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她唇上的弧度愈發的深,一邊說一邊輕輕的搖頭,語氣陰柔的在她的耳邊低聲耳語,「唐樂樂,一個不擇手段搶走自己姐姐的女人,一個結婚後被棄之如敝履的女人,你在這段婚姻裡會落得多慘,我拭目以待。」
「不離婚你也什麼都改變不了,到最後,你只是個被玩透了被當成抹布扔掉的二手貨而已。」
一番話,彷彿一根淬了毒的冰針深深的紮在她的心尖上。
細細長長的疼痛便無言的蔓延開。
一點都沒錯,戰墨謙如今養著她,確實是想裡裡外外的把她玩個透!
唐樂樂面上卻笑開了花,故作嫣然百媚的妖冶狀,「姐姐,話可不能這麼說,你確定是他在玩我麼?」
她瞇了瞇眸,整張臉蛋都變得嫵媚了,連聲音都變得嬌滴滴的,「姐姐跟墨謙哥哥上過床做過/愛麼?」
直白而赤果果的話和用詞讓唐寧暖一時間沒有做出反應。
她歪著頭,像是十分陶醉,「好像沒有吧?據我所知,墨謙哥哥的初/夜是我的,哦,初吻也是我的,要說二手,就算我跟他離婚,姐姐得到的,也只是個被我角角落落都用過的二手男人。」
唐寧暖的臉色忍不住一變,揚手一個巴掌就要甩下去。
唐樂樂眼疾手快,將她的手攔在半空中,望著她難看而怒意橫生的模樣,臉上的笑容愈發的燦爛,「嘖嘖,」她輕/佻的舔了舔唇,瞇著眼睛如同貓咪一般,聲線輕啞,「姐姐真不該這麼矜持過了頭,墨謙哥哥當真是極好的床上用品,我愛死他在床/上的強悍了。」
鬆開握著唐寧暖的手,她往後面退了兩步,「你覺得他在玩我,又怎麼知道我不享受?他可是有錢有勢有身材有技術的萬年極品啊,我要是你,一定好好看著不讓別人多看一眼。」
看著唐寧暖此時這幅前所未有的難看臉色,唐樂樂終於覺得心中的那股郁氣出了不少。
忽然,唐寧暖直直的看著她的身後,一行清淚就這樣毫無預兆的掉了下來,滿身淒風苦雨的模樣。
唐樂樂心裡一個咯登,一股不詳的預感籠罩心頭。
轉身,果然看到一身黑衣的高大男人立在那裡。
回想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麼,她一張臉從裡到外都紅了個遍,滾燙得可以冒出熱氣了。
然後鋪天蓋地而來的就是窘迫和緊張——完了,挑撥離間被抓了個正著。
她低著腦袋,做低眉順眼狀,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唐寧暖看了她一眼,又半憤怒半淒楚的看著男人,然後轉身就往別墅裡面跑去。
戰墨謙想也沒想就抬腳追去,在經過唐樂樂身邊的時候停住,「自己乖乖上車等著,晚上再收拾你。」
然後追著唐寧暖的背影跟了上去。
唐樂樂這才抬頭看著男人高大略帶幾分急促的背影,撇撇嘴,心裡還是有幾分若有似無的失落。
戰少長手長腳,沒走多遠就在唐家別墅的鵝卵石路上追上唐寧暖的腳步,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寧暖。」
唐寧暖被他扯進懷裡,心裡就更是覺得委屈鋪天蓋地的襲來,於是更加用力的掙脫,「戰墨謙你放開我,放開我放開我!」
戰墨謙聞言皺著眉頭,卻還是沒有放開她的手,只沉著聲音平靜的道,「寧暖,冷靜點。」
「冷靜?你還要我怎麼冷靜?」她的情緒像是要崩潰一般,歇斯底里的朝著面前的男人喊道,「唐樂樂剛才怎麼說的你沒聽見嗎?她誇你在床上很強悍!」
一想到剛才唐樂樂剛才那得意到惡毒的神色,她就忍不住切齒的恨意,她這輩子最討厭看到唐樂樂得意的樣子!
相比唐寧暖的激動和憤恨,戰墨謙看上去明顯要冷靜得多,他淡淡的道,「寧暖,她這麼說是為了氣你。」
「那又怎麼樣?你跟她上/床是事實!」她知道他們發生過關係,最開始在酒店的那一次,是不是在那之後,他們還發生過很多次關係?
她從身上拿出手機,從圖冊裡找到一張照片,紅著眼睛看著自己跟前的男人,「她已經不是第一次拿這事兒跟我示威了!你自己看!」
戰墨謙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眉頭蹙得更緊了,半響,才淡淡的接口,「那不能代表什麼,寧暖,你只需要知道我愛的是你,我將來會娶的人也只會是你。」
唐寧暖的怒意這才稍微平復了一點,「可是你跟她發生關係了,戰墨謙,你自己說你碰過她多少次了。」
最開始的時候,她以為自己不介意的,她跟自己說對男人來說上一次床並不能代表什麼,他不會因為這個對唐樂樂而有所改觀或者產生感情。
可是剛才唐樂樂在她面前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她才發現她介意得很!那種自己的東西被自己最討厭的人染指的感覺,真是糟糕極了。
戰墨謙的眉目沒有絲毫的波動,他緩緩的開口,「我以為我跟她上/床你並不在意,否則她回來的那晚你爸爸就不會設計讓我在喝醉之後強了她。」
如耳邊炸了一個響雷,唐寧暖驚懼的睜大了眼睛,「你什麼意思?」
他知道了嗎?
戰墨謙仍舊是淡淡的,並不在意的模樣,「寧暖,既然你一開始就默許了,那以後的發展就由不得你來左右了,唐樂樂只是意外,遲早會結束的意外,我愛的人和選擇共度一生的人都是你。」他頓了頓,清冷的聲音在陰暗的光線下徐徐的宣佈,「不管你願不願意,都只會是你。」
唐寧暖咬唇,語氣有幾分鬆動,「那你什麼時候跟她離婚?」
她開始懷疑自己最初的決定是不是錯了,她現在已經有點迫不及待了,她當初太自信這個男人對她的感情,也篤定了她最後什麼都不會失去一定能讓唐樂樂一敗塗地。
可是,即便看上去沒有什麼,她也隱隱有種感覺,已經有什麼東西從她的手裡開始失控了。
「嗯,放心,不會太久。」男人的眸裡有暗茫掠過。
戰墨謙走出唐家別墅的時候,才發現停在門口的他的車已經不見了。
而原本送唐樂樂過來的保鏢也不見了,他只要略一思考就知道肯定是唐樂樂把人遣回去,然後開著他的車走了。
薄唇挑出笑容的弧度,是誰教她犯了錯不是乖乖認錯求饒而是畏罪潛逃的?她以為躲得了一時還能躲多久?
欠教訓。
而此時唐樂樂正開著戰少的愛車駛向東郊。
反正被他逮到都是死,趁著他跟他女人親親我我她先把正事辦了。
她將邁巴赫的時速提到最高,說起來她的駕照都是在那男人嚴苛得變/態的看管下拿到的。
那會兒她卯足了勁兒尋著一點兩點機會就想纏著他,學開車的那會兒哥哥跟戰墨謙打了個賭,如果輸了他就要教會她開車直到她拿到駕照為止。
雖然她不知道一貫跟哥哥打成平手的他為什麼那次就是輸了,但她還是高興得歡天喜地。
正所謂名師出高徒,她的車開得很順溜。
開出別墅二十分鐘後她就接到戰墨謙的電話,她想也不想就果斷的掛了,除了威脅她自己乖乖回去不會有其他的可能了。
她反正已經這樣了,能躲多久就躲多久。
她徑直將車開往東郊,等她到的時候,已經差不多是下午四五點的事情了,這個季節太陽下山早,只有影影綽綽的夕陽。
把車停好,她解開安全帶就跳了下去,東郊離市裡很遠,荒無人煙,一眼望過去只有枯黃的草地和深不可測的深山,安靜得可以聽見風吹過的聲音,又或者是草叢裡的蟲鳴聲。
唐樂樂甚至有種錯覺她可以聽到山裡遙遙傳來的野獸聲。
天就要黑了,她趕忙朝著吊橋的方向走去,山裡的風很大,她瑟縮了一下肩膀,一來到這裡,她心裡就堵得難受。
站在空蕩蕩的吊橋上,她茫然的看著空無一物的眼前,沒有屍體?什麼都沒有。
難道戰墨謙派人處理了嗎?
她頹然的低頭,只覺得空茫茫的。
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她才慢慢的蹲下身子,手臂抱著自己的膝蓋,臉蛋枕在膝蓋上。
沒有找到蕭騰的屍體,也不知道哥哥現在在哪裡,她甚至不知道她現在應該去哪裡。
世界這麼大,好像連個能讓她塞著的角落都找不到。
「唐樂樂。」男人低沉霸道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她心臟一縮,雙手捧著腦袋,這男人是閻王爺嗎?她走到哪裡他就跟到哪裡?
耷拉著頭站了起來,她低著頭一步步的往回走。
男人看著她怏怏的模樣,猜測她這幅模樣是因為知道大難臨頭了還是因為沒找到蕭騰的屍體。
他淡漠的聲音接近冷漠,「唐樂樂,誰准你跟寧暖說那些的?」
唐樂樂動動唇,皮笑肉不笑的道,「戰少我在為你說好話呢,你應該感謝我。」
她還真敢說。
戰墨謙一雙黑眸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冷冷清清,涼意沁入骨髓,「唐樂樂,下次再讓我發現你敢找寧暖的麻煩或者在她面前說這些話,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是寸步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