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七八糟的罪名嗎?顧睿低頭看著懷裡的女人,薄唇噙著淡淡的笑,並不答話,他看到女人我這菜單的手指微微的緊了。
無憂仰臉看著他,淡淡的道,「顧睿你想怎麼說我都沒關係,不要為了說我把罪名栽贓在我朋友的身上。」
顧睿的眼神有意無意的瞟過步楠,唇畔的笑意更深,「原本步隊喜歡無憂這是罪名嗎?無憂是不想知道,還是真的不知道呢?」
步楠的俊臉緊繃,目光看向在男人懷裡僵硬的坐著的女子,手上的拳頭已經開始作響。
這男人根本就是故意的,他存心想讓無憂難堪難過嗎?
步爺正拚命的壓下心頭的怒火,他要揍也不能當著無憂的面動手,正想著,女人靜靜軟軟的嗓音響起,「步楠,你想好吃什麼了嗎?」
步楠回過神,隨意的指了菜單上的一個菜,「就吃這個好了。」
無憂於是也給自己點了一份愛吃的紅酒煎鵝肝,等上餐的空當兒,她抬手給自己倒了杯溫水,淡淡的道,「你不要去上班嗎?」
現在也不早了,應該過了公司吃午飯的時間了。
顧睿繼續有意無意的蹭著她,那溫柔的模樣竟然還有幾分委屈的錯覺,「無憂想跟青梅竹馬吃飯,所以要趕我走嗎?」
無憂心裡一緊,轉過自己的臉看著男人的眼睛,「嗯,我想好好吃飯,你走吧,我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什麼東西都沒吃。」
他在這裡,她連吃一餐飯的心情都沒有,他不會讓她好好吃飯的。
步楠的眉頭頓時皺的更緊了,什麼叫做昨晚和今早什麼東西都沒有吃?她是跟顧睿吵架了還是被顧睿虐待了?
氣氛有些僵持,顧睿的手臂從後面環住她的腰,大掌落在她聳起的腹部,他不緊不慢的開口,「那怎麼行呢,我要是走了,我怎麼知道無憂會不會給我戴綠帽子,我顧睿丟不起這個臉。」
步爺聞言差點沒氣發飆,他秒秒鐘上火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顧睿你他媽的說什麼……」
「步楠!」無憂聲音不大但是堅決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女子低垂著腦袋,半響才抬頭朝他微笑,「抱歉,今天不能請你吃飯了,等下次我會打電話給你補上。」
她的手從桌上落了下來,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慢慢的蜷縮,「今天……你先回去吧,我有事要跟顧睿說。」
她的笑容很勉強,看著他的眼睛佈滿了歉意和無奈。
步楠的拳頭捏得骨骼作響,他冷冷的看著顧睿,三秒鐘後還是站了起來,「別讓我知道你對她不好,顧睿,否則戰家放過你我也不放過你。」
說完,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顧睿淡淡的咀嚼著男人的話,瞧瞧,戰家都放過他了怎麼還輪到他,他得愛這個小騙子多深沉。
無憂低頭把他落在自己腰上的手掰開,低著嗓音淡淡道,「你讓開。我要回去了。」她不想待在這裡,她更加不想跟他待在一起。
顧睿紋絲不動,他坐在她的身側擋住了她的出路,「還沒吃飯呢,這兒不是有你愛的吃的麼?」
「我不吃了,你滿意嗎?」
「生氣了,很難過?」他的貼著她的臉蛋,低低的笑出聲。
「餓著肚子吃不下飯,是挺難過的。」無憂始終沒有看他,眼眶裡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你讓開行嗎?」
「吃完再走。」
「你讓開,我要回去。」
顧睿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長指乾淨而修長,很好看,「你好像本來是在念大學,學的是什麼專業?」
「國際關係。」
「戰家的女孩當外交官,挺合適的,」他細細的端詳著她的臉龐,乾淨的皮膚,我見猶憐的模樣,淡淡嗤笑,「只是可惜你一身演技了。」
無憂將自己的手握到最緊,咬牙道,「顧睿,你有什麼想說的就一次性說清楚,你是不是人格分裂啊一下熱一下冷,折磨我很有意思是麼?」
這就叫折磨了。
他的手指逐漸捏緊,笑容依舊很溫柔,「我折磨你那不也是你自找的麼,你看步隊那樣愛你的男人你不好好享受,非要跟我結婚來吊著他,嘖嘖,你說你孩子都有了還不想讓人家知道昨晚我們倆在酒店滾了一晚上,你真當別人都是傻缺嗎?」
無憂睜大眼睛,她沒想到顧睿會這麼想,步楠誤會她一個人在酒店她也不好怎麼解釋,她失笑的看著他,「那我要怎麼說呢?說你昨晚非要強迫我跟你做,做完就把我扔那兒麼,那樣說你不是要說我裝可憐博取同情了?」
男人不喜歡你,無非就是你怎麼做怎麼說都是錯的。
她的眼淚慢慢的流下來,「你想離婚你直說啊,我纏著你了嗎?」
是他說要結婚她才結的,是他最近對她好她才覺得他們可以過下去的,什麼都是他說的,錯的也還是。
離婚,顧睿抵著她的額頭,微微的笑,「昨晚我說離婚你不肯,現在我不準備離了,唐小諾她也不會再回來,跟你離婚不是得不償失嗎?我是商人,結婚的時候我就說過了。」
他的語調始終不急不緩,好整以暇不見半點情緒的波動。
剛好在這時,服務生將她和步楠之前點的餐端了上來,「小姐,先生,請慢用。」
無憂靜靜的流著眼淚,顧睿沒有起身讓她出去的意思,她也沒有動刀叉,沉默蔓延了幾分鐘,她無力的開口,「你起來,我要出去。」
顧睿動作優雅慢斯條理的將她點的紅酒煎鵝肝拿過來,然後刀叉一塊塊的切開,叉了一塊喂到她的唇邊,「別哭了,吃飯。」
無憂看著他英俊又溫柔的臉,她不懂一個人怎麼能表現出這樣的矛盾,她忍住哭腔,壓抑著問道,「你至少告訴我,我到底哪裡做錯了?你為什麼這麼討厭我,你說啊。」
顧睿垂著眸,看著她的眼淚淡淡笑開,優雅殘忍,「我不喜歡你,就只能這麼對你,不然你在奢望我能愛你嗎?」
「杜景年的事情,是不是你在幫他們?你說過你不會幫他們的!顧睿做生意也不能言而無信!」
男人挑著眉梢,「你好像記性不是很好,我只是說杜家的人不值得我為他們求情,我沒向你求情啊顧太太。」
無憂終於動怒了,她抬手用力的揮開他喂到她唇邊的一塊肉,「顧睿你不要欺人太甚,我說了我不會放過杜景年的,他那樣的人渣你為什麼要幫他?!為了杜明珠?你說過你不會出/軌的!!」
他怎麼能這樣對她,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顧睿也不動怒,依舊用刀叉又切了一塊再喂到她的唇邊,「我跟正在談生意的合作客戶一起吃飯也叫做出/軌的話,那麼你跟一個喜歡你的男人一起吃飯叫做什麼,嗯?」
「你走開,我不吃!」無憂再次撥開他手裡的叉子,哽咽著聲音,語無倫次的開口,「我不管這麼多,顧睿,就算搬出我爸爸我也不會放過杜景年的,如果你先用這個來討好杜明珠你就趁早死了這條心,還有,如果你敢在這段婚姻中出/軌背叛我和我的孩子。」
她深深的呼吸,細細的白牙用力的咬著唇瓣,一雙漆黑的美眸狠狠的瞪著他,「你爸爸答應過我,如果你敢出/軌,將來顧氏所有屬於你的股份,一半給我,一半給我的孩子,你敢這麼做一定會一無所有!」
這件事兒無憂也是後來才知道的,當初她爸爸是不樂意讓自己就這樣嫁給顧睿,名聲不好聽不說,顧睿一心想著她表姐也未必會對他好,所以顧澤為了讓戰墨謙鬆口答應,才會下這樣的承諾。
她的眼睛因為哭了而眼眶通紅,沒什麼血色的唇瓣也在劇烈的顫抖,男人的眸底倒映的就是她這般模樣,顧睿幾乎生生的捏碎她下巴上的骨頭。
最後,他只是泠泠的笑著,輪廓散漫的是不屬於顧睿的陰柔和冷漠,半響,他才低低的開口,「很好,戰無憂,我很久沒有碰上你這號的對手了,你夠狠,我陪你到底。」
他真是娶了一號人物回來,連他爸爸那邊都搞定得妥妥的。
無憂看著他獨自離去頭也不回的背影,趴在桌上隱忍著啜泣。
她連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他永遠都是這樣莫名其妙的,一下冷一下熱,她不想回家可是也不知道去哪裡,她擔心自己回去的話又會讓爸爸媽媽擔心……顧睿是她自己選的,是她要結婚的。
無憂沒有胃口吃東西,隨便吃了幾口當填肚子就打的回別墅了,雖然是秋天但是天氣很好陽光明媚,她讓林媽幫她搬了一張睡椅在客廳前的草地上曬太陽,抱著柔軟的抱枕閉上眼睛。
窗明几淨的辦公室,裝潢和擺設都處處顯示著主人的考究和冷貴,顧睿的鼻樑架著一副金色的眼鏡,手指在電腦上健步如飛,身側一個穿黑西裝的男人恭敬的站著,「她現在回去了?」
「是的顧先生,剛才林媽說太太已經回家了,她就在屋子前曬太陽睡覺,」男人頓了頓,繼續的道,「林媽說太太心情不好,應該是哭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