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側開臉,不再看他的眼睛,「你外面的女人那麼多,唐寧暖說,你從來不讓她們出現在我的面前,開始的時候我想,我知道的事情,看不看到有什麼區別?」
自顧的笑,回頭在看顧澤的臉,原本的笑意已經消散,只剩下緊繃的下頷,眼神暗沉,她說,「直到我看到你跟溫影在床上纏/綿——知道和看到又怎麼可能一樣呢?」
她輕飄飄的道,「我看到了,所以再也不會愛你了,」淡色的紅唇吐出兩個字,「永遠。」
彼時他還沒有懂,永遠從她的口中吐出,有多斬釘截鐵。
她伸手把電腦關掉,然後起身繞過他的身邊離開。
顧澤瞥了眼已經黑了的電腦,俊美的臉掠過冷然的笑意,他們只會永遠在一起。
溫蔓出去的時候,顧睿剛好放學回來了,她微笑著牽著他去洗手,然後兩人一起回到飯桌。
她有意無意的問道,「小睿,如果我們離開爸爸,你願意跟媽媽一起嗎?」
顧睿睜著黑眸看她,「為什麼要離開爸爸?」
擰開水龍頭,冰涼的水流流過,「有很多原因……媽媽暫時……」
「我願意。」擦著小手,顧睿抬著小臉,「我願意跟媽媽在一起。」
溫蔓微笑,摸摸他的頭髮,眼睛酸澀,「乖兒子。」
晚上吃完晚飯,溫蔓陪著顧睿做作業,等他睡過去之後,一個人縮在書房裡看電影。
直到片尾曲響起,書房的門忽然被打開,溫蔓下意識的抬頭,亮著的檯燈使得男人英俊的容顏交錯在一片明滅中。
顧澤很隨意的穿了件黑色的浴袍,短髮尚在滴水,語氣跟平時無二,甚至溫和了很多,唯有深色的瞳孔緊緊的鎖著她的臉龐,「電影看完了麼?回去睡覺。」
她看著屏幕,手緊緊的握著鼠標,抿唇開口,「明天我會去找房子,找到合適的我就帶著小睿搬出去。」
顧澤的眼神暗了幾度,而後站直身子走到她的面前,高大的身形投下一片巨大的陰影,側首看了電腦屏幕一眼,不緊不慢的開口,「既然已經完了,那就去洗澡睡覺。」
說完,他就挪動長指,就她的電腦關機。
她站起身將椅子重重的往後退,謹慎的跟他拉開了距離,「顧澤,我不跟你鬧,好聚好散不好嗎?」
他幽深的眸盯著她的臉龐,還是熟悉的五官,不過的確已經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他扯唇,低低的開口,「以後我不會有其他的女人,也不會再冷落你和兒子,你忘記這件事情,嗯?」
她昏迷不醒的一個月,她做了一場噩夢,然後驚醒。
他想了很多,三十年來從來沒有這麼渾渾噩噩過,不過是身邊少了一個人,好像什麼都變了。
飯菜的味道不對,睡覺的時候身邊空蕩蕩的,起床的時候少了一張恬靜的睡顏,晚上回去少了亮著的燈和等他的女人。
溫蔓下意識的反問,「你說什麼?」
「我以後不會再有其他的女人,」他的眸深深的盯著她的臉,緩緩的語調像是在陳述,「我承諾只有你一個女人。」
溫蔓看著他,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
半響,她忽然笑了,眼淚刷的一下掉了下來,她在哭,可是聲音從容清晰,「顧澤,我們結婚七年,七年有多少個日日夜夜?這麼好聽的話,你要在我不需要的時候告訴我?」
眼淚都沒擦,她挺直著背脊就要從他的身側走過。
顧澤怎麼會允許,手輕易的扣住她的手腕,一把將她的身子拉進自己的懷裡,力道過大甚至撞疼了她的肩膀,「溫蔓。」
他低低的聲音是攜帶者慣有的危險,「我最後說一次,你怎麼鬧都行,離婚兩個字,不用再提。」
勾唇,那樣的弧度邪肆而充斥著居高臨下的淡然,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細細的摩擦,「你辦不到。」
說完,倚在書桌上的身形立直,手落回她的腰上,強行拉著她往外走,「回去,洗澡睡覺。」
她的力氣沒有他的大,更何況顧澤已經動了幾分的怒意,更是完全沒有她抗拒的餘地,不過兩分鐘的時間,她已經被迫被他重新拉回了臥室。
「顧澤,」她的眼眶發紅,呼吸間劇烈的喘息,一雙眸裡盛滿鋪天蓋地的排斥,厭惡終於無法掩飾,單薄的身體靠在冰涼的門上,抗拒和防禦的姿態,「你到底想怎麼樣?沒錯是我非要結婚,當初是我耍了心機氣走了唐寧暖,也是我利用我爸爸的權勢讓你娶我,你不愛我也好,你怎麼冷漠也好我都受著是我自作自受我知道,所以我……我沒資格怨恨什麼。」
她的雙手抓著自己的頭髮,彷彿下一秒就會崩潰,「我是人,我會受傷我就一顆心,我受不了,人傷得太重會死的,顧澤,你放過我……我什麼都不要……再這樣下去我真的會死。」
顧澤有一瞬間的呆滯,彷彿被人悄無聲息的打了一個悶棍。
她竟然說,再這樣下去她會死。
男人的氣場無聲無息的覆蓋了下來,他看著她的眼神過於深暗和無情,溫蔓覺得無法呼吸,手打開門,轉身就要衝出去。
她的動作快,可是身後的男人永遠比她更快,眼疾手快的拉住她的手臂,砰的一聲把門重重的關上,然後將她整個人甩回到床上。
還沒來得及起身,顧澤就已經壓上了膝蓋,用雙臂將她的身子禁/錮在床上,「溫蔓,」他俯身咬住她的下巴,低低的嗓音帶著濃重的警告,「你知道,我脾氣不算是特別好,把離婚兩個字從你的腦海裡徹底的抹掉。」
她驚懼的縮起身子,這也近距離的接觸這也的姿勢讓她全身的血液都無法流動,大眼睛恐慌得空白。
她從來沒有用這樣的眼神看過他,完完全全的排斥,彷彿他碰她一下會要了她的命,壓制的怒意在這個時候一瀉千里,胸腔的心臟出空蕩得厲害,「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抬手一把扯下她衣服上的扣子,原本躺在身下嚇得不敢動彈的女人忽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徒然驚叫起來,「別碰我!」
瞧瞧他看到了什麼,她看他的眼神,活似他就是個胡作非為的強暴犯。
他狠狠的捏住她的腰肢,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唇角勾起冷漠的笑容,「溫蔓,你已經給我擺了兩天的臉色,夠了。」
以他如今的權勢地位,誰敢給他擺一點點的臉色?
「啪!」異常響亮的巴掌聲,胡亂中扇出的一個巴掌,卻是下了狠力,男人英俊的臉很快浮出五個鮮明的手指印。
溫蔓也沒料到自己會動手,睜大眼睛就縮著身子往後退,一邊退一邊喃喃的念道,「不要碰我,」
她用力的呼吸,整個人都受到了驚嚇,手指用力的抓著身下的被子,眼眶仍是紅紅的,「你找誰都好……我不會管你了,你想要女人可以去找,溫影也好,秘書也好,誰都好,顧澤,你別碰我。」
顧澤的眼神已經只剩下了陰鷙,看著避他如蛇蠍的女人,唇畔勾出冷冷的譏笑,手輕易的抓住她細細的腳踝,用力,她整個人被強行拖回了他的身下。
「我原本不打算在這個時候再做出什麼讓你覺得我欺負的事情。」他的臉上在笑,甚至一如既往的溫和斯文,可是落在她的眼底卻猶如惡鬼般可怖,「你果然瞭解我,連怎麼惹我發火都知道。」
找誰都好,不要碰她。呵。她也真的敢說。
一貫熟悉的氣息壓下來,溫蔓睜大了眼睛,手背繃得青筋的血脈浮現出形狀,她咬唇,無法抑制的恨意湧現出來,「是,我嫌你髒,所以你別碰我!!」
現在,他只要一靠近她,只要稍微的親暱一點,她就會想起那盒錄影帶裡白花花的糾纏。
甚至不是其他的女人,還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親妹妹。
骯髒,噁心,連帶著讓她對這種事唯一的感覺就只剩下了最赤果果的排斥和厭惡。
幽藍的火焰在他的眼中跳躍,大手鉗制住她的身體,然後猛的將她身上的衣服撕扯了下來。
男人的浴袍也在掙扎和拉扯中鬆鬆垮垮的落了下來,平時西裝革履斯文儒雅的下是健碩而強壯的男性身軀,充滿著令她心驚的強悍的侵犯性和攻擊的壓迫感。
她只有在最初認識他的時候見過這個男人的桀驁不遜和張揚肆意,她親眼看著他曾輕而易舉的踩斷另一個人的手骨。
這是第一次,溫蔓深深的痛恨自己的軟弱無力,絕望的掙扎和敗落,她忽然就笑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聲音沙啞,「顧澤,你知道我在電腦裡一遍遍的放那盒錄影帶,看你和我妹妹做ai,看了多少遍嗎?」
「你現在把我壓在身下,我就會想起你是怎麼把她壓在身下……我能想起你們用的什麼姿勢說過什麼情話,我全都記得,」手攥著柔軟的被單,死死的用力,「我看那些不是為了知道你們背叛我了,我是讓我自己記得,你背叛我了。」
刻入白骨,入髓的疼痛,她不會再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