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過是進門看到這樣一幕,然後做出最正常最合情理的聯想。
他沒有錯。
「你沒有錯,」於是無憂這麼說,她低著頭,喃喃的念道,「是,你沒錯,你看到的就是這些,所以會這樣想。」
無憂不斷的靠著門維持著後退的動作,只想讓自己逃出屬於他的氣息範圍,她側過自己的臉,努力的讓聲音變得淡然,「你鬆手,很晚了我要回去了。」
她一旦真的生氣了動怒了的時候,就會變成這幅淡淡然的模樣,顧睿以前跟那些朋友在一起喝酒或者聚會的時候,極其煩悶看到女人哭著鬧著耍脾氣,遇上戰無憂他才覺得,他寧願她在他面前哭鬧。
他的雙手撐在她的腰側,她就這樣被他困在懷裡無處可逃。
其實也不是多麼委屈的事情,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委屈的不想跟他待在一起,無憂伸手抵著他的胸膛想要將他推開,可是不管怎麼用力都撼不動他半分。
她在他的懷裡便愈發的惱怒,「顧睿你到底想要怎麼樣?我都說了我要回去,還是……還是你覺得我看了你的日記所以還想教訓我?好,你一次性教訓完,完了讓我回家!」
他看著她微紅的眼睛出神,心裡頭的那些怒火在她的委屈和惱怒下如被戳破的氣球一下都癟了下去,一隻有力的手臂環上她的腰肢,另一隻手被扣住她的臉頰,「你是小姑娘嗎?跟我吵架就鬧著要回娘家,弄得好像我多欺負你了一樣。」
他一靠近她,呼吸間便不經意的攜帶了些酒氣出來,「今晚是小小生日,我剛剛陪爸爸喝了點兒酒,等下開車不安全,今晚我們就睡在溫園,明天一早我再送你回去。」
無憂還是微微的掙扎著,「你們家有司機,不行的話我電話叫人接我,實在不行打的也可以的……誰跟你說這些,你不是要教訓我嗎,快點,我不想跟你待在一起。」
還教訓她,顧睿戳了戳她鼓鼓的腮幫,低低的笑,「你脾氣這麼大,我哪裡敢教訓你,聽話,今晚不要回去了。」
溫園應該算是京城佔地最廣設計完全可以設門票讓人參觀了,他們夫妻在這裡留宿,溫蔓求之不得。
無憂的心裡悶得難受,「不要了,你在這裡陪小小吧,我媽還等著我回去,我們結婚的時候就太倉促了,剛好趁著現在好好想想吧。」
看著他和小諾那十多年的感情,就算只是一個旁觀者都覺得太可惜太遺憾,何況他是當事人,何況她每天都在他的面前。
好好想想。
顧睿瞇著眼睛,直接抬手將她抱起來不顧她的掙扎將她放到了床上,單膝跪在她的身側,溫和的眉目裡攜著凌厲的逼迫,他縮著瞳眸面無表情的開口,「你想要想什麼?」
無憂鎖著眉頭,「顧睿……」
「說吧,我都聽著,說完了就給你媽媽打電話告訴她今晚你不會回去了。」
「我不……」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顧睿就扣著她的後腦將唇壓了過來,無憂睜大眼睛就要掙扎,男人像是提前就已經預知了她的動作,先一步將她的手反剪在身後。
唇瓣相貼,說不出的親暱和曖/昧,「是我以前親你吻你不夠認真嗎?所以你覺得我在將就?」
顧睿親吻著她的唇,舌尖描繪她的唇形,慢斯條理又隱蔽著張揚的熱烈,好似隨時會撲過來一口將她吞下,直到她的唇已經開始紅腫,他才騰出一隻手掐著她的下巴迫使張開了嘴,然後靈活有力的舌就這麼順利的滑了進去。
吻勢開始變得愈發的激烈和急促,無憂很快的抵擋不住他的掠奪,喉嚨裡溢出破碎的低吟,聽得顧睿原本就發熱的神經開始膨脹,他更加用力舔吻她口腔中的每一寸領土,然後開始曖/昧的交/纏。
直到她就要因為呼吸困難而暈倒窒息,男人才戀戀不捨的從她的口中退出,改為親了親她的臉頰,炙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紅撲撲的臉頰上,他瞇著狹長的眸淡淡的調侃,「的確是有點將就,」嗓音殘留著吻後沙啞的餘韻,「接個吻你這麼快就陣亡了。」
無憂習慣性的咬唇,怒瞪他。
顧睿瞇著眼睛看著她的小動作,心裡一動,不等她反應過來又低頭給了她一記長長的深吻,「我說過了,這個就當是在邀請,原來無憂其實也沒有吻夠啊,」他有一下沒一下的舔著她的唇瓣呢喃著,「還要繼續嗎?夜還很長,又或者我們再做點別的事情好了。」
無憂心裡很混亂,她的手撐在他的胸膛前不讓他更進一步的靠近自己,「顧睿你別鬧了。」
她閉著眼睛,秀氣的眉目蹙得厲害,「我想靜靜。」
他總是在她的思緒沒有理清楚的時候就冒出來把她好端端的思維弄得一團糟。
顧睿深沉的眸斂住眸光,他收回自己的手在她的身側坐下,然後把她大腹便便的身子抱在自己的腿上,雙手環住,腦袋貼在她高聳的腹部上,從她的角度看上去,剛好可以看見他俊朗得令人心動的側顏。
無憂很無奈,這種無奈讓她無力。
她輕輕的歎氣,「顧睿,你真的不能讓我一個人好好的靜一靜想一想嗎?」
顧睿仍舊維持著貼著她腹部的姿勢,聞言淡淡的道,「梁秘書說,兩個人吵架,男人靜一靜完後一般都乖乖的回去了,但是女人靜完後,我在你的意願下會直接變成前夫。」
「你覺得我們這麼將就著過真的好嗎?」
顧睿很平淡的道,「你覺得有什麼不好嗎?」
她慢慢的道,「如果我覺得,我過得不幸福呢?」
…………
顧安西的臥室。
她洗完澡,披著濕漉漉的長髮盤腿坐在床上,一件禮物一件禮物的拆著,天花板上的光線很亮堂,如今的溫度也是恰到好處的適宜。
她最先把無憂遞給她的禮物給拆開了,打開盒子,一支淡金色的表呈現在眼前。
她失笑,收到了兩份一樣的禮物呢。
乾淨的眸盯著兩塊一模一樣的表,半分鐘後,她把其中一塊拿出來戴在自己的腕上,另一塊放回米色的包裝盒裡隨手放進了屜子裡。
敲門聲跟著響起來,「門沒鎖,進來。」
「爸爸。」
推門進來的是還一身淺灰色休閒的顧澤,他瞇著眼睛看著床上堆積著的禮物,唇畔噙著淡淡的笑,「有喜歡的禮物嗎?」
顧安西嘟著嘴巴,細細的撒嬌,「爸爸你的禮物呢?」
顧澤挑著眉梢,「我今天給你下廚了。」
「這也行啊,」顧安西哼哼唧唧的兩聲,「你一有空都會給媽咪下廚呢,沒有誠意。」
「我可是親自動手,比你哥哥買東西有誠意多了。」
「那好吧,謝謝爸爸,爸爸辛苦了。」她起身抱著顧澤的肩膀親了一口,然後坐回去好奇的問,「這麼晚了爸爸找我有事嗎?」
顧澤隨手搬了條椅子坐在她的床前,極其深沉的眸淡淡的盯著她,「今天來的那些男生,有喜歡的嗎?」
顧安西眨巴著眼睛想了一會兒,「爸爸覺得呢?」
顧澤反問她,「就沒有一個是你喜歡的?」那無處不在彷彿又極具穿透力眸光盯著她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十分隨意的開口問道,「你脖子上掛著的那一枚戒指好像有些年頭了,你談過戀愛?」
顧安西摸著脖子上的吊著的戒指,低頭看了一會兒,「嗯,我在佛羅倫薩認識過一個挺喜歡的男生,」她一邊想著似乎在組織著措辭,臉上帶著笑容,「不過我留著這個是因為我喜歡戒指,跟他沒關係的。」
她五官散開的笑容很平和,看不出特別怨恨或者其他的深刻的情緒,顧澤想,以他女兒和他女人可以媲美的軟柿子一樣的性格,她估計也很難恨得上誰。
不動聲色,顧澤英俊成熟的臉掛著慈眉善目的笑容,「戀愛過?」
顧安西摸著腕上的新表,對著父親看似溫淡實則銳利得無處可逃目光有些不自在,「爸爸,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過去的事情了,如果真的過去了這些年她看誰都沒什麼興趣?
「牽過手?」他維持著笑容,不急不緩的問道。
「……是。」
「他親過你?」
「……有。」
「吻過?」
女孩的臉頰逐漸染上薄薄的紅暈,「嗯。」
顧澤莫名的湧出一股極其不詳的預感,他的語調也跟著不自覺的遍地了,斯文深沉的臉龐鋪上一層冷意,「發生過關係了?」
「爸,」女孩悶悶的開口,眼眸佈滿著不知因為什麼的慌亂和難堪,「我不想提他。」
顧澤縱橫商場幾十年,頭一次被憋得做不出反應只能忍耐著,他淡淡的道,「第一,你沒有否認,第二,你不想提他,是他把你甩了嗎?」
他已經自動的腦補出逮到那個欺騙他女兒的混蛋後千刀萬剮一萬遍,繼而頭一次後悔當初答應讓她一個人出國,明知道她就是養在蜜罐子裡的嬌嬌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