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請快點跟我走,閣主受了重傷!」一句話,擊的原本堅定不移的水冰落身形一晃,差點栽倒在地。
幸虧,她正走到了門邊,可以扶著門板支撐自己。
回過身,就看見音魅身邊七護法之一的戀月正眼含清淚的看著自己,滿心焦急與慌亂。
「他現在怎麼樣了?為什麼會重傷?」扶住戀月的雙肩,出口的話都不可抑制的帶著絲絲顫抖。能夠讓七大護法如此驚慌,想必此番他傷的不輕。心,不由得狠狠一疼。
「小姐,閣主,閣主他,嗚嗚,閣主他被人用劍刺中了胸口。湮小姐正守在他身邊,但是閣主已經陷入昏迷,湮小姐也無能為力。七大護法除了追雲現已齊聚玄音閣總部,戀月代表我們七人,求小姐回去救救閣主吧。」音魅重傷原因七人心知肚明,此時因為冷煜瀟在場,卻不能言明。戀月很怕水冰落不願意去,心裡好不擔憂。
哪知道,就在她說音魅被人刺中胸口的瞬間,水冰落的心便停滯了呼吸。
「快,帶我去!」急切而不穩的聲音,讓她失去了往日的沉穩從容,顯得極為不鎮定。
是了,一直放在心裡的人命在旦夕。她怎麼可能還能保持往日的淡定。
說完,水冰落也不管身後冷煜瀟是何感想,直接一把拉過戀月的手,便朝著外面飛去。
「追雲,幫我把明月帶上啊!」走之前,還不忘記囑咐聽見了戀月聲音追了出來的追雲一聲。她在也不會走到哪裡便將明月帶到哪裡,那樣的教訓,一輩子只一次便已足夠。
追雲聞言,立馬衝進了明月的房間,也不管明月的反抗,直接將衣衫裹了明月,抱著她的腰便追著水冰落和戀月而去。
院子裡,瞬間只剩下冷煜瀟一人。雙眼冒著怒火,瞪著水冰落消失的方向。
我百般示好,你當做透明。音魅受傷,你卻如此焦急,甚至連招呼都不跟我打便翩然離開。哼,水冰落,這輩子不得到你,我冷煜瀟誓不為人!
玄音閣總部,顆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將音魅的臥室照的通透而明亮,如風等五個護法正一臉肅穆的守在床前,看著冷煜湮仔細的替音魅檢查身體。
冷煜湮的眉頭皺一下,他們的心便瑟縮一下。音魅是他們的恩人,亦是他們的天,他們的地,他們不敢想像,若音魅死了,他們會如何。
水冰落剛一踏入玄音閣的範圍,便放開了戀月,一個人狂奔起來,讓玄音閣的那些守衛只覺得是風撩過一般。
「音音,音音——」一邊跑,一邊呼喚。生怕晚一秒種,他便悄然逝去,再也聽不見自己的低喚。
「落落,落落,你來了,你終於來了。」冷煜湮聽見水冰落,急忙起身相迎。未見到人,在眼裡轉了數日的淚水終於決堤。
「音音,音音。」無暇顧及冷煜湮,水冰落利落的一個轉身,身體直接撲向了音魅,手,也順勢搭上了音魅的脈搏。
好微弱,好微弱的生命體征。如果不是自己內功深厚,怕是感覺不到如此輕微的顫動。
「他到底怎麼樣了?生命還有危險是不是?」
「我,他傷得太重,縱然我已經第一時間護住他的心脈,但始終無法讓他醒來,所以才讓戀月去找你。」眼淚撲簌簌的掉,冷煜湮的雙眼都已經紅腫。
「那我要做什麼?」我該怎麼做,才能讓他好起來。
「你在這裡守著他,陪他說說話,試著喚醒他。落落,我求你,救救他!」冷煜湮忽然一下,竟然朝著水冰落跪了下去。
這一跪,嚇壞了水冰落。
「湮兒,你這是做什麼?你不說,我也會救他的。」他在你心裡已經如此重要了嗎?不得不說,此刻她的心裡除了對音魅的擔憂,也多了一層淡淡的失落。
「落落,不是你想的那樣,他,他,他是我哥哥!是我一母同胞的親哥哥啊!」他才是那個與我一母同胞的哥哥啊!
「什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音魅重傷的消息,她還未能消化,湮兒竟又告訴她如此震撼人的消息。他是湮兒的哥哥,那說明什麼?
「是,他才是我哥哥,他才是冷家的嫡長子冷煜瀟,他才是從小與落落你定下婚約的冷煜瀟啊!」她也沒想到,沒想到徐若幽那個女人那麼狠,竟然對哥哥做出如此殘忍嗜血的事情。哥哥,這些年,哥哥到底是如何挺過來的啊?
「什麼?!」此話一出,說在水冰落心裡激起了千層浪也不為過,那一句『他才是從小與你定下婚約的冷煜瀟』彷彿一道驚雷砸得水冰落的腦袋七葷八素。
看著水冰落不敢置信的表情,冷煜湮知道這個事實有點難以相信,水冰落也需要時間消化,隨即便不動聲色的想著其餘七個正一臉苦澀守著音魅的七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先下去,水冰落來了,音魅便有希望了。
七人雖然都想一眼不眨的守著閣主,但是這裡有水冰落和冷煜湮這兩個閣主畢生中最重要的女人在,他們便不再堅持,一個個眼神交流中慢慢的退了出去。留下了一室寂靜。
望著床上躺著的男人,氣息虛弱的好像沒有一般,帶著面具的臉上,只露出了兩隻緊閉的眼睛和一張蒼白的幾近透明的薄唇。水冰落的心,就抑制不住的狂跳。
即使現在他生命垂危,她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心裡有那麼一點點的雀躍。原來,自己和他最終還是牽扯不清啊。原來,他才是那個小時候寵溺自己的小哥哥。他們沒有錯過,他們現在差的只是一個名正言順的機會!
「落落,想不想看看我哥哥的模樣?」水冰落坐在冷煜瀟的床沿,雙手輕輕的拉著他的一隻手。冷煜湮則立在音魅的床頭暗自垂淚,見水冰落一言不發,便哽咽著聲音開了口。
不明所以,水冰落疑惑的望著冷煜湮。而冷煜湮則在水冰落的凝視下,將手慢慢挪向了音魅的狼形面具。一張臉,赫然印入眼簾!
那,還稱得上是一張臉嗎?
冷煜湮揭去面具之後,水冰落便被音魅的臉嚇了一跳。
雖然從未看過他的容顏,但是她一直幻想著,如此魅惑人心的聲音與偉岸挺拔的身姿配著的,定然是一張妖孽到不能再妖孽的臉。豈知……
不但沒有幻想中的妖孽至極,就連英俊都沒有。有的,只是一片斑駁陸離,一片縱橫交錯,一片慘不忍睹。
一張臉,好似凹凸不平的山坡一般,駭人得緊。紫色的凸點散佈在整張臉上,讓水冰落不忍心繼續看下去,急忙搶過冷煜湮手裡的面具,重新帶了回去。
不是害怕,不是討厭,是心疼!
到底是誰,如何狠心!將他的一張容顏毀得如此徹底,如此狠絕!雙手,因為隱忍緊緊握起,捏的手中大掌都失去了僅有的血色。
「是誰?燙傷了他的臉?」凹凸不平的傷口,一看便知是烙鐵的功勞,她不明白,武功如此高深的他,還有誰能夠將他傷得如此徹底!
看著那斑駁的傷口,冷煜湮心中冷笑,恨意油然而生。
「是他自己!」
「什麼?」為什麼?自毀容顏?什麼事情可以逼到他自毀容顏?
可是冷煜湮卻沒有直接回答水冰落的問話,反而轉過身,也轉過了話題。「落落,你覺得那個冷煜瀟的臉若是生到大哥的臉上,如何?」
許是沒想到冷煜湮會如此問,水冰落先是微微一愣,然後才順著冷煜湮的話開始幻想。
初見冷煜瀟那張臉,她確實覺得俊美非凡,但是若是換上音魅的眼睛和嘴,竟然真的如她所想的那般妖孽。
白玉般細膩的肌膚,配上一雙狹長上挑的媚眼,高挺的鼻樑,以及一張總是扯著邪魅笑容的薄唇,真是該死的妖孽至極。
之所以在冷煜瀟身上看不出,那是因為,冷煜瀟的眼睛不是狹長上挑的妖魅,而是濃眉大眼的有神。然後唇角總是掛著冷漠,要不然就是緊緊抿起,少了幾分音魅的隨意慵懶,少了幾分渾然天成的自信勃勃。
但是,想像總歸是想像,現在,音魅的臉卻是一片傷痕纍纍。這樣的問題,有何意義?