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諾舔著自己幹幹的唇,有些茫然,「我不明白。」
「就算是殘忍的逼迫,你也不能再讓他們有任何的關係,情敵對情敵,不是你善良和忍讓就能贏。」
…………
陽光正好,正是傍晚夕陽下落的時候。
凱撒睜開眼睛,第一眼看見的就是蜷縮在大大的椅子裡低著腦袋,長髮掩住臉龐的女人,她的手擱在自己的膝蓋上,手指摩擦著戴在無名指上的戒指。
火/辣辣的疼,在他的胸口和肩膀上,只是那股血肉上的痛楚像是屬於另一個人,他感知著又漠然著,黑色的深沉的眸靜靜的打量著側臉被金色的光線度上一層光芒的女人。
她的眼睛下面是淺淺的烏青,像是很疲憊。
他淡淡啟唇,聲音沙啞著,「唐小諾。」
唐小諾驀然的抬起腦袋,呆呆的看著睜眼看向望著自己的男人,一股無法言喻和形容的情緒湧入她的心上,她幾步就從椅子上下來,手撐在病床上,聲音嬌軟,又哭又笑的一般看著他,「你醒來了。」
她似乎是想抱著他,又怕牽扯到他身上的傷口,只能就這麼看著他。
凱撒注意到,她原本纖細的腰肢看上去稍微豐腴了那麼一點,雖然看不出來顯得懷孕了,但總歸沒那麼清瘦了。
手從被子裡伸出來,落在她的腹部上,「我昏迷多久了?」
她白皙明艷的五官擺出微微委屈的表情,「一個多月了。」兩隻溫軟的手抱著他的手掌,半跪在他的身側低頭湊下來吻住他的下巴,輕輕喃喃的道,「我每天都在等你醒來,你終於醒來了,我快累死了。」
緋色的唇瓣微微的撅起,似嬌嗔般的抱怨。
凱撒淡淡的笑,手掌貼上她的面頰,「每天都在等我醒來嗎?」
那樣的眼神太深沉,依然覆著淺淺的笑意,似乎和往常一樣,又似乎有什麼不一樣。
唐小諾即便是看得出來也無法分辨出來,這一個月她每天都在等他醒來,如今終於醒來了,她怎麼還會有心思去想別的事情。
嬌艷的五官滿滿都是笑容,一雙眼睛的焦距都集中在他英俊的臉上,「你餓了嗎?我打電話給傭人讓他們送粥過來,醫生說你剛剛醒來只能先喝流食。」
他定定的看著她,似笑非笑,並不說話。
唐小諾摸摸自己的臉,困惑的問道,「怎麼這麼看著我,怎麼了嗎?」
「唐小諾,」沙啞的聲音並不是那麼好聽,「你往常每次受傷住院,我都是親自伺候你照顧你,不管多忙也都是我親自下廚,你拿傭人打發我?」
「你想吃我親手煮的粥嗎?」
凱撒淡淡的彎唇瞧著她。
「我是看現在有點晚傭人送過來會比較快,」唐小諾起身站直了身子,眉眼彎彎的笑著,聲線嬌軟,「你想吃我借醫院的廚房用用,不過要等會兒,你餓不餓要不要我找點東西給你墊墊肚子?」
「不餓。」他淡淡的道,「你叫路卡過來照顧我,剛好我有事情問他。」
他昏迷這麼久自然擔心集團的事情,唐小諾很瞭解,她點點頭,「好我讓路卡過來,你出事昏迷他也累得夠嗆。」
十分鐘後,路卡接到電話風塵僕僕的趕了過來,唐小諾也放心的去了廚房,臨走前她細心的找了個柔軟而厚厚的枕頭墊在男人的背後讓他不至於只能躺著。
凱撒昏迷的時間太長,臉色透著一股不健康的蒼白,尤其是襯得他俊美的輪廓愈發的淡漠,唯獨漆黑的眸熠熠生茫。
路卡站在床頭看著醒來的男人,就差沒熱淚盈眶了,「二公子您總算醒來了,我差點心都操碎了您再不醒來我真的保不住您的位置了。」
凱撒淡淡的瞟了他一眼,「去給我倒杯水。」
「哦。」路卡乖乖的轉身倒水,小心翼翼的遞到他的手裡,原本準備餵他喝的被一眼瞟得縮回了手,「我的手沒殘。」
路卡訕訕的收回手,看著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捏著水杯姿勢優雅的喝水,只覺得整個人都鬆懈了,「二公子,您放心,雖然集團目前有些阿貓阿狗在鬧騰但是不足為患而且您醒來了他們應該也不敢作亂了……」
「嫣然呢?」溫淡的嗓音,聽不出波瀾,路卡也沒聽出特別關心或者焦灼的情緒,「還活著嗎?」
只是,二公子醒來的正式發問的第一件事是那位……
路卡愣愣的,吞吞吐吐半天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神色頗為尷尬。
男人眼角的冷芒從他的臉上掃過,「活著就是活著,死了就是死了,兩個字的事情你舌頭被切了?」
路卡,「……」
「活著。」路卡小心翼翼的研究著男人的神色,「只是……還沒醒。」
俊美淡漠的臉上依然沒有什麼變化,聲音沙啞而冷漠,「什麼情況?」
路卡打著哈哈,「最近您昏迷不醒集團的事情太多我還沒來得及去確認,柳小姐的父親在照顧她,應該過段時間就會醒……」
男人一聲冷漠的嗤笑將他打斷,「她的腦袋被撞了很多下,又被倒塌的牆砸到,是個人都經不住砸,你說你不知道?」
路卡,「……」傷的輕重和他知不知道有什麼直接的關係啊?他最近真的忙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啊。
他低著腦袋,諾諾的道,「少夫人去看過……好像據說,可能會變成植物人。」
病房裡陷入了一陣沉靜,路卡沒敢說話,只是偶爾抬眸瞄了幾下面無表情的男人,就在他絞盡腦汁想說點什麼打破這沉默的時候,男人已經再度開口了,「去把集團和最近的情況整理好交給我。」
路卡連聲應了下來,「好好,我馬上去辦。」
一個小時後,唐小諾端著最新熬出的小米粥回來,剛好路卡也辦事效率極高的講集團最近的情況整理成文件報表送了過來。
唐小諾一口口的將粥吹涼的小心的喂到他的唇邊,她似乎是生怕燙著他,每舀一口都要吹幾下。
凱撒一邊看著手裡的文件,眼角的餘光偶爾瞄到她手背上的小水泡,擰眉有些不悅的問道,「手怎麼了?」
她笑了笑,並不在意,「哦,不小心燙到的。」
他的視線重新回到報表上,嘴裡卻道,「路卡,去拿燙傷膏。」
她抿唇笑著,小聲的道,「真的沒關係,就是被小小的燙了一下。」
路卡自然是聽自家主子的吩咐,屁顛屁顛的去找醫生要燙傷膏了,唐小諾接過自己塗著,兩人同時聽得男人問了一句,「你們請了誰坐鎮鎮住那幫股東他們才沒趁機作亂?」
唐小諾手裡的動作頓住,路卡飛快的看了她一眼,幸好男人始終都低著頭研究文件沒有抬頭。
路卡回答,「是少夫人,二公子,少夫人最近很辛苦。」那聲音裡帶著十足的誠懇,甚至還有滿滿的邀功似的情緒。
凱撒是最敏銳的人,何況是跟了自己好幾年的手下,他抬起頭,目光深沉而銳利,「唐小諾鎮得住那些股東,她鎮得住我父親跟柳默?」
路卡被這麼看著,覺得自己整塊後背都要濕透了,「柳默最近忙著照顧柳小姐,您父親也是……而且。」
唐小諾微微笑著的聲音也響起了,「而且我有我爸和墨夜,誰欺負我他們都會做我的後盾的,而且我是你名符其實的妻子啊我有資格替你。」
凱撒低頭張口喝下她再次喂到唇邊的粥,沒有多說什麼。
已經提到了柳嫣然,唐小諾咬著自己的唇,大大的眼睛看著她,聲音帶著點試探和小心,「凱撒,柳小姐她……」她很艱難才將一句話說得完整,「她傷的很重,可能會……」
「我知道。」他的神色沒有多大的變化,淡淡的很自然,「路卡已經跟我說了,等我好了我再去看她。」
唐小諾看著他垂眸專心研究工作的模樣,忽然覺得很不是滋味,一種說不出來也無法形容的迷茫攥住了她的心,她小聲的問道,「她傷得很重,你不擔心嗎?」
凱撒抬眸看著她,似笑非笑,陰柔的眉梢帶著縷縷的邪意,「我擔心,你不是會吃醋嗎?」他抬手摸摸她的臉頰,「我不擔心豌豆公主也這麼悶悶不樂的,難道你希望我現在爬下床去看她?」
他微微支起身子,湊到她的跟前,「我怕我這麼表現了,你會給我再擺三個月的臉色,也不煮粥給我喝了。」
他用右手輕輕的捏住她的下巴,「臉蛋瘦了不少,我已經沒事了。」男人親了親她的臉頰,歎息著低笑,「看來最近是累壞了,乖,我醒來了你就不用再累了。」
唐小諾小心的環住他的脖子,避開他的傷口,嬌軟的嗓音裡仍舊帶著濃厚的委屈,「嗯。」髮香繚繞在鼻尖,她撒嬌般的道,「我最近真的累壞了,你也不誇獎我就知道悶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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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眨巴著眼睛,小聲的道,「再親親唄。」
她最近很累,累得好幾度差點以為自己會支撐不下去了。
他醒來了,真好。
——三更一點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