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顧睿的態度只能算是宣佈,沒有要跟她商量的意思,他本來就對他們之間的事情理所當然的很,滾完床單後更是不能更理所當然了。
無憂瞧著男人看似溫和但是霸道得無跡可尋的德行,捏著眉骨笑了笑,「小顧先生,」她揚起笑容,「我們三年前離婚了,這三年見過面相處的時間一隻手可以數得過來,我前天回國昨天才跟你見面,」
「嗯?」他挑著眉梢,等著她的下文。
「所以我現在我不搬過來跟你一起住,」無憂淡淡的笑,眼睛裡帶著點兒涼意,「我跟你第一段關係從床上開始已經糟透了。」
她朝著玄關走去,輕描淡寫,「你不上班的話送我回家。」
顧睿看著她的背影開始皺眉,在她準備蹲下身要換鞋的時候手臂被人猛然的扣住,翻轉過了身子,「無憂」他捏著她的手腕,力道有點重,眼眸瞇成狹長的模樣,有暗色在翻滾著,「你到底想要怎麼樣,跟我說清楚。」
男人面無表情的看著她短髮下清淡笑著的臉,「你不要告訴我,你昨天下午陪瞳瞳跟我一塊出去,昨晚肯上來,全都僅僅只是因為瞳瞳而已,」俯首湊到她的面前,鼻尖幾乎要碰觸到一起,聲音微微的粗噶,「你敢說你對我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了?你昨晚在我身下的表現可不是一點感情都沒有。」
她到底在逃避什麼,跟那什麼裴易比跟那些亂七八糟的男人比她明明就更喜歡他不是嗎?
無憂看著他的臉,微不可覺的歎了口氣,低聲說了一句,「顧睿,我才23歲。」
她的肌膚細膩白皙,近看遠看都沒有一點瑕疵,顧睿一張俊臉徹底的黑了下來,原本還算溫和的表情也煙消雲散,聲音低得可怖,像是什麼東西非要砸在你的心上,「我知道你的歲數,」
無憂莫名其妙,不知道他怎麼就忽然變臉了,捏著她的手腕的男人大力的扣上了她的肩膀,那力道毫無顧忌生生的捏進了她的骨頭,一個字一個字像是從齒縫裡蹦出來,「你還年輕漂亮,所以覺得年紀大了老了配不上你?」
顧睿覺得被眼前的女人徹底的打了一個悶棍。
她二十三歲二十四不到,而他快三十了,所以現在,她覺得他老了?
無憂無語的看著他,平靜的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
三十歲的男人怎麼會老,他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那你是什麼意思?」顧睿黑著臉,幾乎是劈頭蓋臉的朝著她在吼,在某些時候,男人的自尊比女人的自尊更加經不起挑釁。
他等她三年,等到的就是她嫌他老了?
無憂靜靜的看著面前即便強行壓抑但是仍舊顯得很暴戾的男人,再度重複了一遍,「顧睿,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他想不出還能有其他的意思。
顧睿怒不可遏,越是看她平和溫靜的臉龐就越是止不住的怒意升騰,扣著她肩膀的手用力一帶就把她整個人推到按在門板上,低頭就狠狠的吻了下去,唇舌帶著牙齒,用力的吮吻啃噬,帶著懲罰的怒意和發洩。
無憂蹙著眉頭,掙扎了兩下沒有效果也就沒有繼續掙扎,直到男人帶著喘息聲結束這個吻,他雙眼泛著點血色粗啞的聲音一字一頓的道,「戰無憂,就算我到了六十歲,也照樣能做到你爬不起來!!」
無憂,「……」她的背脊抵在實木的門板上,溫軟的手抬起來摸了摸男人因為憤怒兒緊繃的輪廓,淡聲微微的笑,「你看,你總是理所當然的覺得我應該跟你在一起,應該搬過來跟你一起住,可是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你都能扭曲到這麼遠。」
顧睿擰著的眉頭稍微舒緩了一點,但是一張臉還是不怎麼好看,「我不懂的話,你可以明說。」
她點點頭,微笑著表示贊同,「大部分的事情是可以明說的,不過你是商人遊走生意場上應該知道人跟人之間不是所有的事情所有的話都可以直來直去的說,不能,而且也挺沒情趣的。」
顧睿滾了滾喉結,盯著她,「所以呢?」
她今天才二十三歲的後面,藏著了不得的潛台詞?
無憂這次用了點力氣,把他給推開了,一邊附身換鞋一邊淡淡的道,「我莽撞的跟你結婚得了一次教訓,所以不會莽撞的跟你同居,就這樣。」
慢斯條裡的穿好鞋子站了起來,「我說清楚了,你到底送不送?」
等了大約十秒鐘,顧睿轉身走回客廳在茶几上拿起了鑰匙,冷冷的瞧著她,道,「你說要送我能不送嗎?」
無憂看的出來他是真的動了脾氣,開車的一路上都悶著俊臉抿著唇沒主動跟她說一句話,她也沒怎麼在意。
車停在戰宅的鐵門外,無憂解開安全帶測過身看著他的俊臉道,「謝謝你送我回來,你回公司上班吧。」
「你中午是不是還要跟人一起吃午餐?」他的手落在方向盤上,眼睛直直的看著前方,冷淡的問道。
「嗯,我答應了。」無憂看著他的側臉輕聲答道,又加了一句,「過了中午以後大概也不會見面了。」
男人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還是沒有看她。
無憂推開車門,「我回去了。」
顧睿等到戰宅的大門打開又重新關上,才測過臉看向那道沒有回頭的女人的身影,手抬起,然後握成拳頭重重的砸在方向盤上,手背青筋必露,眉目間的戾氣很厚重。
無憂回去的時候唐樂樂在沙發上捧著電腦不知道在研究什麼,聽到動靜才抬頭,上下打量了一番她身上的衣服,明顯不是昨天的那一身,眉頭一挑,「你們這進度也是挺快的。」
**的進度,她這個當娘的說的話都沒用。
無憂,「……」她解釋道,「不是,我洗完澡不喜歡穿昨天穿的衣服,剛好他那裡又,所以就……」
「哦。」不等她欲蓋彌彰的解釋完,唐樂樂含笑點點頭,「我以為你回來得這麼晚不是昨晚體力消耗過度,就是一大早的不知節制,沒能注意時間。」
無憂,「……」在她老媽面前果然是越抹越黑,她索性閉嘴不再解釋,「瞳瞳在顧睿媽媽那邊玩。」
唐樂樂將膝蓋上的筆記本闔上,慵懶的伸了個懶腰,「早上吃東西沒?要不要我給你煮碗麵條。」
無憂默默的道,「我吃過了。」
「累嗎?」唐樂樂站了起來,「不累有沒事的話陪我去逛街,你帶回來的行李不多,去買點漂亮的衣服,你跟顧睿雖然做過夫妻,但是好歹這麼長時間沒見了,就當是重新談個戀愛,說起來……」
唐樂樂轉過腦袋,重新看了眼自己的閨女,搖著腦袋歎了口氣,「你好像還沒正正經經的談過戀愛。」
無憂,「……」她郁卒的看了眼自己的老媽,那實打實的搖頭晃腦的表情實在是……
她又默默的道,「顧睿讓我和瞳瞳搬去他那住。」
唐樂樂睨她一眼,「姑娘,你的矜持呢?」她眉頭動了下,嫌棄的道「你們的順序怎麼每次都是反的,不能像你哥哥嫂子那樣先戀愛再結婚再洞房再生娃嗎?如今的年輕人真是……」
無憂,「我拒絕了。」她接過傭人端上來的茶,已經不那麼燙了這才低頭喝了兩口,淡淡的道,「不過他脾氣挺大的。」
「男人都比較心急,」唐樂樂想了想,道。
因為中午要跟裴易吃午餐,所以無憂跟唐樂樂說好下午再去逛街,晚點可能還要去接瞳瞳。
沒有打車,唐樂樂讓戰家的司機送她去餐館,她是踩點到的,裴易到的時間比她早,從她出現在門口時便揮手示意她位置,無憂抬腳走了過去。
裴易特意找了全場最隱蔽的位置,她一坐下他就笑著道歉,「不好意思,本來想定個包廂,但是服務生非說今天的包廂被人包了怎麼都騰不出多餘的。」
被人包了?雖然說酒香不怕巷子深,這兒的名氣是有的,但是到底不是什麼特別高端有檔次的地方,所以來這裡吃飯的大多是些中產的階層,為了這裡廚師的老字號手藝和氛圍來的。
包下所有的包廂這種事實在是……很少見。
想是這麼想,無憂也沒有在意,只是笑笑道,「沒事,都一樣……」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她正抬頭接過服務生遞過來的菜單,一抬頭就看見兩道修長筆直的背影朝著這邊走來。
一個是西裝襯衫西裝革履,英俊溫和而淡漠,另一個則是一派休閒隨意,較之一年前更加成熟了點,鼻樑上駕著一副大大的墨鏡。
無憂抿唇,看著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朝她勾唇笑了下的君洛——駕著這麼打眼的墨鏡,生怕不知道別人知道他是大明星嗎?
坐在無憂他們那一桌斜下面一桌,君洛大大方方的拾起菜單細細的看著,慵懶的抬起聲線,「小顧先生,你有這閒工夫來跟蹤,還不如回公司一句話把那男人開出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