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灼玨被自己氣到的樣子,祁悠然覺得挺爽快的。視線一掃周圍的那些人,祁悠然開口警告道:「誰若是膽敢把她給我放了,今後,就是我五毒教的敵人!我祁悠然的仇人!」
祁悠然把話撂在這兒了,讓原本真的有心思想要偷偷放走灼玨的人,都身子一顫妲。
五毒教的敵人,太子妃的仇人。這樣的人,誰想去做?
祁悠然轉身離開,留下灼玨和幾個圍觀的人在那裡站著。她來到前山的大廳處,以前,醉紅妝若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都是聚集弟子在這裡宣佈的。如今物是人非,這空曠的大廳看上去,也似乎冷清了許多。
祁悠然坐在掌門的座位的閉目,眉頭微微蹙起,想起了遠在京城的楚雲逸窀。
她還是懦弱的,不然不會逃避,跑到這裡來。眼睜睜的看著他受罪,卻無能為力的感覺,真的讓祁悠然感到無比的煩躁。
她的雙拳在不知不覺中被握起,深吸一口氣,祁悠然好想大開殺戒,亂殺一通,以來緩解心底的煩悶。
安靜的廳堂,突然響起異樣的聲音。祁悠然慢慢睜開雙眼,看到了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看到你們了,出來吧。」祁悠然的嘴角旁,溢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那幾人在聽到祁悠然的話之後,現了身。小小的身軀,有些熟悉而又陌生的臉孔。是祁悠然當初在芘縣救下的那幾個,被虐待的女童。
她們站在祁悠然的面前,臉上有著欣喜,也有著膽怯。
「過來。」祁悠然把她們叫到了自己的身邊,依次捏了捏她們的小臉蛋,心情也好了一些。
「在這裡過的習慣嗎?」祁悠然輕聲問她們,見她們連連點頭之後,祁悠然又問:「知道我是什麼人嗎?」
年紀稍大一些的丫頭怯怯的開口,回答她的問題。「你是掌門姐姐。」
「對。」祁悠然點了下頭,「所以你們以後在這裡,誰都不用怕,因為有我這個掌門給你們撐腰,明白嗎?」
幾個孩子又怯怯的點點頭,祁悠然帶著她們走出廳堂,來到灼玨附近,吩咐她們說:「看到那個人了嗎?她是叛徒,所以是要死的。你們現在已經身為五毒教弟子,今後無論做什麼,都要時時刻刻記住自己的身份。不然下場,很有可能會和她一樣。」
幾個小孩都是認得灼玨的,因為之前都聽別人稱她為代理掌門。老老實實的跟在祁悠然的身邊,她們的再次出現,讓祁悠然覺得,其實在這裡培養幾個親信,養成幾個小毒娃,也挺好的。
把她們帶到了後山,在看到那些毒蟲獸蟻的時候,她們嚇的連走都不敢走。祁悠然也不理會,人生中最難熬的一段她們都已經熬過來了,還有什麼,是熬不過去的?
灼玨被風吹日曬了一天,沒有飯吃,沒有水喝,也沒有人敢接近她。
祁悠然就像她自己說的一樣,她的時間真的很充裕,所以在第二天,她也沒有急著審問灼玨,而是從灼玨的面前大搖大擺經過,甚至連看灼玨一眼都沒有,直接下了山。
沒人看守著灼玨,難道祁悠然她就不擔心,灼玨被人救走嗎?
祁悠然回了軍營,在那兒和莫雲塵混了一整天。晚些時候回去,在灼玨的面前停了一下。拍了拍她的臉頰,待灼玨睜開眼睛看她之後,祁悠然冷冷一笑,回去休息。
一連四天,都是這樣。灼玨在經過這平靜而難熬的折磨之後,體力已經不行了。
第五天,祁悠然決定把這件事了結。
再次來到灼玨的面前,祁悠然什麼也沒說,直接把小雲拿了出來。
灼玨在看到小雲的時候,原本蒼白無色的臉孔,立刻被恐懼所覆蓋。她跟在醉紅妝身邊那麼多年,不會不知道這條蛇的來歷。
「之前一直聽師父說,這小畜生最愛吃的,是人心,不過我卻沒有合適的機會親自見一見。」
祁悠然微微地笑著,笑的灼玨心驚膽顫。
「怕了?」祁悠然看她的模樣,有點意外。
灼玨嚥了口唾液,抬眸看向祁悠然。
「沒有證據,你不能殺了我。」
祁悠然被她的話給逗笑了,「沒證據,我就不能殺了你?你以為你是誰,以為我是誰?」
「你殺了我,會惹眾怒的。」灼玨很肯定的說道。
「她們怒了,又能將我如何?」祁悠然依舊無所謂的樣子。「若是能殺了我,你們不是早就聯合起來將我剷除了,哪會留我活到今天?」
祁悠然在說話的時候,把小雲放到了灼玨的身上。蛇鑽進灼玨的衣服內,冰冷的觸感,讓她的身上立即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灼玨沒見過祁悠然對人抽筋拔骨的時候,所以她之前不怕祁悠然的逼問,祁悠然也不怪她。
「你、你想幹什麼?」灼玨緊張的問祁悠然。
「明知故問。」祁悠然嗤鼻笑道,「我能幹什麼?好好伺候你一番?」
祁悠然說完,咬破了自己的手指。鮮血溢出,原本還在灼玨身上爬來爬去的小雲,嗅覺極其敏銳的順著她的脖子爬了出來,攀在灼玨的肩膀上,衝著祁悠然吐著信子。
「我只給你一次機會,你老實交代,我便讓你死的痛快一些。」
灼玨不知祁悠然是打算做什麼,咬著牙,瞪著祁悠然,就在她還在自我掙扎的時候,祁悠然給她的考慮時間,已經到了。
「這是你自己選的,怪不得任何人。」祁悠然掰開她的嘴,讓自己的血,流進了她的喉嚨。
祁悠然的血,對小雲有種特別的吸引力。自從上一次它咬了祁悠然,吸了祁悠然的血之後,再一聞到祁悠然的血腥味道,有種近乎於發狂的反應。
灼玨動不能動,逃不能逃。只能讓小雲順著她的嘴,鑽進了她的身體裡。
灼玨臉上顯現出痛苦的表情,她雙眼睜大,嘴巴也是張著的,卻發不出一丁點的聲音來。
「曾經有人問過我,要怎麼弄死你,是五馬分屍,還是如何處理。」祁悠然嫣然的笑著,和灼玨對視。「可我覺得五馬分屍對你這種人而言,太便宜你了。師父生前最喜歡玩的是什麼,你應該比我清楚。能死在它們的手上,我也算仁至義盡了吧?」
這裡是前山最為顯眼的地方,所以就算祁悠然沒有召集其他的人過來,也有不少人站在遠處觀望。
祁悠然將灼玨身上的衣服撕破,把她的身上劃出數道血痕。
光天化日之下,灼玨的身上一絲不掛。她羞愧著,痛苦著,煎熬著。
祁悠然把從後山帶來的那些毒蟲,全都扔到了灼玨的身上。醉紅妝生前最喜歡以人喂蟲,灼玨也曾經幫著醉紅妝餵過幾次,卻不想,自己也有一天,會成為這些畜生口中的食物。
「祁悠然!」灼玨費力,聲音顫抖的喊著祁悠然的名字。恨意從她的眼中迸發而出,她詛咒著祁悠然,說:「你會不得好死的!一定會的!像你這種人,不配做我五毒教的掌門,更不配做太子妃!」
「操心的事兒還挺多。」祁悠然嘲諷回道:「那就借你『吉言』,我等著那一天的到來。」
灼玨早在殺死醉紅妝的那一天,就預想到了自己會被揭發,會被殺死。可她沒想過,會是這種死法。
灼玨跟在醉紅妝身邊十幾年,醉紅妝卻始終沒有和她提起過掌門一位的事情。可是祁悠然,她才出現多久?她在這五毒山上,也不過才待了短短半年的時間而已,憑什麼,她就可以得到掌門的令牌?
白楚顏找到灼玨的那天,正是灼玨被醉紅妝罵了的那天。
醉紅妝的書房,是不准外人隨便進入的。可祁悠然卻可以留在那裡看書研讀,這不禁讓灼玨妒紅了雙眼。
灼玨那天只是在醉紅妝的書房停留了片刻而已,她望著書架上的那些書發呆,她知道,那些都是醉紅妝畢生的心血。能學會它們,就能變的和醉紅妝一樣,殺人於無形之中。可她還沒摸到一本書,就被醉紅妝發現,並且被趕回了前山。
與其說灼玨是被白楚顏脅迫殺人的,倒不如說,她心底深處,原本就已經有了這個念頭。
殺死醉紅妝,嫁禍到祁悠然的頭上。她便會是這五毒教的掌門,沒人會質疑她的資歷,也沒人會質疑她的實力。
灼玨在醉紅妝全神貫注練功的時候闖進了密室之中,擾亂了醉紅妝的心緒。在看著醉紅妝倒下的那一瞬間,灼玨也曾有過後悔。但一切,都已經晚了。
醉紅妝一死,灼玨就想開了。最難搞定的人都已經搞定了,她還怕什麼呢?
她並不怕祁悠然,因為沒見過祁悠然真正的手段。但最後,她卻也是敗在了祁悠然的手上。
小雲在灼玨的體內四處亂爬著,她的五臟六腑,似乎都被它咬破了。身上的肉,被那些毒蟲一口一口的咬掉,她痛苦的尖叫著,卻沒有人能夠來救她。
祁悠然表情淡然的站立在一旁,目不轉睛的凝視著這殘忍的畫面,看著一個人的生命,是如何消失在世間的。
灼玨的聲音越來越弱,突然,她的聲音猛地升高,讓躲在那邊觀望的人,都不禁身子一顫。
太殘忍了……
醉紅妝之前雖然也常常抓人回來喂蟲,可是,她卻從來不讓山上的弟子看到這樣的畫面。但是祁悠然,她卻無所畏懼的在眾人面前做這種事,似乎,很怕她們不知道,她的心腸是有多狠毒一般。
灼玨驚聲尖叫了幾聲後,就沒了動靜。她的眼睛還是睜著的,七竅流血的樣子,真的很恐怖。
一具鮮活的身體,很快就變成了白骨。而進到灼玨體內,飽餐了一頓的小雲,也重新映入祁悠然的視線之中。
它的身上沒有任何的血跡,快速爬到祁悠然的腳邊後,它懶懶的盤在那裡,一動不動。鼓鼓的肚子,證明它已經吃的很飽了。剩下的畜生,在祁悠然吹了口哨之後,也乖乖的跟著她走了。這裡,只剩下灼玨的一堆白骨,還有她的內臟。
灼玨被祁悠然殺了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五毒山,每個人心裡全都忐忑不安著,有這樣一個掌門,五毒教最後,究竟會走上怎樣的一條道路?
處理了灼玨,祁悠然接下來,就等著白楚顏找上門來。
白楚顏利用自己之手,殺掉了灼玨。她沒理由會放棄這麼好一個,殺死自己的機會。楚雲逸現在被困在京城,飽受皇后的折磨。祁悠然身邊又沒帶其他的高手,白楚顏不出手,可能嗎?
祁悠然等了又等,最後,眼看著到了她應該回京城的時候了,白楚顏總算是現了身。
「還沒恭喜你,已經成了太子妃。」白楚顏見到祁悠然的的一瞬間,就開口說道。
「白姑娘特意來見我,不會只是為了向我道喜吧?」
「當然不會。」白楚顏給了一個讓祁悠然萬萬沒有想到的答案。「我是來護送太子妃,回京城的。」
祁悠然愣了一下,沒說話。白楚顏繼續開口,道:「我已經被雲閣主調離西域,以後這邊,就不是我負責了。」
「你會那麼好心?」
白楚顏冷笑了一下,「我的心再不好,也沒壞到你這個地步。」
「五十步笑百步,有意思嗎?」祁悠然也是嗤鼻一笑,「我還以為你會趁這個好機會,殺了我呢。」
「好機會?」白楚顏挑眉,「你以為我是傻子,還是瞎子?難道我感覺不到那幾個暗中保護你的高手嗎?」
白楚顏心中當然氣,因為她沒想到,楚雲逸會對這個祁悠然如此上心!她從小跟著楚雲逸一起長大,楚雲逸以前是個什麼樣的人,白楚顏難道心中沒數嗎?
那個男人,除了自己以外,他不會在意任何人的死活。
你有能力,就留在他的身邊。你沒有能力,就等著被他的仇人殺死。他從來沒有說過安排什麼人,去保護什麼人。更別說,是擔心一個人的死活了。
白楚顏當初來到西域的時候,因為人生地不熟,這裡又是個極其排外的地方,所以她沒少吃苦。但就算她遍體鱗傷,也沒能得到楚雲逸的一聲安慰,一個溫暖的擁抱。
白楚顏以為,他就是那樣的一個人,對誰都如此,所以她也就習慣了。誰知,在她不知不覺中竟然冒出來一個祁悠然,一個讓楚雲逸完全變了個樣的女人。
「以後都是在京城,就請多多關照了。」白楚顏皮笑肉不笑的對祁悠然說。
「彼此彼此。」祁悠然不動聲色的回了一句,她覺得,白楚顏這個時候回京城,更大的可能性,應該是皇后那邊的指使……
不管怎麼樣,灼玨已經被祁悠然殺死。她也和白楚顏一起,走上了回京的道路。
用了兩天的時間,回到了京城。重新回到東宮,祁悠然聽到了一個,讓她十分震驚的消息。
婧妃娘娘,滑胎了!
祁悠然看著向她透露了這個消息的楚小白,皺眉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又不是你孩子沒了,你這麼緊張幹什麼。」楚小白吊兒郎當的吃著東西,看著祁悠然,回答她的問題。「還不就是不小心摔倒了,掉荷花池裡了,又驚又嚇的,孩子就沒咯。」
「婧妃娘娘既然有了身孕,怎麼可能會到那麼危險的地方去散步?就算是散步,也一定有奴才擋在那一邊。」
「嘿,還真就被你猜中了。」楚小白的眼中閃爍著看熱鬧的光芒,「其實婧妃這次,是和翎貴妃一起去的。」
「歐陽翎?」祁悠然聽到這個名字,笑了。「還真是冤家路窄啊。」
不過,婧妃娘娘這次懷孕的事情,只有那麼幾個人知道,歐陽翎是從哪兒聽來的?
「你幹什麼去?」楚小白看著起身準備離開的祁悠然,好奇問道。
「去婧妃娘娘那兒走走。」
「我也去我也去!」這等好事,怎麼能少了楚小白呢?楚小白緊緊地跟在祁悠然的身後,兩人很快就來到了喬小蝶的寢宮。
祁悠然見到喬小蝶時,她正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無力。看著祁悠然來了,她眸光一閃,緊接著又暗了下去。
被祁悠然攙扶著坐了起來,喬小蝶慢慢地一笑。說:「太子妃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剛,聽見二皇子說你出事了,就過來看看。」祁悠然表情凝重的看著喬小蝶,問:「到底是什麼回事?」
「還不就是那麼回事。」喬小蝶笑著回答,那笑容讓楚小白這個男人看了,都覺得心疼。
「日防夜防,還是沒能防的過去。」喬小蝶說完後,垂下了眼簾,似乎並不願意再提起這件事。
「二皇子,你出去一下。」
「啊?」楚小白聽見祁悠然的話,有點不願意。兩人對視了一會兒,楚小白敗下陣來,「啊,好。」
他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出房間,繼續站在院子裡,聚精會神的偷聽兩人的對話。
「娘娘,知道你懷有身孕的人並不多,翎貴妃她是如何知曉的?」祁悠然問道。
喬小蝶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或許,她也並不知道我懷了孩子這回事兒。一切,就真的只是一場意外而已。」
喬小蝶的心情十分的沮喪,她盼這個孩子,已經盼了很久。祁悠然也不忍心再說什麼,於是安慰了她幾句之後,就出去了。
讓楚小白給喬小蝶弄了些補身子的藥,不知為何,這事兒一和歐陽翎扯上關係,祁悠然就覺得沒那麼簡單。
回到東宮後,祁悠然見到了楚雲逸。幾天沒見,再見到他的眉目,祁悠然的心還是沒出息的亂跳了幾下。
楚小白不死心的當著電燈泡,眼睛瞪得圓圓的,就想看看這兩個不要臉的小賤人,能在自己面前說些什麼做些什麼。
楚雲逸走到祁悠然面前,慢慢低下頭,再她的嘴上不輕不重的啄了一下,讓楚小白倒吸一口氣。
「不要臉。」楚小白小聲嘀咕道。
祁悠然好像聽到了他的話,笑著回眸看了他一眼。楚小白呲牙一笑,說:「你們繼續。」
祁悠然聽話的回過頭去,踮起腳尖,又在楚雲逸的唇邊親了一口。
「他娘的,老子真是服了!」
楚小白最終還是受不了他們的膩歪了,大罵一聲,大步離開。
祁悠然輕笑著看著他遠去,接著,仔細的端詳著楚雲逸,問:「現在沒事了?」
楚雲逸點了點頭,祁悠然拽著他往房間裡走。「我有事問你,跟我來。」
回到房間,祁悠然開門見山的問:「是你讓白楚顏回京城來的嗎?」
「有這回事兒?我怎麼不知道。」
「不是你讓的?」祁悠然覺得意外,「可是她說,是雲閣主命她回京的啊。」
楚雲逸眼中有笑意滑過,「她說的是雲長卿,可不是我楚雲逸。」
「你又來!」祁悠然不悅的看他,覺得他在這件事上,有點欺人太甚了。「你要不是雲長卿,那我就不當這個太子妃,去嫁他!」
「哦?看來逍遙閣的閣主夫人,要遠遠比太子妃的位子更吸引你。」
「你現在才知道?」祁悠然挑眉,「要不是你當初那麼耍我,我能欠下那麼多債嗎?」
一說到欠債,祁悠然突然怔了一下,接著,她展露笑顏,問楚雲逸,「太子爺,既然我們已經成親了,那兩萬兩黃金,是不是就可以不用還啦?」
「親兄弟,明算帳。」沒想到,太子爺不解風情的回答。
祁悠然明媚的笑臉一下子就消失了,正準備開口感歎自己活的太累之時,楚雲逸又開口說道:「不過若拿不出銀子,為夫也可以接受肉償。」
楚雲逸的話說的太吃裸裸,祁悠然臉紅了紅,心裡想著,兩萬兩,這得肉償多少次,才能還的清啊……
祁悠然現在一口咬定,楚雲逸就是雲長卿。因為雲長卿已經很久沒有露面了,可以說,自從她和楚雲逸成了親以後,就沒再見過那個人。
「誒。」祁悠然沉默了一會兒後,再次看向楚雲逸。「你到底是不是雲長卿啊?」
楚雲逸被她小心翼翼的表情給逗笑了,兩人本來是並排坐在兩個凳子上的,他伸手把祁悠然拽到了自己的懷裡,抱住,問:「如果不是,你要怎麼辦?」
「如果不是我就吃虧吃大了呀!」
「明明是我們兩個吃虧,你還有臉說自己?」
「我……」祁悠然無力反駁,好吧,如果真是兩個男人,那她的確是佔了便宜的。想想這兩個男人,隨便挑出來一個,都是佼佼者。有多少女人主動送上門,都未必能成功,而她,則是坐享獨食。
「反正,你們倆肯定是一個人。」祁悠然坐在楚雲逸的腿上,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喃喃說道:「要不然,像你這種人,哪會放過他。」
「我?我是哪種人。」楚雲逸拉過祁悠然的手,讓她直視自己,低聲問道。
祁悠然是受不住楚雲逸這樣溫柔的對待的,兩人咫尺相望,祁悠然腦子有點混亂的想著他的問題。
他是哪種人?還不是佔有慾極強的人!上次楚小白和她勾肩搭背,他白天明明表現的很坦然,無所謂,可是到了晚上,卻折磨的她死去活來!
祁悠然想到那些場面,臉頰又紅了紅。垂眸不語,沒看到楚雲逸眼中的笑意加深。
「你當初和雲長卿寫的那紙協議,放到哪兒去了?」楚雲逸靠近祁悠然的耳邊,壓低了聲音,問她。
祁悠然猛地一抬頭,嘴角和他的,擦肩而過。
盯著笑的像一隻狐狸一樣的楚雲逸,祁悠然咬咬牙。「還不承認!那事兒除了我倆,沒別人知道的!」
楚雲逸輕笑出聲,開始調侃起祁悠然來。
「你說,我以前明明給過你機會和提醒的,你在別的事情上都那麼聰明,怎麼惟獨在這件事情上,笨的讓人覺得心疼呢?」
「你什麼時候給過我機會,提醒過我?!」祁悠然不服氣的問。
「當初在五毒山山谷的時候,我不是裝睡過,給你機會摘下我臉上的面具?」
祁悠然回想了一下,想到了他說的那個場景。
「誰知道你是真睡假睡?」祁悠然惱羞成怒,「再說,我是那種做事偷偷摸摸的人嗎?!」
楚雲逸淺笑不語,只是看向她的眼神,卻是十分懷疑的。祁悠然氣不過,上前用力的一咬他的嘴角。在被楚雲逸追問,她當時怎麼那麼笨的時候,祁悠然惡狠狠的回答:「我當時腦袋,讓你踢了!」
天還亮著,楚雲逸也就放了她一馬。不過他明確的告訴了祁悠然,晚上,一定不會讓她好過。
祁悠然覺得不公平,這事兒明明就是他戲弄自己在先,現在事情真相大白了,還不讓自己說他幾句了?
「世上哪那麼多公平的事。」楚雲逸在走出房間前,留下一句話給祁悠然。「所謂公平,都是強者說給弱者聽的戲言。」
這話雖然氣人,但,卻是真的。
弱肉強食的世界,不論是在哪一個空間,都是成立的。
楚雲逸出去做什麼了祁悠然不知道,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想著喬小蝶的事,白楚顏的事,還有,蘇安的事。
祁悠然已經把五毒山上有用的書全都轉移回來,放在了楚雲逸的書房。五毒山那邊剩下的,只是一些錯誤的,沒用的廢書而已。
在祁悠然離開的這段時間,蘇安已經給楚雲逸還有戴靈兒下完了情盅。情盅的潛伏期是有半個月,所以很快,蘇安就會安排楚雲逸和戴靈兒經常碰面,讓楚雲逸愛上戴靈兒了。
祁悠然一想,就是一下午。傍晚,楚雲逸回來叫她出去吃飯。本以為是在宮內吃,沒想到,楚雲逸把她帶出了皇宮。
又來到上一次那個地方,這是祁悠然第二次來這邊。
竹林深處,只有他們兩位客人。祁悠然看著滿桌子的好酒好菜,有種最後的晚餐的感覺……
「這是啥意思,給我接風洗塵?」祁悠然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菜,嚥下去之後怯怯的問他。
「你想這麼覺得的話,那就是咯。」
楚雲逸回答的模稜兩可,祁悠然邊吃邊和他說西域那邊的事情。
「白楚顏回來後,那邊要怎麼辦?」
「我已經安排好了接手的人。」楚雲逸看來,已經早就想要白楚顏離開那個地方了。
「那五毒教呢?你不是說,也幫我選好了駐紮在那兒的幫手?」
「明天應該就會到位。」
楚雲逸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祁悠然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吃飽喝足,祁悠然摸摸肚子,十分滿足。
能夠酒足飯飽,也是人生一大樂事。
「過來。」楚雲逸見祁悠然放下了筷子,讓她坐到自己身邊來。
祁悠然聽話的挪了過去,很有眼力見的給楚雲逸倒酒,陪著他喝。
「楚爺,我覺得這酒給咱倆喝,有點浪費。」祁悠然又一杯酒下肚之後,和楚雲逸說道。
「此話怎講?」
「人家都說,醉知酒濃,咱們這怎麼喝都喝不醉,多浪費。」
「誰說喝酒就一定要喝醉?」楚雲逸看祁悠然的眼神,以及他嘴裡說的話,讓祁悠然覺得自己的檔次一下子就和他拉開了好長一段距離。
祁悠然點點頭,沒再說話,只是一杯接著一杯的陪著楚雲逸喝,喝到最後,竟微微有些醉意了。
「悠然。」
安靜的房間裡,響起了低沉而優雅的聲音。祁悠然側眸去看楚雲逸,只見他手肘抵在桌面上,修長的手指撐著額角,眼中流光閃過,目光灼灼,專注的讓她想要逃脫。
「嗯?」祁悠然輕聲回應,「怎麼了?」
「沒怎麼,只是好些日子沒見到你了,想好好看看罷了。」
楚雲逸嘴角微揚,看的祁悠然已經完全沒勇氣和他對視了。
如果,這是在以前那就還好。可現在,已經有了肌膚之親,已經是那麼親密無間的人,祁悠然已經明白了他這視線的含義,又怎麼可能,裝作若無其事,什麼都不明白呢?
祁悠然微微有些凌亂,在楚爺的面前,她總是處於劣勢的那一個,她已經承認了。
楚雲逸抬手,祁悠然身子一動,順勢就被他擁了過去。
微涼的唇壓了下來,覆上了她的。唇齒糾纏中,祁悠然彷彿聽到了他在她耳邊低聲吟道:「以後,不能再放你離開我身邊。」
祁悠然被他這句話弄得神經緊繃,也許是酒精的作用,也許是她自己想多了。總之,她竟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些微微發燙了。
楚雲逸的手在探進祁悠然的懷中時,祁悠然猛然清醒。
小雲……!
果然不出所料,熟睡中的小雲被楚雲逸的動作給驚醒,順便,咬了他一口。
祁悠然看著面色不悅的楚雲逸,憋了半天,還是沒忍住,笑出了聲。把一直帶在身上的解藥拿了出來,給楚雲逸吃了一粒。她問:「這是被它咬的第二次了吧?」
楚雲逸不回答,只是目不轉睛的和小雲對視。小雲也高傲的仰著頭,衝他吐著信子。
一時間,祁悠然覺得這房間的空氣有點冷,她好想丟下這一人一獸,自己去外面吹吹風……
對視了很久,最後竟是小雲敗下陣來。它率先低下了頭,接著把自己的身子縮成了一團,趴在桌子上,沒反應了。
祁悠然驚訝的不得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小雲服軟!
「什麼人養什麼樣的東西。」楚雲逸取笑說道:「瞧瞧這小畜生,是不是和你一樣狗腿的很,吃軟怕硬?」
祁悠然沒回答,心想,我還沒它個畜生厲害呢。它敢吸你的血,我敢嗎?
解決掉小雲,楚雲逸繼續做剛剛的事情。祁悠然重新回到他的懷裡,他的手一刻不曾遲疑,直接探進了她的懷中,停在了她胸前的柔軟處。
陌生的壞境,讓祁悠然的身子更加的敏感。呼吸漸漸急促起來,祁悠然在楚雲逸把她攔腰橫抱起來之後,咬著唇角,說:「不要,樓下還有人。」
她還沒混亂到忘了那個給他們做飯吃的老御廚。
「我已經讓他回去了。」楚雲逸邪邪一笑,「這裡現在,只有我們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