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霜被祁悠然的話嚇了一跳,她在祁悠然身邊也伺候了兩年,還是第一次見到被打成這個樣子。走這一路,血也流了一路,足以見得少爺和老爺下手有多麼狠。
回到破舊的屋子裡,祁悠然趴在床上,打開那封剛剛從地上撿起來的紙張。是歐陽家那邊送來的,她掃了兩眼,輕笑出聲,菊霜站在一邊大氣不敢喘一下,以為祁悠然是被打傻了。
歐陽家雖算得上是京城之中屈指可數的有錢人,但祁震在朝中的地位擺在那裡,所以歐陽家敢冒然來退婚,也耐人尋味。
祁悠然記得歐陽家似乎是有人在宮中,看現在的情況,應該是那歐陽女的地位上去了,覺得他們歐陽家唯一的獨苗娶了自己,會丟歐陽家的臉面,所以才來此一舉。直覺告訴祁悠然,這件事只是個開始,更多的麻煩都還在後面。他們說自己不貞不潔,就該拿出證據。祁悠然反覆一想,想到了那幫流寇的事。難道……是歐陽家派人那麼做的?那祁震又是怎麼回事?自己什麼時候得罪這位大少爺了?
今天這頓打是祁悠然故意找的,對疼痛的感覺她幾乎已經麻木了,所以儘管那菊霜在旁邊哭的像個淚人一樣,祁悠然也沒有流下一滴眼淚。她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打成這樣,只為給自己爭取一段時間。屁股都快被打爛了,誰還能相信她會出去做點什麼?
「小姐,我去給你找些草藥回來。」菊霜抽啼著鼻子,總算說出一句讓祁悠然覺得有用的話。祁悠然點點頭讓她離開,一個人留在房間裡,腦子裡的一幕幕畫面讓她覺得自己像是在看一場電影,一場讓人無比心塞的電影。
祁悠然的娘早在她出生之後就死了,所以祁悠然從小就沒有人管。吃不飽,就去廚房偷。奴才看的緊偷不到,她就跑出去。為了填飽自己的肚子,祁悠然可謂是從小就學會了一身偷盜的本領,和那些流落街頭的小混混們來往也很頻繁。如此一想,也難怪那祁青雲看不慣她了。
祁悠然躺了很久,菊霜回來了。用了菊霜帶回來的草藥,雖然效果不大,但絲絲涼爽的感覺也讓她不那麼難受了。
一天就這麼過去,夜深人靜,祁悠然還是毫無睡意。突然,外面傳來的細微動靜讓祁悠然的眼神發生了變化。聽著那稀碎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直接來到她的門外。祁悠然動作靈敏的從床上跳了起來,衝到了陰暗的角落裡。
「快點進去!」
「你別推我!」
一男一女的聲音傳來,聽的祁悠然瞇起了眼睛。
「三妹?三妹你在不?」
人進了房間,依然鬼鬼祟祟。祁悠然聽著他們叫自己,陡然想起他們是誰。於是開了口,小聲說道:「我在這兒。」
燭火燃起,祁悠然看著眼前的兩男一女,面無表情。
「是不是又挨揍了?讓我瞧瞧。」那女子轉到祁悠然的身後,不顧祁悠然反抗,動作很快的把她拽到了一旁檢查她的傷口,然後五官皺在了一起。「誒喲我的天吶,怎麼被打的這麼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