而且,還是個被多少男人玩過的女人!」
白楚顏語速很快,好像這些話已經積壓在她心中很長時間了。好不容易有了機會,她就迫不及待的想把它們說出來。
牢房內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楚雲逸並沒有因為白楚顏的話而有什麼舉動,他依舊坐在那裡,但眼神卻已經發生了變化。
白楚顏看著那像是猛獸一般泛著寒芒的雙眼,覺得楚雲逸現在似乎有種想將自己撕碎的衝動。
楚雲逸看了白楚顏好久,才慢慢從座位上站了
起來。走到白楚顏的身邊,他看了她一眼,說:「你真該慶幸自己不用死在朕的手上。」
白楚顏張了張嘴,卻終究沒有說出來什麼。聽著楚雲逸的腳步聲慢慢遠去,白楚顏瘋狂的叫了起來,腦海裡揮之不去的,是楚雲逸厭惡的視線。
他就那麼厭惡自己,憎恨自己,甚至連自己的話都不想再聽,連自己的臉都不想再多看一眼是嗎?他就那麼相信祁悠然那個女人,甚至哪怕會被她害死,都心甘情願是嗎?為什麼他從來都看不到自己為他做過什麼,看不到自己的好?為什麼他眼裡心裡全部都是祁悠然那個賤人?!
所有的怨念積攢著,壓在白楚顏的心頭。她越想越氣,越想越恨!如果沒有祁悠然,那麼一切都會是美好的。即便他身邊的那個人不會是自己,但他也絕不會像現在這般的記恨自己!
想讓祁悠然死,想看著她死在自己的眼前!白楚顏張大了嘴巴,呼吸開始有些不順暢了。她努力的呼吸著,可鼻子裡,嗓子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讓她窒息。
白楚顏的雙眼漸漸被血紅色覆蓋,她再也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也呼吸不能。這種生不如死的感覺,讓她幾近崩潰。
一口鮮血從白楚顏的口中吐出,濺到了地上。腥紅的顏色在地上綻放出一朵朵血色的花,而白楚顏的七竅,也隨之開始流血。
當蕭子緗再來到白楚顏面前的時候,她已經沒了呼吸,離開了人世。在她腳下的地方,泥土已經被鮮血浸透,整個牢房裡都瀰漫著血腥的味道,讓人極為不舒服。
蕭子緗看了看白楚顏,重重地歎了口氣。轉身走了出去,他吩咐外面的人,先不要將白楚顏已經死了的消息傳出去,以免打草驚蛇。
白楚顏已經死了的事情,只有那麼幾人知道。而這幾人中,自然不包括宮中的蘇安,還有流落在外的,白楚顏的手下。
蘇安整整一夜都沒有睡好,她一直在想著白楚顏告訴自己的那件事情。
是真的嗎?但是怎麼可能呢?不是真的的嗎?那白楚顏好端端的,又怎麼會提起那件事呢?
「太后。」秋茗一進來,就看到蘇安愁容滿面的坐在那裡,目光幽幽的望著窗外,好像在想什麼事情。她走過去,輕聲問道:「還在為皇后的事情煩心嗎?」
蘇安看了看秋茗,歎了口氣,讓秋茗知道自己是猜對了。
「既然太后放心不下,那就再去看看吧。皇上那邊,應該不會讓她活太久的吧?」
蘇安搖了搖頭,對秋茗說:「我再去的話,一定會惹人懷疑的。更何況,皇上也不會再讓我見她第二面的。」
蘇安很肯定這一點,她頭疼的按了按太陽穴,想了想之後,吩咐秋茗道:「把白楚顏被關在地牢的消息透露出去,看看能不能把她身邊的那幾個人引來。如果他們露臉的話,一定要趕在皇上他們之前,將人抓住!」
秋茗點點頭,又有些不放心。「太后,如今我們的人手已經遠遠不敵皇上的,難道就沒有其他的方法把人給引出來嗎?」
「如果有的話,哀家還會如此煩心嗎?!」蘇安不耐煩的看了秋茗一眼,因為心裡也清楚,秋茗說的都是實話。「就按哀家說的去辦!還有,把沈綺韻那丫頭給哀家叫過來,哀家有話要和她說!」
秋茗看出蘇安的不悅,趕緊回身去辦。蘇墨瞳坐在房間裡,無聊的要命。這幾天雖然宮裡宮外都熱鬧的很,可是沒有一件事,是她能插的上手的。
回想著那晚筵席上的事情,蘇墨瞳特別想去找祁悠然聊一聊,探探她後面還有什麼計劃,還有什麼事兒是能讓自己參與進去的。
就在蘇墨瞳這麼想的時候,奴才忽然進屋來,低聲對她說,太后那邊來人請她過去一趟。蘇墨瞳一聽這話,當即來了精神。不見祁悠然,見見蘇安也成啊!這個時候蘇安找自己,肯定不會只是因為無聊,讓自己陪著說說話那麼簡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