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面前的女孩,清淨的五官,很精緻,皮膚白皙乾淨如上好的瓷器,雖然不是一眼看過去就驚艷四方的類型,但也是耐看型的美人。
真人比照片來得漂亮有味道。
混雜著一種東方女人介於女孩和女人之間的獨特氣質。
唔,看來老大的目光偏清淡,墨家千金那種色彩太濃重的確實不符合他的審美。
唐樂樂很快想要是這幾個男人救了自己的命,隨即謹慎的道謝,「謝謝你們救了我哈。」
說完,彎腰就準備鞠躬。
西蒙嚇了一跳,連忙阻止,開什麼玩笑,這種鞠躬他可承受不起,一定會折壽,「不謝不謝,救你是我們的職責,沒救得了那才要命。」
他看著面前仍舊有些驚魂甫定的女孩,笑得十分的溫和,開始不遺餘力的為自己老大染黑戰墨謙,「唐小姐,你丈夫軟禁你,你婆婆追殺你,這種家庭你還是趁早離婚了吧,有的是好男人等著你。」
唐樂樂眼珠轉了一圈,「你們認識我?」
一輛黑色的蘭博開了過來,「唐小姐請上車,我們不認識你,但是我們老大是您的仰慕者,所以專門派我們來保護你。」
什麼叫得來全不費功夫,請看他們。
唐樂樂擰著眉頭,有些糾結,「你們是小白的手下嗎?」可是如果是小白的話不會搞得這麼神秘兮兮的吧?
西蒙搖搖頭,「不是。」
唐樂樂眨了眨眼睛,小臉蛋忽的板了起來,下巴微微的抬起,「你說你們老大仰慕我,人呢?我快死了他連出都沒有出現,這也叫做仰慕我,戰墨謙對我再不好但是來我救我一定會親自出現。」
西蒙被她逗笑,這丫頭是懷疑他是壞人吧。
他正要說話,一個手下小跑走了過來,「戰墨謙已經追過來了,我們必須馬上撤。」
這麼快!
所以他說京城就是左輪的地盤不要跟戰墨謙搶女人!!
「唐小姐請上車,我們必須馬上離開。」西蒙一手抓住她的手腕,另一隻手已經打開了車門。
唐樂樂睜大眼睛,可憐巴巴的問道,「我不上車你們會不會揍我?」
她是想離開戰墨謙沒錯,但是貿貿然的跟著葉秋出來已經犯了大錯了,她不敢再跟著幾個完全不認識的男人就離開。
戰墨謙好歹目前算是疼她的,至少安全性有保障。
再莽撞她一定得重新驗驗智商。
西蒙衝她溫和的笑,手腕一個用力,直接將她拖進了車內,「那麼個男人你惦記什麼啊,我保證我們老大比他更疼你,是吧。」
車門被關上,蘭博基尼立刻發動引擎,以極快的速度離去。
戰墨謙手握著方向盤,臉色一片冷峻,陰得能滴出水來,他不准唐樂樂離開別墅,一是擔心她會自己跑掉,二是擔心唐家的人會對她不利。
最重要的是,她安安分分的呆在別墅在他的眼皮底下,他媽媽才不能向她下手。
可是他沒有想到,唐樂樂會選擇跟她離開。
步數坐在副駕駛位置上,頭兒已經憤怒急切得自己飆車了,他看著離市區越來越遠的路,心裡慌慌的,「頭兒,這種地方貌似是要滅口……」
「給勞資閉嘴!」戰墨謙冷冷的吼道,額頭上青筋直冒,心臟的跳動是前所未有的速度。
曠野上的黑色轎車還停在那裡,戰墨謙猛地踩下了剎車,五官在此時全都被打開,他已經敏銳的聞到空氣裡飄來的血腥味。
步數率先下了車,一路狂跑了過去,看到地下倒下的兩具屍體,鬆了口氣,「頭兒,小嫂子不在這裡。」
見不到屍體,總歸不是壞事。
戰墨謙沉著臉大步的走了過去,瞇起眼睛掃了地上的兩個人一眼,冷冷的吐出兩個字,「黑道的人做的。」
乾淨利落,遠程狙擊,這樣的手法只會出自黑道和軍方的人手中。
「小嫂子被黑道的人帶走了?」步數蹲下來研究地上的屍體,「頭兒,不會又是唐慕凡當年得罪過的仇人或者你得罪過的人對小嫂子下手了吧?」
小嫂子可真夠多災多難的,他瞧著都替她捏一把冷汗。
戰墨謙轉身往回走,嗓音冷漠,戾氣深重,「馬上吩咐下去,封鎖機場,封鎖路口,封鎖各大交通管道,下一級緊急令。」
步數心裡腹誹,頭兒根本就是濫用職權,雖然這裡死了兩個人,也猜測到是黑道,可是那還不是沒影兒的事兒,一級緊急令那是用來堵……大毒梟這種級別的罪犯的!
……現在小嫂子也是同一個級別了。
唐樂樂被迫坐在被鎖了車門的後座上,蘭博基尼已經開回了市區,她聽著那個叫西蒙的男人向電話那邊的男人稟告。
「你說戰家那個女人要殺我家寶貝?」因為慍怒而使得以往的慵懶蕩然無存,「她怎麼樣了?」
「暫時沒事,她現在在車上,說起來要不是我們的人一直盯著她,估計現在真的已經曝屍荒野了,」西蒙涼涼的道,「那姑娘男人不疼婆婆不愛的,你還有機會,趕緊回來獻慇勤你倒是,在外頭晃蕩個什麼勁兒。」
這麼好的機會那男人去哪裡了?除了每天能有一通電話聯繫,他又不能對自己家的老大電話追蹤。
「給我帶回去好生的供養著,以伺候你祖宗的規格,她半點兒不高興你就等著被發配!」
西蒙頓時覺得冤枉,「我又沒伺候過祖宗,我怎麼知道是什麼規格,你這不是為難我麼?」
你的女人讓我伺候,這像話嗎?
沒聽剛姑娘說仰慕她人家差點死了還沒出現,戰墨謙可是分分鐘親自到場。
女人的心就在意這麼點細枝末節,專門奔著拆散人家當小三來的,怎麼就這麼不上道不稱職,就知道瞎折騰他們這幫當手下的。
「別讓戰墨謙靠近她,」男人冷漠的道,性/感的嗓音狠戾到尋常,「他那個媽再敢動她一根頭髮,就給我做了!」
西蒙哽了一下,很是溫和的道,「你確定你這樣真的好麼?搶了人家的女人,做了人家的媽,你想被左輪生生世世的追殺?」
他能說他真的不想跟你一起被追殺嗎?那絕對不是件愉快的事情,他寧願被國際刑警盯著,也不想被成為戰墨謙的仇家。
唐樂樂前面的沒怎麼聽懂,這句是聽到了,立刻尖叫出聲,「不准動戰夫人。」
放火的事情她不確定,但如今這次她已經徹底不欠戰家什麼了,但她也不想因為她再死了戰墨謙的母親。
如果是這樣……
電話那邊的男人自然也聽到了,頓了一下,沒有猶豫就改口了,「行了行了,告訴我家寶貝,她說不殺就不殺,別激動。」
西蒙有神在在的將他的話向唐樂樂傳達了一遍,「我們老大最疼你,你說不動那就一定不動。」
唐樂樂抿唇,仍舊很戒備。
她什麼時候被這種排場的「老大」看上了?
京城裡有誰敢跟戰墨謙明目張膽的搶女人?
還敢叫囂著要做掉戰大少他媽媽?
戰宅。
戰墨謙一身黑色的大衣,英俊的臉沉得像是索命的閻王,渾身戾氣四散,冰冷的殺意凜冽。
連一路走過來遇到的傭人都不敢跟他打招呼。
直到花園,葉秋正彎著腰替給新開出來的花澆水。
男人一腳踹過去,一盆雛菊跌到一邊摔了個粉碎,聲音冷得像是在寒極地獄,「是你派人要殺了唐樂樂?」
葉秋望了一眼被摔出來的雛菊,緩緩的直起身子,淡淡的笑,「看你的樣子,如果真的是我讓人殺的,或者她真的被我殺了,你還想殺了我替她報仇麼?」
戰墨謙站得筆直,如一尊沒有溫度的雕像,「你已經放過一次火了,她不死你不甘心麼?」
他的手死死的握成拳,「素素已經死了,你也想讓我活得像個死人麼?」
葉秋狠狠一怔,臉色的笑容終於慢慢的淡了下去,她好笑的看著自己的兒子,「你在告訴我,她死了,你也只能活得像個死人?」
戰墨謙沉默了三十秒,忽然嗤笑了一聲,「是啊,我愛她,我罪該萬死麼?還是說我不孝不義?可是那又能怎麼辦,就算以後我死了閻王殿上要判我死一萬次,我現在也愛她。」
他在笑,可是眼睛裡瀰漫著最深沉的絕望和嘲弄。
他已經用了十三年的時間去折磨她折磨自己了,難道還不夠?
他已經蹉跎了這麼多年的時光要失去他最愛的女人的心了,還要為著永遠也走不出來的過去將自己徹底的鎖死?
鎖死他也沒關係,但是唐樂樂得陪著他。
他已經拋棄妹妹拋棄母親拋棄以往這麼多年的執念,只有她了。
葉秋看著這樣的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戰墨謙淡淡的道,「這是最後一次了,你兩次對她下了殺手,她欠你的已經還清了,媽,如果你當我是你兒子,不要再動她。」
說完,他就轉過身,大步的往外面走去。
黑色的大衣染著黑色的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